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的話聽起來很俏皮,少齊心情也跟著好了點。少齊握著永芳的手,點點頭,「這些你去安排便是。」過了會,又說道:「皇莊那邊,莊頭已經被喚了回來。你安排一下,看看究竟誰合適,趕緊將莊子接手。」
永芳詫異,「爺的意思的是,內務府那邊將莊頭喚了回去?內務府原本不是不答應的嗎?怎麼會突然改口呢?」
少齊輕鬆的說道:「你也說了只是原本不答應,並不代表如今不答應。行了,此事你不用過問。抓緊時間將人安排過去才是要緊的。」
永芳一臉為難,原本永芳的打算是將陳大郎一家還有全二一家安排到那兩個莊子上做莊頭。可是後來莊子要不回來,內務府不搭理少齊,便讓永芳改變了主意。如今陳大郎和全二都去了南方,永芳手裡面可就沒合適的人選了。於是永芳說道:「爺吩咐的事情,妾身自然會妥當處理。只是此事有個為難的地方。之前妾身那兩房陪房沒個差事,妾身就想著若是莊子上能夠安排,便安排他們去莊子上。不過後來妾身聽爺說,內務府那邊沒鬆口,妾身就做主將兩家陪房的當家打發去了南邊。讓他們在南邊建立一個鋪子,為咱們在京城裡的鋪子採買貨物。如今妾身手上可就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少齊一聽,皺眉。家務事情少齊向來都不關心,也沒心思去管的。對於這些雜事,他一向都是只看賬本,別的都讓下人去處置。於是少齊說道:「此事你去找劉順,想來劉順那裡該是有合用的人。」
永芳見少齊也是個沒主意的,便笑了起來。輕聲說道:「爺說的是。倒是妾身糊塗了,忘了劉順這人。這些日子,也多虧了爺將劉順留在府裡,妾身這才能松活許多。劉順別的本事,妾身不知道。不過辦事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對爺也忠心,又會識字,又會算賬,就是做個總管也是有餘的。」
少齊一聽,便說道:「這個好辦,等將來你做了當家太太后,我便將劉順留給你使用。你安排他做個管事的也罷,做個總管也行,看你的心意。」
永芳捂嘴輕笑,說道:「妾身可不敢跟爺搶人。要是妾身將劉順要了去,那爺身邊豈不是少了個得力的能夠伺候爺的人。此事妾身可不能做。」
少齊輕鬆的說道:「這有何難。就如你說,劉順是個能幹的,若是只是做些伺候人的事情,倒是將他給埋沒了。不如多承擔點事情,將來也能有個好的造化。至於伺候的人,嗯,劉順也是時候該帶個徒弟出來了。此事你記得提醒我,到時候我會和劉順說起。」
「多謝爺。那妾身就不客氣了。」永芳見少齊這番話很是正經,並不是隨便說說,於是立馬感謝起來。劉順的才能,永芳通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算是見識了。要是真能讓劉順專心做事,做個總管,永芳相信無論是辦事的效率,還是事情處理的圓滿度,都要高上許多。雖然永芳和劉順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永芳對劉順卻很是信任。或許是因為劉順自小便在少齊身邊伺候,對少齊忠心耿耿,而永芳自個和少齊之間並無利益衝突,兩人算是一體的。這就使得永芳可以放心的差遣少齊身邊的人,而不用擔心這些人暗中搞出什麼亂子來。
「你我夫妻,無需客氣。你若是將府中事情處置好,將咱們的產業打整好,我也能安心在外做事。」少齊說道。
永芳鄭重的點頭,「爺放心吧,妾身不會讓爺失望的。」
永芳和少齊的決定,很快便傳到了劉順的耳朵裡。劉順聽了這個消息後,先是一愣,權衡一番後,又是一喜。心裡對永芳很是感激。在少齊身邊伺候,劉順自然是體面的。但是體面之餘,手中並無什麼實質的權利。畢竟少齊當差的時候不會帶他去軍營,少齊在王府也不掌管府中任何事物,這就讓劉順一身本事沒有個施展的地方。自從永芳嫁到王府過後,倒是經常差遣劉順做事,劉順在這個過程中,也是激動了一把,威風了一把,牛逼了一把。畢竟自己的能力能夠得到認可,這是任何時代的人都渴望的,無論男女,無論太監與否。
少齊板著臉吩咐劉順,讓劉順趕緊帶兩個徒弟出來,將來也好接他的班。到時候他就可以安心的跟在大少奶奶身邊做事,做管事,做總管。一想到做總管,手下管著人,手中握著錢,這個感覺別提太好了。劉順克制著激動,恭敬的答應著。腦子裡已經在盤算著該挑那幾個人做自己的徒弟,接自己的班在大少爺身邊伺候。
少齊嚴肅的問道:「將來你需用心做事,不可輕忽。若是有疏忽之處,或是有不軌之事,定是嚴懲不貸。」
劉順打了個哆嗦,想到大少爺的諸般手段,之前那點興奮勁頭沒了,更別提別的小心思了。劉順恭敬的說道:「奴才曉得。奴才定不會辜負主子的期望,一定用心當差,將事情處置的妥妥當當的。」
少齊見劉順老實,還算滿意,「你明白便好。這件事情你知道便是,暫時不用說出去。不過以後你需多用點心思在大少奶奶吩咐的差事上,至於我這裡,不必多留意。」
「奴才不敢。奴才這輩子都是大少爺的奴才。大少爺還是讓奴才伺候您吧。」劉順說完就磕起頭來。
少齊眼神銳利的盯著劉順,說道:「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只要你忠心,我和大少奶奶定不會忘了你。就是你的身後事,我也會囑咐人妥當安置。但是若是你三心二意,吃裡扒外,我定會扒了你的皮。」
劉順先是打了個哆嗦,接著又是連連磕頭,表忠心,「大少爺,就是殺了奴才,奴才也不敢做出吃裡扒外的事情。奴才這輩子都是大少爺的奴才。除了大少爺,大少奶奶,還有將來的小主子,奴才誰都不認。請大少爺明鑒。」
「行了,別磕頭了。你還需做事,若是將頭磕壞了,又如何見人。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你只需安心做事,忠心為主,將來定會讓你入土為安。讓人給你繼承香火,為你燒香磕頭。」少齊難得的鄭重其事的說道。
對於一個太監來說,沒有什麼比得上死後入土為安,有人繼承自己的香火來得更為重要了。即便是再多的銀錢也比不上這一點。劉順此刻痛哭流涕,他看得出大少爺說的是真的,大少爺不會拿這種事情騙他的。劉順一邊哭,一邊說道:「大少爺,奴才這條命就是大少爺的。大少爺讓奴才做任何事情,奴才都會肝腦塗地,這輩子奴才都只想在大少爺身邊伺候。嗚嗚……」
「好了,起來吧。總歸我說過的話,你記在心裡就是。答應你的事情也定會做到。你以後安心當差便是。大少奶奶那裡你要多用點心,多注意點上房那邊的情況。這件事情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輕重。若是將來大少奶奶有了身孕,途中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拿你是問。」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不會讓大少奶奶還有未來的小主子出事的。」劉順乾脆用袖子擦乾眼淚,一臉高興的樣子,「大少爺,大少奶奶可是有喜呢?這可是大好事啊!」
「誰和你說大少奶奶有喜呢?」少齊不滿的盯著劉順。
劉順噎了下,尷尬的說道:「奴才剛才聽大少爺的話,以為大少奶奶有喜了,所以這才……」
「放肆!主子的話豈是你能隨意揣測的?」少齊呵斥道。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請大少爺責罰。」劉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少齊板著臉,揮揮手,說道:「行了,起來吧。以後老實當差,別隨意揣測主子的意圖,否則定會嚴懲不貸。」
「奴才明白。奴才不敢。」劉順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少爺的手段,劉順心裡自然是清楚的。說是嚴懲不貸那絕對就是嚴懲不貸,絕對不會有第二個結果。劉順從屋裡出來,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在大少爺身邊當差,就是需要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反倒是在大少奶奶那裡當差,雖然有時候做的事情有點搞不明白,大少奶奶也有不按規矩出牌的時候,但是總體來說算是輕鬆,沒有面對大少爺的時候這麼大的壓力。想來想去,還是去給大少奶奶當總管更好一點,人都活的自在一點。
劉順警惕的看了眼周圍,似乎是生怕自己心裡面那點小心思被人看了去。見沒人看到,劉順就挺直了腰背,昂頭挺胸走了出去。
永芳正在計劃皇莊的事情,金釵進來回話,說是劉順求見。永芳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少奶奶。」
很快劉順便跟著金釵走了進來,劉順恭敬的給永芳磕頭,「奴才劉順見過大少奶奶,給大少奶奶請安。」
「劉順,起來說話吧,不用跪著。」
「多謝大少奶奶。」劉順心裡是感激大少奶奶的,要不是大少奶奶在大少爺跟前誇獎他,他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永芳放下手中的事情,抬頭看著劉順,說道:「大少爺和你說了吧?」
「正是。奴才劉順多謝大少奶奶的提拔,奴才以後一定勤勉當差,用心做事。」劉順很是乾脆的跪下,又給永芳磕了三個頭。
永芳也知道劉順這習慣,動不動的就是跪下磕頭。說了兩三次,劉順依然故我。永芳想想,他是自小學的就是磕頭的規矩,若是硬生生的強迫他改了這習慣,怕是反而對他不好,因此也就不再勉強劉順。見劉順磕完了頭,便說道:「起來說話吧。」
「多謝大少奶奶。」
永芳點點頭,斟酌了一番說道:「你是個能幹的,是有本事的人。也因此我才會在大少爺跟前提起你,為你多說兩句。說來說去,你若是個沒本事的,貪心的人,我也不會用你。」
劉順額頭上的汗水又下來了,低著頭,一副恭敬有禮的樣子。「多謝大少奶奶看的上奴才,奴才將來會更用心做事,不會讓大少奶奶操心的。」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這樣吧,我打算讓你將大少爺名下還有我名下的男僕都管起來,給他們安排差事。此事可有問題?」永芳問道。
「大少奶奶放心,奴才一定將此事辦妥當,定不會讓大少奶奶操心的。」劉順很是自信的說道。管人管事他最是在行,要是這事都做不好,那他也別指望將來能夠做個總管了。雖然做總管的事情還很遙遠,但是劉順對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充滿的信心,相信將來這王府一定是屬於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到時候他就是整個王府的總管,豈不是威風。
「那就好,我也相信你能做好此事。另外大少爺名下的兩個莊子,莊頭已經被內務府喚了回去。如今莊子上沒了莊頭,定會十分混亂。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出合適的兩個人去做莊頭。對莊頭的人,我別的要求沒有,第一不能剋扣那些莊奴的工錢。要是誰敢剋扣工錢,我就抄誰的家當。聽明白了嗎?」
「奴才明白。」劉順想到大少奶奶吩咐他和李萬三一起抄聚寶齋兩個掌櫃的家當的事情,心裡也是一緊。看來大少奶奶剋扣銀錢這事很是厭惡,此事得小心處置,和下面的人打好招呼。免得壞了大少奶奶的事情。
「第二,我不指望莊子上一年能夠多出多少銀錢來,但是我希望賬目基本清楚正確。好的年景該有多少,差的年景該有多少,我這裡有數。我希望你安排下去的人,能夠真的勝任莊頭的職責。該他的我不會吝嗇,但是不該他拿的,都給謹慎點。要是誰伸手拿了不該拿的,別怪我不念情面。」永芳氣勢威嚴的說道。
劉順低著頭,急忙回答道:「大少奶奶放心,要是下面的人手腳不乾淨,不用大少奶奶出面,奴才就先教訓了他。」
永芳聽完劉順的表態,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用如此。今年已經過了一大半了,那便算了。從明年開始,莊子上的收益,我打算拿出一成來做為紅利發放。當然你這個做管事的自然也會有一份。所以為了大家,為了你自個的收益,我希望你能監督好大家,將道理和大家將清楚。另外莊子上的賬本一年交兩次。夏收的時候交一次,秋收的時候交一次。另外你讓人將四個莊子的情況都摸一下。看看莊子的產出,還有田地分佈情況。另外你讓人找兩個經年的老農預備著,到時候我會有用。」
對於永芳諸多的安排,有些劉順並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比如找老農這件事情,劉順就不明白。不過劉順也不會問,而是點頭應下。在劉順的概念裡,主子怎麼吩咐,他怎麼做就是了。至於別的,主子不說,他自然不會問。有的事情知道了並不好,做一個稍顯糊塗老實的奴才比精明厲害的奴才更能得主子的歡心。
永芳想了想,發覺沒什麼遺漏的,便將劉順打發了出去。不過打發劉順之前,還是囑咐劉順抓緊時間,不要耽誤了莊子上秋收。說到這個,永芳還真是不能理解內務府的人的想法。這都要秋收了,急急忙忙的將人召回去幹什麼?為何不等到秋收過後才將人召回去?難不成想賣個人情給少齊?那這算盤怕是打錯了。之前內務府得罪了少齊,沒給少齊面子,少齊可是記在了心裡,恨在了心頭。如今才知道賣人情有什麼用,根本是於事無補。而且秋收那點收成,少齊根本就沒看在眼裡。永芳心想,只怕少齊的心裡對於銀兩,對於錢財,根本沒多少概念。單看他將宮裡給他的成親用的一萬兩,在短短一兩月內用光,這麼多年下來,身上沒點積蓄,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來。
常嬤嬤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事情,「大少奶奶,奴婢剛剛得了消息,三姑奶奶生了。」
「你是說三姐姐生了?」永芳猛的站起來,焦急的問道。
「正是三姑奶奶生了。」
「男孩還是女孩?大小可平安?什麼時候生的?可要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永芳劈頭蓋臉的問道,一下子都將常嬤嬤給問懵了。
青袖趕緊上前,小聲說道:「大少奶奶不用著急。常嬤嬤這也是剛剛回來,連口水都沒有喝。大少奶奶一下子問這麼多,嬤嬤怕是一時半會還不知道該先說哪個才好。」
常嬤嬤回過神來,「青袖姑娘說的不錯。大少奶奶,你看奴婢該先回答哪個問題才好?」
永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她實在是太過緊張和興奮了。永芳沉下心來,說道:「辛苦嬤嬤了。那嬤嬤先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來吧。有什麼遺漏的,我一會再問你。」
「是,大少奶奶。」常嬤嬤頓了頓,繼續說道:「三姑奶奶生了個哥兒,母子平安。昨兒早上發動的,到了大半夜的時候就生了。大家都說這算是很快的,都說三姑奶奶有福氣,生孩子都這麼順利。二太太昨天就已經過去幫忙了。奴婢聽說今兒一大早大太太也過去看望了。三姑奶奶和孩子都很好,只是聽說三姑奶奶生之前,受了點氣,做月子的時候需得好生將養。否則將來於生養不利。」
永芳聽了前面的話,心裡很是放心,也為永嫻高興。永嫻頭一胎就得了兒子,她在楊家的地位也算是穩固了。不用擔心將來會有什麼人爬到她頭上去作威作福。聽到段夫人和黃夫人都過府去看望永嫻,永芳心裡頭也覺著高興。不管怎麼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有娘家人在旁邊看顧著,總是讓人更為放心和安心的。但是聽到後面,說什麼永嫻因為受了氣,才會提前十來天生產,甚至還會影響到將來的生養,永芳心裡頭就急了,擔心起來,急忙問道:「嬤嬤,三姐姐怎麼會受氣?受了誰的氣?三姐姐都是要生的人,誰還敢給她氣受?不是說大人小孩都很好嗎?那為何又說會影響到將來的生養?這些事情嬤嬤可打聽清楚呢?」
常嬤嬤一臉為難,「大少奶奶,這事奴婢也是糊塗。來傳信的人,急急忙忙的說完了就走。奴婢想將人拉回來多問幾句,那傳信的人就說還要趕到長公主府上去報信。奴婢看時辰不早了,也不敢留人。因此奴婢並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永芳聽罷,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嬤嬤,你辛苦一下,現在就代我走一趟楊府。青袖,你去準備點藥材,布匹,一會讓常嬤嬤帶過去。對了青袖,你也跟著嬤嬤過去。三姐姐身邊的丫頭你都是熟悉的,過去後好生和大家說說話。看看三姐姐要不要緊。嬤嬤,你跟三姑奶奶說,就說我洗三那日會親自過去。」
「是,大少奶奶。」常嬤嬤和青袖答應下來。然後兩人都急忙出門準備禮物,帶著人又急忙的出了王府,往外城的楊府趕去。
吩咐了常嬤嬤和青袖後,永芳接著又派人回伯爵府走一趟。告知一聲自己在洗三那日會到楊府看望永嫻。去伯爵府傳話的人倒是比常嬤嬤和青袖她們更早回來。帶回來的消息有黃夫人的,黃夫人讓永芳準備一份禮物,不過不用太貴重,符合身份的就好。錢氏也帶了話回來,說是洗三的那日她也會過去,到時候姑嫂兩人再敘話。老太太也讓人帶話回來,說是讓永芳不用擔心娘家這邊,讓永芳和少齊好生過日子。隱晦的提了提永芳懷孕的事情,讓永芳好生養身體,爭取能夠早日懷上。
永芳一聽又是關於孩子的事情,心裡頭就苦笑。她過門不過兩個多月,這孩子的問題就已經成為一個大問題。想想永婉嫁到長公主府上,一年多了,還沒有身孕,真不知永婉又是怎麼過來的。
到了天黑的時候,常嬤嬤和青袖才趕了回來。永芳一聽到消息,就急忙召兩人問話。永芳等兩人喝了茶水後,便問道:「嬤嬤如何?可見到了三姑奶奶?大人孩子可都好?」
常嬤嬤順了口氣,今兒看真是累死她了。常嬤嬤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見了三姑奶奶還有孩子,都很好。三姑奶奶就是身子弱了點,這會還躺著。大夫開了藥吃著。奴婢打聽了一下,說是好生將養,只要心思開闊,月子順利度過,於將來的生養問題不大。孩子倒是壯壯的,生下來稱了下就有六斤重,可真是個胖小伙子。三姑爺很是高興,見了人都只會傻笑了。奴婢瞧著,三姑爺和三姑奶奶夫妻和睦,很是不錯。」
永芳聽了,心裡頭高懸的心算是落下來一半。永芳又問道:「那你們可打聽出為何三姑奶奶會受氣?究竟誰給了她氣受?」
常嬤嬤看了眼青袖,青袖便上前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這事情奴婢倒是打聽到了一點眉目。」
「哦?你說來聽聽。」
「是。大少奶奶,這事說起來也是簡單。如今楊家雖然沒有分家,但是於銀錢上面,還是會有許多糾葛。楊家太太想著三姑奶奶就要生了,於是吩咐廚房多做點好東西給三姑奶奶送去。又安排了人手伺候,另外還讓針線房做了許多小孩子的衣服,三姑奶奶也額外做了幾身衣服。不知為何,楊家大嫂會心生不滿,覺著楊家太太過於偏心。說是她當年生養的時候,楊家太太也沒對她這麼好,更沒有在她身上花費這麼多銀錢。還說什麼三姑奶奶要是想要額外的東西,就該自個拿錢出來貼補,不該由公中出錢。說是楊家太太該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若是三姑奶奶不拿錢出來貼補,那麼楊家太太就該補上她該得那一份。為了這事,三姑奶奶又是著急,又是生氣。大少奶奶,三姑奶奶的性子就是軟綿的,又怎麼能爭論得過楊家大嫂。心裡頭一著急,便提前發動了。後來生產的時候,很是辛苦,說是胎位不太正,又出了不少血,人都說大人怕是保不住。幸好二太太得了消息,帶著大夫趕了過去,又帶了人參之類名貴的藥材,這才將三姑奶奶救了回來。最後母子平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永芳聽到其中還有這麼驚險的一幕,自個都被嚇了一跳。心跳都跟著快了起來。永芳閉上眼睛,心裡默念,還好還好,幸好段夫人還算及時。因為這事,永芳對段夫人的看法也算是改觀了不少。永嫻雖說是庶出,但是在這事上,段夫人也是盡到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要不是段夫人及時趕到,帶了大夫和藥材,只怕這會聽到的就不是什麼喜事,而是喪事了。
永芳睜開眼睛問道:「二嬸可有對你們說什麼?」
常嬤嬤和青袖彼此看了眼,常嬤嬤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二太太累了一晚上。奴婢過去的時候,二太太還在歇息。不過奴婢聽下人說,二太太昨兒晚上在這楊家很是發了一通脾氣。幸好三姑奶奶沒事,要是有事的話,只怕二太太是定不會罷休的。」
永芳點頭,「該當如此。楊家人太過可惡。三姐姐難產,為何他們不叫大夫?」
常嬤嬤和青袖一臉為難,青袖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們也不清楚。都說昨兒晚上亂糟糟的,具體什麼情況,沒人說的清楚。」
永芳揮揮手,罷了,這會追究這些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三姐姐永嫻平安產子才是最為要緊的。永芳沉吟半晌,問道:「發生這麼多事情,三姐夫是如何說的?」
青袖低著頭沒吭聲,於是常嬤嬤說道:「三姑奶奶平安生下哥兒,三姑爺高興的不行。奴婢倒是沒聽說三姑爺說了些什麼。」
永芳皺眉,心想永嫻遭受了這麼多事情,作為丈夫的楊准竟然一句話都沒有,這像話嗎?還是說楊准有別的考慮?永芳可以理解楊家大嫂在銀錢上斤斤計較,畢竟楊家算不得富貴人家,只是一般的將門世家,銀錢有限,加之府中人口眾多。計較幾句也沒什麼。但是永芳無法容忍,永嫻在難產的時候,楊家人竟然坐視不管,竟然連大夫也不請,保命用的人參也不拿出來。還需要段夫人從伯爵府帶過去,真是太過分了。沒這麼做婆家的。說來這次,永嫻還真兇險。要是段夫人晚一點,只怕後果都不敢設想。
永芳歎了口氣,這會光在這裡想這些也沒用。永芳對兩人說道:「洗三那日,我會過去。你們下去準備一下。」
「是,大少奶奶。」
晚上睡覺的時候,少齊還是要了永芳一回。永芳是拒絕無能,用少齊的話說,在床上永芳沒有發言權,只能乖乖的聽著。好吧,她就是個小媳婦,聽相公的話救沒錯。床上運動結束,永芳就說起永嫻生了個哥兒的事情。少齊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頭就有點興奮。興奮於永芳將來給她生的第一個孩子一定也是哥兒。至於理由?那便是永芳的同族姐妹第一胎生的都是哥兒,那麼永芳也肯定是一樣的。至於為何少齊會得出這麼個結論,無從考究。總歸少齊就這麼認定了。
永芳躺在少齊的懷裡,輕聲說著話,「爺,洗三那日,妾身打算去楊府一趟。」
少齊說道:「應該的。禮物可準備妥當了?」
永芳點點頭,笑道:「爺放心吧,禮物在上個月就準備好了。」過了會永芳又說道:「這次三姐姐生的很是艱難,差一點就……妾身很是擔心,也很害怕。」說完,永芳就往少齊的懷裡靠去。
少齊摟著永芳,輕聲說道:「不用怕。你身體康健,又練了心法,不比其他人。到時候定不會有事情的。」
說起這個,永芳就好奇的問道:「爺是喜歡兒子還是女兒?」雖然永芳很肯定少齊心中的答案,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問看。人就是這麼矛盾,或者說沒事找事,自己找不自在。
少齊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自然是兒子。」
對於少齊乾脆的回答,不知為何永芳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永芳忍不住想和少齊唱反調,於是問道:「那要是將來妾身給爺生的是女兒,那爺是不是就不喜歡了?會不會就不高興了?」
少齊皺眉,手放在永芳的腹部,輕輕的撫摸著。然後很肯定的說道:「放心,一定會是兒子?」
真是見鬼了,少齊怎麼就這麼篤定她會生兒子?難道只有兒子是好的,女兒就是沒用的?瞧瞧少齊這態度,再想想少齊對露姐兒的態度,永芳的心都涼了一半。「那要是妾身生的就是女兒呢?那爺會不會很不高興?」
少齊不滿的盯著永芳,很是嚴肅的說道:「不准胡說。我說是兒子就一定是兒子。」
這個霸道的男人,永芳無語了。同時也覺著自己傻,非要自己找不痛快。這男人的心思不都是這樣,誰會免俗?誰不想生個繼承香火的嫡長子出來?誰願意要個庶長子?永芳深吸幾口氣,終於將心裡頭那點火氣給滅了。算了,她和這個男人在這個問題上實在是沒辦法溝通。因為他們不是一種觀念的人。強行去溝通,純粹是自找沒趣。永芳不打算再繼續這個沒趣的話題,於是敷衍的說道:「爺說的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定是個兒子。」永芳心想,但願是個兒子吧。要不然可就遂了顧氏的願,愁壞了少齊的心。
「那是自然。」少齊無比自信,無比牛逼的說道。
永芳暗自撇撇嘴,心想封建的男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轉過身,背對著少齊,打算一個人先睡了。免得再說下去,又是一肚子的火氣。
少齊遲鈍的沒發覺永芳心情不爽。伸手將永芳抱在懷裡,不讓永芳離開自己的身體。永芳掙扎了一下,可惜在少齊的手裡,純粹是白忙,完全不能到達目的。永芳暗歎一聲,算了算了,何必和這個封建男人計較。就當是說了個笑話罷了。再說了,這生男生女的事情又不是一張嘴就能決定的。現在懷都沒懷上,說這些純粹是找抽。非常會排解的永芳,在少齊的懷裡蹭了蹭,換了個位置後,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而少齊依舊和以往一樣,還睜著眼睛。鑽到被子裡親吻了幾下永芳的腹部,然後才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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