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是麼?這個詞兒周書以為自己很瞭解,尤其是在看了一部好電影或者一本好書之後。可今天見到病公主那個二貨女人被灰魔女這個粉色控攛掇著穿了件粉色連衣裙洋裝憑空出現,這一景象使他對感動這個詞有了新的詮釋。
一般來說誰也想不到像病公主這種蠻橫大姐姐氣質的女人會適合穿戴粉色系,可事實就是那麼怪,這嫩嫩的顏色不知為什麼什麼與她就是如此相稱。
周書算是被這突如其來嚇了一跳,手裡的盒子和水晶球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上。水晶球是兩界門的鑰匙,只要鑰匙在,跨界門開在哪裡都沒問題,其堅固程度也跟普通鑰匙類似,起碼掉在地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痕。
病公主穿越過來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對這個世界發表意見,她也沒餘裕說什麼,這女人臉色很差,正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著。
「不適應這邊的空氣?」周書迎到病公主身前輕拍她的背部,「這片樹林裡空氣質量已經夠好了,你要是這都受不了,出了林子遇到輛汽車啥的你可怎麼活呀。」
病公主見到老朋友,艱難的擠出一個微笑,樣子讓人心疼。
灰魔女用她那雙粉色淑女鞋狠踩了周書一下,用英語小聲道:「人家是身體不好,不是běijing咳。你以為她為什麼非得讓我帶著來找你?」
「啊?」周書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說的怎麼跟病公主快掛了,急著要見自己最後一面似的。「你們倆耍我呢吧?剛才你們電話裡咯咯咯笑得跟母雞似的,肯定沒按什麼好心思。」
灰魔女聽了這話非常不悅,皺起眉頭指責道:「周書先生你很粗俗!」
周書可不想被她這個色魔女說,可病公主還在那裡咳嗽,像是往肺子裡吸了一口辣椒面似的。他有些不忍,也懶得跟灰魔女扯淡,果斷認錯。「別鬧了。到底怎麼回事兒,她這樣多少天了。」周大老爺一邊說一邊掏出幾顆酸奶口味的糖,這本來是他留著救命的,現在也只能先救急了。
灰魔女聳聳肩,表示病公主三天前發現自己病情有異樣,這種咳嗽只是偶爾剛剛講電話的時候就沒事兒,大概等一等就好了。
從這女人一臉無所謂的神情。周書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雖說他跟灰魔女認識很長時間了,其實仔細算算相處並不多,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個什麼鬼性格。
病公主那邊更好,索性咳嗽起來沒完,讓人替她的肺子擔心。
周書沒轍,只能把所有的六顆酸奶糖拿出來往病號手裡一塞。病公主以前吃的以高級貨居多。這會兒見周書拿出來的只是糖而非蛋糕,心裡不爽。
女人就是這樣,不管你是不是傾盡所有,只要給她的東西品質稍有下降她就會不高興。不過往往女人們關心的並不是物質本身,她們只是關心自己在自己愛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否下降了。
不高興歸不高興,病號公主還是忍著喉嚨裡的強烈不適將小小的糖豆吞下肚,咳嗽症狀瞬間消失。酸奶口味的糖是糖果屋中見效最快的。
灰魔女還是第一次到見周書空手變出動物以外的東西。見這東西還能治病,心下大奇。以魔女們的好奇心,她自然是要就此事問一問的。周書對她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高調保密,不準備透露任何信息。
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的灰魔女扁著嘴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晶球和盒子,背影一副落寞淒涼的感覺。她也沒多說什麼,擺出個柔柔弱弱的樣子將給子塞給周書然後用英語吩咐道:「一會我用鑰匙回第八世界,我走後你把水晶球丟盒子裡然後注入一些魔力往天上丟。那盒子會自己飛回拉斯普京家。」
「高級貨呀。」周大老爺一隻手抓著盒子,另一隻手抓著病公主的小手,靜等著灰魔女這個電燈泡滾蛋。
「哎,你這個人,我這麼傷心你都不安慰一下的?」
「演技太差了,代我向阿留沙問好,拜拜。」
灰魔女也是裝憂鬱失敗。含恨摸了一下水晶球然後消失不見,水晶球咕嚕咕嚕從她消失的手中滾落在地。周書抓起這個球,大有一種想要佔為己有的衝動,那樣的話自己以後就隨意穿越了。不過灰魔女似乎很瞭解他的樣子。剛一穿越回去就打了電話過來,監督他把球放進盒子拋上天。
嚴格來講,這個古怪的盒子是周大老爺第一次使用的魔法道具。從它這個能飛又會隱身的特點來看,大概就是快遞小哥的魔法版,用起來很便利。
病公主在周書講電話的時候聚精會神的觀察著他的樣子,在腦袋裡跟之前自己講電話時那少見多怪的神態對比了一下,似乎真的有點丟人。
搞定灰魔女的盒子,周書關掉手機往病公主身邊靠了靠,很誇張的提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病公主縮了縮身子,「怎麼啦你,突然靠這麼近。」這是她第二次見眼前那人如此主動的靠近自己。
第一次,是在病公主用亂髮公主的頭髮暗算周書的時候,當時周書將其反制,然後壓在床上……
周書之前對這女人躲躲閃閃,是因為他也不曉得自己穿越回家之後還能不能再回去。現在可好了,看灰魔女這二道販子的模樣,去躺白月國大概比春運時間去躺臨近縣城難不了多少。在這種大背景下,周書也不願意再畏畏縮縮的,畢竟眼前的病公主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在自然條件下喜歡自己的女人。
病公主也不反感他這個樣子,同樣往他身邊湊了湊,兩人肩膀跟肩膀貼在了一塊兒。雖說這會兒似乎醞釀出了一些情調,兩人大有走出公園直奔旅館的意思,但病公主一張口就說了一個非常喪氣的話題。
「你女朋友烏拉謎呢?你是背著她來接我的嗎?」
周大老爺這個鬱悶呀,烏拉謎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在非自然條件下被強迫著喜歡自己的女人,此刻就像一隻蟄伏在地下的蠶寶寶老老實實的呆在召喚之書裡。命中注定,只要讓她有朝一ri破土而出,她定要吵鬧至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天。
且不說**oss烏拉謎。光是眼前這個反穿越者就已經足夠不好糊弄了。
關於召喚之書的具體情況周書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除了召喚物們之外,知道這個事情的在地球上也就他一人。他倒是很想告訴病公主,但這是不可能的。雖說病公主肯定不會因此產生什麼歹意,可要是讓她知道了烏拉謎只不過是一介召喚物,她大概會以僕人身份對待可憐的烏拉謎。
雖說周書沒打算腳踏兩條船或者搞和諧後宮那一套,但烏拉謎的尊嚴他身為男友絕對是要照顧的。不允許有失。
病公主見身旁男人臉上變顏變色的也就沒再追問,而是興致勃勃的看著附近的小樹林。
「這就是你的國家吧,這裡是哪裡,城郊?」
唉~周大老爺一聲歎息。自己明明剛剛還閒的要死,現在卻要跟個異世界人解釋這個花花世界。
他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先說些什麼,只能先囑咐身旁女人。「問題攢一塊,等回到我家再問。你要向我保證,離開樹林後你不管看到什麼,都要表現得淡定,千萬千萬不要一驚一乍的。」
病公主眨巴著眼睛嚥了下口水,她被周書的說法給嚇到了,「難道說這裡真的是地獄嗎?」
「我求你別老抓住這個梗不放好不好。總之先答應我!」
「好吧。我娜洛洛弗拉德答應你,向天空起誓。」
做得到才好。周書有些不信任,但也只能這麼幹了,只希望這個公主一會兒不要太丟人。
事實證明,亂髮誓不是什麼好習慣。
周書帶她離開樹林還沒多遠,路過公園的人工湖。那裡有一些閒人帶著自家的閒孩子或是乘船或是玩著一些老套的遊樂設施。
病公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一個飄在空中的動物形狀氫氣球,搞不懂那東西是怎麼飛起來的。在信奉天空雨露為至高神的白月國,除了鳥以外沒什麼東西能夠飛起來。是以病公主此時死盯著氣球,看起來很可疑。如果換做周書這麼做,肯定會被人誤會他看的並不是氣球,而是正抓著氣球的那個可愛小女孩兒。
周大老爺無力道:「喜歡嗎?買給你呀?」
病公主搖搖頭。她也看得出來,這東西在這個國度也就是個小孩子的玩具,自己還是別丟那個人了。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一個一身洋裝打扮的白人女性不斷的遭到圍觀。好在沒什麼無聊的人來惹麻煩。兩人手牽著手,就像是來公園約會的情侶,然後就跟所有來公園的人一樣直接撞上了在公園裡向老頭老太太推銷保健品的老中醫。那幫老騙子扯著大條幅,大喇叭的揚聲器裡不斷重複著對自家保健品的自吹自擂。要說這個世道真的是退步了。以前街頭賣大力丸的還能舞刀弄槍的比劃一下,現在他們就那麼坐在一個小方桌前吸溜著茶水,一點也看不出敬業精神。
對於這種不思進取的騙子,除了反穿越來的弗蘭德王女外,誰的注意力也吸引不過去。
病公主盯著不斷發出聲音和古怪音樂的喇叭猛眨眼,對此充滿了好奇。她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多嘴詢問,問出去八成會鬧笑話,但心裡就是不得勁。
周大老爺看著這女人憋著的樣子都替她難過,無奈,只好跟那個喇叭競爭一下找點話題把這麻煩女人的注意力搶過來。
其實他對病公主的突然造訪還是感到有些奇怪的,她真的是病情加重後才想著來見自己最後一面的嗎?
對此問題,病公主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給予肯定。
「你的那個叫灰魔女的朋友最近在跟我國進行一些貿易,我也從她那裡瞭解了許多你們國家的事情,很是嚮往。即使我的病沒嚴重,估計也會求她帶過我來找你。」
你這到底是對我嚮往還是對我的國家嚮往呀?再說我跟灰魔女也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吶。
周書懶得計較細節,抓著病公主的手用力握了握,問道:「你的病又是怎麼回事兒,你自己有點譜沒呀?」
「沒有,大概就是累到了。武道修為壓制不住病情。」
「你最近很累?」周書不解,「不是都minzhu,呸,不是都和平了麼?」
病公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就是和平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才多呀,亂的時候只顧忽悠大家一起打仗就好,現在仗打完了以前堆積起來的事情一口氣冒了出來。不過你放心。那些事已經全部交給我三妹去弄了,國家不會出卵子的。」
病公主的三妹妹,周書還大致記得,貌似是紅月國的亂髮女大公,頭髮可以鑽入人腦子致人死地的可怕女人。
「我才不擔心那些工作交給了誰呢。是你妹也好,還是別的什麼人也好。那些都跟我沒關係。」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只有你才跟我有關係,值得我擔心一下。
病公主也是聽出了話中用意,心情格外好。她也是有些沒搞懂,為什麼周書這傢伙突然變得這麼招人喜歡了,明明之前躲躲閃閃讓人恨得想生撕了他。
聊天打岔這個手段很奏效,病公主一直說著周書離開後白月國發生的事情。沒有再對這個世界大驚小怪。走出公園,這一路上她見到了比直的道路以及上面行駛的古怪生物,亂七八糟的店舖,成群結對的黑頭髮黃皮膚人種以及到處遍佈的高塔。
在她的眼裡,這個世界貌似是由鋼鐵和岩石構成的,幾乎看不到木質建築。路上行人穿著跟周書一樣的古怪衣服,雖然難看但是行動便利。抬頭向那些高塔望去,隨處可見閃閃發光的玻璃。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裸露在建築之外也不怕被偷。
這些東西讓這個異國王女有些眼暈,腦袋突然遇到這麼多新事物一時之間有些停滯,不過至少她還記得警告自己別顯得太丟人,這些東西對於周書來說都很普通。她也是非常努力的克制,沒讓自己問出什麼蠢問題,直到周書原地站了二十分鐘也沒打到出租車,她才耐不住性子開口問了句『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站著?』。
周書這個氣呀,這幫出租車太煩人了,見自己這邊兩個人壓根就不停車。等以後閒下來,非得花點錢整頓一下市裡的出租車市場不可。就當回報社會了。
眼見打車不到,周書乾脆抓著身旁女孩子的手溜躂著回家。他覺得這樣也不錯,路不是很遠,在走路的這段工夫正好還可以讓身旁的土老帽多見識見識,或者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飯什麼的。
說到吃飯,周書停下了腳步。他們倆正溜躂到一個十字路口,往前走是回家的路,往左拐是去市中心的步行街。如果說要帶女孩子去吃飯,除了高檔酒店之外,去步行街那邊的各類快餐店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周書想起目前似乎正上映著一部動畫電影,搞不好可以帶病公主去看一看。明天大年三十,自己根本不可能陪著她,甚至於今天晚飯前就要回家,所以也只有趁著午後這段時間好好招待這位公主大人。
「決定了!」周書沒有任何預兆的抓著病公主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嚇了對方一跳。「我們去約會吧!」——
市內唯一的五星酒店最高級的套房中,劉惜爵正捂著腦袋坐在單人沙發裡煩惱。她現在完全被困在了房間裡,無法外出。發現她行蹤的那兩對男女這會兒正跟特種兵一樣分散開來堵住酒店樓梯出口,不管劉惜爵從哪個方向走,都會碰到他們。
劉惜爵茫然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說要自己無視他們直接衝出去?萬一他們找了人要抓自己怎麼辦?
她此時相當鬱悶,回想一下以前的事,自問跟那四個人沒什麼過節,就算有應該也只是一些口角上的矛盾,她自己都記不住。難道他們為了那點小事,就要把自己往死裡逼?
太陽蛋撇著嘴坐在客廳內一段台階上,一隻手拄著臉悠閒的看著滿臉愁雲的劉惜爵。劉惜爵看到的東西自然是他搞出來的幻覺。樓梯口那裡沒有任何人,兩對小青年早就組團吃飯去了,根本就沒怎麼吧她這個落魄大小姐當回事兒。
太陽蛋這個攪屎棍搞出這一手,是想讓眼前女人來向自己求助。他忽悠女孩子的手段很單一,除了錢財之外就是英雄救美的那一套。
女人嘛,要麼拚命的追求物質,要麼腦袋空空的幻想愛情。太陽蛋以這種理論為實踐基礎來搭訕,成功率意外的高,這也讓他自信心爆棚,覺得可以用這招對付天下所有女性。
劉惜爵被幻覺所擾心情差到了極點,人也變得焦躁起來。她急於想出辦法離開這房間,如果一直被這麼拖下去搞不好又要跟眼前的黃毛再住一夜,到時候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亂子。
太陽蛋可沒有把戰局拖延到晚上的打算,速戰速決才是殺手本色。他從坐著的地方站起身,妝模作樣的看了看手錶然後對沙發裡的女人道:「喂,劉小姐。時間差不多了,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要退房的。我不知道你那邊出了什麼事兒,不過你也差不多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