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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五百六十七 病因 文 / 御炎

    蘇寧也不是一開始就信任中醫而厭惡西醫的,甚至於一度發展到了不願意去醫院而只願去中醫診所,實在是被醫院坑慘了,初中一年級,也不知如何就得了支氣管炎,去醫院看病,連吊十一天水,最後病情不僅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最後發展到了咳嗽咳著咳著就無法呼吸的情況,感覺氣管都被黏住了,最長一次二十幾秒才恢復了呼吸,好幾次差點兒小命不保。

    在那之後家裡人通過朋友介紹了一個老中醫,專門治療這種病,吃了半年左右的中藥,就再沒犯過病,從那之後蘇寧寧可在家裡喝可樂煮生薑也絕對不願意去醫院看病吃藥和糖漿,實在是心有餘悸,聽到吊水就犯怵。

    倒也不是貶低西醫,仔細想想就能明白,中醫要是偽科學的話那麼老祖宗幾千年是怎麼活過來的?要是中醫都是騙子那中國人早就死光了,還會活到現在,十幾億人?細細一想也能明白,西藥全是化學藥品,價格昂貴,而中藥是草藥,來自於自然,古代醫者行醫便有摘採草藥一說,價格並不貴。

    西醫的檢查方法要用到諸多儀器,一到醫院就是驗血、ct、x光,要不就是吊水打針,更嚴重的還有開刀住院,總而言之一套流程下來,還沒進入正題呢,千兒八百就沒了,這裡面的大頭都是製藥公司的,製藥公司把住了西醫的命脈,而在古代,中醫的命脈誰能把住?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萬物自然生長?

    中醫看病也就是診脈,手一伸,經驗老道的中醫就能知道身體裡哪個部分出了毛病,然後就開藥方診治。這個醫療成本孰輕孰重?而中醫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非是天災,乃是**,一場**毀了傳承。接著一大幫騙子打著中醫旗號招搖撞騙。著實可恨,但是真正的醫者乃至於中醫本身。不容置疑。

    孫思邈睜著通紅的眼睛檢查感染者的病情,一臉憔悴,眼窩深陷,一看就是幾天幾夜沒休息好。一群醫者不顧髒不顧亂的穿梭於病患之間,一身白衣已經成了花衣卻也未曾換下,老祖宗們留下來的醫者父母心,哪一點不如希波克拉提斯宣言?

    離長安總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蘇寧就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酒香,孫思邈參加過靈州之役,知道用酒可以消毒一說。加上酒精的揮發性,一罈子酒灑在地上,等著酒精蒸發,真的就有殺毒的效果。雖然並不明顯,可聊勝於無,總院的醫者一個個都戴著掩住口鼻的白布,看上去也有些濕漉漉,看來孫思邈也知道如何防止被傳染,所以醫者並無多少被傳染。

    而總院的工作人員和未感染人員也是每個人臉上蒙著白布,防護措施很到位,不過蘇寧卻是注意到沒有手套,如今還沒有手套,空手接觸患者,萬一也會傳染呢?蘇寧覺得有必要把手套給弄出來,這樣的話冬日也不會寒冷,醫者行醫也不用擔心被感染。

    蘇寧快步走到孫思邈身邊,蹲下身子問道:「孫先生,情況如何?」

    孫思邈也不回頭,知道蘇寧來了就回答道:「你可算來了,情況很不妙,至今為止還未曾得出準確結論,不知此疫情從何而起,也不知此疫情是和種病症,不是寒熱症,但是患者卻會發高熱,忽冷忽熱,毫無辦法,按理來說明明是寒熱症,但是老夫不僅按照寒熱症藥方施以治療,更已經試了十七其他種藥方,卻無一所獲。

    其餘醫者正在研究,已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但是所獲甚微,查不出源頭,就更別提對症下藥,也不要提治癒,可死傷甚為嚴重,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而老夫卻什麼也做不了,老夫正是愧對這一身的醫術啊!」

    孫思邈露出了悲傷和愧疚的神情,站起身子,背過身去不住的歎息,環視周圍,更是歎道:「數百醫者晝夜不息尋找治病良方而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唐子民喪命,上天為何如此對我,為何如此對待大唐……」言語之間,淚水滾滾而下,悲天憫人之心讓蘇寧也不由得感到難過,周圍聽到的人都默然無語,更有甚者淚沾襟。

    可是辦法呢?解決的辦法呢?也有無法治療卻能解決的例子,另一個時空的唐代就是用挖坑埋掉患病者的方式解決瘟疫,沒有了病原體,自然就沒有傳染,沒有其餘的患者,可是但使有一點點解決的方法,又何苦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解決瘟疫?東漢末年的建安大瘟疫,千萬人死去,原因是傷寒症。

    也因此,湧現出了如張仲景和華佗這樣一批優秀的醫者,張仲景更為世人留下了寶貴的財富——《傷寒雜病論》,為傷寒症的治療留下了寶貴的藥方,但是肆虐的瘟疫未曾停止過他的腳步,沒有了傷寒症,卻又出現了天花、黑死病等等讓全世界為之顫抖的烈性傳染病,也不知為此而死去多少人,人類為了對抗瘟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而現在,瘟疫就發生在蘇寧的眼前,蘇寧突然想起來,作為一個現代人,小的時候該打的疫苗他一個也沒有錯過,天花疫苗,乙肝疫苗,各種疫苗,他都打過,所以,古代的瘟疫奈何不了他,但是卻能害死成千上萬的大唐原住民,而他只有眼睜睜看著的份兒……

    找不到病源,就沒有辦法對症治療,眼看著病人越來越多,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麼,這還只是長安城,長安城的醫療設施是大唐最好的,卻依然無法遏制瘟疫的蔓延和發展,那麼其他的地方呢?其他地方的人呢?三原縣呢?自己的親人呢?

    蘇寧不知道,這一刻,他真的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他不會死,瘟疫奈何不了他,但是其他人。任何一個親人,任何一個朋友的離開,都會給他帶來鑽心的疼痛,他和這個世界賴以維繫的鎖鏈就是這些親朋好友。若是他們沒有了。蘇寧寧可跳一次崖尋找回去的路,也不要呆在這傷心的地方。

    天祐大唐。天祐華夏,皇天后土,永佑神州,先祖們。顯顯靈吧,你們的了那麼多的香火,在我們的心中有不可動搖的崇高的地位,你們就顯顯靈吧,你們就顯顯靈吧!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的,蘇寧抵達長安城下達指令的第二天,新近發病的病人的數量開始減少。每一天運來的都是前些日子發病的人,而當天發病的人卻越來越少,這個情況讓蘇寧和孫思邈驚喜莫名,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應急措施起了作用?蘇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應急措施和強制指令。但是一定有這方面的關係。

    三天之後,治療的藥房仍舊沒有頭緒,但是新近運來的人卻少了更多,這一天整個長安城運來的發病者也不過二百五十一人,送去軍營的人三倍之,但是,發病的人也很少,一開始送去軍營的發病者很多,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三天之後,幾乎沒有從軍營送來的發病者,趙德向蘇寧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同時,卻也帶來了大部分患病軍人病死的消息。

    不能留屍體,立刻焚燒殆盡,和他生前用過的一切物品一起燒掉,絕對不能留!其次,蘇寧開始關注了這個較為反常的病人減少的原因,這幾天徹夜不眠的待在長安總院中,蘇寧卻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就算自己的措施起了作用,但是也不至於在三天之內就有這樣的作用,預防措施的作用很重要,但是速度不會很快,這都趕上打疫苗的作用了,不太正常。

    同時蘇寧用了神機查閱了關於中國古代相關瘟疫的資料,得出來的結果卻顯示關於瘟疫的記載很模糊,大多數都是寒熱症和天花,對於其他的病症卻甚少記載,蘇寧自己也有些疑惑,這到底是為什麼,蘇寧覺得有必要從病人身上問一些東西,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自己能做到的也就是問了。

    詢問了一個發病三日的病人發病前有什麼異常的狀況,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有沒有吃什麼髒東西,或者是接觸了什麼髒東西,乃至於被蚊蟲叮咬。

    現在是開春,天氣漸漸變得暖和起來,但是還沒到蚊蟲肆虐的炎炎夏日,要說是瘟疫的話,應該屬於春瘟,瘟疫一定有發病的原因,傳染病也有傳染病的病原體和導火索,這些病人的樣子讓蘇寧覺得的確是很像寒熱症,卻不是寒熱症,也不可能是天花,那麼又是什麼樣的病因呢?

    病人說也沒吃什麼,就是吃了很正常的米飯和綠葉菜,還有些肉食,喝了酒,喝了水,其他的就沒什麼了,現在是開春,自己住在長安城裡面做工,和以往一樣,沒什麼區別,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吃飯,吃菜,吃肉,喝酒,都不會導致傳染病,都是新鮮的飯菜肉,做的也都是熟食,熱氣騰騰的吃掉,不會導致傳染病,至於喝酒就更不至於了,酒精還有殺毒作用,歐洲的病原體還傳染不到大唐來,那麼會是什麼原因?水到是有可能,很多東西都是以水為傳播介質的,稍不注意的話……

    不對啊,喝了煮沸的熱水,什麼東西都能被一百度的高溫給燙死,現在也沒有那些強悍的變異病毒啊,有變異病毒的話早就死了,說不定還會導致大唐版的生化危機。

    這是為什麼呢?

    水,開水,燙死……嗯?不對,等等……

    「你們喝的水都是煮沸的嗎?不是現在的水,是發病之前喝的水,是不是煮沸的水?」蘇寧仔細地詢問。

    那病人眨眨眼,搖搖頭,面露痛苦之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說道:「不是,哪裡有水就喝哪裡的水,又不是冬日,涼的要死,那才喝熱水,開春了,都有些熱了,誰還喝熱水?燒熱水也麻煩,幹完活累得要死,就更沒耐心等了。」

    蘇寧有些激動,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重要的線索:「那你們喝的水是不是很清澈的水,是不是挖出來的井水?」

    那病人奇怪的看著蘇寧,說道:「不是的,打水井是件麻煩事兒,又不是什麼水井裡的水都是甜水,有些酸的要命,根本喝不了,咱們一般就喝小河溝裡的水,清澈倒也馬馬虎虎,但是大傢伙兒都喝,也沒見都得病啊,以往也就是有些肚子疼,只是沒想到這一回,哎喲……」

    蘇寧覺得自己應該找到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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