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王想找金騎士的麻煩,這個可能性把膽子略小的,正在維修吊床的周書給嚇到了。或許現在還不能確定是找『麻煩』,也許騎士王只是想見一下多年未見的老戰友,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又或者乾脆為當年的事情承認錯誤。
錯誤……
周書一直就沒怎麼把騎士王的事情放在心上,並未拿出什麼時間考慮這檔子事情。就金騎士的講述看來,騎士王犯的最大過錯,應該是把那個災難之影給放走。
災難之影到底是什麼,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東西似乎引發了白月國五十年前的災難。周書對當時的事情也只是聽個隻言片語,據說是有個魔法師將自己變成了惡魔,用他的血來製造如夏夜飛蚊那樣數量巨大的怪物。當然,怪物的體積肯定不是蚊子那麼大,但也不會太誇張,要是弄一些哥斯拉出來,金騎士他們再吊也得跪。
據說當年的白月國,是個除了人命不值錢其他啥東西都值錢的國家,屬於那種苗條纖細的漂亮大姑娘只要給口饅頭就跟你走的微妙時代,當然,這個國家沒有饅頭只有麵包。
周書有些想把烏拉謎從精靈球裡叫出來問問當年的情況,她是正經在士官學校上過歷史課的,周書倒是也上了,不過他當時的語言能力遠遠不如烏拉謎,壓根聽不懂。雖說如此他還是隱約記得,因災難滅門的貴族占貴族總數的八成,足見災難規模是有多麼龐大了。
貴族這東西在白月國那可是真正守土為家的存在,畢竟人家屬於分封體制,那些土地都是自己的,倒是真的很上心保護。
保護一件事物時間長了,就會對其生出許多情感。這並不只在保護親人愛人身上才會出現,也不只出現在具體某物上。常年來的家族名聲、榮耀以及世代以保護者自居時誇下的海口。當怪物掄著木石骨器朝人類頭顱砸去時,那百分之八十的貴族真的拿腦袋上去硬接。
至於那個被災難之影控制的魔法師究竟為什麼要搞出怪物四處作亂。這一點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災難之影在遇到耀石直接力量全失,被打得脫離了寄宿的**,身為貴族的金騎士也算是做到了她的家族守護領土的責任。不過隨著她這最後一個接班人的隱居,她的家族消失。封底也被收回,下場淒慘。
正是因為當年的災難,這個時代才會有許多弓騎士這類渴望出人頭地的沒落貴族出現,這些人也都有著不錯的見識及能力。他們的長輩都是一些沒能將重要事物守護住的人,想必在教育子女的時候肯定嘮叨的讓人絕望。
金騎士的事情周書覺得要管,別的不說,大家好歹也是出生入死過的人,人家又挺漂亮的。本著漂亮姑娘死了浪費的信念,周書決定把這件事記一下,等有閒的時候拿出來調查調查。
騎士王現在是被災難之影纏身的人。不過人家到底有沒有受這影子影響,能影響多少尚不可知。目前來看,這個國王似乎有一些秘密,但至少還沒把國家變成當年用饅頭換漂亮姑娘的地步。
弓騎士突然間開口回答問題,讓周大老爺有些始料未及。他第一時間懷疑這個情報是不是真的。不過金劍金甲和小王國這種事應該沒什麼其他人清楚的,想造假的難度高了些。而且從弓騎士願意遵守約定乖乖當俘虜的這份情操上來看,人家也不像那種會故意騙人的人。如果她真的有這麼高超的扯淡技巧,周書覺得自己認栽也應該。
這會娜蒂已經跟弓騎士打開了,娜蒂完全跟普通女人一樣,捶打著說出任務情況的弓騎士。弓騎士不為所動,像是個任由女友撒嬌的男朋友。
「別鬧了。」周書伸手想要把兩人分開。結果在碰到她們之前被雙方同時出手把這伸到自己身邊的手爪子打開。
弓騎士一臉鄙夷的盯著周書,「閣下雖是外族,不過既然身在白月國,此間禮儀還望遵守。」
娜蒂則是一臉不好意思的用眼神陪了個不是,她也這就是條件反射,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男人伸手到她身前。周書這個人在娜蒂看來確實很怪。
弓騎士自覺很敏銳的發現,娜蒂似乎對自己將騎士王那邊的事情透露出去感到惱怒,她有些不理解。『他們不是情侶嗎?』或許吧,她也懶得深究了,反正自己這邊之所以回答問題。主要還是因為有可能存在的毒和諧藥身上。
她同樣也有著月級的內腑,一般的病痛根本不可能持續這麼長的時間。現在弓騎士戳在周書和娜蒂身前,小腹仍然一個勁的往外宣洩著不適感,她實在想不出除了毒以外,還有什麼東西能讓自己身體出現如此情況。
周書見眼前的弓騎士小姐似乎挺配合自己的,示意想要問下一個問題,這次他禮貌都了,得到准許後才細聲細氣的發問。
「那個,還有一件事,我挺感興趣的。」周書憑空變出龍之寶藏的寶箱,一腳踹開把裡面裝的東西給兩個女孩子看,裡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物件和武器,還有些瓶瓶罐罐。周大老爺指著其中一溜放在木格子上固定住的小木瓶詢問:「這些都是沒收你們的私人物件,話說你們身上帶的都是什麼東西?」
弓騎士看著箱子裡,一件自己換下來還沒時間洗的褻褲和貼身襯衣,表情臭到極點。娜蒂的注意力不在這些東西身上,而是對憑空出現的華麗箱子感到震驚。她正抓著周書的一隻胳膊大吼,「你還說你不是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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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準備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還一點給這兩個姑娘,之前將空間要帶給她們的時候,由於沒啥閒工夫,只隨便抓了點日用物品和錢袋塞了進去,這會是時候把不危險的那一部分物品物歸原主了。
娜蒂抓過那一溜小木瓶,寶貝似的往自己腰帶裡塞,周書看到果斷出手去搶。他還不知道這東西是啥呢,不可能就那麼讓眼前的笨蛋給裝回去。
只可惜星級上肢的速度完全跟月級比不了,很隨意的就躲過了周書伸過來的手。
「幹嘛啊。不是說還給我了嗎?」
「我才沒說好不好。」周書翻了個白眼,「我只答應給你們日用物品和一些不危險的私人物品,危不危險的,總得先讓我檢查一下。」
娜蒂『哦』了一聲。讓後將拿溜瓶子丟到周書懷裡。「那我不要了,你拿去吧。」聽說話聲音貌似在賭氣。
「那是什麼東西呀?」周大老爺搖晃了一下,感覺裡面是液體。
娜蒂聳聳肩,「毒和諧藥。」
周書:「……」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中東西丟到地上,然後把雙手在土地上一個勁的擦,生怕沾上毒。「天吶,你給我長點心吧,這什麼東西呀你就敢扔。」這小木頭瓶子在周書看來完全不結實,把這東西丟給自己。基本上等同於把一罐子濃硫酸丟給自己一樣。
「好吧,我下次會記得的。」面對斥責,娜蒂非常令人不安的做出保證。
就這些瓶子,三個人稍微聊了聊,主要是周書好奇。這些毒都是來自於騎士王的。娜蒂的任務是清繳不穩定的,有變節傾向的軍隊極其高層人物,簡單的說,她就像是阿爾法小隊那樣的特工,受國家領導人直接指揮無視法律做一些髒活。
「你這個笨蛋還能幹這種技術活?」周書聽聞之後很是驚訝,完全沒給娜蒂留面子。
「你才笨呢。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幹得挺好。」娜蒂說著。朝身旁立在地上的金牛踹了一腳,「都怪這東西!!」
「不相信!」周書搖搖頭,「感覺你只要出了任務,百分百要出事的。」
娜蒂知道這傢伙在套話,想要激自己說出之前執行過什麼任務。她很是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傢伙對騎士王的事情如此感興趣?雖說娜蒂在接到清繳某些軍團高層人員任務時。得到的理由是『有人想要動搖王國根本,是叛變!』不過她壓根就不相信這一說法,本來以為只是借口。結果現在看到周書,她是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有著改朝換代的念頭。
周書見眼前笨蛋不上鉤,也是懶得再費腦筋跟這兩個女人鬥智鬥勇。不過手邊的毒他是不準備留的,這東西太危險了,應該找個什麼地方埋起來。
「話說,這些毒如果想丟掉的話,應該怎麼清理?」
「怎麼清理?」兩個女人不解,「你就隨便找個地方扔掉唄,我倆又不會去撿。都說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我們說話算數的。」
「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周書不是害怕這兩個傢伙算計自己,他怕這毒處理不好會害人。
娜蒂搖搖頭,「不會的,這些毒才沒有那麼大的毒性呢,就地埋了吧。」
周書一臉不信任的看著她,「沒那麼大毒性,你怎麼跟我解釋映河鎮的事情?那一整座湖都臭了。」
娜蒂委委屈屈擺弄著自己手指,低著頭低聲說:「這些跟那次的不是一種毒,那一瓶很珍貴的,毒性也強。這些小木瓶裡的只是便宜貨。」
「很強的那一瓶也是騎士王給的?」
娜蒂點點頭,「是騎士王的生活大臣交給我的,說是對付一整只軍隊的時候可以拿來用,那是專門下在水中的毒。」
娜蒂不是很了解毒的具體情況,弓騎士卻是稍微聽說過,她解釋了一下,那一種毒專門用來與水融合,能夠讓水也變成強力毒物。帶上這麼一瓶,就能製造出數不盡的毒水出來。
「也就是說,映河鎮那座湖徹底沒救了?」周書絕望。
娜蒂點點頭,「都怪你們非得在人家鎮子落腳,害了人家。」
周書突然有一種想打這傢伙的衝動,這傢伙實在太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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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達莉派去前方谷地山脈求何談的信使,一直到晚飯時分也沒回來,彷彿那隊人完全不餓,不打算回來吃飯一樣。
「難道是被對方留宿了?」周書猜測,「谷地山脈的領主,是男是女啊?」
「男的。」米達莉不是很想搭理這個無聊的人。
「那你派去的人是男是女?」
「你見過我手下有女人嗎?」
「也是。」周書歎了口氣,「說真的,你真應該搞一些女下屬。」
「有啥用?就算搞來了。我也搞不了她們。」
周書被米達莉噎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且這傢伙這話的槽點也太多了,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來吐槽她。
米達莉不是很想派第二批人去谷地山脈,萬一晚飯的時候看到谷地人把自家兄弟扒了皮砍了頭。固定在馬身上送回來,自己回傷心的。不過千人長那邊堅持認為,應該繼續嘗試接觸。如果繞道而行的話,多出來的十幾天路程之中,指不定還要死掉多少人呢。
沒轍,剛吃完晚飯,一隊飽死鬼就被送出了們。
周書現在愛上了和娜蒂還有弓騎士聊天的感覺,她們兩個其實還挺有趣的,跟她們說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無聊,時間過得很快。晚飯後。周書拿出撲克教兩人斗地主,結果卻是變成了周書在講自己國家地主士紳階級消失以及民間文化斷層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對這種事這麼清楚,搞不懂是什麼時候吸取了這種沒用的知識。
講著講著,召喚之書那邊發出了警報。周書雖說沒有買車。此時卻顯得像是個聽到自家車上報警器嗡嗡作響的車主。
他本來還以為是班澀兒跑來找麻煩了,結果卻是讓他大跌眼鏡,召喚之書上出現了一個召喚點數為三百的樣子如直立行走的大型狼一樣的怪物,或者說是狼和熊的合體。而這東西的名字也很是簡潔——野獸類人型召喚之物。
召喚之書中的命名原則周書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如果某個種群有一個他們廣為人知的名字,比如天空之民,那麼他們就叫天空之民。娜蒂在召喚之書上的名頭就是如此。
如果一種生物沒什麼普遍叫法。那麼召喚之書就會跟考古學家對文物命名一樣,以生物特徵來稱呼他們。
文物中有成化斗彩雞缸杯這種東西,成華是年代,斗彩是工藝,雞缸杯是器型。現在野獸類人型是怪物的外貌,召喚之物是它們的本質。
也就是說。召喚之書認定,這三百點的怪物並非自然界中通過生殖繁衍出現的生物,而是被人召喚出來的怪物。
突然出現的情況,讓等待著班澀兒來找麻煩的周書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隨手將怪物變了出來,三米五的高度。虎背蜂腰的好身材,渾身毛毛的看起來很熱的樣子,尖牙和爪子讓人害怕。
兩個抓著撲克聽周書說故事的女生見到突然出現的怪物,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抓著石頭向其丟去。
當一個人的臂力能夠輕易將汽車丟上七層樓的房頂之後,這個人打起架來會特別喜歡丟石塊。娜蒂說過,她丟東西的戰鬥方式就是同弓騎士學的,弓騎士的雙臂變化系能力讓她在投擲和射箭上很強。
兩塊石頭命中周書召喚出來怪物的腦袋,直接將其擊碎,被丟出的石塊去勢不減的飛向夜空之中。
「你們搞毛啊!!!!」周書心疼的大叫。雖說三百點魔力不算什麼,但自家召喚物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掛掉呀!
兩個女孩子彷彿沒聽到這話以及話中語氣,神情緊張的自我詢問著,「這怪物是從哪裡出現的!!?」
「媽的,聽我說話啦!這東西是我變出來的,沒危險的!」
周書實在搞不懂,這兩個傢伙事到如今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將怪物的屍體用火慢慢燒著,周書又變出了新的一隻出來。
娜蒂和弓騎士以及見到火光趕過來的米達莉,三個人一同對著高大的怪物發呆。
「這是什麼東西?」
周書現在覺得自己這點本事也沒啥可藏著掖著的,直接實話實說,表示這東西是附近出現的怪物,被自己用魔法複製了過來。
「你還說你不是魔法師!」娜蒂這句話重複的自己都煩了,今天也是終於聽到周書嘴裡冒出『魔法』兩個字。她是見過周書大變活人的,對於他能變怪物的事情完全不覺詫異。
在這一方面米達莉也是一樣,她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附近會出現這種東西,她沒聽說過谷地山脈和鐵鑰匙城附近有怪物出沒的新聞。
「或許我們應該進鐵鑰匙城去看一看……」周書認為,這東西很可能在鐵鑰匙城內。就算沒有,跟城市中的人打聽一下附近的傳聞也好,之前米達莉派人詢問的都是城郊居住的農民,沒什麼見識的樣子。
弓騎士在一旁拉著娜蒂的胳膊,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你之前真的見到了另外的一個你,然後那個周書聲稱,是他用魔法製造出來的?」
娜蒂點點頭,「是呀,他還當著我的面,變出了一個女孩子,完全一模一樣,就是沒穿衣服。」說到這裡,娜蒂突然頓悟了一些事情,變得滿臉通紅。她突然想到,周書變出自己的時候,『那一個自己』可是什麼多沒穿的,也就是說周書已經見過自己的果體了!!
這個事實讓娜蒂如遭雷擊,此時的弓騎士很能理解她的感情,因為她也正在『如遭雷擊』,讓她震驚的是那個怪物。身為被怪物滅門的小貴族,她的長輩多多少少口耳相傳了一些怪物的形象給弓騎士知道。毀滅她們家領地的其中一類怪物,正是這種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