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惡魔晚餐中僅存的一隻惡魔逃出後不久,小城郊外通往臨近城市的國道上,一輛夜行中的菲亞特靠路邊停了下來。
車上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多歲,中年發福,髮際線危機,女人則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出身於一個連快餐店都沒有的鎮子上。
兩人本來打算開車去臨市度週末的,他們居住在小城,只是偶爾會去臨時轉轉。畢竟小城全都是他們熟悉的人,無法在難得的週末玩得開心,總是要提心吊膽的小心著,怕被那個正牌妻子或她的八卦姐妹給撞到。男人已經遇到過一次類似的事情了。
女人是小三,為了逃離家鄉,來到了有親戚幫襯的小城。打了幾份工做得不怎麼開心的她,遇到了這個事業沒什麼大成就的男人,於是便被他養了起來。女人很清楚自己長得一般,只能靠著年輕的身體吸引一下這種程度的男人。不過開車的男人這會正捂著自己的心臟,表情極其痛苦,彷彿心臟病犯了。
作為小三,她現在很慌張。如果男人出了事,自己投資在他身上的兩年青春沒了回報不說,單是警察的詢問,都會讓她覺得是世界末日,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那種女人。
男人最終還是死了,女人甚至聽到了男人心臟爆裂的聲音,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在兩分鐘前打了120,本以為能夠化險為夷,沒想到男人的身體連兩分鐘都沒堅持下來。
她現在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更無法面對一具屍體。
就在她心口猶如堵著一塊巨大岩石,讓她連呼吸都無法做到的時候,車窗被人敲了敲。門外站著一個像是從歐洲國老電影裡蹦出來的男人。正衝著她笑。
女人很自然的認為這個人是看到自己的車停在路邊,上來想要幫助自己的,這種事情可不常見。
她搖開車窗,發出求救,「我男人心臟病犯了,他明明沒這個毛病的。這位先生。您手邊有藥嗎?」
女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停止掙扎的男人已經死了的事,她更願意相信男人只是昏迷。
外國男人笑著,遞過來一隻似乎是用水晶一類東西做出來的杯子,裡面盛著水,對著車中女人指了指她身邊已經嚥氣的男性。
「你讓我餵他喝水?」
女人開始覺得情況有些詭異,但她現在完全沒了主意,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命令她做事,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就在她準備扶起男人,將杯子遞到他嘴邊的時候。外國男人推了她的後背一下。被子裡的水灑在了男人臉上。
水在男人的臉上放出一道光芒,將車內照得明亮。女人看到這一幕的同時,一頭栽倒,趴在男人肩膀上。她死了。
在水發出的光芒消失之後,男人轉醒。他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不在了,他只記得自己的心口一陣絞痛,到此為止。
就在他犯迷糊的時候,車窗被人敲響了。門外站著一個像是從歐洲國老電影裡蹦出來的男人,正衝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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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已經半隻腳踏入永生的男人。周書今天也是通過安學姐和自家老媽的兩個電話確定,自己還是有一些需要擔心和照顧的親人的。
他拿到圖書館鑰匙不過兩年的時間,整個世界在他腦袋中的模樣已經翻天覆地了。漢娜一直渴望逃脫的永生之苦,周書本人並不覺得討厭。或許是因為他還沒遇到過那種需要在海底步行一百年的情況,也沒被誰抓起來用刑。
他渴望能夠一直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上,儘管這裡麻煩不斷。每天都忙忙碌碌,但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覺得永生對於自己是一件壞事。同時他也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想法應該只是暫時的。如果真的能像漢娜那樣活個兩千年,估計應該會對生活產生厭倦才對。
儘管對永生很有好感。但周書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永生。他倒是不覺得永生對於身邊人來說有什麼不好,只是有些擔心漢娜口中的那種有生之苦因為自己的選擇,在身邊人的身上發生。
黛比在灰魔女的公寓裡住了下來,自己睡一個房間,對於有些發潮的被子抱怨不斷。周書跟楊希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這顯然有些不太對勁,不過他不想睡地板,也不覺得自己對與楊希這丫頭有什麼需要迴避的必要。
事實證明,有時候這種事情還是迴避一下的比較好。楊希睡覺特別不老實,而且搶被子,剛一入睡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隻繭。周書相信,選擇睡地板絕對會更舒服一些。
楊希的身體已經停止成長了,於飛鳥確定了這一點。作為改造人,身體勞損這種情況雖然會發生,但幅度非常緩慢,幾乎可以當做靜止來看。
由於她這一晚上在床上存在感極強,周書被弄得睡不著,於是腦子裡便想了一些關於她未來的事情。周書是打算找個機會讓這傢伙上上大學的,學校畢竟是個修行提高自己的地方,並非全然是崗前培訓基地或者入職門票。
他自己選的專業就完全找不到工作,他也壓根沒想過靠專業吃飯,這就是個興趣。周書希望楊希找到自己的興趣,然後認真對待。倒是不需要含有什麼功利心,那種『學習是對你好』的話周書說不出口,他只是覺得楊希應該會喜歡大學。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想讓這丫頭出國看看,不管是北非還是西歐,還是白月國西之國,這些都無所謂。如果她無法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這些旅程應該會幫助她。不過考慮到國際主義情懷,他不打算讓楊希把麻煩惹到國外,出國留學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楊希睡覺習慣算是把她自己給坑進去了,她非常喜歡現在這種
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是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考慮讓她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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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黛比和那幾通電話的關係。周書決定揪出那只惡魔,然後弄死。不過對於尋找一隻惡魔,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擅長的。好在他老媽給了他一點線索,也就是那莫名其妙全都同時死翹翹的一家子人。
周時則並沒有把這家人的地址告訴兒子,不過他兒子也不著急。準備守在網絡旁等上一陣,應該很快就能從新聞中得知一定情況。
一大早,黛比打著哈欠出了自己的房間,她準備離開了。
她是個極具正義感的人,嚴格來說這些從世界各地跑過來的魔法師中,有一半左右是她這樣的人,剩下的那一半尋過來是為了調查城市消失事件的。
黛比現在身無分沒有證件,在這個國家幾乎是寸步難行。不過她也不準備求助大使館。
昨天那一百多人墜樓的場面,她可是從新聞報道中看到了的。如果這個時候找到大使館。基本上屬於自投羅網,不被人圍起來問上十個小時才怪呢,之後會不會被限制自由了兩說。
她正在為沒錢的事情頭疼,雖說也不是不能求助周書,但也得等他起床才行。
在客廳,黛比很不客氣的吃著昨晚楊希買來的零食,連牙都沒刷就吃東西,這對她來說相當新鮮。
周書一宿就沒怎麼睡。臨到早上好不容易有點迷糊,就快睡著了。結果楊希早早起床,躺在被窩裡讓周書給她講第八世界的事情。
由於有魔力總量在那邊撐著,周書就算不睡也不是很睏,但這種睡意被打斷的感覺還是很糟糕的。
順著楊希的意思,他講了一下西之國的情況,說了點月神的事情。最後聊了一下蘋果島上的那個愛情故事。
作為交換,楊希也透露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出來,都是她纏著於飛鳥問到的有關第四世界的事。
活人族佔領的第四世界,是一個相當和平的地方,就是對於小動物來說有些慘了點。那裡是一個統一的世界。所有國家民族已經融合成了一體,甚至已經普遍開始使用漢語了。
從楊希描述的情況,那裡就跟當年被歐洲殖民的印度和美洲差不多。不過對於活人族這幫對於外來者,當地人的態度極其友好。
第四世界在楊細看來太過無聊了,遠沒有第八世界來得刺激。周書很確定,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絕對是最刺激的,目前為止那些要人小命的狀況全都發生在這裡。
他現在也想通了,要是自己運氣不好,自家老媽的親戚之中有個誰遇到了聖盃並且使用之,自己也就別尋思什麼永生不永生的,估計瞬間就會掛掉。
在床上跟楊希一邊聊,一邊用她的手機檢索網絡。運氣不錯,一大早的他就找到了那篇全家死絕的報道,攥稿人也是很不負責的寫出了『位於勝利街廣益小區楊某一家』這樣的話。
周書找到報道後也懶得再跟小姑娘聊天了,將她從床上扯下來,準備洗漱一下之後出門轉一圈。
他們兩個從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正看到黛比喝著牛奶吃著薯片,也是完全不怕把餵給吃壞了。
黛比用一種**的眼神看著兩個人,周書狠盯了她一眼,警告道:「這是我閨女,你腦子給我乾淨點!」
「我知道你們中國人有這種情節,養女和乾爹是吧?」黛比那一口亂七八糟的中在這種時候倒是管用了起來。
周書還真就不能跟她瞎扯,讓楊希尷尬就不好了,於是他抓出手機拿出那新聞給黛比看。
「怎麼樣,跟我一起去調查一下吧。管你飯。」
他自然是知道黛比這傢伙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抓起壯丁來肆無忌憚。這時候圖蕾爾從房間走出來,她聽到了周書的話,舉手表示自己也要跟過去。
圖蕾爾想要繼續在這個世界轉轉,她很清楚自己出門必須得有個監護人陪著,那個人也只能是周書,所以必須跟著他。
「那好吧。」周大老爺看著黛比,「我不需要你了,有圖蕾爾陪我就可以了。」
黛比對此表示無所謂。然後鼓起勇氣朝著周書伸出手,「我需要你借我一點錢。」
周書沒閒工夫刁難她,也不打算在人家倒霉的時候耍貧嘴,於是他把口袋掏了個空,把從於飛鳥那裡順來的錢都給了她,這足夠黛比去給自己買一身正常衣服順便開展調查的了。
她可是準備在這裡將聖盃給揪出來的。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大方,她表示感激。
「非常謝謝你,我會帶來有用的線索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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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所謂的有用線索,整整用了十天的時間才算是如約拿了出來。
十天,周書整整在小城裡轉悠了十天時間,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發現。
在這十天之中,再也沒發生過有人死亡的情況,一例都沒有。雖說在那個『楊某一家』的悲慘遭遇之後又發現了幾家類似的慘案,不過可以確定這些人都是同『楊某一家』在同一時間死亡的。
根據調查。這些人全部都有血緣關係,或者說與這些人但凡沾親帶故的,幾乎全死了。之所以用『幾乎』這個詞,因為其中有一些人壓根聯繫不上,算是失蹤。
這些東西是愚者店長手底下的電腦高手,吃著麻花,用了整整半分鐘時間從本地警察局資料庫裡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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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事件檔案每天都會更新一些新東西,就跟網一樣。不過看起來都差不多,都是一些沒什麼大用處的資料。
真正有用的東西。基本上在事件發生後的頭兩天就已經被發現得差不多了,比如案發時間,就是在楊希的那記超級衝擊波丟出去之後不久。從時間上來看,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一場『聖盃殺人事件』,不過讓周書鬱悶的是。他疑問這會是一場『連續殺人』案。結果兇手也是就玩了這麼一次,然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十天之後,灰魔女打來了電話,為一籌莫展的周大老爺帶來了新的消息。
「我幫著你偷偷調查了一下你們城市上空的魔法波動。有兩個消息帶給你。」
「好吧,等我想想是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周書在灰魔女的公寓托著下巴唉聲歎氣。身邊是正抓著個手機玩節奏大師的圖蕾爾,這傢伙已經比周書玩的溜了。
灰魔女非常抱歉的表示,「沒有好消息,我給你帶來的是兩個壞消息。」
「太好了。」周書苦笑,「我不需要為選擇發愁了。」
灰魔女其實挺同情周書的,一天到晚比自己還忙,而且還沒有錢賺,家裡後院又一堆事兒。
她這兩天去找了一趟娜蒂,詢問西之國那邊的情況以及小女王的精神狀態。娜蒂跟灰魔女不熟,雖說灰魔女曾經因為她的死,躺在路邊一邊哭一邊拔青草吃,但那是另外一個時間線的事情。
根據娜蒂的反饋,女王自從得到周書失蹤,很有可能是與敵國守護神同歸於盡的消息之後,已經有七天沒吃東西了,這消息她是七天前得到了。
倒是沒人會認為這女王會絕食而死,不過她接下來半個月依舊沒有好日子過就是了。
灰魔女的兩個壞消息其實內容都差不多。首先,她很確定,小城之中有人在大範圍的使用魔法,那魔法很可能就在自與那個撒旦聖盃。
第二個壞消息倒是更具體一些,從那些魔法的屬性來看,似乎分為兩種。灰魔女用錢請來了一些比較高明的幫手。經過檢測,算是弄懂了魔法的具體內容。
雖說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好消息,不過很遺憾,檢測出來的魔法非常讓人擔心。
「我現在跟你說,你最好做好一下心理準備,很可能你現在已經被復活魔法給詛咒過了……」
周書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快哭了。他這幾天本來還以為相安無事,可以熬到假期結束甩手回安全的第八世界去呢,現在好了,灰魔女這個壞消息可真是壞得徹底。
根據灰魔女的調查,小城上空被頻繁施展的魔法有兩種。不過這兩種東西結合起來,起到的是同一種效果。
由於周書是個魔法方面的白丁,灰魔女解釋得比較籠統,但是很好懂:「簡單來說,就是有人用兩種魔法結合成一種組合魔法來使用。我現在告訴你它的效果。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周書就沒見灰魔女有這麼吊人胃口的時候,這意味著情況真的很不妙,要不然她也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事實證明,這種小心是沒必要的。即使語氣再柔和,那個魔法的效果給周書帶來的絕望也無法被洗清。
所謂的組合魔法,是治癒魔法加復活魔法的結合。治癒魔法是主體。聖盃在這十日內,於小城中治療了非常多人的疾病。與此同時,還賦予了那些被治療的人一次死而復生的機會。
也就是說,這些被治療的人算是被施展過復活魔法了,只不過魔法還沒有生效。只要等他們遇到危險或者壽終正寢死上一回,復活魔法立刻會讓他們重新站立起來,獲得嶄新的生命。之後,那些與他有血緣,此時已經遭受了復活詛咒的人。全部都會隨著他的復活而死亡!
周書聽完這話,已經清楚了。這東西就跟狂犬病一樣,有個潛伏期。潛伏年限上也跟狂犬病一樣,有的三五天犯病,有的能潛伏上十年……
灰魔女表示自己花錢找來的人絕對靠譜,舉個不恰當的例子,讓他們來做這種工作,就像是讓數學教授來做小學出中水準的數學題。不會出錯的。
「謝謝你如此完美又沉重的打擊了我……」
周書聽到這裡,已經有些絕望了。治癒疾病和復活死人可不一樣。不是每家每戶都有死人可以復活的,這種話題也相當荒誕,恐怕沒多少人會接觸。不過治癒魔法和復活buff那就不一樣了,誰身上沒個小災小病的,近視眼那也算病呀,比如自己老媽就有腸胃炎。
萬一聖盃找到了她。給她治了一下……周書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灰魔女表示,她招來的『數學教授』正在製造魔法道具,能夠檢測某個人否被復活魔法詛咒,等上一段時間就能有成果。
如果周書真的被詛咒了,沒關係。大不了將親戚排查一遍,找到那個被治癒過的人,讓於飛鳥賜他一個永生不死就好了。
聽到灰魔女的話,周書心情好過了許多。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你真聰明……謝謝你。」
周書還是第一次如此真誠的對灰魔女發出感謝,說話間都帶著哭腔了,圖蕾爾也是一盤遊戲玩完,正一臉不明所以的盯著身邊沒出息的傢伙。
灰魔女除了壞消息,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周書幫忙。他想要瞭解一下那個製作撒旦聖盃的傢伙,需要這個人的名字和生活年代,這些事情似乎黛比知道,她想跟黛比聊聊。
那些被僱傭來的小工表示,這種魔法絕對不是那種墮落魔法師製造得出來了,而且要將那東西
製造成魔法道具,其技術含量至少在二十世紀初的世界最高水平。
這種人絕對是魔法大師,是王族魔法師和學院導師一級的,根本不可能跑去普通人類那邊當什麼愚蠢的異教主。
他們的態度很明確,認為這位大師搞這麼多事兒,絕對有什麼理由和計劃,而不是簡單的在那裡開玩笑。
周書對這種考究工作沒什麼興趣,他現在確定了聖盃正在用治癒他人疾病的方式作惡,自然也就有了新的調查目標,可以重新開始工作了。
黛比這會正好調查歸來,今天的她依舊是毫無收穫。周書的調查基本上就是帶著楊希和圖蕾爾滿世界溜躂,黛比幹起活來倒是跟拍美劇似得,還買了一個大號白板和一盒子磁貼,用來整理線索,就差往自己的身上紋地圖了。
電話交給她,周書對灰魔女表示,可以將目前糟糕的狀況告訴這傢伙,不需要避諱。
與這傢伙接觸了一旬時間,周書確定她是個單純的人,沒啥壞心思,有些事情讓她猛懵懵懂懂的
知道一些也ok,或許之後的調查她能幫上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