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坐在了主位上,笑著對蘇寧說道:「三原伯年紀輕輕,這度量卻是不小,本王甚是敬佩啊!本王十四歲時,可遠遠不及三原伯,能夠獲得這樣之成就啊!三原伯之未來,不可限量啊!」
蘇寧笑道:「正所謂人生之不如意十之**,若是沒有相對的度量,遇著不順心的事,這氣就要給氣壞了,談何建功立業,名留青史?師尊曾言,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胸襟狹窄者,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得好的成就的,沒有寬廣的胸襟,就不能容納能夠使自己更上一層樓的人或物,那談何建功立業,名留青史?
正如同曹孟德所言,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又如同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慾則剛,這些都是同樣的道理;所以能如同大王這般高位者,必然是胸襟寬廣之輩,哪裡是區區在下所能比擬?」
李孝恭對於蘇寧的好感立時就拔高了一個層次,尤其是那句被蘇寧盜版了林則徐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慾則剛」,尤其合李孝恭的胃口;小小年紀,能懂得這般的道理,無怪乎能獲得這般成就,假以時日,此子必為朝堂重臣!
坐在一旁陪侍的李崇義聽到這句話,眼睛頓時一亮,細細品味之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慾則剛,這天下為人處事的大道理,就在這十六字當中了,三原伯能懂得這般道理,無怪乎能取得如此成就,敢問這句話出自何人之口?亦或是三原伯自己有感而發?」李孝恭問道。
蘇寧雖然覺得在古代盜版挺有意思的,反正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那些作者都還沒出生呢,自己說出來了就是自己的,可是這句話蘇寧實在是非常喜歡,這也是老頭兒告訴他的,並且這十六個字,蘇寧整整寫了五百遍,所以,蘇寧決定把這個功勞讓給老頭兒,至於林則徐,只好說聲抱歉了……
「這是家師有感而發,意在於告誡在下無論何時都要保持本心,保持足夠的胸襟容人,只有這樣才可不斷成長,而不是故步自封,自大自滿。」蘇寧說道,李孝恭聽後連連點頭:「尊師乃是高人,本王略有耳聞,能悟出這等道理,足可為一代宗師,三原伯表字為三明乎?」
蘇寧點頭:「正是!」
李孝恭點點頭:「那這私下場合,本王便喚你三明可好?」
蘇寧正求之不得呢,哪裡會不答應?於是微微一笑:「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李孝恭滿意的笑了笑,說道:「既如此,三明啊,你也就別大王大王的喊了,聽起來怪彆扭的,崇義乃我長子,今年二十有一,幼子崇真也有十八歲,與你相差不大,也能算得同輩,你就喚我叔叔吧,這樣可好?」
蘇寧一拜:「那就拜見李叔叔了!」
李孝恭滿意的笑了笑:「嗯,嗯!崇義啊,三明雖然年幼,可懂的道理卻遠遠超過你,今後若能尋得機會,多多與三明親近親近,也好學些東西來!你可明白?」李崇義朝著李孝恭一拜:「父親教誨,兒不敢不從!三明兄,崇義有禮了!今後還需多多照拂。」
李崇義很聽李孝恭的話,這就朝著蘇寧一禮,蘇寧連忙還禮:「崇義兄多禮了,在下年幼,哪裡值得上照拂一詞?」
李孝恭揮揮手:「三明啊,你也就不要謙虛了,我已年老,今後這大唐,還要看你們年輕人的,年輕人之間自是需要相互扶持,方能走的更遠。」李孝恭話裡的意思蘇寧哪裡聽不出來?現在的自己正是需要大量助力的時候,人微言輕之下,必須要有足夠份量的人相助,這才能夠走到一個足以發揮自己能力的位置上。
李孝恭主動伸出橄欖枝,蘇寧哪有不接著的道理?於是蘇寧朝著李孝恭深深一拜:「小侄謹遵李叔叔之教誨。」
李孝恭滿意的大笑:「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對了,三明,你今日來老夫府上卻是為何?總不至於就是來說上幾句話吧?莫不是為了小女之事?」
蘇寧心中鬱悶,這本來都該沒事情的,誰知道李芮涵今日又給自己來上一腳,這是幾個意思?可是這個事情總不能這個時候說,否則大家都會覺得怪怪的,於是蘇寧搖頭說道:「與郡主之事已然瞭解,小侄也未曾放在心上,今日來拜見叔叔,乃是為了另一件事。」
李孝恭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面色上依舊微笑著問道:「何事?」
蘇寧說道:「不瞞叔叔,小侄與二三好友湊了些錢,想要尋個好地方,弄一座酒樓。」
這話一說,不單單是李崇義感到奇怪,李孝恭也感到奇怪:「酒樓?三明你欲置辦些產業?這卻是為何?你如今應當並不需要啊!這置辦產業在我大唐豪門勳貴中雖不少見,那都是豪門勳貴家中人多,朝廷俸祿不足以度日所做之事,且多為人看不起,三明啊,你之前途甚為坦蕩,為何要做這些事情?」
蘇寧說道:「這卻也是小侄的一些想法,至於究竟為何,李叔叔等到這酒樓開辦起來,也就明白了,如今請讓小侄賣個關子,可好?」
李孝恭搖搖頭一笑:「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想做什麼事就去做吧,老夫也不好操心,只是你欲置辦酒樓與老夫有何干係?」
蘇寧說道:「叔叔舊日為我大唐之建立立下過汗馬功勞,南平蕭銑,征戰巴蜀,平定輔公佑之叛亂,戰功赫赫,威名赫赫,這江南之地多有水路,所以叔叔也統帥過水師,想必叔叔家中也有不少水上好手,小侄所言可對?」
李孝恭先是笑了笑,被恭維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接著露出疑惑的神色:「老夫家中卻是有不少水上好手,只是你欲置辦酒樓與這水上好手有何關聯?魚?那也不需特地來尋找老夫啊?」
蘇寧搖頭說道:「並非是魚,這一切小侄都已經安排妥當,或是正在進行,唯一無從著手的,乃是糖。」
李孝恭明顯一驚,李崇義也被嚇了一跳,李孝恭連忙說道:「糖?甘蔗?你欲從水路去廣州之地取甘蔗?」
不愧是牛人,順籐摸瓜找到了重點,蘇寧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李孝恭搖搖頭:「這楊廣所開之京杭運河並不完善,北段還好,南段甚是難行,老父昔日統水軍南下,深知這一切,目前長安之糖作坊也都是先走北段水路,而後再走陸路,過梅嶺古道,去嶺南之地,這一路多坎坷,危險極大,所以糖才如此昂貴,你欲辦酒樓無不可,但這件事太難了。」
蘇寧笑道:「小侄自然有方法,小侄的想法,並非是選擇京杭運河,而是由長安下水,一直往東,直到出海口,轉南行,沿著陸路,以海路航行,直取嶺南,取完甘蔗北返,再順著原路返回,考慮到黃河水流湍急,所以水流湍急處走陸路,船空行,水流平緩處走水路,北方之地足夠安全,這一來一回也不用擔心什麼別的。」
李孝恭眉頭一皺,而後猶豫著說道:「就算是這樣可以,取回了甘蔗,可是你如何制糖?制糖之法都是秘密,你如何能得到?」
蘇寧一笑:「從鹵鹽中取鹽小侄尚能辦到,那麼制糖又有何難?小侄自然有辦法,制得最為純淨之霜糖,其質量不會比皇宮裡所用要差,至於這費用問題,只要出售,這價格自然就不低,至於花樣小侄也多有準備,到時候只需等著豪門勳貴和富商大賈往裡砸錢,長安那些糖作坊做出的糖成色太差,還有不少雜質,也就他們還當做寶貝,小侄是不屑一顧的!
小侄來找李叔叔,就是考慮到這費用上的問題,和那些作坊一樣選擇陸路太過危險,費用太過昂貴,但是若是選擇走海路,卻是安全了不知凡幾,一來一返之耗時也減少很多,若是李叔叔可以相助,將來之收益,叔叔也是可以獲得一些的。」
李孝恭思慮良久,笑了出來:「你這是以利誘我啊,三明啊,不是老夫不相信你,這些事情,不是小事,不是說著玩的,老夫遣家中好手相助與你,你卻不能給老夫任何保證,老夫心中不安,老夫這裡有些甘蔗,你拿回去,你若是能夠製出糖,並且讓老夫相信這收益上的事情,那麼,老夫就答應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