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謎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理性的人,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果斷。在烏拉謎看來,病公主這個異世界女人能帶給周書的只有麻煩,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一個區區鄉下公主不會帶來任何助力。與其讓她繼續煩人,真就不如讓自己找個借口害死她來得好,還能讓周書成長一些。
如果按照理性思路走,烏拉謎覺得照著這個方向去做才是最優的,不過她並沒有選擇這麼做,主要還是照顧周書的情緒,她不想讓周書太傷心。
人都是需要傷心上一次的……烏拉謎對現在這個無法做出正確選擇的自己感到有些無奈,她不喜歡自己這樣。
由於烏拉謎的保持沉默,由周書小團體和於飛鳥改造人組成的一批人馬並沒有在這場風沙中採取什麼手段。代替他們參與到麻煩中的,正是外出在外的安學姐和金騎士。
她們兩個以銀行劫匪的形象像忍者一樣跳著在城市中行軍,嚴格來講是金騎士以公主抱抱著她的老公安學姐,在鋼筋水泥間穿梭。
這還是金騎士第一次安學姐,這讓她感到一陣新鮮。平時被抱著的那個大多是她,不管是被安學姐從浴室抱到床上,從廚房抱到床上,從地板抱到床上,總之安學姐很喜歡把人給方躺下,然後再抱著上床。金騎士學著安學姐抱著自己時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盯著懷裡的老公。安學姐一頭黑線,指著前方一棟最少四十層高,就擋在自己身前的商務大樓。
金騎士就跟一個不專心開車的女司機一樣,大樓就跟混凝土攪拌車一樣橫在她身前,眼瞅就撞上了。似乎完全沒有迴避開的辦法。不過金騎士這樣小轎車其實是蝙蝠俠的蝙蝠車,懸浮於半空中的金騎士貼近牆壁後隨便一腳塔中牆體然後向上用力,非常不科學的讓自己火箭一樣貼著大樓牆壁以九十度角直直飛了上去。
一系陽級四系月級,金騎士的強大比周書見過的所有武人加起來還要強,她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已經登峰造極。於飛鳥這個手下一大堆改造人的活人族二小姐都要小心翼翼的將她的力量封印,足以證明金騎士是個絕對危險的任務。
安學姐很鬱悶的倒在女友懷中。總覺得這件事兒有什麼地方不對。她很慶幸此時自己帶著頭盔,這頭盔的樣子看起來酷酷的,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生。作為一個資深的蕾絲邊,安學姐很清楚所謂攻受轉換會為自己的感情生活帶來多麼大的災難。
以金騎士的性格、形象和個人氣質,不管從哪個方向看她都應該是個陽光帥氣的t,而不是被自己壓在身下紅著臉眼神迷離的小p。安學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駕馭著金騎士,不過這次多管閒事算是暴露了她的外強中乾。
追隨著一群同樣在漫天毒砂中蹦蹦跳跳的傢伙,兩人來到了一處居民小區,小區中有一棟寫著『xx熱力』的房子。院子中的煙囪正呼呼呼的向外冒著黃沙。
南方城市的冬天也並不暖和,有些小區自己買了鍋爐實行集中供暖,安學姐和金騎士眼前的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原來是在這種地方燒蛇怪……」安學姐掙扎著離開金騎士的懷抱,站在小區前一處七層樓的樓頂向煙囪方向看去。
金騎士似乎有些沒抱夠,安學姐掙脫後還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依依不捨。
同他們兩個一樣望向小區鍋爐房的人有很多,之前那些往此處趕來的傢伙沒有一個貿然上前,全都停在了四周。這些人都遮著頭臉阻擋毒砂,不過從他們的移動身法來看。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類,搞不好他們的面具下面一個個都是吸血鬼臉孔。
小區的樣子非常非常奇怪。蕭索得一個人都沒有,連屍體都沒有。按理說黃砂的源頭應該是死人最多的地方,而整座居民小區前後五百米似乎被政府力量清空了一樣,頂多只有一些被毒死的貓貓狗狗,見不到人類的蹤跡。
除此之外,那座鍋爐房本身也很有問題。平房一樣的建築四周牆壁窗子都被封上了鐵板。只留下一個出入口尚算完整。從源源不斷升出的黃砂可以看出,這鍋爐房內肯定有人,應該就是鬧出這次亂子的罪魁禍首,最不濟也是他的手下人。
金騎士見到四周那些跑來探路的人沒一個願意做出頭鳥上前探路,自己準備從樓上跳下去接下這個工作。她可不想讓這些黃砂繼續滿天飛來飛去的。這砂子的重量很輕,比蒲公英還輕,有點風就能飄到空中,輕易不會下落。這種東西在毒性消失前能夠飄很遠,搞不好能夠飄到其他城市去,讓受災範圍變大。
在安學姐看來,這座城市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黃砂的出現至少毒死了數萬人,或者更多。這麼大的傷亡是不可能被隱瞞下來的,毫無疑問,這個城市的秘密會因為這次事件被徹底揭露出來。此次事件或許是一個結束禁魔的契機,能夠加速吸血鬼、始祖以及始祖背後勢力的行動步伐,或許要不了多久最後的戰爭就會打響。只要能打贏這場戰鬥,世界就會回復原狀。當然死掉的人無法復活,到時候魔法師或許會為了掩蓋裡世界的事情,將整座城市從世界上抹去。
安學姐雖然不懂魔法,不過她相信,既然魔法師能在過去千年的時間中將魔法隱藏在世界之下,那麼今次的麻煩他們可能也有辦法搞得定。沒理由千多年來最困難的一次魔法事件被自己給趕上,安學姐活用幾率學,對魔法界充滿了信心。
相比於對魔法師的信任,她卻完全不相信自家帥氣騎士的力量。見到金騎士要跳樓,安學姐果斷攔阻,「等等等等等等!艾麗,你要幹嘛?」
金騎士柯艾麗擺出『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的複雜表情。指了指那個鍋爐房。「我要去阻止他們想外釋放毒砂。」
「你先等等……」安學姐抓著她的肩膀強行將她按坐在大樓邊緣,自己坐在她身旁,抓著她的小手給她闡明利害關係。「我們兩個來到這裡的速度並不算快的,肯定有許多人先我們一步到了這裡。現在煙囪還在冒著煙和砂子,這證明那些先來的人也沒動手,或者動手了沒起到效果。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一個小小的鍋爐房還沒被人給攻克下來?」
金騎士對此完全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沒被攻克。因為攻打這房子的人太弱了唄?他們弱小不代表自己也弱小,現在自己的力量已經找回了十足十,似乎比之前還要強上一些。雖然沒有無名盔甲帶來的無限精力和無名金劍的無物不斬,不過金騎士相信自己隨便抓塊石頭就能把那些搞出事端的傢伙教訓一頓。
「我不允許你去,你給我在這裡老實坐著,看看情況。」安學姐這麼說著,把手放在了金騎士的大腿內側,無意義的撫摸著。後者咬著嘴唇,果斷聽話。
這是安學姐調教出來的成果。訓練方式跟鍛煉狗狗坐下、握手差不多,金騎士在這種狀態下是絕對聽話的。安學姐見到自家騎士聽取自己的意見,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慶幸之前玩的時候有好好調教過,要不然現在還不好辦呢。
她不讓金騎士上去,主要是害怕下面有什麼埋伏。出頭鳥這種東西自然有那些性急的人去做,自己這邊沒必要冒險。在她看來金騎士再強也不是刀槍不入的呂布,她的陽級上肢又不是陽級內腑。據說陽級內腑擁有那種即使腦子被打穿也能復原的能力。但金騎士的漂亮腦袋要是被開個洞,那她可就完了。這個世界可是有機槍的。萬一那小區裡有幾挺機槍或者狙擊槍什麼的做防守,那要是被打死了冤枉不冤枉。
安學姐性急的人沒讓同樣性急的金騎士多等,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從小區隔壁的一棟住宅樓的三樓窗戶跳了出來,然後在一群分散開來的圍觀群眾注視下潛入小區,接近鍋爐房,然後奇怪的事情就出現了。
「這……怎麼會這樣!!!!!!」
金騎士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在鍋爐房前面的空地停頓幾秒。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到鍋爐房唯一沒被封死的正門前,推開門進去,再沒出來。
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金騎士以外恐怕也沒有人看得出其中的不妥。不過金騎士畢竟是金騎士,內腑月級帶來的超強五感和神奇的第六感讓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就在那出頭鳥停頓在空地上的那幾秒鐘。那個人的存在突然憑空消失了。金騎士所指的一個人的存在感,指的是他散發出來的力量和危險程度對自己的感官所造成的刺激。
打個比方,那個出頭鳥對金騎士來說就像是一團微弱的光。這光別人看不到,只有金騎士自己能夠感覺到。在她看來沒一個人身上都有這樣的光,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輕易察覺。那人的光比身旁安學姐的還要小,那代表的是他的存在感。就是這麼一團光,在那片空地上突然消失的,但是那個人還站在那裡,而且還走進建築之中。
一個人的存在感能夠突然消失嗎?那個人掌握了隱匿住存在感的能力了嗎?
金騎士自從神功大成之後還沒見到過能夠逃脫自己感應察覺的人,這對她來說太過恐怖。她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感覺來探查周圍的敵情,就像是用自己的眼睛來觀察世界一樣,已經成為了自己感官的一部分,這個觀察能力也是她賴以生存的法寶。現在這法寶明顯失靈了,這不禁讓她感到一陣害怕。
金騎士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溜號了,實際上那個人的存在消失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他明明就站在那裡,現在的問題是金騎士的五感中的視覺和第六感起了衝突,金騎士習慣性的選擇信任比較可靠的五感,畢竟這是人人都有的感覺,跟隨自己的時間也要比第六感強一些。
安學姐沒金騎士的哪個能耐,她是變化系的武人。能力上又是個輔助型。雖說這個戰場護士一樣的特殊能力很娘炮,但安學姐從來都不討厭這一點,因為她用自己的血救了好多人。
她並沒有感覺到眼前人的什麼存在不存在的消失與否,不過她擦覺到了大地的一絲震動,好像在那個傢伙進入鍋爐房前的空地時,大地震顫了一下。像是有大象什麼的動物摔倒了似的。
「怪事兒了?艾麗,剛剛是不是地震了?」
金騎士剛才被一個人的存在消失震撼了一下,精神被分散,沒發現有沒有地震。安學姐堅持自己的感受,「絕對有震動,或許不是地震,而是別的什麼不好的事情……」
安學姐是個較真又執拗的人,她的素體當年死命追求烏拉謎,將烏拉謎纏得快要發瘋了也沒罷手。直到自己被更**的敗兵城城主弟弟看上才斷絕了那份心思。以她的執拗,堅決不會像金騎士那樣對自己的感官產生懷疑。有過就是有過,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艾麗,你幫我找找,把最近的藏起來的人給我挖出來。」安學姐指的是跟自己一樣埋伏監視鍋爐房的那些人,她想要從這些人的口中認證自己的感覺。
她覺得剛剛的震動非常不祥,好像意味著什麼怪事情。安學姐好歹也有點內腑修為,也是有第六感的。並不敏銳但是多疑。這份疑慮搞得她冷汗都冒出來了,不確認一下她怕自己會被自己給嚇死。
金騎士可算是得到了自家男人(?)的命令。果斷跳下樓去消失在附近街巷之中。大概一分鐘,她又跟個直升飛機一樣原地跳高跳回了樓頂,手裡抓著一個帶著防毒面具的男性。
將這男人往安學姐身前一摔,金騎士頭盔下的臉小女生一樣擺出個乞求誇獎的表情。安學姐沒看到她的那個樣子,不過還是說了聲『乖』。恰當的稱讚一個人比督促、批評更容易使其成長,安學姐深諳此道。
那個被抓來的可憐人是個吸血鬼。防毒面具掩蓋不了他的臉色。
「吸血鬼,我問你個問題。」安學姐沒有心思多廢話,她快被剛才那不詳的震動給嚇死了。「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就在剛才那個人鑽進鍋爐房之前。」
這吸血鬼是始祖手下的一個二代幹部,是吸血鬼之中力量最強的那一個階層。他本身是一名殺手。雖說沒有hero上的人那麼專業,但也自負有些身手,要不然也不會被吸血鬼始祖看中賦予二代血鬼的身份。變成吸血鬼後他一度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結果就在剛才,他跟個小雞仔一樣毫無掙扎餘地的被一個身材好到爆的女人給提留到了這裡。
被抓之前,他就那麼沒招誰沒惹誰的在隔壁居民樓內呆著,望著風。他比安學姐和金騎士早出現在這裡半個多小時,一直在搜尋附近的住宅是不是真的如表現出來的那樣空無一人。與此同時,他也關注著鍋爐房那邊的動態,他已經見過七八個人進了那鍋爐房都沒出來。
安學姐這麼一問,他果斷實話實說,這種互通有無的情報說出來也沒什麼,即使對方不是吸血鬼。此人表示,震動確實有,而且不是一震兩震,也不是偶然。他之前見到過七八個人走到那鍋爐房附近區域,這些人都會在那片空地之中停頓上一下下,在他們停頓的時候,大地確實震顫了,每次都有震,無一例外。
「這樣啊……」安學姐望著金騎士的頭盔說著通用語,「看來我們遇到大麻煩了,我好像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出問題?」金騎士皺著眉毛,還是不太理解安學姐的意思。
安學姐掏出電話,四處比劃著,依舊沒有信號。她這會兒有一通非常想要打的電話,有一件非常需要向人確認的事情,可惜沒信號。
「tmd,這破信號要了命了。」
安學姐發著牢騷,做出一個想要摔機的動作,最後還是忍住了。她差點忘記了這電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小女朋友幫著挑的,有紀念意義。安學姐突然想念起了方小花,她們倆最近還在保持通話,由於金騎士不懂漢語也沒學會普通女生的多疑和吃醋,使得安學姐可以在幾個女生之間周旋著。
「呃,那個……」
看到安學姐似乎要打電話的樣子,被抓來的那個吸血鬼委委屈屈的倒在地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樣式古老的藍屏電話。這電話估計有些年頭了,腦袋上還掛著一根可以拔出來增強信號的天線。
「不要妄動!」金騎士警惕的看著自己抓來的這個人,她怕這傢伙拿出武器對安學姐不利。
安學姐一臉納悶的盯著這個傢伙,同樣不知道他秀出一個老舊手機來是什麼意思。
那吸血鬼猶豫著,指了指自己電話上的信號,有一格。「你拿這個打,我從我老大那裡出來前,收到了這個手機,這種手機不怕信號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