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喘氣喘的很厲害,這是情急下的本能反應,但是,在開槍的那一刻,高揚可以屏住呼吸,直到開槍之後再次大喘氣,所以他的急促呼吸並沒能影響到他的射擊精度。
看到有人試圖撿起掉在地上的rpg,高揚並沒有射擊,距離太遠,打移動目標的難度太多,他只是瞄準了那個試圖撿起rpg的叛軍,知道那個叛軍撿起了rpg,將其抗在肩上,單膝跪地進行瞄準的時候,高揚才開了一槍。
槍聲響過,rpg雖然被撿了起來,卻沒有能夠發射。
一槍斃敵之後,高揚立刻再次急促呼吸,同時大吼道:「試管!先他媽顧好你自己。」
救助戰友,這是軍醫的職責,也是布魯斯在撒旦傭兵團最大的意義,但是在布魯斯自己也受傷的時候,高揚希望他能先保住自己的命。
要是布魯斯死了,那才是一切都完了。
布魯斯沒有理會高揚的吼叫,他堅持著給拉斐爾剪開了傷口處的衣服,看了一眼後,布魯斯大聲道:「別動,我需要給你止血,把彈片取出來,很快的。」
布魯斯不愧是最頂尖的軍醫,雖然是躺在滿是灰塵的乾燥土地上,他也敢進行緊急手術,而且是不用麻藥,直接動刀子。
僱傭兵的命賤,有軍醫給救人就不錯了,指望著像大國的軍隊一樣被抬到後方進行救治這種事很難,至於有直升機來把傷員送走,這種事嘛。想都不用想了。
再好的傭兵團。也只是僱傭兵而已。比純粹是炮灰的自由傭兵強一些,但同樣是沒有後勤,沒有支援,遇到什麼事也只能靠自己的僱傭兵。
大多數傭兵團連個合格的軍醫都沒有,中彈要麼立刻死,要麼拖很久痛苦很久之後再死,要麼就是傷勢不重或是命夠硬能撐到被送進醫院,最終能活下來。要是遇到能在戰場上立刻進行手術的軍醫,得到能最大程度保住小命的救治機會,偷著樂吧。
布魯斯絕對是個好軍醫,最頂尖的一級了,他的水平已經得到過驗證,所以,有布魯斯在,撒旦傭兵團的所有人生存下來的機會就大了很多,畢竟在戰場上中彈直接斃命的還是少數,大多數是重傷之後得不到救治。或者來不及得到有效救治才死去的。
問題是,布魯斯是個好軍醫。但是連他都受傷的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非常的不好辦。
拉斐爾的傷比艾琳重,但是重有限,布魯斯用了兩分鐘,從他的後背左側開了個刀口,把一塊只有大米粒大小的彈片取了出來,進行了止血手術,然後,傷口也來不及縫,用一塊戰地用的緊急粘合劑把傷口給粘了起來。
雖然拉斐爾事後免不了再挨一次刀子,但他的傷口肯定不會再惡化了,也就是說,他的小命無憂。
給拉斐爾弄完之後,布魯斯才坐在了地上,用刀劃開自己的褲子後,大罵道:「法克,法克!我他媽腿上主要血管受傷,旋股外側動脈,二級動脈,我給自己進行止血手術,否則我會死的,如果我給自己的手術成功,你們需要在四個小時內讓我接受輸血和接通血管的手術,否則我就算不死腿也廢了!」
布魯斯大喊著的同時,給自己做好了手術準備,拉斐爾趴在布魯斯的身邊,大吼道:「需要我們做什麼!」
布魯斯咬了咬牙,道:「你幫不上忙,做你的事去,不,不!你看著我,如果我暈了,就把我弄醒!」
布魯斯的腿在嘩嘩的流血,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沒有傷到大動脈,而是上到了比較小一些的動脈,但是布魯斯雖然已經做了止血處理,可他還是得盡快手術讓受傷的動脈止血。
布魯斯只能自己來了。
布魯斯對別人下手狠,對自己下手也狠。
布魯斯噗嗤一刀就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往外一拉,緊接著就是大吼道:「法克,謝特,疼死我了!這些該死的叛軍,法克油!」
露西卡滿臉是淚,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布魯斯一眼,不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把頭扭了回去,然後朝著在靠近的叛軍繼續開槍。
「這些該死的叛軍,我恨他們!讓他們下地獄去,統統下地獄去,啊,漏過了一個血管,法克,我不會死的。」
布魯斯疼的臉都綠了,為了轉移自己對疼痛的注意力,他在破口大罵,為了止血,他不得不在自己腿上開個更大的傷口,所以,需要處理的小血管就更多了,還有,他連麻醉藥都沒法用,除非他能保證給自己使用麻醉藥之後不會影響他的思維和動作。
布魯斯用很小的止血夾子夾住了血管,待傷口不再大量的失血後,他才拿著效果並不是很強的止痛噴劑朝著傷口一陣狂噴,然後,再拿著防止感染的噴劑再次狂噴。
給自己噴完之後,布魯斯隨即往地上一躺,喘著粗氣,有氣無力的道:「夥計們,我動不了了,上帝保佑,不要再有人受傷了。」
「夥計,你可以暈過去了,那樣還好受點兒。」
布魯斯瞥了拉斐爾一眼,苦笑道:「夥計,我不能暈過去,現在還不是時候,嗯,夥計,給你這個,看我撐不住了,你就給我注射上,一次兩支,一支對我沒什麼效果。」
從布魯斯顫抖的手上接過了兩支藥劑,拉斐爾看了一眼後,大聲道:「這是什麼,嗎啡?不,這不是嗎啡,這是什麼?」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小聲道:「可咖因。」
情急的時候,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大喊,但是高揚他們的對講機是自動的,本來就是適合小規模團隊使用,在沒有設置的情況下,自動拾音,也就是說每個人的
的說話都會被其他人聽到,所以他們本來是不必大吼的,還有,布魯斯和拉斐爾的每句話,高揚都聽的很清楚。
現在,高揚總算知道為什麼格羅廖夫的哪位軍醫朋友為什麼會西毒了,他也知道布魯斯之前為什麼會染上毒癮了,對於軍醫來說,當他們不得不讓自己必須在極限條件下還保持清醒的時候,興奮劑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不只是軍醫,興奮劑在特種部隊裡使用也非常普遍,當然,僱傭兵也常用,只是撒旦傭兵團從不用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格羅廖夫用低沉的聲音道:「試管,你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我們不會再有人受傷了,放鬆下來,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