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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6章 撬顧氏牆角 文 / 我吃元寶

    妯娌兩人各懷心思的離開了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見周圍沒了外人,常嬤嬤就在永芳耳邊小聲勸道:「大少奶奶何必和二少奶奶置氣。畢竟大少奶奶以後還需要二少奶奶幫襯的。」

    永芳不在意,自然也不後悔自己之前的態度。「嬤嬤放心吧,我有分寸。今兒的事情嬤嬤也看見了,若是我不強硬點,孟氏那裡只怕真的要生出事情來。嬤嬤,你一會就去安排人到別院守著。另外二少爺那裡也不能放鬆了。這個時候我擔心二少爺那裡也是不安分的。」

    「大少奶奶,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辦。」常嬤嬤急忙去安排事情。

    永芳將清瓶叫到跟前,小聲問道:「賬房莊管事那裡你可通知到了?」

    「大少奶奶放心,奴婢已經照著大少奶奶的吩咐去給莊管事傳話。」清瓶接著又擔心的說道:「大少奶奶,莊管事真的會低頭嗎?」

    永芳咬牙,這個時候她只有六成的把握莊管事會低頭。要是王爺和少齊沒被困在皇宮,再等上幾天,永芳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莊管事撐不住,勢必要低頭的。但是如今情勢危急,永芳不得不提早行動。如今就要看莊管事此人究竟是個忠僕,還是心懷惡意的人。

    回到荷香園,永芳在等莊管事的到來。雖然只有五五之數,永芳還是帶著希望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日頭漸漸高漲,可是依舊沒見到莊管事的身影。而皇宮那頭也依舊半點消息也沒有。清瓶焦急不已,「大少奶奶,要不讓奴婢去賬房那邊看看。」

    永芳沉著臉,抬手制止了清瓶,「不用。咱們就在屋裡等著。」

    「可是要是莊管事不來呢?」清瓶很擔心,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焦急的心情也越發的急迫。

    永芳笑了笑,「沒什麼可是。他今天一定會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加上王府一攤子爛事,永芳就不信莊管事還能坐得住。比耐心,哼,當真以為她在白雲庵的日子是白過的嗎?比耐心,永芳就不怕任何人。

    見永芳如此自信和篤定,焦躁不安的清瓶也漸漸的安靜下來。永芳就是清瓶的主心骨,只要永芳能撐得住,清瓶自然也就能撐得住。

    永芳喝著茶,看著書,沉下心思來,還真的將書看進去了。看的幾乎忘了時間,忘了正事。當清瓶激動的跑進來,說莊管事來了,似乎還帶著賬本來的,永芳淡然一笑,絲毫不為所動。

    永芳吩咐,「清瓶,你先將莊管事迎到書房,讓常嬤嬤過來。你對莊管事說,就說我手上還有事情在忙,讓他稍等一會。」

    「大少奶奶,這,這不合適吧。」清瓶擔憂無比。好不容易將人盼來了,可是要是就那麼晾著,似乎很不妥當。萬一弄巧成拙,那可真是沒後悔藥吃。

    永芳擺手,示意清瓶不用擔心,「你照著我的吩咐去辦就行了。別的不用管。」

    「哦,那奴婢就這去安排。」清瓶很不理解,但是還是很好的執行了永芳的吩咐。

    莊管事在荷香園東廂房內顯得有點坐立難安。這荷香園他不是第一次來,但是自從大少奶奶進門後,這次卻是第一次。打量東廂房,變化還挺大的。他還記得這裡以前是珍珠那幾個丫頭住的地方,如今卻成了荷香園的書房。看屋裡擺件,佈置的很是雅致。由此又想到了珍珠那幾個丫頭,莊管事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一年半的時間,這荷香園真的是物是人非啊!誰會想到當初的掃把星能有這個能耐,不僅得了大少爺的信任,還將丫頭姨娘們都收拾了。最重要的是給大少爺生了個兒子,大少爺成了世子,而大少奶奶則成了世子妃。換做一年前,沒有任何人會想到今天的事情。除了感慨,莊管事依舊只能感慨。這也讓莊管事對大少奶奶重視起來,不再以對待一般主子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情。而是以對待對手,或者說高手的態度來對待此事。

    茶水添了兩次,但是依舊沒見到大少奶奶出來。莊管事卻還沉得住氣。他心裡清楚,大少奶奶這是在給他下馬威,也是在警告他,之前的事情做的過分了,這會必須小小的敲打一番。莊管事苦笑,大少奶奶年紀輕輕,就有這番心機手段,難怪王妃在大少奶奶手裡頭也沒能討到好處。這也越發的讓莊管事重視起來。

    直到常嬤嬤親自去催促永芳的時候,永芳才肯放下手中的書本,收拾一番去見莊管事。到了東廂房門口,永芳的表情一變,露出和煦的笑容來,走進去,大聲笑道:「讓莊管事等久了。怠慢了莊管事,還望莊管事別放在心上。」

    莊管事一見到永芳,急忙站起來,十分恭敬的說道:「小的見過大少奶奶,給大少奶奶請安。」規規矩矩的,又顯得十分恭順,這讓清瓶和常嬤嬤等人都暗暗吃了一驚。莊管事那麼牛逼哄哄的人,沒想到見了永芳卻如此恭敬。

    永芳卻覺著理所當然,要是莊管事沒這點眼力,那永芳的對他的手段就不會如此溫柔了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莊管事請坐。莊管事是府中的老人,勞苦功高。我在莊管事面前,按理說也該稱一聲晚輩。莊管事如此客氣,倒是折殺晚輩了。」

    「萬萬不可。」莊管事緊張的不行,心裡猜測莫非大少奶奶是在斥責他奴大欺主?這讓莊管事越發忐忑,「小的是下人,大少奶奶是主子。禮不可廢,禮不可廢。這個道理小的還是懂的。」

    見莊管事緊張成這個樣子,永芳點頭笑笑,心裡頭還算滿意。「莊管事不必如此,我的性子想來莊管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最是大方爽利不過。只要下面的人用心辦差,一心為公,我氏絕對不會虧待的。」

    「是是。大少奶奶的信譽小的也是聽說過的,能跟著大少奶奶辦事,是小的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永芳笑呵呵的。清瓶卻對天翻了個白眼。之前還以為莊管事多厲害,多傲氣,沒想到見到大少奶奶,那骨頭軟的差點都撐不住他那一百多斤的身子骨。常嬤嬤先是詫異,後來似乎是相通了裡面的關節,就覺著莊管事如此做,也是理所當然。

    永芳招呼莊管事坐下說話,然後明知故問的問道:「不知莊管事這會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莊管事的臉色紅了白,白了紅。不過畢竟是個人精,很快鎮定下來,正正神色,說道:「王爺和大少爺被困在皇宮的事情,小的也聽說了。小的心裡很是擔憂。幸好府中有大少奶奶坐鎮,這才沒讓府中下人亂起來。小的雖然本事有限,也不能幫上什麼忙。不過小的一片忠心,也想為大少奶奶,為王爺為大少爺分擔一二。」說完這番表忠心的話後,莊管事就等著永芳的反應,才決定下面的話該如何說。

    永芳笑了笑,淡淡的說道:「莊管事有心了。若是府中的人都如莊管事這般一心為著這個王府,為了大家,我也就不用愁了。今兒一早,下面的管事娘子還在鬧銀子的事情。這還只是內院,不知如今外院人心如何?還有幾天就該到放月例銀子的日子,屆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會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莊管事鬆了口氣,既然大少奶奶的態度是願意談,那他自然就放心了。「這裡是這兩年的賬本,小的都帶了過來,請大少奶奶過目。小的能力微薄,希望這些能夠幫上大少奶奶。」

    莊管事將賬本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他心裡想自己誠意十足,大少奶奶肯定會高興的。

    永芳卻是神色淡淡的,這讓莊管事有點摸不準。永芳看了眼桌子上的賬本,說道:「莊管事有心了。這些賬本我會慢慢看。不過莊管事若是不忙的話,不知可否能和我說說這幾年的賬目。」

    莊管事面有難色,他之所以交賬本而不是直接開口報賬,其實和當初孟二奶奶的心思差不多。那就是因為這賬本上面有些東西只能看,不能說。即便說,也不該由他來說。

    永芳笑了笑,不用想就知道賬本裡面有貓膩,未必和莊管事有多大的關係。但是他跑不了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永芳裝傻,一點也不體諒莊管事的為難之處,問道:「莊管事可是覺著為難?莊管事放心,這屋裡的人都是我信得過的,莊管事不必擔心傳出去。」

    「是是,小的不敢做他想。只是這賬目上面……」莊管事很為難,心裡頭很不好受。在王府風光了這麼多年,卻沒想到臨到頭了,卻遭了這麼一番罪。

    永芳隨手拿起一本賬本翻看起來,說道:「既然莊管事不方便直接開口說。那要不這樣吧,我來問你來答,莊管事覺著這樣如何?」

    「甚好,甚好!」莊管事偷偷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心裡頭總算好受了點。

    「那莊管事和我說說,咱們王府一年的收益如何,開銷如何。內院外院,以及爺們們在外應酬的開銷都是如何安排的。」永芳隨口問道。

    說到自己的專業,莊管事倒是不緊張了,很順暢的就回答了永芳的問題,也沒做什麼保留。這些事情翻看賬本,撥弄一下算盤就知道的事情,實在是沒必要隱瞞。

    永芳笑了起來,「這麼說來,咱們王府還算富裕。每年也能結餘個一兩萬兩的銀子。只是不知為何莊管事之前要同我叫窮,聲稱賬房沒錢了。」

    「這,這……請大少奶奶明鑒,不是小的哄騙大少奶奶,而是賬房如今卻是沒剩下多少錢了。那些錢都是留著應急的。」莊管事緊張的擦了下額頭的汗水。要是賬房富裕,他又何必這麼辛苦。實在是王府的窟窿太大,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賬房管事能夠解決的。

    永芳將賬本放下,沉著臉說道:「到了如今,莊管事還不和我說說嗎?或者說莊管事打算將這些事情都自個扛下來。」

    「小的倒是有心為主子分擔,只是小的本事有限,管賬還行,扛下這麼事情,就小的這肩膀,只怕是壓塌了也承擔不了一二分。」莊管事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大少奶奶問起來了,小的自然會全部告訴大少奶奶。按照剛才我給大少奶奶報的賬目,咱們附上結餘的銀子該有五萬多兩,足夠王府開銷了。但是庫房裡實際上只有不到一萬兩的存銀,這還是去年年底,今年初夏時節收上來的。小的費了老大的勁,才能留存這麼一點銀兩。」

    永芳挑眉,結餘五萬兩的賬目,結果實際寸銀卻不到一萬兩。這個虧空可真夠嚇人的。真不知這莊管事怎麼管賬的。永芳揉揉眉頭,想到這些爛事,真想撇乾淨了,什麼都不管。果然這管家的權利就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讓人風光,生殺予奪,一方面卻又勞心勞力,還得不到一句安慰的話。永芳沉下心思來,問道:「虧空是怎麼來的?」

    「前年還有去年,大少爺和二少爺成親,這兩件喜事全是公中出銀子。這裡便虧空了將近兩萬兩。再一個王爺那裡在今年年初的時候,解了一批銀子出去,借給了別人。」莊管事小心的說道。

    「數目多少?」永芳沉著臉問道。

    莊管事舔舔嘴唇,只覺著嘴唇發乾,可是這話他又不能不答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王爺解了五萬兩銀子出去,具體借給了誰,去向何處,這事小的沒插手,都是李公公在經手。」

    永芳皺眉,「莊管事,這賬目可不對啊!算下來,這都八萬兩了。莊管事能和我說說怎麼回事嗎?」

    「大少奶奶,賬目沒錯的。之前小的報賬,只是報了近幾年的。以前的賬目沒有報。這十來年下來,有個八萬兩的存銀也不奇怪。」

    「的確不奇怪。」永芳似笑非笑的看著莊管事,「據我所知,莊管事做賬房管事該有十多年了吧。好像先頭賈王妃還在的時候,莊管事就在賬房裡做事。這十多年下來,照著王府的收益,嘿嘿,結果竟然只有八萬兩結餘?那先頭七八年的結餘去了哪裡?那時候府中可沒人成親,照理說那時候的開銷還沒現在大。結餘更多,留存的銀兩也會更多。而且內院這邊的賬目,我翻看了近兩年的,也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每年內院的開銷都會多出幾千兩,而且許多貨物的採買價格也很不合理。這些錢去了哪裡,落在誰的荷包裡,也沒個明確得去處。看著就是一筆糊塗賬。不過莊管事是經年的老人,想必這兩個問題,莊管事定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莊管事滿頭是汗,手指頭哆嗦著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過了一會,莊管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大少奶奶。既然大少奶奶問起來了,小的若是再有隱瞞,那真的不是人了。」

    莊管事一番忠心表白,永芳卻絲毫沒聽進去。這個老滑頭,見機不妙,這才底下頭顱。要不是這個機會,只怕還要和這個老狐狸周旋一段時間。其實莊管事即便不說,永芳也猜得出來,這兩件事情其實就是一件事情,多半是和王妃顧氏有關。只是具體到什麼程度,期間如何操作,永芳還沒想明白。她想聽聽莊管事的說辭,以此判斷事情的嚴重性,也想評估一下莊管事的本事。畢竟永芳身邊沒有合適的賬房人選,未來一段時間內還需要依靠莊管事。那麼永芳就必須對這老狐狸有所瞭解,免得被著老狐狸給坑蒙拐騙了。

    莊管事將這裡面的內情一一道出來。永芳還算鎮定,但是心裡頭已經是起了巨浪。而常嬤嬤和清瓶兩人已經被驚嚇傻了,見過瘋狂不要命的,可是那些人和顧氏比起來,那真的是小兒科。顧氏那才是真正大手筆,偏偏王府歸她管,只要沒鬧出不能收拾的事情來,就能遮掩過去。

    原來從顧氏生了少峰後,顧氏的膽子就大了起來。不僅表現在剛使出手段動搖少齊的世子之位,動搖安王爺的決定。更有膽子將公中的錢,將注定要分一半給少齊的錢通過各種手段變成了她的私房錢,她的嫁妝。那些原本屬於公中的錢,就成了顧氏自己的,或者說成了少峰和宋穎兩兄妹的。當年顧氏嫁到王府,因為顧家家世一般,嫁妝和王妃地位比起來,顯得很寒酸。但是顧氏沒幾年就有本錢做海貿,還把顧家都搞富裕了,全都是因為將王府公中的錢變成了私房錢。

    她不僅將結餘存銀變成私房錢,還想法設法在內院開銷上多報項目,提高價格,從中又是好大一筆。至於少峰的虧空,如果還是顧氏管家的話,沒說的,肯定到了年底,大筆一劃,那就成了內院的必要開銷。

    哼,這個顧氏真正是好手段。將屬於少齊的那一份銀子,都毫不客氣的刮到自己的荷包裡。很好,很好。既然顧氏那麼喜歡搜刮銀子,那永芳也就不客氣要享用一下顧氏這些年的勞動成果了。

    「王妃手中有哪些產業你可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形,誰管著王妃那攤子產業?」這段時間永芳的心思全都在大寶身上,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別的。直到此刻,永芳才關心起顧氏手中的銀錢。按理說,顧氏被關了起來,那她手中的產業銀錢都應該落在了少峰手裡。可是看孟二奶奶那樣子,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很顯然,顧氏的產業還被心腹的人捏著。但是那個心腹或許有自己的打算,或許是太過聽命於顧氏,並沒有第一時間和少峰聯繫。奇怪的是竟然連少峰也沒去找那個心腹要錢?這很不合理啊!

    莊管事果然是個能幹的,雖然沒有參與到顧氏的產業中,但是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竟然將顧氏的產業都記在了心頭。這會永芳問起來,自然是說的清除明白。最後說到誰在管著顧氏產業的時候,莊管事卻猶豫了起來。

    永芳挑眉,「莊管事可有什麼為難的?」

    「不,那倒是不是。只是小的心裡頭也不敢十分的確定。」

    永芳好生奇怪,這種事情應該是一目瞭然吧,莊管事竟然不敢確定。莫不是顧氏還耍了什麼花槍不成。

    「大少奶奶也知道,王妃那些產業來的不太正,或許是擔心將來被人查出來,因此王妃便多安排了幾手。表面上看是王妃身邊的嬤嬤在管,還有幾個陪嫁的人在外面跑動。但是小的仔細留意了幾年,發現這些人雖然管著一攤子事情,但是賬本和鑰匙並不在他們手上。倒是王妃身邊的小李公公,小的估摸著,賬本和鑰匙都在他手上。他才是真正打理王妃產業的人。」

    小李公公?永芳還真沒什麼影響。顧氏作為王妃,身邊自然少不了太監伺候。但是顧氏表現出來的是不怎麼喜歡用太監,因此永芳每次去上房,在顧氏身邊伺候的人都是丫頭,要麼就是那幾個心腹婆子。這個顧氏倒是有趣,自己的產業不給陪嫁來的人打理,竟然交給一個太監。她就那麼信任那個太監?

    永芳盯著莊管事,「莊管事,這事你能確定?」

    「小的不能確定。但是小的有六成把握,賬本和鑰匙都在小李公公的手上。大少奶奶進門日子不長,是沒有見識過以前的情形。小李公公在府中很有體面,王妃身邊的人,原先有幾個不太待見小李公公,給小李公公使絆子,結果那幾個人後來都不見了蹤影,倒是小李公公這些年來越發的尊貴了。」莊管事的語氣中透著點羨慕的意味。

    永芳瞧了瞧莊管事那神情,心想一個太監有何羨慕的。要說管賬管鑰匙,莊管事絲毫不差一點,實在是相不出莊管事為何要羨慕小李公公。

    永芳沉思,顧氏明搶暗奪,將公中的銀錢變成她個人的私產,這件事情沒法追究。但是卻不代表她就不能想出別的名目來將顧氏手中的銀錢搶奪過來嫡不如庶之嫡女不容欺。只是這裡面得分寸要把握好了,而且還需要幾個人的幫忙。永芳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小李公公是其中的一環。對小李公公,永芳不奢望那人會投靠自己,但是該有的態度還是要表示的。

    於是永芳便對莊管事悄聲說了一番話,就見莊管事先是被驚嚇住了,接著又變得興奮起來。就好似看見了羊群的餓狼一般。永芳笑著點頭,她就知道這是莊管事肯定會答應做的。他雖然不直接歸王妃顧氏管,但是這麼多年來,顧氏卻始終壓制著他,讓他背黑鍋,配合著顧氏做盡了各種損公利己的壞事。這些事情要是追究起來,莊管事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更為關鍵的是,顧氏並非一個大方的人,她用莊管事,但是給莊管事的好處卻十分有限。要是顧氏頂著個王妃的頭銜,王爺不管事,大少爺也不管事,莊管事才不想配合顧氏。

    如今永芳不僅不追究他玩忽職守的罪名,還要重用他,讓他配合著從顧氏那裡撬牆角,莊管事如何能不興奮。連口保證,定會將事情辦成,即便辦不成,也要將話一字不漏的帶給小李公公。

    永芳看著莊管事的興奮勁頭,很是滿意的點頭。如今這齷齪事情,的確就需要像莊管事這樣心黑手辣的人來做。要是換了常嬤嬤等人,對付一般的丫頭婆子是夠了,但是對付掌握大量錢財的小李公公還有死而不僵的顧氏,只能用莊管事這樣的人。

    沒錯,永芳的打算就是要將顧氏這些年得來的不義之財全部拿回來。不僅要拿回來,還要收取利息。顧氏手裡頭沒了大筆的銀錢,她就不信,顧氏還能蹦躂起來。到那時候就是孟二奶奶只怕也巴不得顧氏永遠不要回來。

    這件事情除了要莊管事幫忙外,還需要兩個關鍵的人,一個就是孟二奶奶,一個就是釵兒,孟氏身邊的大丫頭。沒有這兩個人配合,這件事情想要做成,很難。有這兩個人配合,這件事情便多了幾分把握。

    莊管事興奮的走了,清瓶一臉激動,跟打了雞血似地,連聲叫道:「大少奶奶有什麼事情是奴婢能夠做的,奴婢都能做好。」

    永芳在清瓶額頭上輕輕敲了下,嗔怪道:「你能老老實實的呆著,就算是做好了。」

    清瓶嘟著嘴,「大少奶奶,奴婢很能幹的,奴婢肯定能夠幫上大少奶奶的忙。」

    「行了,你有這個心就好。此事暫時還不需要你們出面,需要的時候,定不會忘了你。不過此事你們可要守口如瓶,要是誰傳了出去,我可是不饒她的。」永芳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表情顯得十分嚴肅。

    常嬤嬤和清瓶都是知道好歹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險。都一再表態,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

    永芳對兩人都很放心,點點頭,算是認可了。

    常嬤嬤心裡頭擔憂,就忍不住說道:「大少奶奶,這麼做會不會太危險了一點。要是傳出去了,先別說此事能不能成,光是大少奶奶您的名聲可就全沒了。再說那個莊管事,不是奴婢胡說,實在是奴婢覺著那人不可信。大少奶奶,萬一莊管事將此事說了出去,那該如何是好?」

    永芳卻很淡定,「嬤嬤說的有理,不過莊管事那裡嬤嬤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常嬤嬤見永芳說的如此篤定,自然覺著大少奶奶應該氏有了完全的準備。心裡頭在想,大少奶奶可真夠有手段的,這才管家幾天,就將主意打到了顧氏身上。要是顧氏得知後,只怕會被氣死去。不過常嬤嬤很高興,大少奶奶能夠收拾了顧氏,那真是大快人心。

    常嬤嬤那裡知道,要撬顧氏的牆角這個主意,還是永芳臨時起意。以前朦朦朧朧的有點想法,可是一直沒找到方向。今日莊管事一通解釋,讓永芳茅塞頓開。這年頭什麼最重要,當然是身份。但是對於被剝奪了自由的王妃顧氏來說,什麼最重要,自然是錢財。拿了顧氏視為命根子的錢財,哼哼,永芳真想親眼看看顧氏會是個什麼樣子。那一定會十分精彩,值得人時常回想一下。

    但是這個計劃太過粗糙,永芳不得不仔細的斟酌,將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一一列出來。最後看到最壞的情況就如常嬤嬤說的那般,事情沒做成就被傳了出去,結果名聲被徹底毀了。次一點的結果就是事情沒做成,但是還算隱秘,沒幾個人知道。再往上的結果,就是事情做成了,但是事情也傳了出去。而且永芳算了一通,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為了預防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可能對自己名聲的損害,永芳必須要小心謹慎,提前埋下伏筆。

    當天永芳就見了數位管事娘子,一通話說來,無非就是府中如今各種困難,大家連月例銀子都快發不出來了,知道為什麼嗎?於是永芳狀似不經意的透露幾句所謂的內幕。加上全二家的,陳大郎家的,還有得力的常嬤嬤在四處煽風點火,悄悄的傳播某個勁爆的消息。很快府中的人湊在一起,都神神秘秘的在議論著為什麼偌大的一個王府竟然會沒錢。那麼多錢去了哪裡?

    去了哪裡?自然是去了王妃的荷包裡頭。王妃管家那麼多年,看看那嫁妝和當年剛進門的時候比起來,能想比嗎?嘖嘖,還以為王妃理財有方,原來是將公中的銀錢變成了自己的,難怪了。

    這樣隱秘的話,在王府每一個角落裡傳播著。至於這話最先究竟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就沒人關心了。大家關心的就是錢,除了錢還是錢。沒錢怎麼吃飯,沒錢怎麼穿衣,沒錢又怎麼可能有體面。眼看著還有幾天就到了發放月例銀子的時候,要是沒錢,那大家豈不是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對於自己親手操控這波留言,永芳感到很滿意。怎麼將自己摘出去?那就是找一個替罪羊,還要是一個罪大惡極的替罪羊,罪大的別人可以忽略永芳的一系列行為,只當永芳在行使正義,在為大家謀取福利。

    人心就是如此,人心可以裹挾,可以利用,永芳這次打定了主意,就要好好利用一番。永芳很明白,小小王府也是一個小型的社會。利用好了,她將從中受益匪淺。

    除了這件要緊的事情外,另外就需要孟二奶奶和釵兒的配合。永芳權衡再三,認為還是要先和孟二奶奶達成一致後,方能順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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