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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7書 彩和藍 文 / 蜊黃大帝

    周書跟著大隊伍走了幾個小時來到的鎮子叫做『百屠場鎮』,以前是海原城的刑場,也是北海地區最大規模的行刑之所。

    他這一路走過來,靠著兔子一樣的耳朵,從隊伍中一些人的聊天裡聽說了鎮子的一些事情。關於這個小鎮,逃難者們似乎把其歷史當做了談資,似乎每個人都知道一些其不為人知的部分。

    刑場這種東西是個大規模屠殺人類的地方,人類的死亡會吸引來食腐的動物,比如老鼠。大量人類的死亡會造成這類動物數量增多。這些動物多了起來,自然是要傳播疾病的,會危害到廣闊區域內的安全。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百多年前海原城外設立了一個刑場,專門用來集中處理死人,讓他們死後的身體不會成為瘟疫的溫床,不會如他們生前那般危害北海區域。

    在一百年前,海外一島國一直在襲擾白月國北海海岸,算是軍事對立。那個時候北海起初並不重視那小國的來犯行為,認為他們只是冬天沒了糧食吃,搶些去就好了。畢竟冬季的寒冷島嶼上,缺少吃食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時的北海地區與王族關係親密,通商自由,賤價的糧食源源不斷的從平原富庶區域運來,並不怎麼值錢。

    結果很遺憾,那小國多次叩邊所求並非糧食錢財,而是北海地區的一樣保護。

    這件保護被保護在海原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大神殿之中。那是一座聳立在荒原的神殿,建造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這寶物,其實也就是一柄劍而已。

    對於北海來說,要糧食可以給,叩擊邊關傷人可以忍。戰爭這種東西很殘酷,當時的北海公爵本著能不開打就不開打的心態。完全不打算發兵出海討伐,只是讓幾個軍團在北海長長的海岸線警戒。

    很可惜,這種心不在焉的防禦工事被海外敵軍攻破。敵人兩日內便突破所有哨卡,一路從海邊殺到了護劍神殿。

    護劍神殿當時除了是保護那柄至寶的場所,也是北海地區武人的訓練所。由於靠近核心城市海原城,護劍神殿內還駐紮著兩支精銳軍團。實在是北海戰鬥力最為強大的地方。

    如果海島國家派出來軍隊與護劍神殿硬碰硬,估計就是分分鐘被滅的狀況。當時的北海擁有極強的戰鬥力,不比與森之國接壤的邊關弱上多少。再次很可惜,他們派出來的只是一些小偷,將劍偷走。

    不過在護劍神殿這種地方實行偷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說島國真的是成功了,但也付出了幾名小偷的生命當做代價。

    之後發生的事情證明了,得瑟是沒有好下場的。拿到劍的島國一方利用這不知道究竟有多強的寶貝,開始進攻北海地區。開始了漫長的真正意義上的軍事侵略。結果上很是無趣,劍的力量有多強並沒能非常明顯的在戰爭中表現出來,島國戰敗了。打了幾十年的仗,他們組織出來的所謂最後總攻軍勢被徹底殲滅一空。

    這場戰爭打了很久,為了對付那些被俘虜的士兵,北海地區並沒有選擇慣常對待森之國士兵的那種,將他們發配到礦山煤窯當苦役和奴隸,而是直接選擇殺死。建立刑場。就是用來對付這些人的。

    百屠場鎮最後一次公開行刑是在五十年前,也就是戰爭結束的時候。同時也是災難魔法師向白月國發難的時候。

    在最終決戰中,使用北海那柄神秘寶劍的島**隊死的很慘,在登陸戰時被北海以全勝姿態打得落花流水。不過劍最終卻一直沒能找到,算是下落不明。

    刑場最後的工作整整進行了幾個月,被俘虜的士兵全都被拉到刑場集中處理,埋在地下的屍體據說將刑場土地都染成了紅色。甚至長出來的青草都會微微發紅。

    北海由於常年來的戰亂,實力上大大受損,武人數量減少得非常多。護劍神殿沒了保護的對象,在戰爭結束後也結束了自己的歷史使命,神殿中人四散一空。建築破敗下來,在某個年月不小心失火,付之一炬。

    一些留在神殿周圍的老士兵和武人後代經過一代人,最後結成了一個村落,漸漸又發展成陣子,就是現在的百屠場鎮了。

    鎮子的規模不大,其中沒有任何領主貴族,全都是普通的白月國民,普通的北海人。他們聚集在一起有一個目的,將護劍神殿丟掉的寶劍給找回來,即使他們連寶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都不是很清楚。

    據說百屠場鎮的人非常不友好,有些崇尚暴力的感覺。周書一路來除了聽說了一點鎮子的起源歷史外,還聽說了這裡鎮民的一些劣跡。隊伍中的人作為海原城居民,倒是沒怎麼受這幫人的禍害,不過這周圍的旅人客商之中有許多都被這幫人為難過。貌似最近這裡還做上了那種靠山吃山的無本買賣,一些鎮上人集結起來當了山賊。

    周書用自己的召喚之書掃了一下附近,沒啥特別厲害的武人,倒是有十幾個入門級別的傢伙在。

    一個鎮子上有十來個武人,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厲害的。一般來說這樣的是都是會被集中到軍隊之中的,學好武藝賣與帝王家這種思維在白月國也是通用的。這十幾個在軍隊裡可以當上小士官的武人聚集在鎮子上,周書很難認為他們是自發留在這裡的,未必沒有官方安排在附近的可能性。不過他是聽了鎮子起源的,從故事聽來,這幫人是普通鎮民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隊伍最前面的人終於在鎮子前停下了腳步,讓稀稀拉拉的隊伍慢慢在自己身後集結。這一行人一共五十幾人,小鎮很小,頂多也就是五百人左右的樣子,不過想要容納五十人歇腳還是沒問題的。現在天色依舊很黑,雖說是趕路六個小時,不過現在依舊離清晨有些遙遠。而且這個季節的北海太陽出來的比較晚。

    先一步騎著馬趕到百屠場鎮的女孩現在被弄得很慘,兩條腿的小腿骨被人給打斷了,理由很簡單,鎮

    民對她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感到不爽。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讓人感到不爽是事實,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逃難隊伍的青年女性並非首領。只是逃跑的組織者。見到自家人好心向鎮中人報告情況卻遭遇如此大難,隊伍裡的幾名老年男性還有她這個首領一同站了出來,試圖為姑娘討回公道。

    周書在一邊撇著嘴看著,在他看來,這一隊人連小鎮都未必進得去,何談公道。

    他現在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非常清楚這種鎮子是有多麼的排外。尤其是這樣規模小的,越小越是不喜歡外地人,這是經濟程度不足導致的。這些人顯然還沒能理解『外來客』等於『錢』的這個道理。

    現在一幫人不是將隊伍請進小鎮。而是把那個貌似受了傷的女人丟出來,小鎮居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抱歉,我們不歡迎你們。」

    鎮子上的一個老人打著哈欠鼻孔朝天的這麼說著,似乎剛被吵醒的樣子。

    那個剛剛接待一行人的鎮上青年聳了聳肩,退回到自家隊伍之中。

    我就說吧。周書在隊伍最末尾搖了搖頭,為自己神准的猜測感到悲哀。他看著那被打斷腿的姑娘被鎮上的人隨手往地上一丟,心中的火氣有些大。這也太不講理了一些。

    他也清楚,現在來看是鎮子一方理虧。將前來報信的人當做歹人給打成了殘疾,所以才會如此表現。越是理虧就越是蠻橫。這種事情並不稀罕,或者可以說是常態。

    馬尾女孩在隊伍中似乎沒有親人的樣子,她被兩個鎮民粗魯的架著從鎮子深處抬出來,丟在鎮口,丟在隊伍之前。擔心她傷勢的人似乎只有那個之前與她有過交流的年輕女性,也只有她從隊伍裡站出來。走到女孩跟前。

    其他人似乎是被這殘酷的一幕給嚇到了。他們不理解,為什麼自己這邊的人好心提醒傳達聖女的預言,卻要遭受如此暴力?

    「趕緊把這女人抬走把。」百屠場鎮中不知道是誰,做出如此發言,很快得到了同伴的附和。「是呀。你們也趕緊走,我們不歡迎你們這幫胡言亂語的人。」

    此時此刻,逃難隊伍和百屠場鎮數十輕壯集結在鎮子口,看起來跟要打群架似得。對打架有很豐富經驗的周書很清楚,這架肯定打不起來,至少自己不出面的話,這一行人肯定會灰溜溜的帶著可憐的被打斷腿的女孩離開。

    他們沒有任何與鎮中人叫囂的本錢。鎮子上的人都扛著鋤頭這樣的農具,一副想要找茬的樣子,逃難隊伍中幾乎是個男人身邊就有刀劍在身。不過這仍然改變不了狀況。首先被打傷的女孩沒有親戚,至少沒有關心她的親戚,被打成這樣也只有逃難隊伍的領隊站出來擔心她。沒親戚就意味著她在這隊伍之中沒什麼人脈,如果她有父母在這隊伍中,她父母再有三兩個好友,這樣就能形成一個小圈子出來維護她的權益,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正如周書所料,領隊的年輕女人一臉怒容的盯著百屠場鎮的鎮民,牙齒咬得嘎吱響,口中對他們說的卻是「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走。」

    此言一出,隊伍裡爆發出一陣抗議聲。

    「怎麼能這樣,藍小姐被傷成這樣,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彩小姐怎麼能這樣,為藍小姐討回公道啊。」

    「我走累了,不是說到了鎮子上就可以休息的嗎?為什麼現在又要走?」

    類似的議論蒼蠅群一樣的在隊伍中爆發開來,托福,周書從這些人的口中知道,那個被打傷的女人叫做藍,另外一個的名字是彩。

    對於女人的可憐遭遇,周書很是同情,不過這不足以讓他出手幫忙。他現在不是沒那個多餘的愛心,而是不想拋頭露面,畢竟自己一個外族,在這普遍排外的北海地區,出手幫忙是很麻煩的。

    隊伍之中爆發出來的抗議聲也就是一些小埋怨,名字叫做彩的姑娘將這話聽在耳朵裡。不由得咬了咬牙,似乎這是她的習慣動作,一生氣就會這麼做。

    她沒理會那些聲音,請人借出馬車,讓受傷的藍躺上去先。

    「拜託,有誰可以清空馬車上的東西。載藍小姐一程。」

    她的發言並沒有得到回應,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隊伍內有馬車的幾戶人家上。這些馬車就是馬拉的板車,上面堆得滿滿的都是逃難者整理出來的家什,每輛板車都堆得高高的,幾乎達到了馬匹負重的極限。要知道白月國的馬比普通歐洲馬大上一大圈,也更加強而有力,板車上的東西被卸下來必然要丟掉大半,人根本不可能全部帶著走。

    就連周書都覺得,那個叫做彩的女人這番話說得有些強人所難。換做自己。估計是肯定不會清空板車的,當然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人。

    那幾戶有板車的人家被隊伍中其他人盯得一陣為難,倒是有兩戶人家放出狠話,「我們家的東西沒辦法清空,太多了,每樣都很值錢。」

    另外兩家似乎是說不出這種絕情的話,隊伍中的那些事不關己的人開始對其加以勸說。

    『好心幫一下藍吧。』

    『是呀,那可是一條人命呀。』

    『沒有車的話。她肯定無法跟上隊伍的,會被龍殺死的。』

    『這是神的考驗。將車上的東西丟掉載上藍,神會寬恕你們的罪過的。』

    周書本來在一邊是事不關己的看著戲,他想看看這事兒最後會如何收場,會不會有人出來幫忙。就在他的眼睛四處轉,來回的看著那兩戶人家家人的為難

    表情時,一個不小心他超強的視力掃到了彩的臉上。見到這女人詭異的嘴角上揚,樣子很可怕。

    『我靠……』周書被這陰惻惻的笑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音。就在他奇怪,為什麼這女人會在這個時候露出如此表情時,彩又開口說話了。

    「如果沒有車的話。藍沒辦法走。要不這樣吧,有車的人家將車上的東西在這鎮上賣掉,至少可以減少一些損失。路德蘭德先生,您的車上拉著的大多都是皮貨吧?能請您幫幫忙嗎?」

    那個叫做路德蘭德的人,一瞬間被人民群眾的視線給刺了個遍體鱗傷,一臉不願意的死死盯著提出建議的彩。

    周書本來還搞不懂那女人的陰笑是個怎麼回事,見到路德蘭德的那張臉後算是懂了。剛才隊伍裡出現抱怨聲音的時候,最大聲的就是他,責問彩小姐為什麼不幫著藍小姐討回公道而是灰溜溜的逃跑。

    現在的情況很清楚,那個叫彩的女人將矛頭引向剛才斥責自己的路德蘭德先生,算是對其進行了小小的報復。

    百屠場鎮的人正一臉不耐煩的等著這幫逃難的離開,然後自己好回家睡覺。聽說這幫人要跟自己鎮子貿易皮貨,鎮上的雜物店舖老闆站出來哈哈大笑,「你們要是想要賣東西?好的,不管你們要賣什麼,我都們這邊都會用原價的十分之一來收購的,我保證。」

    看得出來,這人並不喜歡這些打擾他睡覺的逃難者,並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著刁難。

    聽了這話,那個叫路德蘭德的人更不願意賣了。周書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傢伙應該是個商人,那人也是很快就露出了商人本色,厚著臉皮破罐破摔,堅決不做虧本買賣。

    「不可能,讓我賠本賣我車上的貨物,絕對不可能。」

    彩小姐那邊也是又露出之前那種陰笑的表情,然後點了幾個人名後說道:「諸位都是比較寬裕的家庭,能否幫路德蘭德先生補齊他損失的差價呢?這些都是為了受傷的藍小姐。」

    周書也是發現,她點的那幾個人是另外一些在剛才說了風涼話的傢伙,現在群眾又開始對著他們口誅筆伐。

    『這女人真是可怕……』周書這麼想著。『但還是嫩了點,至少她還管不住她的表情。那個可怕的笑容太明顯了。』

    彩的行為引起了周書的主意,這讓他發現這女人其實還挺可愛的,召喚之書裡的身段又好。去掉了臃腫的御寒衣物後可以說是前凸後翹的,屁股非常有魅力。再去看那個金髮馬尾的藍小姐,狀況也是差不多,這讓他這個素了好久的色狼有些心動。

    雖說彩確確實實的利用幾句話為自己出了氣,卻是沒能讓情況得到改善,沒人願意拿錢出來幫忙。畢竟是逃難,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些什麼,萬一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怎麼辦?

    就在情況僵持不下的時候,周書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站了出來,手裡抓著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幣。

    他手頭基本上都是金子,銀幣這東西是之前病公主給他路上零花的,總不能買根烤玉米也用金塊不是。

    他脫掉頭上的帽子露出自己異域風情的臉,抓著錢詢問那個皮貨商路德蘭德。「我這些錢,買你車上的東西,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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