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龍藏還在首都。一來禁衛局要約見他,二來後天就是警花妹「比武招親」的時間,也無暇分身。
約見的時間是晚上,因為想要約見他的是夜神侯,而夜神侯的工作時間往往都在夜裡。由於事關執法處的諸多業務,所以秦錚也在約見之列。
與此同時,齊燦陽也會到場。因為齊燦陽是高龍藏的朋友,而高龍藏最近搞的太過火兒了,所以夜神侯也想通過齊燦陽,好好規勸一下高龍藏。等於是兩手準備,恩威並施。
開著那輛半舊的奧迪a4,叼著根煙哼著小曲兒,高龍藏大大咧咧的來到了禁衛局。
現在,他對這個深宅大院沒有任何敬畏感。交往越多,那些神秘感就越是層層剝離。
大門口,齊燦陽正等著他。一見面,齊燦陽就低聲抱怨:「大年,你最近做得可太過火兒了。我知道你不會在這裡承認,但大家心中都有數。造化門那種令人不齒的門派也就罷了,可陰陽門……這好歹是個被禁衛局認可的門派。說滅就滅了,這事兒不小。」
高龍藏笑了笑,當然不會在禁衛局裡承認這些,所以迴避了正面回答,笑道:「神侯恐怕會為這件事大傷腦筋吧?」
齊燦陽苦笑著搖了搖頭:「何止是神侯,整個禁衛局都在傷腦筋。大年,雖然咱們是朋友,但我終究是禁衛局的人,要為禁衛局的發展著想。假如你以後再這麼整,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了。」
看樣子,齊燦陽也在原則和友情兩條線中間,煎熬猶豫了很久了。他把高龍藏當做信得過的朋友,但前提他是禁衛局的高層,也是一名軍人,而且肩負著厲王庭那個重振禁衛局的期望。高龍藏做出這麼多事,對禁衛局已經構成了無形的打擊,這讓齊燦陽左右為難。
他不想失去高龍藏這個朋友,但也不想讓自己的神聖使命黯然褪色。
高龍藏理解齊燦陽的糾結,正色說:「大表哥,這些天你都沒跟我聯繫,我就知道你在這件事上很為難。我理解你的難處和痛處,所以……事情就此打住好了。無論是禁衛局還是演武殿,只要不再找我麻煩、給我使絆子,我就不會讓你再為難。」
給他找麻煩的是演武殿,給他使絆子的是禁衛局、夜神侯。兩人都心知肚明,就無需解釋了。
齊燦陽鬆了口氣,拍了拍高龍藏的肩膀,勉強笑道:「好,趕緊走吧,神侯還在裡面等著。」
……
再次到了夜神侯辦公的小樓,依舊是那光線有點暗淡的檯燈。夜神侯仰在椅子裡閉目養神,而執法處長秦錚則筆直的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靜靜等著高龍藏這個殺千刀的傢伙過來。
高龍藏來了,一進門就無視秦錚的存在,對著夜神侯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神侯,幾天不見怪想你的。」
「我也想你——想一掌滅了你。」夜神侯睜開眼睛,兩道銳利的目光從面具之後投射過來,讓人不寒而慄。
這次,高龍藏沒有了上次的敬畏感,甚至好奇的盯著夜神侯的面具和眼睛看了看,笑道:「我可是安分守法的良民,滅我幹嘛。」
「高龍藏!」一旁的秦錚勃然而怒,起身怒道,「你自己做得事,自己最清楚!好狠的手段,幾天之內連滅兩大門派,屠滅近三十口,果然夠狠。這不但違背了禁武令,而且給禁衛局的工作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上次在電話上,高龍藏就把他臭罵了一頓。如今又給他的工作造成這麼大的壓力,使得秦錚一見他就怒不可遏。雖然事先夜神侯警告他要保持淡定,可見了之後真他妹的淡定不起來。
高龍藏哈哈一笑,說:「秦處長別這麼大的火氣,氣大傷身。你瞧瞧人家神侯,何等的淡定從容。難怪你是當兵的,人家是當領導的,從境界上就看出來了。」
「你……」秦錚被氣得啞口無言。高龍藏那他跟夜神侯比,他能說什麼?表示不服氣,表示自己比夜神侯還有心胸氣度?那是找抽。而若是不反對,那就只能被高龍藏的話噎死了。
夜神侯敲了敲桌面,說:「秦處長,這小子頑浮刁滑,你跟他鬥嘴是自討苦吃。都坐下吧……不過,高龍藏你說我淡定從容,我可不敢笑納。說真的,我已經有點不淡定了,真想一掌拍死你。」
高龍藏笑著坐下,假裝感慨的長歎一聲:「哎,不知道神侯竟然這麼傷懷,實在是罪過。不過,究竟我做了什麼啊,我看神侯是誤會了我吧?這些天,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老老實實的反省,讀書學習提升修養……」
「夠了!」夜神侯冷聲說,「我知道,你打死也不會承認做了那幾件事,所以也不強求你承認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只想說,你下面還想怎麼幹?!」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高龍藏也不好繼續打馬虎眼了,於是笑道:「沒啥想法啊。說真的,我真想在家做一個宅男,上上網看看電視,沒事兒還能在美女如雲的服裝公司裡上個班,多好。要是沒人黑我、陰我、欺負我,我倒樂得清閒自在。這年頭多事之秋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番話,說得夜神侯都有點臉紅,好在隔著面具看不見。沒錯兒,當初就是夜神侯暗中陰了高龍藏一把,使得高龍藏和演武殿直接對立,才慢慢衍生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搞得事態幾乎不可收拾。
夜神侯頓了頓,說:「你的意思是,假如以後別人給你清靜,你自己也樂得清靜?」
「知己!」高龍藏伸出大拇指說。
知己你個頭……夜神侯不無鄙視的瞪了這貨一眼。「那好,明天就把演武殿的也約來,好好談一談。這件事,必須馬上畫一個句號。誰若是再敢惹事,就是跨入了雷池,我讓他萬劫不復!」
一刀斬斷過去,大家既往不咎嗎?高龍藏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似乎可以接受。反正從頭到尾,自己還沒損失什麼。
但是,事情非他所願。就在他和夜神侯在這裡商量著怎麼畫句號的時候,演武殿卻在高陽,給他們畫出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
這個句號,終究是畫不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