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很是震驚,因為他沒想到,弗萊這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男孩兒,竟然也是手底下有人命的主。
看著震驚的高揚,弗萊攤開了雙手,歎道:「沒辦法,當時情況很糟糕,艾拉懷孕四個月的時候被他爸爸打的流產了,她很危險,我必須想辦法弄到錢讓她去醫院,所以我殺人了,先生,我能殺人,也敢殺人,請讓我為你效力吧,我說過,我能做一切事情。」
高揚更加的震驚了,弗萊只有十七歲,而艾拉也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他們竟然差點有了孩子,他目瞪口呆的道:「你和你的女朋友到底多大?」
「我十七歲,艾拉十五歲,先生,我的年齡不是問題,如果不是意外,我去年就當上父親了,您應該知道的,當上了父親的男人敢做任何事。」
高揚點了點頭,苦笑道:「看來你的年齡真的不是問題,但是僱傭兵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很危險,你的母親絕不希望你上戰場的,我可以幫你去其他的國家,我會讓你帶著你媽媽和女朋友一起離開,然後你可以找個正經的。」
史密斯夫人感激的看了高揚一眼後,啜泣道:「他說的沒錯,弗萊,你太小了,你沒辦法當僱傭兵的。」
弗萊笑了笑,然後一臉堅定的道:「留在這裡我死的更快,替毒販殺過人,他們會一直讓我殺人的,如果我不去,他們就會殺了我,媽媽,你說的沒錯,就算去國外工作,我又能做什麼?還是最底層,還是最微薄的收入,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我必須賺大錢!」
高揚想了想道:「史密斯夫人,能否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弗萊為什麼會和人打架?」
「艾拉的爸爸又喝醉了,他在打艾拉,弗萊聽到了可憐的艾拉在哭,他想把艾拉救出來,後來你看到了,他們打了起來。」
這時艾拉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抽噎道:「我爸爸讓我去當既女,他說那些黑人喜歡白種女人,我去賣就能掙很多錢,我說我不去他就狠狠的打我,他還說要殺了弗萊,這樣就沒人會阻攔他了,他還,還……。」
聽到艾拉的話之後,弗萊立刻變了臉色,怒道:「該死,你為什麼不早說?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葉蓮娜也是一臉怒色,在高揚耳邊輕聲道:「你那一腳該踩下去的。」
艾拉抽泣著道:「他是我爸爸,他沒喝醉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弗萊怒道:「可他每天都喝醉,每天都喝醉!」
高揚沉默了,史密斯夫人想要說什麼,但終於還是沉默了,只是默默的流淚,這時葉蓮娜輕輕晃了晃高揚的手,低聲道:「我覺得,你真的該給他一個機會。」
高揚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史密斯夫人沉聲道:「夫人,我想聽您的意見,您說要離開這個國家,我就想辦法讓你們全都離開,以後你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生活。」
弗萊沉聲道:「當僱傭兵能掙錢,我就當僱傭兵,別的,我無法掙到錢的,媽媽,就算離開南非,我也會去當僱傭兵的,我發誓會讓你和艾拉過上上等人的生活。」
史密斯夫人搖了搖頭,長歎了口氣,對高揚道:「他總是這麼執拗,他肯定會跑去當僱傭兵的,先生,我相信您,如果弗萊真的要當僱傭兵,我希望他是跟著您,這樣我還放心一些。」
高揚點了點頭,道:「好的,明白了,我得打個電話跟人商量一下,如果沒人反對,弗萊可以跟著我走。」
高揚和葉蓮娜離開了棚屋,在外面打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娜塔莉婭,問清楚格羅廖夫已經回去,而李金方和崔勃也都在家後,高揚讓娜塔莉婭通知他們聚到電話旁開個電話會議。
高揚和格羅廖夫他們幾個原來就曾達成過一致,如果要招納新人,必須得到他們四個的認可才行,因為沒人喜歡把後背交給一個不可靠的人,所以高揚現在需要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等人聚齊後,高揚直接道:「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有個人想跟我當傭兵,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可靠嗎?」
「什麼人?」
「他會什麼?」
三個人一人問了一句,高揚仔細想了想才道:「是我朋友的兒子,叫做弗萊,就是飛機上坐我旁邊那個南非白人的兒子,我曾說起過他的,不知道你們記得沒有,他的兒子和老婆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所以他的兒子很想當僱傭兵。」
崔勃大大咧咧的道:「哦,我記得,就是你那把刀的前主人嘛,你覺得那小子可靠嗎?覺得可靠就行了唄,還問啥問。」
「可靠吧,我覺得應該可靠,不過還得經過事情證明才行,現在真沒辦法保證。」
格羅廖夫道:「可靠不可靠的問題,只能經過驗證才知道了,他會什麼?」
「打仗的事什麼都不會,我就是覺得這一點有些麻煩,不過他殺過人,膽子倒是夠大,讓他加入的話,讓他幹什麼好呢?還有給他付多少錢的薪水合適呢?格羅廖夫,你有經驗,我想聽你的,當然,如果你們反對他加入的話,這些就都不用考慮了。」
格羅廖夫立刻道:「打仗的事可以學,其實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我缺一個副射手,可以讓他當我的副射手,這樣的話也有人能幫我多帶些子彈和備用槍管什麼的,我就可以換個火力持續性更好的機槍了。」
「價錢呢?我們給他多少錢的薪水?」
「他是新人,什麼都不懂,所以開始的時候一天一百美元,作戰的時候,一天三百美元到一千美元,表現好可以發獎金,這個識情況而定,我說的這是傭兵團給新人開出的最高價了,當然,你可以自己定個價錢,我想蛤蟆和兔子不會有任何意見,當然我也沒有意見。」
高揚立刻道:「好,就按你說的來,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僱員,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好了,就這樣,我先掛了,其他的回去再說吧。」
高揚回到了屋裡,見到了弗萊之後,一臉嚴肅的道:「我得先把條件說清楚,第一,只要你加入我們,無論是不是在戰場上,你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命令。第二,絕對無條件的服從命令,第三,還是無條件的服從命令。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就可以談談你的薪水了。」
弗萊立刻道:「先生,我相信你,如果是你的命令,我保證能夠做到無條件的服從,以我爸爸的靈魂起誓。」
高揚點頭道:「很好,談談你的薪水吧,鑒於你是新人,在開始的時候,只要你在傭兵團內,那麼和平時期你一天有一百美元的薪水,如果打仗,你的薪水在一天三百美元到一千美元之間,具體多少要看你的表現決定,如果表現的非常好還會有獎金,這是傭兵界的最高待遇了,當然你還是可以選擇拒絕的。」
弗萊張大了嘴巴,驚歎道:「您是說,就算不打仗,我也有一天一百美元的收入?」
高揚點了點頭,道:「沒錯,一天一百,當然,如果我們付了你薪水,但到打仗的時候你卻逃避的話,我們會把發給你的錢追討回來的。」
「我的上帝,媽媽,你聽到了嗎?一天一百美元,這就是差不多一天一千蘭特!我的上帝啊,要是打仗會有三百美元,法克,我當然干了,我一定要干,我又不是傻子!」
高揚輕咳了一聲,道:「請注意是至少三百美元,是至少,還有我希望你全力以赴去爭取頂薪,然後再爭取掙更多的錢,僱傭兵的薪水是上不封頂的,而這些都要看你的表現了。」
弗萊一臉堅定的道:「先生,謝謝你,你給了我機會,我發誓以後有一天,您一定會為您的決定感到高興的,我發誓!」
搞定了弗萊,高揚拍了拍手,把兩千美元又拿了出來,道:「兩千美元,預付你的薪水,拿著它。」
弗萊猶豫的看了一眼他的母親,卻見史密斯夫人也是一臉的猶豫,他的母親很要強,所以在史密斯夫人發話之前,弗萊不知道是否該接高揚的錢。
看著弗萊還在猶豫,高揚微笑道:「好吧,這是命令。」
弗萊立刻接住了高揚的錢,然後把錢交給了他媽媽,高揚對弗萊的舉動很滿意,點頭道:「很好,現在你已經掙到第一筆錢了,你們可以拿這筆錢先改善一下生活,我想,就從改變居住條件開始好了,收拾你們的東西,搬到一個至少不是那麼糟糕的社區去吧,放心,我還可以預支弗萊的薪水,不要為錢的事情擔心。」
弗萊看著艾拉道:「你不可能留下的,對嗎?」
艾拉小聲的道:「我走了,我的爸爸怎麼辦?他遲早會醉死的。」
弗萊溫柔的道:「你要留下來,我敢保證你死的比他更早,親愛的,沒什麼可猶豫的了,你爸爸那種人渣,死了更好,除非你還想挨打,否則就不要留下來。」
艾拉聽到挨打兩個字後,生生的打了個寒顫,然後立刻道:「我跟你走,永遠也不會來了,永遠。」
搞定了艾拉,弗萊立刻和他母親開始收拾東西,但他們太窮了,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只是把一些破衣服和文件裝了一個皮箱就可以搬家了,而弗萊的個人物品,只有一個棒球手套和一支棒球棍,外加兩個棒球。
「要搬走了嗎?恭喜,永遠不要再回這個鬼地方了,可憐的艾拉,希望你能忘了這個鬼地方和你的老爸。」
「走運的傢伙,真羨慕你們,要想著我們這些人,但離這裡越遠越好,別再回來了,永別了。」
跟著高揚搬著箱子往外走的時候,幾乎看到弗萊母子的人都會打個招呼,而且內容也大同小異。
當走到弗萊和艾拉的爸爸打鬥的地方時,艾拉的爸爸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艾拉突然掙開了弗萊的手,跑到了和她爸爸住的一個拖車裡,拿出了一個很舊的泰迪熊和一個相框。
艾拉把泰迪熊交給了弗萊幫她拿著,然後打開了相框,把一張三個人的合影取了出來,在痛哭著把相片上她爸爸的那部分撕了下來,扔到了她爸爸的身上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看著弗萊安慰著艾拉走在了前邊,葉蓮娜突然鬆開了高揚的手,快步跑到艾拉的爸爸身前,狠狠的朝著那個混蛋的胯下又來了一腳,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艾拉爸爸的慘叫聲裡,一臉驕傲的挎著高揚的胳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