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個不高,塊頭也不大,波洛維奇給他準備的衣服有些大,但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潔白的襯衣,還有珵亮的皮鞋,讓布魯斯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很安詳的睡著了。
其實布魯斯活著的時候,從沒有這麼安詳過得,作為一個軍醫,他總是顯得很嚴肅,而且他幾乎也沒穿過西服。
艾琳這時候終於顯得像個女人了,看了布魯斯一樣後,艾琳突然把頭一歪,摀住了嘴開始啜泣起來。
曼蘇爾基奇從花束裡抽出了一隻白百合,將花束輕輕的放在布魯斯的身邊後,拿出了一把刀,將白百合截短之後,將花插在了布魯斯的左胸前的西服口袋裡。
曼蘇爾基奇單膝跪在了布魯斯的身前,沉聲道:「你好,布魯斯,你不認識我,我是代表波洛維奇來的,他讓我替他給你送束花,還有,你是個硬漢,我很佩服你。」
曼蘇爾基奇說完後,站起來退到了一邊,稍待了片刻之後,曼蘇爾基奇突然道:「如果你們沒有什麼話要說的話,我建議你們離開,夥計們,這裡太熱了。」
高揚他們知道曼蘇爾基奇是什麼意思,這裡確實太熱了,布魯斯暴露在灼熱的陽光下已經太久,而高溫會加速腐爛的。
雖然很難接受,但高揚還是沉聲道:「有什麼保護措施嗎?」
曼蘇爾基奇喊了一聲後,一輛白色的大麵包車打開了後門,這時曼蘇爾基奇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專門的殯葬車。車上有個冰棺。在你們上飛機前。可以一直保持低溫的。」
所謂的冰棺,其實就是個大冰櫃,只是外面做成了棺木的樣子,通電就能保持低溫,高揚看了一眼後,對著曼蘇爾基奇低聲道:「謝謝,你們有心了,非常感謝。」
曼蘇爾基奇搖頭道:「烏裡楊科和波洛維奇都說過。你們和別人不一樣,所以,別說太多了。」
高揚點了點頭,大聲道:「艾琳,和露西卡去車上休息吧。」
能看死去的丈夫是一回事,看著把丈夫放進棺材是另一回事,露西卡這次沒有反對,順從的跟著艾琳去了旁邊的車上。
高揚他們把布魯斯放進了冰棺。
親手將棺材的蓋兒蓋上之後,高揚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空的他難受。
失魂落魄的下了送葬車。曼蘇爾基奇低聲道:「我們該離開了。」
高揚用手摸了摸胸口,長長的出了口氣之後。指了指拉著沙琳火箭彈的卡車道:「還不能走,哪輛車上裝著沙琳火箭彈,我們不能把東西扔下直接離開的。」
曼蘇爾基奇皺眉道:「這東西太麻煩了,沒有消毒措施不能碰。」
高揚沉聲道:「扔在這裡不管,我想一定是叛軍會先發現的,絕不能把這些東西留給他們,你和政府軍那邊有聯繫嗎?」
曼蘇爾基奇點了點頭,道:「有的,怎麼了?」
高揚揮了下手,低聲道:「能不能幫我聯繫他們,告訴政府軍這裡有化學武器,讓他們來處理。」
曼蘇爾基奇思索了片刻後,點頭道:「可以,我可以匿名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裡有什麼東西,他們肯定會來的。」
高揚點了點頭,道:「非常好,還有,你現在還有防護服嗎?」
「只有洗消防護服,短時間防護沒問題,時間長了不行,怎麼了?」
「給我,我們得把沒法帶走的東西銷毀。」
說完後,高揚對著身旁的拉斐爾道:「叉子,你去卡車上安裝一個詭雷,要容易被解除的那種,安裝好詭雷之後,再把我們的轎車燒了。」
高揚開著去廠房的那輛轎車被污染了,沒法再要,但是高揚不想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車和不要的ak47必須被銷毀。
拉斐爾先去卡車上給火箭彈山安裝了一個詭雷,然後把卡車的車廂門關上後,沒有去燒轎車,卻是在對講機裡道:「頭兒,詭雷安裝好了,一開車門就炸,威力很大,火箭彈會被全都炸毀,如果要拆除也很簡單,在車門下面有個黑色的細線,只要剪斷就不會引爆詭雷。」
高揚給曼蘇爾基奇說了怎麼拆除詭雷後,曼蘇爾基奇對著他的一個人大聲道:「米蘇爾,給我一個沒啟用的電話。」
要過了電話,曼蘇爾基奇開始打電話了,很快,他就掛斷了電話,對著高揚道:「現在古塔區受到了化武襲擊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敘利亞交戰雙方都在極力擺脫自己的嫌疑,政府軍會盡快派人來的,這對他們是很重要的證據,我已經告訴他們怎麼排除詭雷了。」
該通知的已經通知到了,高揚立刻在對講機裡道:「叉子燒車。」
轎車和卡車離得挺遠,爆炸的衝擊波不會對卡車造成什麼影響,拉斐爾把油桶打開灑了些汽油,然後將車也倒滿了之後,點著了汽車。
拉斐爾快步跑了回來之後,轎車已經滿是濃煙,這時高揚沉聲道:「我們給叛軍提供了一個醒目的路標,我現在倒是希望叛軍的人會先來,這樣就能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曼蘇爾基奇道:「我估計會是政府軍的人先到,因為他們有防護和洗消設備,而且他們會搭乘直升機來。」
高揚揮了揮手,所有人都立刻回到了車上,等著拉斐爾清洗完畢,脫下了防護服後,一行人快速開車離開了。
因為擔心遇到叛軍,高揚沒和曼蘇爾基奇坐同一輛車,還是撒旦的人在一起,隨時準備著戰鬥。
&n
bsp;高揚坐上了越野車,等車開起來之後,弗萊突然道:「你們說,是政府軍的人先到,還是叛軍先到?我希望是叛軍先到,因為這樣他們會死很多人,不過政府軍的人先到也好,他們能找到證據,讓人們明白是叛軍一手導演了這次化武襲擊。」
艾琳沒和高揚他們在一輛車上,但是聽到了弗萊的話後,艾琳沉聲道:「沒用的,敘利亞政府軍找到了證據也沒用,因為他們沒有話語權,站在叛軍後面的人會把叛軍打扮成無辜的受害者,然後告訴全世界叛軍受到了政府軍的化武襲擊,至於證據,叛軍後面的支持者可以替叛軍偽造一切證據,或者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證據,反正也沒人會有機會聽到政府軍說什麼。」
弗萊有些不服氣,他大聲道:「這怎麼可能!」
艾琳嗤笑了一聲後,沉聲道:「怎麼不可能,美國人說伊拉克有化學武器,然後他們打進了伊拉克,然後呢?化學武器在哪裡?還有誰會關心這個?掌握了話語權的人想讓你看到什麼,你就只能看到什麼,他們不想讓你看到,你就別想能看到,或者,你看到的東西是他們改頭換面之後讓你看到的,弗萊,難道你現在還相信bbc這樣的媒體呈現給你的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嗎?」
對那些所謂秉持公正的媒體是什麼德行,已經領教過的高揚對於艾琳的話深有同感,他歎了口氣,道:「我開始希望是叛軍先來了,艾琳說的沒錯,政府軍找到證據也沒用,最終決定和叛軍誰是勝利者看的還是力量,所以給政府軍一個派不上用場的證據,真的不如多死些叛軍的好。」
這時拉斐爾突然道:「頭兒,我們開始對敘利亞的內戰有傾向性選擇了嗎?」
高揚沉默了片刻後,道:「我們沒有傾向性選擇,我不知道這場戰爭誰是正義的一方,誰是邪惡的一方,現在我只知道是叛軍害死了布魯斯,是叛軍差點兒讓我們全軍覆滅,所以,我現在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
再次沉默了片刻後,高揚大聲道:「我們現在只是徹底回歸了僱傭兵的本色!誰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就打誰,現在我們有了明確的敵人,所以,我們只要知道接下來要盡全力打擊敵人就夠了,至於敵人是敘利亞內戰的那一邊,關我們屁事!」
格羅廖夫在對講機裡沉聲道:「其實有關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崔勃也是大聲道:「所以我們其實是有盟友的,雖然我們的敵人是規模龐大的一支軍隊,但我們也不是孤軍奮戰。」
高揚冷笑了一聲,道:「不錯,這是好消息,等我們回來,聯繫我們的盟友,我想會有人樂意配合我們的復仇。」
開車的李金方突然道:「我們有現成的盟友,別忘了,咱們在敘利亞的軍方也是有朋友的,只是電話還留著呢吧?」
高揚笑了笑,道:「當然還留著呢,夥計們,咱們有現成的盟友,我想,或許我們能得到一支軍隊的幫忙呢。」
弗萊道:「你說的是上次我們去阿勒頗的任務裡認識的那些人嗎?」
高揚點了點頭,道:「沒錯,敘利亞第三**步兵旅第一步兵團中校副團長吉哈德.伊瑟雷斯,還有費薩爾中尉他們,我想,他們應該會樂意給我們提供些幫助吧,誰會拒絕一個幫他們打擊敵人的盟友呢?」
格羅廖夫感慨道:「你記得倒是挺清楚的,他們的名字我記得,但他們的職務什麼的早忘了。」
高揚冷冷一笑,道:「對於朋友,對於敵人,我的記性總是很好。」(未完待續……)
ps:很久以前埋得線,現在終於要用上了,吉哈德中校和費薩爾中尉,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