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禮真的很想殺掉那個女人,那個賤人,那個非常非常賤的女人,那個女人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姚禮沒有見識過,但是不論是聽說,還是姚禮自己的意識,姚禮都會認為,這個女人是靠著自己的身體才能走上這樣高崇的位置,若不是這個賤女人靠著身體迷惑了主人和公子,她有什麼能耐統領這樣珍貴而精銳的力量?
說她不是賤人,誰信?反正姚禮是絕對不會信的,但是這一次受到這樣的懲罰,姚禮認了,天不助姚禮,在最關鍵的時候,竟然冒出來了那個混蛋小子,若不是那個混蛋小子,王虎哪裡逃得開他的手掌心?又如何會功虧一簣,不單單白糖的秘方沒有拿到,反而還給賠進去那麼多人?若不是最後一刻出現了那些精銳,姚禮真的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
誰能想到做事很妥當的王虎竟然會留一手?不對,那個樣子,不是留了一手,而是被人擺了一道,王虎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人跟著他過來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七拐八拐來到了最隱秘的據點,從而打斷了姚禮的全盤計劃。
這些輪番上陣打自己耳光的就是那支精銳力量,被他們打,姚禮一點兒也不牴觸,就是他們救了自己,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的小命保不住是小事,公子大業毀於一旦那才是大事,那可是唯一的希望了。澄清大唐環宇,為公子正名,將李世民醜惡的嘴臉公諸於世的最後希望。
說到底咱們不也是為了心中的夢想而一直奮鬥到現在嗎?從一開始的惡劣環境一步步的堅持到現在,姚禮覺得那段時光根本不堪回首,睡覺睡不好,吃飯吃不好,身上穿著軟甲,腰間別著自己的拿手好戲軟劍,時時刻刻準備廝殺,多少時候看著那些進入店內搜查李世民爪牙。姚禮都想拔出武器和這些可惡的爪牙一絕生死。
但是每每想到公子的大業。姚禮都放棄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一次又一次的堅持,終於扛過了最危險的那段時間。李世民終於把目光轉向了外部。終於放鬆了對於內部的監控。那段時間裡面,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姚禮的面前被唐軍抓走,然後一去不復返。為了自己的皇位,李世民什麼都做得出來,寧殺錯不放過,這才能保住自己的皇位,這才能保住自己的名聲不至於臭掉,這就是李世民那個骯髒小人的真面目。
公子多麼無辜?公子是何等的優秀?最後卻落得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讓自己這些為公子做事的人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天突然間就塌下來了,那段時間的同舟共濟,是自己獲得主人和公子信任的最重要的依仗,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賤人的出現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彷彿都一文不值一樣!
最重要的統兵之權,那些精銳的統領之位,永遠都不是自己的,好多次主人都說要給自己,但是始終還是交給了那個女人,那個賤女人!賤女人!憑什麼!何德何能,何德何能擁有那樣高崇的權利,何德何能讓公子和主人那樣的相信她?她懂得如何利用這些精銳嗎?自己已經做了八年的潛伏者,經驗豐富資歷老到,那裡是這個賤女人可以比擬的?
可是現在這個賤女人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姚禮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就算是沒有那道簾幕,姚禮現在也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了,臉腫的太大,連眼睛都被擠壓了,巴掌還是不停的落在姚禮的臉上,一次一次又一次,彷彿完全沒有停息,每一次落在自己的臉上都是那樣的生疼,但是過後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姚禮不能完全的感受到自己的臉到底是什麼模樣,因為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著,吃飯別人喂,喝水別人喂,出恭別人拿著夜壺對著自己那活兒,大的對後面,小的對前面,一點自己身上的穴道,刷拉拉就全部下來了,毫無停息,完全不需要蓄力,也不需要醞釀,姚禮甚至覺得這樣挺輕鬆的,至於睡覺更輕鬆,一點穴道,自己會準時的在下一次打巴掌之前的一刻醒來,迎接自己起床的,就是巴掌。
「皓辰,這次還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這個蠢貨還真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彷彿一切都不存在問題的冷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姚禮又是一陣莫名的衝動,每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姚禮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哪怕這時候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住,他多麼想大吼一聲,不許用這種聲音說話你這個賤人!
但是他做不到,他沒有這個權力,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機會,唯一的翻身的機會被那個該死的小兔崽子毀掉了,那個雜種,毀掉了自己唯一的希望,而出面收拾殘局的,又是這個主人最依仗的第一高手史皓辰,姚禮無論如何想不出來反駁的話和理由,所以怪怪的認了命。
史皓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帶一絲人的氣息,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他單膝跪在那個女人的身旁,用非常恭敬的姿態面對著那個女人,這讓姚禮非常上火,這個待遇,本來是自己才會擁有的……
「其實這也是屬下的疏忽,若不是屬下沒有及時發現姚禮竟然會用金蟬脫殼之計將屬下和一眾死士騙過去,這件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其實他的計策倒也沒有錯誤,屬下也沒有發現王虎那個叛徒竟然就藏在三原侯府,若不是姚禮將王虎弄出來,屬下還一直都沒有辦法完成公子交予的任務,王虎藏得太深了。」史皓辰回答道。
女子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王虎的確藏得太深了。他還是這麼些年以來第一個活過三年的叛逃者,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向李世民報告,而是做了農人隱居起來,更是得到了蘇寧的庇護,也算是有勇有謀了,也幸虧這個蠢貨知道了這件事情,否則,時間一長,王虎搞不好還真的會對蘇寧說出什麼來,王虎知道的太多了。從他叛離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死!」
史皓辰繼續說道:「王虎的確是死了,但是屬下也沒有料到的是,姚禮的計劃竟然被那個小子給破壞了,屬下以為姚禮的計策很不錯。在蘇府埋下了眼線。獲知了這樣重要的消息。然後劫持王虎的妻女,逼迫王虎就範,若是不這般。憑借王虎的實力,屬下真不一定可以拿下他,這倒是屬下的失誤了。」
女子點頭:「這也是為何我請求留下這個蠢貨一條命的原因,這個蠢貨雖然蠢,但是經驗還是有的,成事不足,敗事也不是有餘,弄些陰謀詭計還是可以的,收集情報也不錯,若不是他,咱們也殺不掉王虎不是嗎?」
史皓辰說道:「可惜,那個小子的屍體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他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機關破除了,還留下了機關,讓我們損失了四個人,最後竟然能逃到那裡去,若不是屬下擊傷了他的腿,還有王虎拚死保護,那個小子說不定真的可以逃回三原侯府,那個時候可就糟了,蘇寧府上的防衛力量,我們還是沒有弄清楚。」
女子扇了一下扇子,問道:「多派一些人手,那個小子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見不到屍體,他就依然有活著的可能,那個小子也一定知道了很多東西,留他不得,無論如何,皓辰,一定要親手殺掉那個小子,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就算看到了屍體,也要大卸八塊,燒掉,不能留一點點痕跡給蘇寧,留下王虎的屍體故佈疑陣這是很不錯的一手,就讓長安縣的那些蠢貨去查吧,他們查不出東西來,你要仔細的盯著蘇府的情況,可不能讓蘇寧察覺了什麼,一旦有必要的話,就可以把蘇府內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姚禮的心中一陣觸動,這樣的話,這個女人也能用這樣淡然的聲音說出來,防腐人命在她的眼裡完全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許為了完成目標,這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會在乎,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到底為什麼能夠得到主人和公子的認同?
史皓辰皺了一下眉頭,而後說道:「三原縣侯蘇寧也是軍伍出身,家中不可能沒有好手,據屬下觀察,每日一早,府中便會駛出一輛馬車,十個護衛保護著,不知去往何處,而後到了黃昏這輛車又會回來,直接從偏門進入,我等根本不知道那是誰,而且護衛森嚴,那些護衛也都是好手,所以屬下不敢貿然出手,這個時候,不是出手的機遇。」
女子點點頭說道:「你做的很對,這個時候還是要牢牢的盯住蘇寧,而不能行動,他家中的白糖製造工匠死了,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和動作,要是蘇寧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也應該是他注意到了什麼,都是這個蠢貨,其實我們大可以暫時不殺掉王虎,拿著他的妻女威脅他,讓他繼續為我們做事,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何須暴露呢?
現在反倒不好了,王虎一死,蘇寧肯定會有所防備,那個小子還是找不到,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呢?」
女子說著說著竟然用上了一絲嬌媚的語氣,讓姚禮頗有些驚訝,這還是姚禮第一次聽到這個女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到底,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女人嗎?
「皓辰,你說李世民清洗宮殿的舉措,還有蘇寧和李承乾視察宮殿的舉措,意味著什麼呢?」女子恢復了冷然的語氣,有讓姚禮一陣怒火。
史皓辰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屬下愚鈍,猜不出來,李世民行事一向詭秘,讓人找不到任何的規律,至於李承乾,不過是一個小兒,完全沒有威脅,至於蘇寧,屬下一直看不透他。」
女子輕輕一笑,沒錯,女子笑了,輕輕一笑,拿扇子蓋住了臉蛋,說話的語氣變成個完完全全的小女孩兒的樣子:「皓辰,看來蘇寧已經發現了什麼了,雖然我還不敢確定,但是總要做一些準備,還有,要試一試,到底是不是我們暴露出了什麼,這樣一來的話,就該我出手了呢,哈哈,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十四歲的小侯爺,能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呢,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