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尼昨天被伊爾當面撕毀了合同,心中不忿。因此他今天點好人手跑來寇馳商社總部找伊爾的麻煩。結果人家還是昨天套說辭,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他阿爾尼也沒傻到和寇馳商會翻臉動武的地步,他也動不過人家,他帶人來只是想表示下自己強硬的態度。見對方還是不給自己面子,他也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周書聽到他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雙扇實木大門,正看到阿爾尼從他們門前走過準備下樓梯。
阿爾尼聽到後面有聲音就回了下頭,看到周書站在那裡,暗笑冤家路宰。他這次來帶了四名退下來的老兵。現在戰事緊張,有點魔力的人都被重金吸引去了戰場,然後死在那裡,因此阿爾尼身邊的四人只是頗有武力的普通人。來這裡之前被阿爾尼在強化法陣上強化過,因此他們也是有著一定戰鬥力的。
周大老爺這一衝出來就後悔了。現在這狀況他沒法召喚他的動物大軍,斯密又不在身邊,力量戒指雖然帶上了但糖卻沒吃。就這種狀態去跟人家打,勝率不高。
好在米達莉隨後也跑了出來。她現在知道周書和阿爾尼有仇,果斷現身挺一下周書。
媽的,這女人怎麼跟這幫異族搞在一起了?
阿爾尼這個鬱悶呀。要說得罪一下寇馳商社,他不在乎。像寇馳這種超級商人,永遠都把利益擺在仇恨前面,他們是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去找敗兵城駐軍的麻煩的。可殺鷹人就不一樣了,幾天後人家還要和自家的光之翼一起出任務呢,這幫兵油子只要願意,坑隊友一門靈。
又沒打起來。
周書尷尬的跟對面說了聲『嗨』,阿爾尼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招呼打的就跟出門遇到鄰居阿姨買完菜回家似的。
烏拉謎無奈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對二貨主人的行徑不忍直視。他能感覺到,周書身上似乎產生了盲目自大的苗頭,好在他理智還在。
管家也猜得出這為了飛鳥而來的兩邊人應該是不對付,在恰當時機出現緩和了大量火藥味,各自給了個台階將雙方順利分開。
應米達莉要求,周書三人被帶去了社長室。阿爾尼則是對身邊護衛說耳語了幾句,命他們跟蹤周書幾人找找他們的落腳點。
伊爾社長此時正在伏案工作,見幾人來了立刻將手中的鵝毛筆和卷宗推到一邊,和氣的和米達莉相互客套起來。
周書本以為米達莉就是個任性大小姐一類的角色,沒想到她竟然能夠熟練的以一軍之長的身份與人交流。
伊爾正好有事情要求米達莉辦。他手底下最近要運送一批香料往白月城,不過押送人員不夠,想要借殺鷹人手下幾個兵。真實目的也就是用殺鷹人的名頭來保護自家的商隊。
米達莉想了想,見對方要的人不多,就答應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原計劃三天後敗兵城這邊會有一次大的軍事動作,目前為止具體情況保密,不過大概可以猜到應該是城主火炬公爵想要奪回幾個被森之**隊佔領的據點。火炬公爵用兵習慣特別明顯,最常用的戰術就是派一支精英部隊如剪刀一般縱深敵腹,然後派大兵力毆打被撕裂的敵軍防線。
這種戰術對於軍隊的容錯率很低,很容易出現突發狀況。不過相對的也能增強森之**人的戰鬥強度。他們那邊人數不佔優勢,戰鬥強度高一點就容易使他們那邊同樣不富裕的士官階層出現大量傷亡。
米達莉順便將這次戰役的大概發起時間賣給了伊爾做人情。他一個商人知道了這個信息,可以巧妙的安排一些人事上的變動。比如戰時人力資源比較值錢,伊爾可以在那之前僱傭一些閒散人員去商隊。又比如戰時糧價會短時間內上升,伊爾可以短期購入炒賣一下。
伊爾對米達莉消息表示感謝,卻沒有露出任何商人那種市儈逐利的表情。他給人的印象比起商人,更像神職人員。
謝絕了伊爾留人用晚餐的邀請,周書三人在下午四點左右回到了旅館。
阿爾尼的護衛們跟蹤水平不錯,眼看著三人進了旅館後,其中一人脫隊去向阿爾尼報信。
米達莉將兩人送到住處,自己就先回殺鷹人據點了。之前在路上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去一趟奴隸市場,看看那個亡國公主的拍賣情況。只要伊爾得手抱得美人歸,他們就會監督其還飛鳥以ziyou。
接下來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三人會去黑市轉一圈。米達莉好久沒往那邊逛了,在幫著周書尋找高級修煉魔法陣的同時也想給自己添一些東西。比如同樣是管制商品的魔力藥劑什麼的。
米達莉回家後周書才想起來,他如今身無分文,今晚的晚飯恐怕是又要泡湯了。好在挨餓這種事兒他和烏拉謎都習慣了,兩人很自覺的回到自己房間。為了殺時間,他們玩起了一種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象棋遊戲。
伴隨著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兩人肚子也咕嚕咕嚕叫得厲害。周書對這遊戲頗有天賦,很沒風度的連殺了自己女友十幾盤。
烏拉謎是個要強的人,不甘心在腦力遊戲中輸給自家主人,因此卯足了全力應戰。她將祭祀掉一隻魔法陣和一名士官將三名士兵強化,命他們繞過城堡去偷襲周書的王。
周大老爺笑瞇瞇的將王后移一步,引烏拉謎深入。他的士官已經快要重新回復了,到時候花掉一名騎士就可以帶著隊伍直取敵方老家。結果也正如他所想,烏拉謎不斷的派部隊強攻王城,最終被自己包了餃子。
連戰連敗的烏拉謎終於放棄了這倒霉遊戲,吹燈睡覺。周大老爺早就想睡了,賊兮兮的先一步爬上了床。
烏拉謎象棋輸了有些傷心,沒好氣道:「老實睡你的覺去,又冷又餓的,沒那心思。」
九月份的夜晚已經很冷了。旅店木頭牆壁還颼颼的露著冷風。
「冷?那你蓋著我睡好了。」周書擺出一副大仁大義的面孔,可惜烏拉謎依舊不給他機會,抓著被子縮在床上一聲不吭。
周書也懶得自討沒趣,準備睡前進入糖果屋打幾把三級難度的遊戲,賺幾顆糖果什麼的。
糖果屋的世界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個世界裡的所有東西都能吃,只是不管怎麼吃也不會飽,也無法帶到外面的世界去。
周大老爺剛完成一個任務就感到身體一陣搖晃。
烏拉謎在搖我?
周書看了眼獎盃裡的兩個糖豆,竟然是兩顆酸奶口味的,還是第一次出現。確認完收穫周書直接回到現實世界,他的肩膀被烏拉謎抓的生疼。「好了好了,我出來了,有什麼事兒?」
烏拉謎把食指豎在嘴唇前示意安靜。「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人的聲音。」
敗兵城實行宵禁制度,現在都半夜十二點了,沒有夜生活的城市早就死寂一般。這個時間會出現在外面街道的,不是官就是賊。
「確實有一點動靜,好像有人在潑水……」周書踮起腳尖走到窗戶前,將木板微微抬起。順著縫隙他看到旅店下有兩人正潑灑著什麼東西。
「看起來好像是火油……」周書變出一隻耗子,將它丟了下去。小傢伙著地後在對方潑灑的液體上打了個滾,然後竄回了周書身邊。「真的是火油!」耗子身上沾滿了黑黑黏黏的東西,味道刺鼻難聞。這個世界提煉原油的技術很差,產出的油除了放火外一無是處。
聯想起飛鳥租住屋子被人燒掉的遭遇,周書和烏拉謎可以認定樓下的兩人是受阿爾尼的指示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好在他們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一會兒,我的魔力就全喂糖果屋了。
這黑燈瞎火的,正是他周大老爺顯神通的好機會。周書一把抓書一沓書頁將他們撕開,豪氣干雲的嘎吱嘎吱嚼著糖豆。
就在他馬上就要從二樓跳下暴打對方一頓的時候,旅館三樓有一個身影率先跳了下去。
誰呀這是!
烏拉謎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是病公主。」
她?她怎麼跑出去了?「這怎麼搞呀?」
烏拉謎攔住了斗篷套頭想要上去幫忙的周書,對他道:「先看看情況。病公主在敗兵城的這些所作所為透著怪異,還是不要參合進去比較好。」
「怪異?」
烏拉謎道:「還記得中午旅店老闆唱的那支歌嗎?病公主寫的那首。」
周書點頭。
「裡面好多用詞特別牽強,連我這個才學了一個月通用語的外國人都能找出更優美更恰當的詞,沒道理病公主想不到。我懷疑那詩歌什麼的其實是一封密碼信。應該有特殊的閱讀方法來拆解裡面的字母,將詩歌組成其他的內容。旅店老闆說過偶爾會有人來求這東西,我想那人應該是假公主身邊的人,在與真正的病公主聯繫。」
病公主藏匿身份以及伏虎公主謊稱失蹤的事情一直是周書心裡的一顆釘子,似乎在這敗兵城內正隱藏著什麼陰謀,當它浮出水面的時候會像哥斯拉一樣為這個城市帶來災難。
想歸這麼想,病公主跳下樓去後本想嚇唬走那幫人,結果這兩個不但沒走,竟然從旅店後身又冒出來兩個。
四個人望著病公主,突然一齊出手將手中剩下的火油潑了過去。這一潑之力極大,顯然是受過強化後的士兵全力所為。病公主想要跳起閃躲卻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她站的那地方早就被潑滿了油,地面濕滑毫無抓地力可言。
不是吧?圍觀的周書和烏拉謎同時目瞪口呆。周書再次確認了一下病公主的召喚點數,確實是十四萬沒錯,可這身手也太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