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周書臨時起意,當了一回山崖底下等待有緣人掉下來的傳功老爺爺,給楊希這個普通女孩些許力量。他本來還指望著這姑娘能本著『力量越大責任越大』的原則成為蜘蛛俠那種平民英雄的,沒想到再次見到她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在周大老爺看來,這女孩兒已經完全從中二病中畢業了,從當初那個說著瘋話的神經病變成了一個受過心理創傷,面對所有人和事物都畏畏縮縮的膽小姑娘。
這種轉遍是好是壞目前還不好說,不過周書知道,這閨女要是繼續跟殺手們或者是自己混在一起,早晚要出事兒。
有些人很難靠自己變強,有些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強者,有些人連生存下去的勇氣都不具備。這是性格使然,周書是不知道楊希怎麼跑到這地方來的,他也懶得管,剩下的事情當熱鬧看就好了。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欠下多少麻煩沒填,搞完這幫殺手救下刀殺組後還得去幫病公主看病,然後處理她跟烏拉謎的問題,給老媽和親戚們一個交代。如果大圖書館能夠一直安靜下去沒人搗亂的話,周書還準備做一些以前想做卻沒做到的事情。
想要追求安逸的人,注定永遠都要忙著追求那份安逸,周書現在要面對的是第二波跑過來找死gank自己的殺手。那個人,已經出現在碼頭前方,剛剛閃掉無色棋的一顆子彈。
碼頭附近都已經被桌游店請來的當地黑道清場了,普通的漁民商戶一個也沒。那個人遠遠的站在飛機跑到一樣長的t字形碼頭三路交叉點上,神經病一樣的對著這邊招手,在一顆狙擊彈與他擦身而過後那人還在招手。
周書坐的位置剛好能聽到倉庫頂上的五色棋罵了句意大利國罵,然後用中文對下方不遠處的雙se棋喊道:「這破槍太業餘了,沒有更好的裝備了嗎?」
雙se棋剛剛跟象棋和將棋說了周書被拍到擁有奇怪力量的事。還有他剛才一拳頭把一個大活人轟飛的戰績。剛才那個短跑健將的身份已經通過hero平台及時更新的刺殺失敗名單得到了確認,是五色棋老家意大利的一個戰績斐然的高級殺手,其實五色棋剛剛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不太敢確認而已。
對於這種攻擊時全憑速度取勝的殺手,只要遇到個速度比他稍微快那麼一點的人,幾乎就是被秒殺的命運。很是淒慘。這種類型的殺手與同樣身手敏捷的刀殺組還不同,刀殺組擅長的是攻擊預判,以自己的第一次攻擊讓敵人按照自己計劃好的方式去躲避,以此為接下來真正的殺招做鋪墊。
從周書剛剛得意忘形展露出來的奔跑速度看,雙se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這個男人要快上一些。她覺得這個意大利佬也夠悲劇的,他們這類人除了遇到同類型更高等級的對手外,基本是很難被殺死的,剛剛自己的狙擊被人家拿來表演躲避秀就是證明,好在還是被抓住弱點給秒殺了。要不然讓他發揮起來會非常麻煩。
正是因為有這種巨大弱點,所以以速度為攻擊手段的殺手們才會不斷的鍛煉自己與同類型的殺手競爭,想要得到世界最速之名,這類殺手算是這個職業中罕見的勤勉類型。
象棋跟雙se棋搭檔過一陣,知道這女人說話特別沒準譜,不是很相信。不管是她說的什麼從嘴裡吐出裸男,還是奔跑的起步速度快過摩托車,聽起來荒謬絕倫。
對於五色棋剛剛對武器做出的抱怨。這個名為黑白棋實際卻濃妝艷抹的女人大吼道:「沒有好裝備,只有爛貨。跟愚者那個婊子一樣的爛貨。她就是想看我死,你趕快滾回去好好she你的,像個男人一樣。」
象棋聞言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搭檔莞爾一笑,想起當初跟雙se棋分道揚鑣時的一些事情。
雙se棋見到他這個表情一臉嫌棄,「笑什麼呢,這麼噁心?」
「沒什麼,呵呵呵。」象棋從嗓子深處發出幾聲咳嗽似的笑聲。「人老了喜歡想一些以前的事。別去管他,咱們幹活吧。」
雙se棋嘖了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把小手槍直接迎著遠處那個看都看不太清楚的人影走過去。「那個傢伙我認識,我來對付就好了,你們老實待著。」她這麼說著。懶洋洋的對著身後所有人揮了揮手她那只拿著槍的手,就像是老媽出門買東西前囑咐孩子好好看家一樣。
不管是誰,在一個特殊行業裡干了十多年甚至更久,肯定會交到一些同行業的朋友,女性的話也一定會有許多職場戀經歷。雙se棋看著前面那個傻乎乎揮手的傢伙就是一陣的頭疼,烈女怕纏郎這句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是完全扯淡,至少她這個性子很烈的女人就怕死眼前這傢伙了。
就像小偷怕警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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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蛋那一邊,此時正在床上一口一口的餵著熊惜爵喝粥。他身為一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照顧女孩子的樂趣了。在有些事情上付出比索取更能帶來快感,就比如此時的這個殺手之王,他正沉浸在扮演一個好男人的優越感之中。
熊惜爵大小姐昨晚加今天一白天一直在發燒,太陽蛋冒著被感冒傳染的危險用一種色色的方式幫她發汗。這一招似乎管點用,她現在已經退燒了。
要說熊大小姐傻吧,眼前這個小黃毛對自己做了什麼她還是知道的。在太陽蛋認認真真從熊惜爵身上索取報酬時,她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幾次眼睛。
第一次睜眼時她發燒很嚴重,頭痛得只想閉上眼睛接著睡,可這個男人正強行把東西往自己嘴吧裡塞。多少有些神志不清的她隱約覺得對方在做很過分的事情,卻沒什麼屈辱感,只感覺自己的臉好像在被父親滿是胡茬的下巴磨蹭,至於嘴裡的那東西是什麼。完全無所謂了。
當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一連串的噩夢擾得她頭痛。緊接著她發覺自己莫名其妙的開始找廁所,最後找到了一個游泳池,自己抓著泳圈跳了下去。這種童年時的常見夢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反應過來後當即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不過她發現那個男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的臉,還親了自己額頭一下。
熊惜爵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到這小黃毛將裸的自己抱起,放到了隔壁房間的床上,然後又壓在自己身上。她本來是打算掙扎、破口大罵然後報警的,可她還是太累了頭痛依舊,同時覺得那個人正在做的事讓自己很舒服,想要繼續下去。
當她第三次醒來,只覺得自己嗓子裡幹得難受想要喝水。她發現那個小黃毛在自己身邊已經睡下了,正全裸著抱著同樣全裸的自己,然後驚慌的發現自己的醒來似乎驚動了他。熊大小姐本以為自己又要被侮辱一次。可對方卻揉著惺忪睡眼問自己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想不想喝水。
熊惜爵從小到大從沒見過男性剛起床時的臉,也沒在生病時被人詢問如此溫柔親切的問題。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壞掉了,所以才沒有大聲尖叫將這男人推開,還老老實實的鑽回被窩用那種只對父母發出過的撒嬌聲音說了聲『我想喝水。』然後竟然真就乖乖的看著那個男人全裸著下了床,並乖乖的喝掉了他拿來的水。
「你叫熊惜爵?」太陽蛋當時是這麼問的。熊惜爵一邊小口喝著水,一邊紅著臉點頭。
太陽蛋用手背談了談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還要在睡一會兒麼?或者說起來吃些東西?」
熊惜爵為了喝水坐起了身,上半身全部裸露著。她卻不準備遮擋。喝完水後她立刻抓著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擋住自己的嘴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她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被人溫柔對待的感覺。
「我還想再睡一下……可以嗎?」
太陽蛋聽了這話猛的將她摟住強行把胳膊塞給她當枕頭,爽朗的說了句「一起睡。」
好吧,那就一起睡好了。
當他們倆再次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熊惜爵發現自己的胸部正被對方抓著。可她卻不在意。她現在最想知道這個拿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此時有什麼感想,像是家電廠商想知道消費者的使用體驗一樣,她非常非常非常想要問出『我好不好用』這種問題,並且想聽到對方的誇獎。
她發現眼前的小黃毛似乎和自己心有靈犀,見自己醒來了先是不合時宜的道了句早安。然後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句,『你是個好女人。』
太陽蛋說這句話完全發自真心,他從沒見過遇到這種事還這麼乖巧的女孩兒,而且還是在一血被自己拿走的情況下。這個殺手之王也是突然間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想要找個這樣的小妻子安穩過日子的念頭,這讓他覺得好笑,跨越殺人之門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安穩日子過呢?
不過讓這個乖巧的女孩跟在自己身邊或許不錯。難道說我也已經到了想要結婚生子建立家庭的年紀了嗎?
胸部揉夠了,太陽蛋向身旁女人提出詢問,『想不想在醒著的時候跟我來一次。』半晌,他收穫了一個幅度微小的點頭首肯,那顆可愛腦袋的主人紅著臉緊閉著眼睛,彷彿少女一般。於是乎新的戰役打響了。
兩人折騰到一半熊惜爵就喊疼中止了這個活動,以太陽蛋的生活常識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傢伙一天沒吃東西也沒怎麼喝水,反倒是出了一身汗和其他體液,這會兒已經缺水了,渾身乾燥。他喜歡的是熊惜爵在剛剛發燒時暖暖的、水靈靈的身體,現在這個樣子不勉強也罷。磨刀不誤砍柴工,先讓她恢復體力再說。
很遺憾太陽蛋的廚藝不足以支持他完成一餐拿得出手見人的飯食,只好打電話向酒店求援。他看得出,當自己提起電話要餐時,剛剛被自己餵了好多東西在肚子裡的這個女人竟然不開心的撅起了嘴。
真是的,你真的是成年人嗎?這真的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熊惜爵喝粥的時候坦率的表示想要喝黃先生親手做的粥,表情和語氣都很人性。這把他這個殺手之王搞得哭笑不得,也不對,他最後還是笑了,哈哈大笑。
「笑什麼?哪裡可笑了?」熊惜爵心虛的小聲嘀咕著,她也知道自己經歷了這種事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可我就是這麼想的嘛……有什麼辦法。」
「為什麼想喝我做的粥?」
熊惜爵低著頭,「因為……這樣才完美嘛。」說出這句話。已經透支了她未來十年的全部羞恥心。
太陽蛋到現在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女人心海底針,苦笑問道:「你管這叫完美?」他展開手臂向床上的女人展示著自己,「完美就是我這個樣子?」
熊惜爵將餐盤和粥急吼吼的放到床頭,整個人害羞的貓回被子裡,重新拾起的羞恥心臊得她有那麼點想要自殺。
她用輩子蒙住了頭,卻露出了還紮著紗布的腳。太陽蛋看著這個女人可愛的樣子,將自己脫個精光。
熊惜爵腦袋蒙在被子裡聽到了脫衣服的聲音,心臟緊張的加速跳動。
「可以嗎?」
太陽蛋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入熊大小姐的耳朵裡。
他又在問這種問題。熊惜爵在被子裡點點頭,幅度跟之前一樣。臉蛋發紅的程度也一樣,不過這次她的競技對手是看不見了。
「我需要你說可以。」太陽蛋好心提著醒。
非得說嗎?那就說吧。
「可以。」
殺手之王再次得到首肯,同樣再一次覺得這個女人乖得沒救了。他曾經聽說過一個不怎麼上檯面的段子,說是讓女人笑得合不攏嘴不如讓她笑得合不攏腿。他不禁去想,難道說自己現在正經歷著這種情況?
殺手之王看了眼熊惜爵露出被子的兩隻腳,從它們的間隔上看,這女人已經合不攏腿了。不過想想這也正常,這女孩子還是第一次。還沒習慣這種事。
或者自己有義務讓她習慣。
三百回合完事之後,熊大小姐非常討厭那個在剛才辦事時拼了命的主動去迎合這男人的自己。討厭得想要殺死過去一個小時的自己。現在她看到這傢伙又提著拿東西湊到自己面前,腦內天人交戰爭論著要不要張開嘴巴再為他服務一次。
最後她得到一個自欺欺人的答案——再來最後一次好了,最後一次。
當太陽蛋把痛痛快快的騎了一場之後,他在床上抱著這個有些肉肉的女孩子聽著屋子裡新年鐘聲的最後一響,此時的他做了一件這輩子從沒做過的事情。
「熊惜爵,如果我現在向你求婚的話。你會覺得高興嗎?」
「高興!」光速一般的回答。
「你確定?」
除了一加一等於二,熊惜爵從未對其他事情如此確定,她小孩子搶答問題一般元氣滿滿的回答:「我確定!」
「那好吧。」太陽蛋深吸一口氣,在新年到來後的第一分鐘就做出了影響他一聲的選擇。「我向你求婚,沒有甜言蜜語。但是希望你能鄭重考慮並且答應我。」
熊惜爵感覺到自己的屁股又被頂住了,她喜歡這個感覺,更喜歡即將到來的那個更舒服的感覺。
如果我答應,他就會刺進來吧?
太陽蛋此時的笑容就像是再說『沒錯,你猜對了,那麼你的回答是什麼?』
當然是——「我願意……啊,輕點。」
熊惜爵從小幻想過無數次自己未來的王子跟自己求婚時的場景,也準備了許多備選答案,但這些答案裡都不包括『啊,輕點。』這三個字。在這足以銘記一生的大事件中突然冒出的這三個字,足以讓她在餘下的人生中每每想到都會紅著臉會心一笑。
新年到了,殺手之王開啟之前關掉的手機準備迎接朋友和工作夥伴們發來的賀年短信,他自己也準備發一些出去,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自己剛剛求婚成功的事情發佈到hero平台上。
衝動只是衝動,想法也只是個想法。只要他的腦袋沒蠢到熊惜爵這個地步,他就永遠不會這麼做,也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家人。
孤獨的殺手是沒有弱點可抓的,但有家有業的卻不一樣。幾乎所有退役後被仇殺的殺手都是因為妻子兒女被抓,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作為丈夫和父親,除了慷慨赴死沒有其他的選擇,太陽蛋可不想死得這麼狗血。
手機開機有些慢,春節時滿天飛的短信讓信息接收速度也變慢了。在信息飛過來之前,他跑去hero平台準備去跟大家拜個年,緊接著就發現了自己僅僅兩天多沒上網,就已經嚴重與世界脫節了的這個事實。
他看著中文區論壇置頂貼中,殺手紅領巾對這兩天發生事情所做的總結,恨得牙根癢癢。身為超能力者,在面對那個初出茅廬的高中生毛頭小子藏僧時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思考。
當前這個社會下的孩子總是將一些極端主義信奉為真理,太陽蛋一直在擔心,藏僧會不會因為害怕殺手界的力量而把他自己和整個殺手界對立起來。
如今這個最壞的情況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