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到三十多歲,又何曾為一個女人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別說是為一個女人,就是自己的父母長輩,也沒有人不把他當回事的,可就是她!居然這麼不給面子,成了他命中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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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女人大吼回去,「從我們在一起,你就明白這些,為什麼以前不說這樣的話,現在來跟我講什麼大道理?!衛子越,你就是變心了!你說什麼都沒用!我恨你!」
「你恨吧!」衛子越放了她的手,無動於衷。
是的,從在一起時他就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意義是什麼。那時候想著反正總得要結婚,沈夢媛的相貌、學識、家境和修養都不錯,兩家長輩也彼此中意,那就順從長輩們的意思吧。他哪裡想到雲夢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帶著孩子!又哪裡想到,自己一邊鄙視著雲夢當年的所作所為,卻還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甚至愛上了她,又或者,其實並不是現在才愛上的,許是在幾年前的那一次假結婚,她已經悄悄在他心裡留了痕跡……
沈夢媛見他冷冷淡淡無動於衷的樣子,明白自己說什麼做什麼,哪怕是現在死在他面前都不會讓他有一絲的心動和在意了,頓時氣憤的抓狂,失去理智--
「啊--開門開門,我要下車,我要下車!!」她忽然尖叫一聲,又拚命的推打車門,前面開車的林棟嚇了一跳,可現在車子在路中央,車流湍急,他們怎麼可能停車!
「沈夢媛!」衛子越大怒,一把捉回她定住肩膀,「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關你什麼事!衛子越,我不要你假好心!我不要你管!你滾!你滾!」完全的歇斯底里,失去理智。
「沈夢媛,你給我冷靜點好不好!!」被她堅硬的水晶指甲劃過臉,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痛,衛子越忍不住厲聲吼。
「不好不好!」女人瘋了一樣反抗,手腳並用的胡亂蹬踹,衛子越想去固定住她的腳,誰知道她不分輕重的一巴掌揮上來,直直拍在男人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震撼人心,可見力道之大,沈夢媛估計是自己的手也麻了,終於喘著粗氣安靜了。衛子越也不說話,慢慢轉過腦袋,看著瘋狂的女人,車廂裡終於安靜,沉寂下來。
林棟此時已經把車子慢慢靠邊減速了,後面跟著的一輛車也緊隨其後變換車道,減速。
「衛總。」林棟這一路嚇得膽戰心驚,又聽老闆被打了,擔心的看一眼後視鏡,不放心的喊一聲。
衛子越雙眸陰沉,盯著安靜下來的沈夢媛,像是要防備她繼續撒潑一樣,頭也不回的沉聲道:「不要停車,去機場。」
不管她怎麼鬧,他必須確定自己把她安然無恙的送回去,這算是對她最後的補償了。
林棟沒說話,又重新踩油門,向機場行進。
……
接下來,沈夢媛一直很安靜,被四名保鏢帶著上了飛機,也都很配合。看著她這幅模樣,衛子越也覺得自己殘忍,可他明白,沈夢媛的這些舉措其實並不是出於多愛他,而是不甘心,從小到大都沒有遇過挫折,不甘心自己會在人生大事上輸給別人。
坐上車,衛子越重重喘一口氣,林棟小心翼翼的回頭,看著老闆臉上的指甲印和依稀可見的五指山,想了想問:「要不要去醫院一下?」
「不用了。」衛子越閉著眼睛調息。
「那……a大?」
衛子越睜開眼睛,盯著林棟看了看,「現在不去。」這會兒去無非是再吵一架,激化矛盾。
頓了下,又忽然問:「她回去沒?」
「剛才保鏢打電話說,一路跟著她,看到她回家了。」
「嗯。」衛子越重又閉上眼睛,疲憊的說,「回公司吧。」
這會兒送上門,以雲夢現在的性格,根本不會給他開門。就算是兩人能見到面,要麼是接受她的冷嘲熱諷,要麼是被徹底忽視當空氣。他活到三十多歲,又何曾為一個女人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別說是為一個女人,就是自己的父母長輩,也沒有人不把他當回事的,可就是她!居然這麼不給面子,成了他命中的劫!
他可不會在現在送上門去自討沒趣,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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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公司裡的事情還沒有忙完,可是想到要去接雲瀚,衛子越還是提前離開公司。卻不想,在幼兒園門口,遇上了拄著枴杖的雲夢。
「你腿腳不方便怎麼還過來了?」兩人視線對上,衛子越快不上去,看著她提著的右腿,關心的問。
雲夢扭過頭去,「我接我兒子。」
「雲夢……」聽她口氣裡劃清界限的意思,衛子越又煩躁了,「她今天撒謊……」
「我不想聽這些!」才說了一句話,雲夢已經不悅的截斷。
衛子越見周圍都是來接孩子的家長們,也不適合說這個,可是既然見了面,不說清楚的話,那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見到她了,於是二話不說,一把撈起她打橫抱起!
「喂!衛子越!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大庭廣眾之下,雲夢可不好意思大吼大叫,只能壓低了聲音威脅。
衛子越牢牢抱著她,「你今天必須聽我把話說清楚!」
「我要接我兒子放學!」
「離放學還有幾分鐘。」
衛子越抱著她往僻靜一點的地方走,可才轉過一個彎兒,迎面一個老奶奶走過來,驚呼一聲:「夢夢!」
雲夢一看是姑姑,頓時在心裡哀嚎一聲,掐著男人的手臂:「快放我下來!」
在長輩面前自然是不能放肆,衛子越把懷裡的人穩穩放下來,雲夢連忙整理好衣服,拄著枴杖站著,笑一下,「姑姑……」
雲夢姑姑點點頭,眸光很自然的看到衛子越身上去,隨即眸光一頓,顯然驚訝到了,「子越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衛子越並不是a市人,當年離婚後他也就離開了這裡,這幾年都沒見到他,所以老人家才好奇的如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