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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四、夫人收押母子計議 文 / 玉人何處

    上回說到那去搜查佛堂的校尉果然帶回了一批贓物,請在座的眾人過目,黛玉閃目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個匣子。便欲起身去拿在懷裡,哪知道卻被下面跪著的王夫人一個搶先抱住了,道:「這是我的,這本來就是我的。」

    看她那瘋狂的樣子,黛玉也不想多與她計較,輕輕嗤笑了一聲,道:「二太太,若這匣子真是你的,不知道二太太能不能打開來給我們看看,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看看裡面裝了什麼好東西?」

    王夫人頓時語塞,這匣子拿在她手裡的這段時間,她是每日都研究著如何打開它的,可是最終費勁了心思,也沒能撼動其分毫,否則她也不會出下策逼問紫鵑鑰匙何在了,一想到剛剛上來指認自己的事情,那王夫人就恨得牙根癢癢,為何自己還存了一點心思,想著這丫頭到了妓院能夠知道害怕,說出鑰匙的下落呢,早知道直接將她亂棍打死,也沒有此刻的事情了。可此時後悔已經無用了。好容易到手的東西她如何肯輕易撒手?

    「這……這是我的私人財物,為何要給你們看?鑰匙……鑰匙我……我忘記放在哪裡了?」王夫人吱吱唔唔,心思轉動著,想著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可是一個分神,懷裡的匣子早就被校尉一把拿去了。雖然心中不忿,然她亦是不敢合身去搶的,只在嘴裡嚷道:「還給我,還給我……」

    司雲上前接過那校尉捧來的匣子,雙手遞給黛玉,道:「姑娘,正是我們所丟的東西,看那些古玩玉器字畫,也是原來姑娘從南邊帶來的,只是好像還少了五六件的。」

    黛玉接過匣子,看著王夫人道:「既然二太太執意說這匣子本就是她的,不過鑰匙丟了,我這兒又恰好有一把鑰匙,可以打開這個匣子,那就這樣吧,我們分別說說這匣子裡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王爺、周大人、王大人以及二舅舅都在,也來做個見證,誰說對了,這匣子的主人自然就是誰了。」

    眾人一聽都點頭稱是。那王夫人哪裡知道匣子裡究竟放了什麼,但到了如今心一橫也不過是信嘴胡說罷了,一會兒猜是珠寶,一會兒又說是銀票……可看著黛玉嘴邊噙著的一抹冷靜笑意,她心裡如何都不踏實,黛玉揚了揚手中的紙條,道:「我已經將答案寫在這張紙上,就請各位過目,打開匣子後也好做個見證。」

    眼見得紙條傳了一圈,眾人都點了頭,黛玉這才回轉身,悄悄取下手上的翠玉戒指,按下機關,那戒指瞬時變成了鑰匙的模樣。轉身回來,一手扶住了匣子,一手將鑰匙插到鎖孔,只聽得「嘎崩」一聲,鎖立時便打開了,素手輕輕掀開蓋子,看清楚裡面的東西,這才道:「司雲,將匣子捧給二太太,也讓她心服口服。」

    「是。」司雲上前來,捧了匣子彎身給王夫人,那王夫人一眼觸及匣子底下的東西,立時不敢置信地大叫道:「不,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這個東西,不是說有價值連城的珠寶嗎?怎麼可能?我不相信。」

    「這手冊對二太太來說可能不值一,但對黛玉來說卻實在是價值連城,那是先父的手澤,是先父給黛玉的尊尊教誨,這難道不足以讓黛玉作為傳家寶傳承下去嗎?二太太真的認為只有所謂的金銀珠寶、黃白之物才是有價值的嗎?」

    「不,不可能……」想到自己費盡心血得來的不過是一本毫不值錢的手冊,居然為了它失掉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名譽,那王夫人就幾乎要發瘋了。可是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哈哈笑道:「聰明!你果然是聰明,不過你也別忘記了,你父母留給你的那些東西,現在都不過是一堆不值錢的贗品罷了。哈哈哈……你再厲害,也終究翻到過我的手裡。」

    「是嗎?」看著她瘋狂的樣子,黛玉也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是淡漠的,絲毫沒有到達眼底,笑聲清泠,可是聽在眾人的心裡卻讓人忍不住打心底泛起悲哀和傷痛來。踢了踢腳下的一卷畫軸,這才止了笑道:「二太太拿到東西,想來是沒有找人來鑒定吧?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是以贗品換贗品呢?不過還好,我帶的東西做工比較精細一點兒,仿得更加像真跡一些罷了,說起來也是二太太佔了便宜呢。」

    「啊?」新一輪的打擊更讓王夫人傻了眼,瘋子一般打開畫軸,她卻看不懂,旁邊的瓷器玉器,這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她也並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也會看走眼嗎?不,不會的,想到被薛家高價買去的那幾件東西,她又忍不住安慰自己,不過是兩卷畫,幾件器物罷了,薛家就肯出十萬兩白銀,寶釵可是最博學的,更何況薛家還是皇商,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不會白白拿出那麼多銀子買這些贗品的。死丫頭,妄想用這個來打擊我,沒那麼容易。

    「怎麼,二太太不信?」黛玉說著,伸手便將手中的一副顏真卿的字給撕碎了。

    「你,你不要撕我的畫,嗚嗚那是我的……」看著一地的紙屑,王夫人心疼地把它們聚攏在一起。

    「想來二太太已經賣出了幾件吧?還賣了不少的銀子?嘖嘖,果然,賣掉的那些倒都是好東西,著實的花費了仿古齋齊師傅他們不少的心血呢?怎麼著也是值幾千兩銀子的。」

    提起這仿古齋,或許王夫人不知道,但在場的男人卻是無人不曉的,仿古齋是江南一帶最大的古玩字畫鋪子,據說裡面的幾位師傅都是能人,竟然能將那些古畫、器物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不過儘管如此,這仿古齋從不拿贗品欺騙客人,假的仍舊賣假貨的價格,真物賣真物的價錢,倒也有不少附庸風的人特意去買了仿古齋的假貨來欣賞,認為其工藝不下古人的。只是這仿古齋頗為神秘,除了知道其掌櫃的姓齊,其背後的主子卻是從來沒有露過面的。

    「幾千兩銀子,幾千兩銀子,不,釵兒博學多才,不可能不識真假的,你騙人,你騙人……」王夫人沖黛玉吼了兩嗓子,登時便暈了過去。

    黛玉也懶得再說些什麼,起身收好匣子,道:「這失竊一事也算了結,餘下之

    事還請王爺和周世伯做主了,黛玉就現行告退。」說著,再深深看了上面的蕭瀚陽一眼,轉身便帶著司雲離開了。

    看到黛玉給自己的眼色,蕭瀚陽也覺得自己即將支撐不下去,也起身道:「罷了,今晚的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本王也該回去歇著了,周大人,想必你必定會秉公執法吧!至於搜府聖旨,我已經讓於祿去皇宮裡請旨了,這個大人倒不用有什麼後顧之憂。」回頭看了綠萼一眼,道:「咱們也回去吧!」後面早已上來了幾名太監,攙扶了蕭瀚陽離開。

    「多謝王爺。」周正源拱了拱手,雖然搜出了贓物,捉獲了賊人,但沒有聖旨搜查國公府畢竟也不是小事。那賈府的元妃娘娘如今正當寵,萬一在皇上面前吹個枕頭風什麼的,自己也有的罪受的,倒真想不到,這個素日從不與朝臣交接的冷王爺,居然還能為自己想到這個。心裡,忽然便多了幾分感激。

    眼看著蕭瀚陽在眾人的攙扶下即將走到門口,周正源急忙領著眾人跪下磕頭,道:「恭送王爺。」

    蕭瀚陽也不理會,逕自出了門,上了自己專用的大轎後,便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撕裂般的疼痛灼燒著他,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手心,額上大顆的汗珠低落下來,不一刻便濕透了衣衫。綠萼見狀,慌忙取出一個精巧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粒藥丸,又向後面的小太監要了水,喂蕭瀚陽服下。

    看著他終於放鬆漸漸地歪倒在軟轎上,綠萼總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明白這個貴為親王的男人為何明明知道連續用藥有可能加快毒性的發作,卻還強行要求自己研製出這樣的藥丸,難道就為了來看一眼那個女子嗎?還是只是擔心她會受到欺負?可是那樣的女子,不欺負別人別人就該阿彌陀佛了,又有誰能欺負的了她,不過是十多歲的年紀,怎麼會有那樣的計謀,居然早早就料到自己的東西會被人偷,事先就換下了所有貴重之物,不知道那位面目全非的夫人醒來後會不會瘋掉?也許就算是真的瘋了也沒人會同情她吧,一個連孤女都處處算計的人,是沒有資格得到人們的同情的。

    看看蕭瀚陽已經不會再有危險,綠萼將瓷瓶放在他身體的一側,轉身下轎,對著轎夫們道:「王爺沒事了,起轎吧!」轎夫們抬起了轎子,一對人馬直奔睿親王府而去。綠萼卻漸漸地落後到一群人的後面,而後墊步擰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再回到賈府的榮禧堂,此時周正源看到睿親王離開,也站起身來,對著賈政道:「賈大人,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本官也要得罪了,來人啊!」

    早有幾名兵士上來聽候差遣,周正源揮了揮手,道:「將犯人都帶下去,先關入牢房吧!今日天晚了,改天另行判決。」

    「是!」下面的人齊齊答應著,將王夫人、周婆子,以及王夫人房裡的幾個婆子丫頭一併押了下去。賈政在一邊鐵青著臉,眼睜睜地看著,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些什麼,王夫人竟然背著他們做下了如此的事情,如果阻攔勢必會讓賈府更沒面子的,而今之際,還是趕緊回去和母親商量為是,無論如何,總得保住賈府的顏面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該離開的人都離開了,伸手揮退賈璉,賈政抬步向內室走去,他知道,這個時候,母親一定還在後堂等著他,果然,一進賈母的院子,就見到有幾個小丫鬟在門口守著了,看見賈政,忙道:「老爺總算來了,老太太都急的什麼似的,讓我們出來看幾趟了。」

    隨著丫頭們進屋,卻見賈母並不像往日那般安安穩穩地坐在炕上,而是正背著手站在一邊,想是因為著急,也不知道來回踱步了多少次。賈政噗通跪倒在地,沉痛的道:「老太太。」

    賈母轉回身來,彷彿一夜之內老了十歲一般,原本滿面紅光的臉此刻也多了幾道皺紋,饅頭的白髮也越加刺目,來不及讓賈政起身,忙問道:「怎麼樣了?可確實是你那二太太……」

    「老太太恕罪,正是那不賢之人。」一想到王夫人在堂上的表現,貪婪、瘋狂、愚昧,賈政就想狠狠地上前打她幾個耳光。可這不是置氣的時候,若果然明天傳出二太太指使下人,偷竊寄居在賈府的表小姐的財物,處處算計弱女的事情,那賈府顏面何存,又將如何在京城立足,是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壓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老太太難道事先就知道?」想到老太太適才的一問,賈政也忍不住疑惑道。

    「沒錯,我是之前就想到了。」賈母歎了一口氣,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算計,王夫人就是弄來再多的東西,終究不也是留給寶玉嗎?所以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一旦意識到事情的危機,她也努力了,不是勸黛玉壓下此事嗎?奈何自己晚了一步,如果她不去動紫鵑,自己必定將她叫了來,今晚好歹會讓她先將黛玉的東西歸還了,那樣即便查起也可以脫了乾洗,哪裡知道那個愚婦竟然不知好歹,還去逼問紫鵑那匣子的鑰匙,真是脂油蒙了心啊!想黛玉素日最得力、最看重的也是那個丫頭,如何能不氣急!

    「老太太,那可怎麼辦呢?外甥女兒也是,怎麼就一點兒也不顧及一下舅甥之誼,她可是咱們家一手教養大的,怎麼如今反……」想到黛玉剛剛的一舉一動,賈政不由覺得心寒,這個外甥女兒,全然不像是沒算計的樣子。想來母親素日也是看輕了她吧!

    「罷了,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說不得也只能豁出我這張老臉去,還是求求玉兒才是最要緊的。也但願她心裡還顧念我這個外祖母,還有那麼一絲親情吧!」賈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如果單單為了王夫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做的,可如今也牽涉到賈家不是,再說她畢竟還是宮裡娘娘的生身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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