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鳥以前也復活過一些人,大部分人對死前幾小時的記憶都很模糊。活人族在生物領域強大,可腦科學方面卻是一般,並不知曉其中緣由,所以於飛鳥才讓周書問了一下這個自稱金騎士的女人是否還記得出了什麼事情。
周書覺得有些事還是早點說明白比較好可惜很難說出口,比如『你死了,又復活了』這幾個字想要說出來,那真是難度爆表。於是乎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很明顯了,周大老爺對著樓下大喊:「烏拉謎,過來幫忙!!」他需要場外求援。
烏拉謎瞭解事情經過後,非常禮貌的對一身鎧甲的金騎士問了聲好,很高興她是一個隨和的性格,是友非敵。對於這傢伙提出的問題,烏拉謎二話沒說直接打開窗簾讓她往窗外看。
「抱歉,柯艾麗女士,這裡並不是小王國。」
金騎士往窗外看去,車流湧動和高樓大廈的景色迫使她後退一步,表現出明顯的動搖。
「這裡是哪裡?是羅澤拉文嗎?只不過六十年而已,世界竟然變化得這麼快。」
烏拉謎很無情的否定了金騎士的猜測,「這裡是別的國家,羅澤拉文在六十年來雖說有些變化,不過我想應該還達不到讓您如此吃驚的程度。」
金騎士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她聲稱自己才是白月國的救星而非騎士王,騎士王搶了她的功勞。原本應該成為救世主並且跟白月國公主百合的金騎士在之後留在小王國,一住就是六十年。從她說出的這個時間來看。正好是災難的邪惡魔法師肆虐的日子,也就是說這女人有六十年來的記憶,她的死也不過是最近才發生的。
烏拉謎沒什麼顧忌的直言,「你已經死了。是這位小姐將您復活的。」她指了指於飛鳥,後者不知道她滿嘴鳥語說的是什麼,不過還是努力擠了一個微笑。
「我?死了?」金騎士皺著眉,一臉苦笑。「抱歉,小姑娘,你的說法我不能接受。如你所見,我的身體非常年輕,我又是一系陽級三系月級的武人,怎麼可能死掉呢?」
陽級武人……周書和烏拉謎聽了這話相互對視一眼,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高級貨。樓下的那位伏虎公主一下就被比下去了。
金騎士見兩人態度詭異。聽了自己自曝實力竟然沒有震驚。還以為對方不相信。其實她也不覺得對方相信,剛才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對貓狗給咬斷胳膊控制住,似乎自己的身體用起來有些遲鈍。那對貓狗也厲害的有些異常。
時間有的是,烏拉謎不在意跟這金騎士解釋。不過她說的話可能是關係到騎士王,可能會說她的壞話,烏拉謎並不知道樓下喝酒的三個公主對騎士王是個什麼態度,保險起見她決定不叫那三人過來旁聽。
金騎士也有些搞不懂自己怎麼就突然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好在她看到了對方用神奇的魔法快速治癒自己的胳膊,知道他們大概沒什麼惡意。
「誒?不對!魔法,治癒,這裡魔法不是無法使用的嗎?!」金騎士看著自己的鎧甲,再次確定沒有任何魔法開啟的徵兆。「我的劍在哪裡!」
周書見她這麼問。連忙把她的劍找來。此時周大老爺很慶幸,這劍沒被收起來,而是放在用來當棺材的那個大寶箱裡。更幸運的是,在這個寶藏之書用不了的時候,有這麼一寶箱的財寶可以變現,要知道他兜裡的人民幣已經快見底了。
金騎士見到自己的劍後果斷拔出來對著房間裡的一台造型有趣的工藝鬧鐘碰觸過去,她的力道很輕,周書用過這東西,知道這柄劍切東西只要碰一碰就可以了,所有糟到它碰觸的物體都會在一瞬間毀壞。
見到自己的佩劍無法使用,金騎士強忍著劈了鬧鐘的衝動還劍入鞘。她似乎總算是搞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也不瞭解的大笨淡,決定靜下心來聽一聽眼前這些異族人的解釋。
周書這會兒當上了端茶倒水的小弟,搬空了冰箱來到二樓準備開始茶話會,他已經餓了。當然這個會要去別的房間開,這房間需要讓那對貓狗繼續清理一下,地板上還有只斷手呢。
會議的目的很簡單,對於周書一方來說有三個議題。第一,讓金騎士搞清楚她已經掛了一次了,並且這裡是一個奇怪的國家你無法生存,自己這邊的一群人沒有惡意。然後,求她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塊禁魔寶石,趕緊讓魔法師們把爛攤子處理了。最後,如果可能的話,周書想聽一下伊德蕾尼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白月國六十年前的那場災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金騎士為什麼會在小王國裡停留那麼多年。
對於金騎士來說,她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就多了,她自己正處於迷茫之中沒個心情總結,於是她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於飛鳥首先對金騎士剛才的某句發言提出疑問,就是金騎士說自己年輕漂亮孔武有力不會死的那句。她表示說金騎士的內臟已經相當衰老了,比百歲老人的還要破損不堪。考慮到其外表依舊紅顏,可以推測,那副鎧甲上的魔法或許只是抽取內臟部分的生命力施加在外部,以此才使得金騎士青春永駐。
如果金騎士晚一些被自己發現的話,恐怕鎧甲會因為吸取的力量耗盡,很快就會失去效力。
烏拉謎將這段話翻譯給金騎士聽,可惜人家完全沒聽到重點。突然對於飛鳥大吼,「我的內臟?!你是說你破開了我的肚子?!」
於飛鳥還是第一次被人質問這種問題,做手術開膛破肚有什麼可奇怪的嗎?雖說家裡確實有不開刀就能完成復活的技術。不過自己手頭工具粗糙,做不到那麼高端。
金騎士聲稱自己的上肢陽級的超級戰士,以這種身體能力,輕鬆活個一百多歲絕對沒問題。然而她卻在不到八十歲的年紀因衰老而死。於飛鳥懷疑是鎧甲作祟也不無道理。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已經死過了,更不相信世界上有能讓死人復活的方法,而且還被人用在了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人身上。
於飛鳥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示意這固執的女人,自己可是在一瞬間就讓你擺脫殘疾困擾的。那斷掉的手臂這會兒已經被包起來小心的收到了一個盒子裡。
金騎士努力回想著自己昨天晚上睡覺之前發生的事情,結果自然是腦袋一團亂。她最近的記憶,是自己被希林強迫著出去打一些走獸燉湯喝,大冬天的動物們警覺性高即使是南方小王國裡也一樣,自己一身鎧甲嘩啦啦的聲音總是驚動小動物。
「冬天?」烏拉謎聽到這個詞歎了口氣,「現在已經是春天了。」
金騎士懷疑的打開窗子感受了一下外界氣溫。結果被汽車尾氣嗆得咳嗽。多虧了她有月級內腑要不一時半會兒這咳嗽還停不下來。
「確實是春天……」
小城這邊已經春暖花開了。其實羅澤拉文也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金騎士明顯動搖了,「然後呢,假設我已經死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為什麼一開始會把我當成希林?!」
關於這兩個問題,要牽扯到一個叫做伊德蕾尼的名字。還好金騎士知道她,是個幾年前闖入小王國的一個小魔法師,跟希林在一起混了很長時間。
「希林那老太婆就是一副魔法師的性子,上了年紀快要死了,總是想找個弟子繼承衣缽。不過那伊德蕾尼有些太神經質了,為了魔法把自己身體弄成那個樣子。事後希林私下跟我說過一次,覺得那個人不適合學習魔法,因為她的皮膚完全不夠用。刻不下那麼多的魔法陣。」
「那您知道之後的事情嗎?我們在小王國裡也遇到了她,她說希林女士已經死了,並且指著您的屍體對我們說您就是希林。」
烏拉謎將自己一群人進入小王國的事情說了個大概,不管是快手還是寶石,連幕後黑手的事情都盡量講了講。
金騎士聽完一個勁的皺眉,「我的屍體?這個詞聽起來真怪。小姑娘,你的故事講得講得不錯,滴水不漏。雖然不願意相信,不過目前也只能當他是真的。」
金騎士表示自己完全無法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回請,在尋找尋找伊德蕾尼的耀石方面也幫不上忙,畢竟自己只是個騎士。
周書在知道這傢伙不是希林之後,已經對其在尋找寶石上的幫助不抱什麼期望了,現在好歹知道那寶石的名字叫耀石,從它閃耀的程度來看這個名字還是很貼切的。
金騎士推測不出小王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加上尋找耀石沒戲,於是乎周書前兩個目的似乎沒辦法達成了。不過她很樂於講述騎士王是如何竊取她功勞的,當年發生的事情很簡單,希林在製成可以抑制魔法師魔法的耀石之後四處尋人討伐災難。當時的騎士王只是個被稱為鷹騎士的ziyou騎手,就是沒有主人和領土的騎兵而已。
當時的金騎士是全世界騎士們的老大,競技場上的不敗神化,也是討伐災難的領軍人物之一,同希林的名氣並列。在到達災難藏身的小王國之後,雖說耀石讓災難無法再變化出怪物大軍,但是僅靠災難過往召喚出來的那些高級別的怪物就已經將討伐隊殺得只有逃跑的份。
金騎士帶領包括騎士王在內的最後幾十人,逃到了小王國的舊城堡,想要討伐居住在那裡的龍。
龍xing貪婪,個體又強大,他們會用畢生精力收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當時的討伐隊走投無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龍的寶藏之上。
說到這裡,周書開始有些懷念自己的寶藏之書。
在金騎士的描述中,舊城堡的龍遠沒有龍之寶藏裡的那麼可怕。當時的金騎士和騎士王都是月級武人,一個四系月級一個一系,在希林石化魔法的幫助下,兩人合力斬殺了惡龍。
金騎士說道這裡停下來發出一陣陣的苦笑。「我當時對鷹騎士還升起了一些好感,差一點就做出了傻事。現在想一想,多虧了當時的自己不夠勇敢,要不然我大概承受不起之後發生的事情。」
殺掉龍之後,僅存的三人摸屍體摸得了大量寶貝,希林得到了一隻能把酒變成魔力藥劑的酒杯,金騎士得到了這幅無名鎧甲,這鎧甲除了能讓穿戴之人永葆青春塵埃不染之外還能使人不知疲憊,騎士王則是獲得了金騎士手裡的這柄無堅不摧但是超級消耗魔力的劍。
除此之外,三人還發現了終極修煉魔法陣。
當時的三人見到這魔法陣的時候。總算是看到了消滅災難的契機。當時他們是被災難手下的怪物不斷追捕著的。為了搶下修煉的時間。希林穿上了鎧甲拿起寶劍和酒杯堵在了小王國門口,用自己絲毫不吝惜魔力,源源不斷的魔法拖延時間。
酒杯帶給她取之不盡的魔力。盔甲帶給她用之不完的精力,寶劍可以幫助她秒殺突破魔法阻礙的怪物。
就這樣,金騎士和騎士王在五天之內雙雙將一系能力修到陽級,擁有了與災難一戰的實力。
要知道羅澤拉文的魔法師可是已經準備好了超級魔法,準備將海水借用雨雲搬運到小王國,然後煮開了傾瀉到谷中的,想要用開水澆死災難。魔法發動的時間表已經訂好了,而且馬上就要實行,因此討伐隊最後三人根本沒時間繼續升級,只能選擇在魔法發動前對災難發動總攻擊。
結果自然是馬到功成。災難被金騎士砍成兩段。希林敏銳的發現,災難並非是一個人,或者說並不是一個生命體,而是一段擁有智慧的能量。
希林猜的不錯,三人在災難的屍體上找到了一段古怪的紋身。
金騎士發誓,自己明明是連著紋身一起將災難的身體斬斷的,結果現在紋身竟然完好的出現在屍體一側。
那紋身的智慧顯然不低,見到被圍困立刻逃走。那東西就像影子一樣貼著地面移動,金騎士的物理傷害和希林的魔法都傷不到他,最後只能交由拿著無名劍的騎士王去做這份工作。
紋身的移動速度很慢,至少比武人的移動速度慢,就在紋身貼著地面被逼入絕路騎士王抬手想要劈砍的時候,紋身順著劍貼到了騎士王的身上。
騎士王當時是很鬱悶的,難不成要用劍捅自己?當時他也算是大名氣的武人之一,跟白月國公主還有些曖昧,未來一片光明,完全不想死。金騎士和希林相信,這東西大概無法被消滅。這東西像是水流一樣可以隨意移動,卻不能穿牆,只要將其關起來就能避免它繼續作惡,於是乎,騎士王就被希林關到了完全密閉的石頭牢房裡。
金騎士坦言,自己當時壓根就沒準備讓鷹騎士活,自己跟希林已經做好了犧牲他的打算,連他的劍都被自己搶來了。
「我還以為鷹騎士能夠為了大義和他一直追尋的ziyou與和平獻身呢,結果他選擇了自己的ziyou而非全天下的ziyou……」
在那之後的兩小時裡,希林和金騎士跪在地上為獻身的鷹騎士向天神禱告,並且懺悔自己犧牲同伴的惡行。然而就在兩人以為鷹騎士憋死在石牢的時候,小小的跟淋浴間一樣的石牢非常有負兩人眾望的被擊破了。
金騎士談到這裡不禁搖頭歎息,「我跟希林都低估了鷹騎士那傢伙的求生本能。或許從事後發生的事情來看他的做法是對的。」
周書跟烏拉謎就跟聽說書的一樣,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後續情節,可金騎士突然閉口不談了。
「後面都是些令人討厭的回憶,總之你們知道現在的那個騎士王正帶著災難大搖大擺的坐在白月國王座之上就對了。我跟希林躲在小王國就是為了躲避他,如果沒有耀石保護的話,我們倆很快就會被殺死,災難的力量在他身上比在那個魔法師身上要強得多。」
周書對此表示不解,「不是說有終極修煉魔法陣嗎?為什麼不拆下來提升實力呢。」
金騎士聳肩,「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希林無法繼續使用那東西,我們幾乎每年都要去試驗看看的,結果都是一樣。」
「騎士王就沒想過進入小王國搶奪那魔法陣?」
「他倒是想來,有龍穴中找到的盔甲和劍的幫助,在無法使用災難力量的情況下,他敢過來就是找死。」
「那為什麼不調動軍隊?」
「有希林這個大魔法師在,軍隊這東西來多少送多少,沒有個三萬人根本對付不了我們兩個。而且他也不敢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災難的力量,畢竟那力量太過顯眼,他還準備繼續當他的國王呢。如果他想派人強取終極修煉魔法陣,那麼我們可以在他拿到手之前將其破壞掉,他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沒有那麼做。」
金騎士所言並非是她的真情實感,除了上面的推斷,她和希林還有另外一種猜測。鷹騎士之所以只是讓大軍看守王國谷卻不對自己發動攻擊,似乎也有當年的戰友情誼在裡面。
兩人相信,那個鷹騎士並不想殺死自己,他只是想繼續當他的騎士王而已。金騎士和希林也不願意冒險出谷去找他的麻煩,畢竟天下雖說戰亂頻頻,但災難並未現身,這對兩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這便是她們想要的理想世界,紛亂卻並非是地獄,只要由人們慢慢體會領悟,紛亂終將停止和平總會到來,用強手腕打造出的高壓下的和平無法長久。
如果哪一天騎士王辜負了她們,金騎士跟希林會毫不猶豫的殺出山谷,再一次召集討伐隊再一次將災難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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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騎士王沒能取走終極修煉魔法陣,周書和烏拉謎對視一眼。如果連騎士王都無法拿走魔法陣,那快手究竟是怎麼將其偷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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