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被失敗的毒性暗示折騰了一通的劉惜爵大小姐,一早起床仍然是搞不懂她現在所處的狀況。
回想一下之前的事,自己先是午休回家吃口飯的時候遇到貌似在看房子的周書,然後有個小黃毛跟自己搭訕,緊接著就是被車撞呀、被警察she呀之類的不著邊際的事情。最後自己莫名其妙的暈倒了,被小黃毛帶到酒店皇家套房。
再接下來的遭遇更是讓劉惜爵匪夷所思,不管是耳朵聽到的恐怖噪音還是眼睛看到的幻想,似乎都顯示著自己被人下了迷幻藥之類的東西,至少以她的知識量只能作此猜測。
太陽蛋說的那些催眠引導語劉惜爵還記得一些,起床後洗了把臉清醒一下,立刻將那些台詞與催眠術聯繫了起來。
雖說是猜對了,但這過於高端洋氣的遭遇讓她更加搞不懂眼前的狀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失去了ziyou。
劉惜爵這麼想,可是真的冤枉太陽蛋了。太陽蛋催眠失敗後就放棄了泡個妹子一起盯梢、過年的想法,準備在酒店花錢找一個聽話的湊合湊合。他已經決定放劉惜爵離開,如果對方很凶很生氣的話他這個殺手之王甚至願意道個歉,給點精神撫慰金什麼的。
結果一腦袋漿糊的劉惜爵不敢輕舉妄動,如臨大敵的同他吃了一頓早飯。
太陽蛋咂摸著蝦肉粥的滋味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心道這好歹是跟她共進早餐,自己費這麼大功夫也不算是白玩。
對於劉惜爵想要離開的請求,太陽蛋完全答應,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劉惜爵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
她在搞不懂狀況的前提下不會答應任何條件,誰也不能保證眼前的黃毛是不是耍著自己玩。這大概是自己的仇家樂於看到的。
太陽蛋搬了個穿衣鏡到劉惜爵身前,將她的那副狼狽模樣展現給她。
劉惜爵自然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不用看都知道。她現在渾身上下粘答答的,頭發癢得要命,像是感冒的人吃了一碗病號麵條又在棉被裡發了一宿的汗一樣。不同的是,自己這麼幹的同時正穿著髒兮兮的外套。
殺手之王的條件很簡單。「劉小姐我知道你很為難,我對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那個啥,你能不能去浴室那邊洗個澡,再換身衣服。實在不行只洗個頭臉換件外套也可以。」他可不想讓這個女人如此模樣走出自己的房間,她現在就像個難民。
劉惜爵警惕的看著對方眼睛,思索片刻後點頭同意。她會如此乾脆的同意在一個男人房間裡洗澡,是因為她已經在這個男人的床上昏迷過兩次了。既然對方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那麼自己現在去洗個澡應該問題也不大。
即使如此。她仍然謹慎的選擇在相對封閉的淋浴間裡洗澡,而沒去泡那個水流按摩浴缸。就算是沖淋浴,她也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將熱水開到最大弄出滿屋子的水蒸氣。這麼一來,就算屋子裡有針孔攝像機應該也拍不到什麼東西。
太陽蛋在昨晚就準備了一套乾淨衣服,跟劉惜爵現在穿的款式相同相當輕便休閒。
大約十五分鐘後,出浴美人板著一張臉從浴室直奔房間玄關準備逃離這裡,不想再跟房間主人多說半句話。
殺手之王也是苦笑。只得由她去了。
劉惜爵剛一開門,正巧酒店侍應領著兩男兩女從房門前寬闊的走廊經過。
那兩對男女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隨後同時發出驚叫。
「窩巢!劉惜爵!」
劉惜爵也是一愣。那四個人她全都認識,正是她瀋陽富豪交際圈中結識的一幫人。這兩男兩女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雖然不是惡人,確實四個無知幼稚肆意妄為的魂淡。
有時候無知是最可怕最恐怖的事情,劉惜爵三四歲的時候曾經活生生的將一隻小黃雞拽著腿撕成兩半。這件事本身很殘忍,但並不代表當時的劉大小姐殘忍。年幼的她只是無知而已。
眼前的四個人在劉惜爵看來跟當時的自己差不多,屬於腦袋一熱什麼事情都幹得出的主。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遇到他們?世界有那麼小嗎?生活有那麼巧嗎?
要不是這群人見到自己後表現出來的驚訝比自己還要強烈,劉惜爵真就以為剛才屋子裡那黃毛是他們找來耍自己的。
太陽蛋聽到聲音後慢吞吞的趕了過來看情況,「怎麼了?在我門口吵什麼呢?」
劉惜爵一臉怒意的瞪著身旁小黃毛,她這就是純粹的心情不好亂發脾氣。從對方四人露出的驚訝眼神中不難猜出。之前那些警察呀、麵包車呀肯定不是他們搞出來的。如今暗處敵人未明,明裡又遭遇新麻煩。
太陽蛋這個莫名其妙呀,「我又咋了?他們是誰呀?」
劉大小姐這個鬱悶呀,用力推了一下太陽蛋的胸口將他推進屋子,自己也轉身走進去。現在情況很不妙,她不想跟這些人糾纏,決定先回這個男人的房間躲一下。就在她想要將門關上的時候,一隻價值一千美金左右的皮鞋伸進屋子將門擋住。
那皮鞋的主人扒著門框將一隻略帶一絲笑意的眼睛湊到門縫前,「幹什麼呀劉惜爵,這麼巧遇到,你好歹打個招呼嘛。」
門外,四人中的兩個女生正辟辟啪啪的按著手機。一個正在群發短信,一個正在圍脖、群消息之類的地方發帖子。她們倆以最快的時間,將劉惜爵所在的位置暴露給圈子中的所有人。
發圍脖的女孩用手機對著門縫,愉快道:「劉姐姐快出來,我給你拍張照,要不然只在圍脖上發你的酒店地址和房間號沒有說服力,大家不會相信的。」
抵著門的男人用同樣的語氣說道:「是呀,劉惜爵。這麼久不見我們大家都挺想你的。話說你還真見外,破產了就告訴我們一聲嘛,有什麼可遮掩的。大家都是朋友,一人幫你一把唄。」
發短信的女人似乎同劉惜爵的矛盾最大,此時她也是最得意。
「劉姐姐,你破產之後怎麼還有錢住這裡呀。私藏資產不上報可是犯罪行為。要好好的還賬呀,知道嗎?」
四個人默契十足的輪班發言,最後那名男子抱著膀子笑道:「劉惜爵,你身後的男人是誰呀?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這人曾經有一段時間發自真心的喜歡劉惜爵,一直沒能下定決心求愛。如今見到心目中的女神落魄了,落魄到跟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黃毛男人住在一起。對於這殘忍的現實,他幾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酸溜溜的發出質問。
兩個女孩兒聽了這話假裝成才反應過來的樣子,誇張道:「哎呀。劉姐姐。你怎麼能跟男人來酒店開房呢。」「是呀,劉姐姐你頭髮那麼濕,是剛在房間裡洗完澡嗎?」「在男人的房間裡洗澡,真是太不要臉了,劉姐姐。」「現在只是早上呀,你們剛剛幹嘛了呀。哎呀,不要臉。」
小女孩兒們嘰嘰喳喳,張嘴閉嘴都是不要臉。太陽蛋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情況。多少搞清楚了一些事。
貌似自己勾搭的這個漂亮女孩兒以前家裡有點錢,不過現在破產了。門外這四個有些討厭的小鬼大概跟她有點矛盾。在人家破產後跑過來冷嘲熱諷取笑人家。
想起之前自己搞的那些車禍幻覺似乎沒讓對方太驚訝,難道說眼前女人還有其他仇人,能夠做出類似的事件來?
劉惜爵的自尊心是很強的,此類言語攻擊對其造成的傷害非常嚴重。她低著頭死死的推著們,不讓門外的男人將房門拉開。對於那些人說的話,劉惜爵無法反駁。自己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喪家犬。耍嘴皮子改變不了這一點,而且她也不擅長與人爭論。
太陽蛋看著因為憤怒而漲紅一張臉的劉惜爵,手指不由自主的探向她的眼角。
看表情還以為她會掉眼淚,可自己的手指是乾的,她的眼角也一樣。
這一舉動自然惹來劉大小姐新一輪的怒目而視。殺手之王被嚇得舉起雙手搖著腦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劉惜爵這一眼只是遷怒,她憤怒於門外四人將自己的行蹤洩露出去,這意味著往後的日子會麻煩不斷。好在後天就是大年三十,應該不會有人在春節期間來找麻煩,自己可以趁這時間躲到別處去,只可惜這幾天打工的工資應該是拿不到了。
太陽蛋搞清楚門外是群什麼貨色之後自然不會讓他們繼續在自己房間門口堵著,他站在房內對著門外侍者大吼:「你們酒店允許閒雜人等在別人聚在別人門口聊天?那中午的時候你把我的午飯送到對過套房好了,那裡住的是省電力公司的老總吧?」
侍者之前沒搞明白這兩撥人的關係,也就沒多事兒。既然現在屋裡那位提出趕人,他也就客客氣氣的將四人請走。他可不敢真的放眼前這個黃毛大爺跑到電力公司老總門口搗亂,萬一人家不高興了,只要隨便吩咐一聲,自己這工作單位就等著半小時一斷電吧。
那四人會到這邊來真的只是偶然。按照計劃,他們明天便會從這裡驅車去臨近港口城市坐游輪到新加坡過春節,回來這邊純粹是因為附近幾個城市只有這裡的高級酒店還有空房。他們倒是聽說過這裡是劉惜爵的老家,在路上也談論過這個話題,沒想到竟然真的碰上了她。
劉惜爵家破產,父母雙雙跳樓自殺的事情是最近幾天才傳開的。在所有人感歎這女人保密工作做得好的同時,圈子裡也有不少人在話裡話外透露過想要找她出來戲耍一番,不過他們這兩對男女並不在內。
雖然女人們對於自視甚高傲氣十足的劉惜爵非常厭惡,但在她家破產後之前的惡氣就算是出了。女人們湊在一起說說別人的壞話被別人附和幾句就能夠當做自己報了仇,非常好應付,最麻煩的是男人。不過也有例外。
據四人所知,找劉惜爵找的最積極的人有兩個,一男一女。且都沒按什麼好心思。其中男性是個五十歲的老男人,並不是他們富二代圈子裡的人,只是個搞集資一夜暴富的暴發戶,資產相當一般。
這人參加了一個跑車俱樂部,有一次跟著一幫小他十到三十歲的人在瀋陽棋盤山山道賽車,在當地酒店遇到了和富二代朋友們一起出來滑雪的劉惜爵。
這大叔許是喝多了。見到劉惜爵這個大美女就湊上去動手動腳的,他本以為憑借他的那輛新買的二手911能將這小女孩兒手到擒來,結果反倒是被一群惦記著這顆好白菜的富二代們一頓毒打。
當時的劉惜爵恰巧姨媽串門心情不好,就將此事在跑車俱樂部中散播了一下,直接讓此人成為笑柄。
這事兒對於那幫富二代來說是個不錯的談資,具體內容廣為流傳。那個被打的暴發戶調查清楚打他的那些人身份後,也就沒了脾氣。一個半個的還好說,大家都是商人地位平等,或許還有雪恥的機會。可他當時是被十幾個男生圍著打。周圍還有同樣數目的女性或是掩口偷笑或是掏手機拍照,這個數量可就有些讓人洩氣了。
積鬱難解,於是他簡化了復仇目標只把劉惜爵一人當做仇人,並發誓有生之年定要雪恥。
雖說他這個目標訂的沒什麼底氣,可一旦有了報復的機會和突破口他便一口咬住決不放鬆。在聽說仇人家裡破產後,他散出幾十萬塊請了一些所謂的私家偵探調查劉惜爵目前的動向,到今天劉惜爵行蹤被人免費曝光為止,他這錢算是白花了。
另外一位找人找得積極的是個女性。名叫熊惜爵。與劉惜爵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年紀。同樣又是罕見的純天然富家美人。不同的是熊惜爵是土生土長的瀋陽人,雖說剛出生那會兒家裡也不富裕,但在小學畢業之後她老爸老媽就已經奮鬥成集團老總了。
這位根正苗紅的本地富二代小姐同劉惜爵這個外來人自打見面那一刻就相互不對付,雙方屬於見了面直接拿冷嘲熱諷當『你好』來說的那種關係。至於她們的關係為什麼這麼差,一些有識之士將之歸類於同類型女人的競爭意識,這一觀點得到了圈內人的廣泛認同。
照理說。她們倆只要相互躲著點走也就沒什麼事兒了,可偏偏她們的交際圈子都是一樣的,朋友都是共有的,連愛好都差不多。
暴發戶被打的那次滑雪熊惜爵也去了,她看著被打成豬頭的中年人心裡這個恨呀!為什麼就沒人來調戲自己呢?自己比她差在哪裡?好好的一次滑雪。就因為一個色狼又讓她壓過自己的風頭成為眾人焦點,好不甘心!
幾乎每一次跟劉惜爵組隊出去玩,這位熊小姐都會發出類似的感歎,每次都不甘心。
她的幾個閨蜜覺得她只是對劉惜爵有偏見,就在兩人之間幫著調和一下。結果熊小姐還以為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自己轉投敵營,桑心之下暴飲暴食,體重曾一度高達一百三十斤。雖說熊小姐屬於那種胖的快瘦的也快的體質,但她爆肥的那段期間被人拍下了大量抹不去的留底照片,成為了她的黑歷史,她在朋友之中的暱稱也從小熊變成了胖熊。
類似的事情有很多,隨著兩人相處時間越來越長,熊小姐也越發將劉惜爵視為死對頭,宿敵——
人類文明進入網絡信息時代之後,人們往往只是呆呆的注視著屏幕,就能夠收穫一份驚喜。
已經把體重控制在九十斤左右的胖熊小姐此時剛剛起床。為了同宿敵劉惜爵劃清界限彰顯自己的個性,她在一年前將自己與宿敵相似的烏黑長髮做了改變,同不再扮演小魔女的英國影星艾瑪沃森同一時間將長髮剪短,變成了俏麗短髮。
那是她從小留到大的頭髮,即使頭髮剪掉已經快一年了,可她偶爾還會在夢中夢到自己長髮飄飄的模樣。今天早晨就是這樣。
昨夜熊小姐同母親吵了一架,她是一邊哭一罵著劉惜爵一邊進入夢鄉的。吵架原因很單純,她表示年後想要出一趟遠門,目的地是宿敵的老家,她要去尋找破產了的宿敵與她決一死戰。
她這個大小姐從小到大去的最遠的地方是吉林省,而且還走丟了。與劉惜爵不同,她的個人行動力超低,像是個與時代脫節的名門閨秀。
對於這種請求她老媽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女兒一天到晚劉惜爵這個劉惜爵那個的,嘴裡叨叨叨叨的沒完沒了,這麼大年紀了也沒處過對象,現在又要去找那個劉惜爵。
天下所有的母親總是愛瞎操心,熊惜爵她媽心頭隱隱升起一種擔憂,自己女兒該不會是同性戀吧?現在連髮型都弄得跟個假小子似的,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兒非得剪頭髮,是不是失戀了?女兒卻只說是『因為劉惜爵!』
熊小姐一大早起來心情很不好,窩在床上用手機刷圍脖。剛看沒兩眼,就發現了那四人組的女生曝光出來的信息。
對於這個天降之喜熊小姐表現得那是相當的冷靜,處變不驚。因為她老媽已經開始休chun假了,這會兒大概就在樓下視聽室裡嗑瓜子看韓劇,自己可得穩重一點省的挨罵。
昨天晚上的那場與老媽的論戰熊惜爵以失敗告終,沒能成功獲得出行准許。
如今知道了劉惜爵那惡人的確切地址,自己老媽能放自己走嗎?熊小姐如是想著,然後很快給出了答案。
顯然沒戲。
因此,熊惜爵決定久違的離家出走一次。
雖說十年前的那次離家出走相當的失敗,剛到本溪就在火車站被人偷了錢包,人都差點被人販子拐跑賣到山裡給傻子當媳婦。可英雄不提往事,自己現在已經二十四歲了,手頭的零用錢跟小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她堅信,只要將錢包、銀行卡這些東西分開放,就絕對不會被一口氣偷光!只要有錢,哪裡都去得。
窮鬼劉惜爵,你給我等著!
ps:蠢萌角色登場,容我先水水。後台警告消息太多,需要改的地方太多,已經徹底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