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手的兵器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很好找了,小鬍子的刀被人掰斷,他的心裡在流血,鬱悶程度和他被檢查出肺癌時一樣糟糕。不過只要把兩件事結合起來,得了肺癌活不了多久要刀也沒什麼大用,刀壞了也就壞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這麼一想的話,反倒是很奇怪的讓人安心了一些。
對於小鬍子來說,徒手和郭鶴打鬥最大的障礙大概也就是偶爾會發出陣痛的肺部。他本以為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卻因此輸掉了對決。
癌症的力量要大於所有已知的殺人手段,沒有任何武器能如此大面積無差別的讓人類感受到絕望。小鬍子的癌症倒也不是不能治療,正是因為有機會治得好,所以他才跑來吸血鬼之都賭一賭運氣,看看能不能撈到個百八萬左右的治療費。
他的運氣並不好,在與郭鶴交手最重要的時候他沒忍住咳嗽,被郭鶴如螞蚱一樣躍起的一膝蓋命中了胸口。
小鬍子並不像夾克女那樣不抗揍,除了他咳嗽的時候被人攻擊肺部之外他倒不至於遭受一次攻擊就像現在一樣躺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郭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趴在地上不斷咳嗽的自己的對手,兩次得勝都讓他感到奇怪。他明顯感覺到敵人的危險以及自己和敵人的差距,可現在自己除了身上有一個正在慢慢癒合的洞之外沒什麼大問題,兩個高手卻已經沒有了戰鬥力。
「贏了!」唐斯可面色興奮,實際上整個人還在心疼自己被砍掉的小拇指。
郭鶴也不知道該對女友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補刀,趕快把麻煩的源頭瞭解掉,然後離開這裡。
周書和太陽蛋、曲純如本來是想要抓這棟建築裡的二代吸血鬼的。可惜那傢伙坐上某種交通工具逃走了。在高速移動中的目標他們是不會去管的,他們很可能就穿留在鬧市區的車水馬龍之中,去那邊搞事情很容易被目擊到。
周大老爺自從跟病公主從那個摩天輪上囂張的跳下來之後就不太怕別人看到自己的力量了,但太陽蛋仍然不習慣。在抓捕過程中他才是真正的老大,很多事情都要聽他的。
不願意白來一趟的三人瞧準了留在大樓裡的郭鶴和唐斯可,準備捎帶手弄兩個小傢伙回去也可以。於是太陽蛋出現在他們身後,用年裡讓他們的眼皮闔上,再把他們帶到十二臂女蹲守的樓頂上接受改造。
周書和太陽蛋都看到了房間內的打鬥痕跡和兩個有些面熟的傢伙,曲純如知道這連個人是獵人,權當沒看見他們直接瞬移離開,算是救了兩人一命。
夾克女打開通話器,虛弱無力的向那邊發出求援,「我需要救護車和啤酒,你們絕對猜不到我剛才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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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十二臂女將郭鶴和唐斯可成功改造成自己的手下,然後向他們詢問了一些情況。
他們兩個很無奈呀,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像是中邪了一樣的來到一個冷風四起的高層建築的樓頂,然後就這樣被咬了。
同之前一樣,十二臂女動完嘴之後對兩名新手下下達了一些簡單的命令,多是保護己方秘密的內容,之後才開始提問題。
「你們兩個,各自有多少下級吸血鬼?」
此時郭鶴和唐斯可已經見到虜劫自己的人。也認出了這三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嚇唬自己了。
「我們沒有下級。」面對十二臂女的問題,兩人實話實說。
周書這會兒也認出了他們。他用一隻手指著兩人,另一隻手用食指揉著太陽穴,思考一會兒後恍然道:「我記得你們,你們是之前那個養倉鼠吸血鬼的傢伙!」
曲純如對那可憐的倉鼠還有些印象,也認出了這兩個人。
「唉,白抓了……」周書以為兩人只是普通的善良吸血鬼。從他們所說的沒有下級這一點就能判斷,他們沒咬過人,這對吸血鬼來說那是相當的難能可貴了。
郭鶴和唐斯可當然咬過人,不過他們對這些被咬的人下了命令劃清界限,所以他們才會回答說自己沒下級。
「唉。你們走,出去之後別亂說就行,該幹嘛幹嘛去。」周書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讓兩人看了一眼伊爾的畫像,囑咐他們,「如果見到這兩個人就通知我們一下,你們利用血緣能力就找得到我們的,是?」
一天之中三次死裡逃生,郭鶴和唐斯可被放走後溜躂在大馬路邊,板著臉強破自己別笑出來。唐斯可雖說丟掉了一個手指,不過兩人再次獲得ziyou。唐斯可覺得這是個非常合算的買賣,或者說是最優情況。重新獲得ziyou的他們還沒有住處,要不然他們肯定會跑回去把自己脫光了丟在床上,狠狠來上一次。
現在他們要做的是尋找新的棲身所在。在老胡手下當了兩天的工,他們聽說了一些關於這個城市的概況,從酒鬼那裡聽學到了ziyou吸血鬼是如何搞錢搞住處的。答案很簡單,四個字——鳩佔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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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一整晚一整晚的不睡覺去清查二代吸血鬼,這個命題本身就是不現實的。雖說他現在的精神力多到沒地方用,完全消耗不出去,但被窩這種讓人墮落的地方他還是非常眷戀的。
在搞定了郭鶴和唐斯可後,一晚上沒什麼收穫的四人組決定散伙,早點洗洗睡明天再碰運氣。嚴格來講目前並沒有什麼迫在眉睫的情況需要他們費心費力的去工作,現在已經有了幾萬吸血鬼和一大堆獵人在尋找伊爾,被請來找人的殺手也有一些,hero平台還有用於飛鳥的錢設下的尋人懸賞,平台已經宣佈自己已經開始著手對這份賞額盡心盡力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眉目的。
第二天一大早,需要人陪的病公主大人在小城發來指示。希望周書能陪她出去逛逛。由於現在眾人的工作重心都轉移到了小城隔壁的那個滿是吸血鬼的城市,周書的陪同工作決定選擇在這裡進行。
太陽蛋倒是不介意一天到晚的接人送人,反正於飛鳥已經在更早之前是換過他了,於飛鳥讓他去礁石島看看昨天晚上那個冒火的屍體還熱不熱。那屍體在礁石島上吹了一晚上的海風,算是涼透了,於是太陽蛋扛著這傢伙送到了於飛鳥那裡供她研究。
周書現在對病公主和烏拉謎兩人都充滿了歉疚。他急需空閒時間維持自己的愛情,不容閃失。吸血鬼之都是個沒什麼可逛的城市,昨天發生在血庫的戰鬥讓整個城市都充滿了硝煙和血腥的味道,對於兩個內腑等級頗高的人來說尤為如此。
病公主倒是不介意這一點,反正她對這個世界的誤會已經大到不可能解得開了,周書覺得以自己被捲入麻煩的速度,解釋這種事情完全是多餘的,就讓她誤會去好了。
「今天,你準備帶我去什麼地方轉一轉呢?」
大小姐病公主將一雙長腿戳在基地門口。周書回過頭看了看基地正門,提議道:「我們去看個電影得了…這個城市裡肯定有沒被改造成秘密基地的電影院的。」
病公主用非常抱歉的表情對周書搖著頭,「親愛的,這不是個好主意。」
「不好嗎?」周書聳聳肩,「你現在說話的口氣非常歐美范,我還以為帶你看些大片就能打發你呢。」
「我已經厭倦了你們那些會動的畫面了。」病公主說出自己的理由。
周書難得主動的在大馬路上牽起自家大小姐的手,斥了她一句『笨蛋』。
「一對男女去電影院,圖的就是那個黑漆漆的氣氛。」
病公主笑著攥了攥握著自己的手指。「請主義你我的身份,周書先生。」她可不準備在到處是人的地方被挑逗的發情。像現在這樣的牽手已經是她身為一名公主的底線了。
周書跟女孩子出去玩的經驗非常少,尤其不懂得如何利用這個世界的資源討好另外一個世界的公主。「要不然的話……」周書覺得自己不應該在一個已經宣佈停業的電影院前站太久,他指了指馬路對面的一間小小的寵物店,「要不我們去那裡轉轉,然後再慢慢考慮如何打發這一整天時間。」他這麼說完覺得有些不妥,立刻補充表示。「相信跟你在一起這一天時間會過得很快。」
帶著女孩子逛寵物店這個行為似乎很高桿,但對周書來說這個地方讓他有些尷尬。
在得到召喚之書的時候他曾經為了幾千塊錢來這種地方賣過一些貓狗,他有些不願意想起當時那個傻乎乎的自己,這段記憶已經被他評選為人生中十大黑歷史,被封印在了記憶的深處。
病公主倒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她正無視著店員不快的顏色,用指甲去敲一直倉鼠的籠子。這只倉鼠看起來並不可愛,深灰色的,聞起來有些奇怪。
周書見到自家大小姐這個樣子,覺得醜話應該說在前頭。「你要知道,我們不能買任何動物帶回去。」
「哦?為什麼?」病公主心不在焉的問了這麼一句。
「因為我們養不了。」
「我們可以讓你的空間移動朋友將它們放生,在我玩膩了之後。」
周書覺得病公主的措辭有些不妥,他相信她這麼說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大小姐你是不是沒養過動物……」
「有養過啊,兔子、狗、馬,還有人,我都有養過。」
人………………
不對勁……周書已經可以非常肯定,病公主似乎在跟自己在什麼地方嘔著氣,所以說話才這麼一點好顏色都沒有。
「那個……」周大老爺決定繼續自己的優良傳統,決定先慫著道歉,有什麼事情先搞清楚再解決。於是他抓著頭細聲細氣的在病公主耳邊道:「我說大小姐啊,你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做的事情嗎?」
周書總覺得自己跟病公主正出於夫妻的十年危機、七年之癢、第三年的見異思遷之類的尷尬情況,可自己壓根就沒跟她有啥名正言順的關係,胸部都沒揉過幾次,現在也只是牽牽手而已。
病公主有節奏的敲著籠子。說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詞。
「去勢……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通用語詞彙周書還真就不明白,病公主很貼心的講解了一下,「使動物喪失生殖功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那些養寵物的人,為什麼要給寵物做這麼可怕的手術呢?不能理解。」
周書現在總算是找到病根了,還是那點跟愛情一樣永恆的話題。吃醋。只不過她搞不懂,在烏拉謎的非人身份被揭露後病公主已經不是很把烏拉謎當回事兒了,她這又在吃誰的醋啊?
病公主並沒有在這個恐怖的話題上繼續下去,也沒有讓周書接受這一手術的意思,似乎她只是無意間看到倉鼠才想到的這個詞。
「我要買這個。」病公主提起被自己折騰了半天的倉鼠籠子,遞到周書臉錢。
這只灰撲撲的倉鼠大概是這個店裡除了魚食之外最便宜的生物了,店員表示,這個傢伙的大半輩子都是在這家寵物店裡度過的,「先生如果你想要買它回去。就要做好隨時失去它的準備。我的意思是,你必須知道,它的壽命沒幾個月了。」
周書點點頭,付了錢,然後提著籠子把這可憐倉鼠的情況告訴給自家大公主。
「人家店員說啦,我們買它回去就要照顧它的晚年生活,讓它晚年幸福。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我想說……」病公主笑著,只說了「很好」兩個字。然後轉頭就向街的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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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認為自家公主耍性子是因為每個月的那幾天到了,所以情緒才不穩定。事實上呢。也確實如此,這還是他第一次猜對有關病公主的事情。
病公主抓著倉鼠籠子,在快餐店裡向周書道歉,「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剛才對你說了些奇怪的話,現在我很後悔。」
「沒關係。沒關係,我理解的……」
這對周書來說絕對算是個好消息,他不怕身邊的女孩子無理取鬧,事實上至今為止只有病公主表現過這種情緒。烏拉謎太過理智了,周書已經完全搞清楚。那傢伙以前耍過的小性子都是裝出來的。
至於於飛鳥,這傢伙連生理期都沒有,還沒有很多關鍵性的東西。周書見她用過幾次廁所,也問過她如何新陳代謝。於飛鳥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掩飾,將她偶爾會從口中吐出結晶蛋的事情說了一下。周書當時聽的時候覺得非常噁心,但於飛鳥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味足以證明她這麼改造自己的身體還是挺不錯的,只看**的話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有比她更完美的女人。前提是她還算是一個『人』的話。
病公主的公主脾氣、女人脾氣以及獨佔yu都讓周書感覺到自己身邊還是有正常女孩子的,這非常難能可貴。同時,在這個世界的病公主完全失去了她身為公主的氣魄,這也是讓周書心裡不好受的一點。就算是為了讓病公主重新召喚原來的她,眼前這場持久戰也需要盡快的畫上句點。
滿大街溜躂的周書和病公主並沒有逃脫普通情侶約會的那點套路,在商店內四處閒逛,直到他們在這個不太平的城市裡遇到危機。
兩人一起上街似乎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情,病公主對此已經習慣了。他們倆本來想去圖書館看看的,周書想找本《彩色歐洲史》之類的書,給自家大小姐講一講這個世界的白種人大概是個什麼情況,卻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到了一陣黃色的煙塵向自己右手方向的東方飄了過去。
如果沒有街上行人的尖叫嘶吼聲以及四處逃竄的行為,周書可能只會覺得這是什麼楊沙天氣,敗兵城那邊經常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街上行人就跟遇到了恐怖分子持槍無差別掃射一般,遠遠的向黃沙的反方向逃竄,其中有一些明顯百米速度突破六秒的傢伙,如果不是瀕死本能被釋放就是三代以上的吸血鬼。
對於這個和放射物一樣嚇得人滿街跑人的黃色沙塵,周書腦袋裡只能得出一個答案,「有人焚燒了那個赫什麼的蛇怪,就是閃光和她的死鬼朋友搞出來的那個東西。現在那蛇怪變成沙子了,有毒……」
正處於那個日子的病公主似乎有些不爽,豎著眉毛看著遠方天空,還不忘將那些逃跑中撞向她的可憐路人打倒在地。
「你不是要去管閒事?」
周書突然想起與伊德蕾尼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次戰鬥,當時的毒霧讓周書很狼狽,眼前的情況何其相似。
「這裡的人不是你的子民,你沒有義務去管他們的死活。」
病公主當然清楚這一點,「這毒砂升起意味著有什麼人要對付另外的什麼人,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周書搖搖頭,說了句俗語:「好奇殺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