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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1—142章 誤會 文 / 我吃元寶

    141章調教姨娘

    安王府外院書房,安王爺和少齊兩父子相對而坐,兩人都是陰沉著一張臉,誰也不說話。屋裡的氣氛實在是凝重,嚇得伺候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縮在角落,當木頭樁子。最後還是安王爺先開口。

    安王爺先是歎息一聲,說道:「今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少齊看著安王爺,冷冷的說道:「父王這是要教訓兒子嗎?」

    安王皺眉,接著又是一聲歎息,說道:「好歹她也是你的母妃,你總是要給她點面子。」

    少齊冷笑,「我的母妃已經在十多年前過世,父王難道不記得了嗎?」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難道是在怪父王嗎?」安王爺疲憊的問道,看著少齊,只覺得心酸。心裡不明白,為何少齊年紀越大,這性子也愈發的怪異。

    少齊冷冷的說道:「父王言重了,兒子再不孝,也不敢怪罪父王。」

    「算了。」安王疲憊的揮揮手,「以後你不要這樣子。王妃那裡我已經說了她,她以後會收斂的。你也別動不動的就發脾氣,無論如何她是王府的王妃,該有的體面你總是要給的。再者你是晚輩,若是事情傳了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少齊不在意的說道:「父王吩咐,兒子怎敢不從。只要王妃那裡適可而止,兒子自然也會尊重她。」

    「你放心,此事到此為止,以後她不會了。」安王說完這話,斟酌了一番,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少齊,這門婚事你覺著可好?」

    少齊皺了下眉頭,「父王這時候問這些做什麼?好與不好有什麼區別嗎?」

    安王盯著少齊,說道:「今日見你如此維護你媳婦,父王心裡頭也就放心了。」

    少齊冷漠的說道:「永芳是我的妻子,我自是該維護她。她才剛進門不過幾天,府中的事情和她無關。兒子過段時候就要回大營,到時候兒子只希望王妃那裡不要變著法子的折騰。如若不然,兒子的脾氣父王也是知道的,到時候若是有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來,還請父王見諒。」

    「你這是做什麼?威脅?」安王不滿的盯著少齊。

    「兒子不敢。」少齊看著安王,眼神一點都沒有不敢的意思,氣得安王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頓。「兒子只是在說一件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少齊見安王氣得不行,接著又說道:「父王應該還記得您前頭兒媳婦潘氏,兒子不希望潘氏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永芳身上。還請父王明鑒。」

    安王滿腔怒火頓時全都洩了,安王揮揮手,「罷了,罷了。你放心,我會看著她的,不會讓她亂來。不過你也不能沒點規矩,今日你做的太過了。這樣吧,明兒一早,你去認個錯,這件事情也算是徹底揭過去了。」

    少齊皺眉,冷聲說道:「父王,兒子並不覺著自己做錯了。請父王恕罪,父王的要求兒子無法做到。」

    「你,你……罷了,罷了,本王不勉強你。總之你以後不可再如此行事。」

    「只要王妃那裡知道收斂,兒子定會守著規矩,不會讓父王為難。」少齊肯定的說道。

    安王滿心疲憊,他也搞不清楚為何事情到了今天,會是這麼一個情況。他還記得剛娶顧氏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少齊也會親近顧氏,大女兒宋綰也會很乖巧的依偎在顧氏身邊。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少齊對人總是冷冷的,笑都不笑一下,尤其是面對顧氏的時候,那眼神似是看仇人一般。後來人漸漸大了,眼神倒是變了,只不過態度卻是絲毫沒變。還有大女兒宋綰,那麼乖巧的姑娘,竟然也敢當面頂撞顧氏,還敢到宮裡面告狀。後來少齊娶了妻子,宋綰出嫁,似乎一切都好起來。可是誰會想到,潘氏生產,結果竟然是一屍兩命,可憐他的寶貝孫子,剛生下來就沒氣了。

    安王想起那時候的少齊,陰沉得可怕。就是他這個做父王的人,見了心裡面都覺著有點恐懼。那段時間整個安王府可謂是愁雲慘霧,沒人敢大聲說話,沒人敢觸犯少齊的逆鱗。就是顧氏也收斂了不少。可惜最後少齊還是爆發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給顧氏一點面子,說話又狠毒又犀利,和平常沉默寡言的少齊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安王爺也是在那時候知道原來自己的兒子和妻子之間,有那麼多的矛盾和仇恨。

    安王疲憊的對少齊說道:「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兒子告退,父王也早些歇息。」

    少齊一走,屋裡頓時又安靜了下來。燭火也漸漸的暗淡下來,一個太監走上前,換上一根新蠟燭,頓時屋裡又亮堂了不少。太監輕聲的問安王:「王爺,夜深了,歇息吧。」

    安王似乎被太監從出神中叫醒了,安王嗯了一聲,說道:「李全,你說少齊是怎麼回事?」

    李全弓著腰,抬起頭,說道:「王爺,大少爺就是那性子,您別往心裡去。」

    「本王不是怪他。你說說看,當年小的時候他也不是這麼個性子,如今大了,他那脾氣是越發的怪了。偏偏父皇還那麼看重他。」安王滿心疲憊不解的說道。

    李全侍候安王喝了口參茶,然後說道:「王爺,恕奴才斗膽,大少爺只怕是心裡不痛快,憋得久了,這才放肆了一點。」

    「哼,他哪裡是放肆一點,他是太放肆了。」

    李全心裡想著,王爺你要是早點立了世子,也就沒那麼多事情了。不過這話即便是伺候了安王幾十年的李全,也是不敢說的。這個話題就是安王府的禁忌,牽動著安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的神經。

    「罷了,罷了。服侍本王歇息。」

    「是,王爺。」

    永芳躺在床上,已經很困很想睡,但是永芳一直強撐著。她擔心少齊,不知道王爺叫少齊過去會不會給少齊難堪。畢竟此事是因她而起。永芳聽到外面守門婆子請安的聲音,立馬就坐了起來。披上衣服走到外間,正好看到少齊走進來。永芳趕緊上前,「爺辛苦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熱水,爺要不洗個澡,清爽一點。」

    少齊板著臉說道:「不用。讓人打一盆熱水來就行。」

    永芳原本好想勸一下,不過見少齊表情很是堅定,便打消了勸解的話。吩咐跟進來的青袖,「青袖,讓人去打兩盆熱水來,快點。」

    「奴婢這就去。」

    永芳跟著少齊進了臥房,小聲的問道:「爺可是累了,我讓人準備了湯水,爺要不喝一點。」

    「端上來吧。」少齊說完,張開雙手等著永芳伺候他寬衣。永芳上前,服侍少齊。一邊小心的問道:「王爺叫爺過去,可是讓爺受委屈了。」

    少齊閉著眼睛,似乎並沒有聽到永芳的問話。等到永芳問第二遍的時候,少齊這才睜開眼睛,說道:「放心,父王那裡已經沒事了。王妃那裡也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永芳暗自皺眉,接著又是暗自歎氣,不知是少齊戒心重,不信任她,所以一句實話都不給她透露一點。還是少齊本身就是這種性子,什麼事情都是悶在心裡,一句話都不肯說,從來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分擔。

    永芳也知道這種情況一時半會改變不了。畢竟兩人還是新婚夫妻,用永芳的話來說,兩人如今才剛開始磨合,等磨合期過後,再談別的吧。

    不過永芳還是忍不住想多知道一點,於是又問道:「那父王是不是很不高興,會不會怪罪妾身?要不明兒一早我去給母妃還有父王道歉。」

    「不用。照著規矩請安就行了,別的不用做。」少齊不容置疑的說道。

    永芳猶豫片刻,答應道:「那我就聽爺的,照著規矩來就行了。」

    少齊聽罷,臉色算是柔和了一點。洗漱過後,兩人上床睡覺。永芳這會是困的不行,一沾床就閉上眼睛入睡。可是就在永芳快要睡著的時候,卻感覺身上重的要死。一睜開眼,就看到少齊壓在她身上,一邊挑|逗著她的全身敏感,一邊脫她的衣服。永芳有點發愣,她以為今晚該休戰了,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再一個男人總歸是精力有限,總不能天天行房事。可惜永芳算錯了。

    少齊今晚yu|望特別的強烈,他變著花樣的折騰,永芳睡意沒了,慾望上來了,於是配合著少齊折騰。兩個人折騰了兩輪,這才真正的休戰。事後,永芳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還是要爬起來去洗澡。不過好在有少齊這個精力充沛的人,永芳就在半睡半醒中被洗的香噴噴的上了床。

    夜已深,永芳已經進入夢鄉。少齊還睜著眼,抱著永芳。其實少齊還有精力再折騰兩輪的,只是見永芳累的不行,這才作罷。少齊自小有名師教導習武,如今又從軍,身體素質一級棒。加之正是一個男人精力和**最為鼎盛的年紀,這需求自然是多了一點。好在永芳身體好,無病無痛的,經得起少齊的輪番瞎折騰。少齊想起永芳在床上那般放得開,平日裡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有賢妻良母的架勢,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俯下頭在永芳的額頭上親了下。要不是今日太晚了,少齊心想他定不會放過永芳,定要再來一次才會罷休。少齊的一隻手放在永芳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著。少齊心裡在想,這裡面會不會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永芳這麼健康的身子,一定能很快懷上他的孩子吧。想到孩子,少齊又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然後躲進被子裡,在永芳的肚子上親了幾口,這才躺下來抱著永芳一起睡覺。

    早上天才濛濛亮,永芳便起床了。少齊醒了,但是卻沒起身,而是翻了個身,看著永芳如何收拾自己。永芳穿好了裡衣,一回頭就看到少齊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永芳頓時臉一紅。想到自己全被看光了,有點不好意思。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兩人肌膚相親那麼多回,永芳也很放得開,但是卻從來沒在白天將自己的身體展現給少齊看過。好像心裡下意識的就覺著坦誠相見只能在床上,下了床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永芳紅著臉,小聲的問道:「爺可是要起?」

    「我等你收拾好了再起不遲。」

    永芳笑了起來,她覺著這會的少齊才是真實的。會賴床,會有壞心思,會耍點小聰明。不似白日裡見到那個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少齊。永芳笑道:「那爺再躺一躺,我讓丫頭們輕一點。」

    等丫頭們進來伺候永芳更衣洗漱的時候,少齊卻是躺不下去了,乾脆翻身下床。永芳趕緊上前伺候少齊更衣,像是這些比較貼身的事情,永芳都不假手於人,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少齊似乎也很享受永芳的伺候,總是一副大爺樣,等著永芳細心的給他穿戴。至於具體穿什麼,只要是永芳決定的,少齊也沒意見。對於這一點,永芳很滿意。女人的通病,總是想親自打扮自己的男人,將他打扮成自己想像中的那個模樣。

    兩人穿戴整齊後,少齊先讓永芳吃點點心,喝了口熱湯,這才帶著永芳去給安王和顧氏請安。請安的時候,永芳心裡還忐忑著,擔心顧氏發飆。但是事情出乎永芳的意料,就如少齊說的那般,顧氏並沒有追究,和平常一般,和顏悅色的說著話。好似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一般。

    永芳不免多看了顧氏兩眼,見顧氏絲毫不像是勉強的,心裡不禁佩服起來。看看人家這涵養,這手段,果真是了不得。換了一般人遇到這件事,只怕不慪氣幾天,是絕對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人看的。這也算是顧氏的成功之處了。

    永芳更好奇的少齊,少齊的話再一次被驗證。很明顯,這裡面有永芳理解不了的內情。永芳也不著急去瞭解,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她該知道的一切。請過安後,照例是永芳和孟二奶奶留下來伺候王妃和王爺。用過飯後,顧氏便將永芳打發了出去,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說。

    出了上房,永芳和孟二奶奶彼此尷尬的笑了笑。似乎昨天的事情,在兩人之間建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讓兩人變得尷尬和陌生還有戒備。當然之前兩人也沒見得有多好,不過之前兩人至少能夠說得上幾句話。永芳點頭對孟二奶奶笑了笑,說道:「弟妹,我先回去了。」

    「嫂嫂慢走。」

    除此以外兩人並無別的話。回到荷香院,永芳和少齊一起用過早飯。過後少齊便打算去偏房看書。

    永芳跟著少齊一同進了屋裡,斟酌的說道:「爺,妾身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少齊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爺,是這樣的,妾身有點想法,想要將東西廂房都改改,不知爺覺著是否可行?」永芳小心的問道。

    少齊想了想,問道:「你打算如何改?」

    永芳笑道:「爺,妾身打算將西廂房改一改,改成給來客稍事歇息的地方。平日裡也能讓當差累了的丫頭們有個歇腳聊天的地方。爺覺著可行?」

    「那東廂房呢?」

    「東廂房,妾身打算將其改成一個小書房的樣子。這樣爺若是休沐在家,也不用去外書房,就在東廂房也可以看書,也不用擔心丫頭們回稟事情吵著了爺。」永芳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這事永芳想了幾天,珍珠四個丫頭必須有個安置,既然不讓她們進正房伺候,那麼就安置到東廂房伺候。總之不能讓那四人閒著,否則時間一長,王妃那裡定是要干涉進來的,到時候可是由不得永芳做主了。趁著時機還早,趕緊將此事定下來,也好堵住大家的嘴。

    少齊面無表情的想了想,最後點頭說道:「這事你拿主意吧。你覺著合適,就這麼安排也行。」

    永芳頓時笑了起來,「多謝爺,妾身這就去安排。」

    到了外間,永芳正要叫丫頭婆子們叫來,將事情吩咐下去,金釵走了進來,「回稟大少奶奶,汪姨娘和平姨娘來給大少奶奶請安,露姐兒也來了。」

    「哦,快讓她們進來。」

    汪姨娘和平姨娘進了屋,按著規矩給永芳請了安。接著汪姨娘便小聲的對露姐兒說話,讓露姐兒給永芳請安。只是露姐兒依舊是膽小怕生,躲在汪姨娘身後,不肯出來。汪姨娘急的不行,差一點就要衝露姐兒發火了。

    永芳趕緊制止汪姨娘,說道:「小孩子怕生,這很正常,汪姨娘無需著急。以後多帶她出來走動走動,多見見人,想來性子會有所轉變。」

    汪姨娘訕訕然一笑,「大少奶奶,露姐兒膽小,還請大少奶奶見諒。」

    「我都說了沒關係,你不必如此。」永芳從丫頭手裡拿了一塊糖,走到露姐兒身邊,笑道:「露姐兒,這是糖果,想要嗎?」

    露姐兒盯著永芳手裡的糖,顯得很渴望,可是就是不開口說話。

    永芳摸摸露姐兒的頭,露姐兒趕緊躲開了去。汪姨娘緊張的不行,生怕永芳怪罪。永芳卻笑了起來,拉過露姐兒的手,然後將糖果放在露姐兒手上,說道:「拿好了,這是我送給你的。以後你來我這裡,都有糖吃,好不好?」

    露姐兒拿著糖,看著永芳,然後點點頭。永芳笑了起來,摸摸露姐兒的頭。這一回露姐兒沒有躲開,還沖永芳笑了一下。

    永芳看見了,便對汪姨娘說道:「孩子很好,就是你太過拘束她了。我聽下面的人說,你這些天都將露姐兒關在院子裡,不讓她出來見人,可是真的?」

    汪姨娘的臉色頓時白了,「大少奶奶,婢妾,婢妾……」

    永芳見汪姨娘緊張得語無倫次,於是笑道:「你的擔心我都明白。但是養閨女可不是你這麼養的。要是還是這樣下去,以後露姐兒長大了,性子定是膽小懦弱。在王府自然是沒關係,畢竟她是咱們府上的長女。可是等她年紀大了,到了婆家呢?汪姨娘覺著她這性子會如何?」

    汪姨娘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永芳也沒指望汪姨娘說什麼,自個先說道:「這樣吧,從今兒開始,每日你帶她來請安後,也別先急著回你那院子。帶她到花園裡走動走動,或是在我這院子裡活動活動,多見見人。不要整天都把露姐兒關在你那小院子裡。這樣子下去不好。」

    「是,大少奶奶。」汪姨娘低著頭答應道。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平姨娘暗地裡不屑的笑了笑,心想大少奶奶這是變著法子的要將露姐兒搶過去自己養了。回頭說不得要提醒一下汪姨娘才是。

    永芳看著低著頭的汪姨娘,暗皺一下眉頭,說道:「汪姨娘,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

    「沒,沒,婢妾沒有什麼想法。一切都聽大奶奶的安排。」汪姨娘緊張的說道。

    永芳笑了笑,「你別擔心。你照著我說的去做,對露姐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露姐兒的親娘,想來也是希望露姐兒好的,對不對。」

    「對,對,婢妾聽大少奶奶的安排。」

    永芳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雲妮,我記得你以前是帶過家裡的弟弟妹妹的。」

    「回大少奶奶的話,正是。」

    「那好,你帶著露姐兒出去玩個小半個時辰,也別遠了,就在這附近,讓露姐兒多接觸一下人。若是露姐兒哭鬧,你好生哄哄,不可傷了露姐兒。」永芳如此吩咐道。

    「大奶奶,這,這如何使得。」汪姨娘這回是真的急了。她心裡擔心起來,這會不會是大少奶奶變著法子要搶露姐兒。

    永芳看著汪姨娘,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很有氣勢的說道:「汪姨娘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覺著我會害了露姐兒不成?」

    「婢妾不敢,婢妾只是擔心,露姐兒膽子小,怕雲妮姑娘帶不來的。」汪姨娘趕緊跪了下來。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帶不來。」永芳很不滿的看著汪姨娘。汪姨娘那點心思是人都看的出,對於這點永芳很是無奈,也很不滿。難道自己看上去就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嗎?這麼讓人不相信。永芳沉著臉說道:「汪姨娘,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始終有效。希望你不要多想。我們都是為了露姐兒好,露姐兒是爺膝下唯一的孩子,難不成你還擔心我害了露姐兒不成?」

    「不,不是,婢妾從來沒這麼想過。」

    「那就好,你是做親娘的人,希望你能多多為露姐兒想想,不要總是擔心來擔心去,平白的添了許多心事。」永芳說完,也覺著煩悶。一過門便要做人主母,應付姨娘,當人後母,這日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過的。

    雲妮哄小孩子果真是有一手,也不知她說了什麼,露姐兒竟然願意和她出門去玩。汪姨娘見了,都有點不敢置信。看著雲妮帶著露姐兒出門,眼裡全是不捨和擔心。永芳見不得她這樣,於是便大方的說道:「汪姨娘,你若是不放心,便跟著去吧。不過你不能過多干涉,你可明白。」

    汪姨娘頓時笑了起來,「多謝大少奶奶,多謝大少奶奶。」汪姨娘急急忙忙出了屋子,追上雲妮等人,帶著露姐兒一同到了外面玩耍。

    永芳看著平姨娘,問道:「平姨娘可是有什麼事?」

    平姨娘微微一笑,很是動人,只是可惜表錯情,沒人欣賞。「大少奶奶,這都五月了,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大少奶奶您看看,婢妾這身衣服還是去年做的。今年的夏季衣服,婢妾派人去針線房問了好幾次,針線房的人都不理會婢妾。到如今婢妾也沒領到一件新衣服。大少奶奶,你行行好,能否派人去針線房問問。照著規矩,往年這時候新衣服也都該下來了,今年不知為何,遲遲沒做出來。哦,婢妾想起來了,府中忙著爺的大婚,針線房的人著實忙碌了一陣子。想來定是因為這個緣故耽誤了。可是即便耽誤了,也不能不讓咱們穿夏衣吧。這身衣服穿在身上可真是熱的要命,婢妾都快受不住了。」

    永芳聽罷,笑了笑,問身邊伺候的青瓶,「青瓶,你這身衣服穿在身上可覺著熱?」

    青瓶厭惡的瞧了眼平姨娘,然後恭敬的對永芳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這身衣服是春天做的,這季節穿著正好。要是這會穿夏衣,奴婢還覺著冷。」

    永芳笑了起來,很是和顏悅色的對平姨娘說道:「平姨娘,你也聽到了,大家都還穿著春天的衣服,這季節雖說有點熱了,不過卻剛剛好。我這院裡的丫頭,每日都要做許多事情,她們都不覺著熱,平姨娘你整日沒做幾件事,怎麼就會覺著熱呢?」

    「大少奶奶,這人總是不同的。像青瓶姑娘不過是個丫頭,在奶奶面前自然是不敢亂說的。即便真的覺著熱,嘴上也要說不熱。大少奶奶,婢妾說的可對?」平姨娘說完還咯咯的笑了起來。

    永芳沒理會她,而是問青瓶,「青瓶,平姨娘說你心口不一,亂說話討好人了,你怎麼說?」

    青瓶當即就說道:「大少奶奶,平姨娘才是瞎說了。」說罷走上前,對著平姨娘狠狠的說道:「呸,你才心口不一,說些胡話來蒙騙奶奶。哼……」語氣和眼神全是不屑,氣得平姨娘心口疼。

    平姨娘立馬就告狀了,「大少奶奶,您看看青瓶姑娘,她這麼對婢妾,可是合適?」

    永芳笑了起來,覺著很可樂,問常嬤嬤,「嬤嬤,平姨娘問青瓶這麼做可是合適?嬤嬤覺著了?」

    常嬤嬤忍著笑,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覺著合適。」

    「你,你,你這個老奴……」平姨娘指著常嬤嬤大罵。

    永芳當即板起臉來,怒斥道:「放肆!這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撒野。常嬤嬤,將她帶下去,好生教導教導規矩。讓她知道什麼是尊卑上下。」

    「是。大少奶奶放心吧。」常嬤嬤冷笑一聲,朝著平姨娘走過去。

    平姨娘猛的害怕起來,「大少奶奶,請饒了婢妾吧,婢妾是無心的。」

    永芳板著臉,怒視平姨娘,說道:「府中針線房自有人看著,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衣服什麼時候送來,針線房那裡自有安排。豈能容你說三道四。常嬤嬤是我的陪嫁嬤嬤,無論是在伯爵府,還是在咱們王府,都是有體面的人。就是我也是十分敬重常嬤嬤。你一個婢妾,竟敢如此放肆,一點規矩都沒有,你還敢口口聲聲的說無心。你五無心都如此,那你若是有心,豈還了得。哼,果真是個沒規矩的。沒大沒小,搬弄十分,不守規矩。常嬤嬤,平姨娘我就交給你了,你好生調教,讓她知道點規矩。若是以後再是沒上沒下,我就要問嬤嬤你了。」

    常嬤嬤嚴肅的說道:「大少奶奶放心,奴婢定不會辜負奶奶的囑咐。」說罷,領了兩個婆子,就跟擰小雞似地將平姨娘領走了。

    青袖小聲的在永芳耳邊說道:「奶奶,這樣做會不會太急了點。只怕大少爺那裡……」

    永芳看了眼偏房那裡,想必這裡發生的事情少齊早就聽個一清二楚。永芳搖頭,對青袖說道:「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永芳之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多平姨娘發難,自然是有原因的。這些天常嬤嬤每日都會來稟報說兩個姨娘的事情。汪姨娘很是本分規矩,不過平姨娘嘛就是個惹事的主。永芳才過門幾天,她就忍不住要上串下跳了。正好今兒她又撞到槍口上了,不趁機收拾她更待何時?至於少齊那裡,永芳自信少齊不會說什麼的。看看,事情都了結了,少齊也沒叫人說一聲,想必也是默許了她的動作。

    處理完了平姨娘的事情,接下來就該做正事了。永芳對青袖說道:「去,將珍珠四個丫頭都叫來,我有話要吩咐。」

    「是,大少奶奶。」142章誤會

    珍珠,翡翠,繡琴和碧翠得了吩咐,便急忙趕到了正房。請過安後,永芳讓她們四人站起來說話。永芳先是問道:「這幾日你們可還好?」

    四人低著頭先是彼此看了眼,最後以為首的珍珠先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們很好,勞煩奶奶掛心了。」

    「嗯,這便很好。」永芳看著四人,都是如花年紀的姑娘,雖說都已不是處子,但是依舊可以配一個小廝或是別的什麼人。只是這四人何去何從,目前還不是永芳能夠決定的。永芳對她們說道:「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安排。」

    「請大少奶奶吩咐。」

    永芳很是直接的說道:「是這樣的,以前這荷香院的東西廂房,都是你們四個丫頭住著。這個安排自然也是為了方便伺候大少爺。不過如今情況不同,再這麼安排便不合適了。從今兒起,你們四人都搬出東西廂房,搬到後面去。房間我已經讓人騰出來,你們兩人一間。」

    珍珠四人聽了,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原本想著住在東西廂房,這樣離著大少爺也近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機會近身。可是萬萬沒想到大少奶奶不光是罷了她們四人近身伺候大少爺的差事,如今還要將她們趕出東西廂房。這,這實在是無法容忍。

    珍珠率先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四人向來都是住在東西廂房的。若是搬走了,怕是不合適。」

    「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永芳笑了起來,「珍珠,你怎麼不問問我,將東西廂房騰出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珍珠紅了臉,小心的說道:「請大少奶奶明示。」

    永芳心頭冷笑一聲,說道:「珍珠你們四個都是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的丫頭,也都是做慣了這份差事的,大少爺的脾性想來你們也是最為清楚不過。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讓你們就這麼閒著。我打算將東廂房改做書房給大少爺用,你們四人就在東廂房伺候,你們可願意?」

    珍珠四人面面相覷,如果說之前是冰點,那麼這會四人的心都要融化了。珍珠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少奶奶安排奴婢四人到東廂房伺候?」

    永芳笑道:「怎麼不願意?覺著搬出東西廂房不合適?」

    「不,不,奴婢沒有這個意思。此事全憑大少奶奶做主。」珍珠四人連忙說道。

    「那就好。至於西廂房則是佈置成待客的地方,平日裡沒人,大家也能有個歇腳說話的地方。以後這東西廂房就都歸你們四人看顧,至於具體如何安排差事,你們四人自個好生商量著。」永芳如此吩咐道。

    永芳這個安排,就是青瓶幾個心腹丫頭事先都不知道。青瓶有心想要勸解幾句,可惜場合和時機都不對。而且永芳的話已經出口,照著永芳的性子,定是不會輕易收回這話的。青瓶只能暗自跺跺腳,心想真是便宜了這幾個丫頭。以後別讓她逮住什麼把柄,否則定會這幾個人好看。

    「多謝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放心吧,奴婢定不會誤了事。奴婢四人定會將差事辦的妥妥當當的。」珍珠四人鄭重的說道。

    永芳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們四人抓緊時間,爭取今日將東西廂房收拾乾淨。明兒開始佈置。具體需要什麼東西,你們四人一道列個單子來,到時候我再安排人去庫房裡領東西。」

    珍珠突然變得尷尬起來,小聲的說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奴婢,奴婢四人不識字。沒法子列單子。」說完,略顯羞愧的低下頭。她們四人早就打聽清楚了,大少奶奶身邊的幾個丫頭,除了那個叫香玉的,個個都是能寫會算。雖然容貌比不上她們四個,但是在這方面卻將她們比下去了。

    永芳聽罷,笑了笑,沒在意。這年頭又能寫又能算的丫頭可謂是鳳毛麟角。要不是她悉心教導,青瓶那幾個丫頭也就和珍珠四個丫頭差不多,誰也不比誰強半分一分的。永芳笑道:「既然如此,青袖你去幫幫忙。將單子列出來,明兒便去庫房領東西。另外我晚點再給你一份書單,你拿到外書房去,叫人將書準備齊全,等東廂房佈置好了,便將書本都搬進來。」

    「是,大少奶奶。」青袖恭敬的答應道。

    荷香院發生的事情不到一刻鐘便傳到了王妃顧氏的耳朵裡。顧氏考慮了一會,對丫頭說道:「去,將大少奶奶請來,就說本王妃有事情要吩咐。」

    「是,王妃。」

    永芳接到王妃有請的消息,囑咐了一番守門的丫頭,這才帶著人過去。到了上房,先是給顧氏見禮,然後按照顧氏的吩咐坐了下來。永芳笑著問道:「母妃叫媳婦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嗯。」顧氏面無表情,眼神有點冷。

    永芳心裡揣測,莫非顧氏是想說說昨晚的事情。可是看著又不太像。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氏盯著永芳,心裡很不是滋味。昨晚少齊給她難堪,讓她丟盡了臉面。要不是安王爺囑咐了她,她定不會讓兩人這麼好過,更不會輕輕放過。無奈安王出面,顧氏只能忍著。不過顧氏答應不追究昨晚的事情,並不代表顧氏就會放過教訓永芳的機會。

    顧氏冷冷的說道:「少齊媳婦,聽下面的人說,你打算將你那院子好生整頓一番?」

    永芳暗皺眉頭,誰嘴巴那麼快,這才多久前的事情,顧氏這裡就知道了。顧氏的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一點,這麼說來她那院子果真是有顧氏的人。不知究竟是誰,不過遲早她是要清理出去的。永芳收起這些心思,恭敬的回答道:「回母妃的話,媳婦是打算好生整頓一下院子。院子裡人口多,加之相公也需要一個安靜點的地方讀書,媳婦便打算將東西廂房收拾出來,佈置成一個小書房,好讓相公能夠有個安靜看書的地方。」

    「嗯,你能處處為少齊著想,這很不錯。」顧氏對永芳笑了笑,「那珍珠那幾個丫頭,你又是如何安排?她們四人都是在少齊身邊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你一來便罷了四人的差事,這事你處置的可是不妥當。如今這府裡的人都在說閒話,說少齊媳婦你是個善妒的。這話都傳到我耳朵裡了。要是不知道便罷了,若是知道了還不過問,那就是本王妃的失職了。」

    「母妃教訓的是。」永芳暗道好險,這安王府裡果真是時時都不太平,處處都有陷阱。永芳說道:「回稟母妃,媳婦之所以收拾院子,也是想給珍珠那四個丫頭一個妥當的安排。媳婦已經吩咐下去了,以後四個丫頭便在書房裡伺候相公讀書。四個丫頭都是能幹的,想來這差事定是做的穩妥。」

    顧氏盯著永芳,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覺。這消息她之前還不知道,這會聽了,顧氏倒是對永芳好奇起來。心想永芳這人究竟是善妒了,還是大度?亦或是根本沒心機?不,絕對不可能。根據這幾天的觀察看來,永芳不是個沒心機的人,和以前的潘氏比起來,這個永芳倒是難收拾多了。這麼一想,顧氏就認定永芳此人心思深,不是個善茬。哼,永芳和少齊這兩人湊在一起,她的難度倒是大了。想到這裡,顧氏莫名的有點後悔,自己當初要是不提起這門婚事,是不是要比現在好過許多?

    不,這個永芳是個掃把星,大家都知道的。又是個剋夫命,少齊是個克妻的命,她就不信,兩人在一起還不出點事情。遲早這兩人總是要死一個的。

    顧氏對永芳點點頭,「你這樣安排,看來也是費了心的。很好,就該如此。珍珠四個丫頭都是得用的,你以後要多多安排點差事給四個丫頭,你可明白。」

    「媳婦明白。」永芳答應道。

    「對了,聽說今兒一早平姨娘給你請安的時候,你趁機教訓了她一頓?」顧氏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永芳暗皺眉頭,心想顧氏怎麼跟個市井婦人似地,什麼都管,什麼都問。偌大一個王府,每天事情那麼多,難道顧氏都不忙活的嗎?想歸想,永芳還是恭敬的回答道:「回母妃的話,平姨娘此人別的都好,只是畢竟是從外面進來的,規矩禮數上多有缺失。媳婦擔心她將來再犯錯,便讓嬤嬤好生教導她一番,希望她能夠有所長進,不要再像以往那般說話沒半點分寸。」

    顧氏心想好一個新媳婦,這才進門幾天,先是給了四個通房丫頭一個下馬威,如今又開始對姨娘開刀。果真是個厲害的。顧氏冷冷的說道:「平姨娘是我看著她進府的,以往都是個懂規矩知禮儀的人,為何到了媳婦你嘴裡,便成了一個規矩禮數上有缺失的人。莫非這裡面有什麼誤會不成?」

    永芳暗皺眉頭,心想顧氏這是要給平姨娘說話,還是專門就此打擊自己,或者說平姨娘早就投了顧氏這邊。想想平姨娘最終的依靠還是少齊,按理該不會投了顧氏才對。這麼說來,顧氏八成是想借此機會教訓自己,平姨娘不過是個引子罷了。永芳斟酌的說道:「母妃說的是。只是許久來,荷香院那裡都少了位主母。想來這時日一長,平姨娘對自個也是有所放鬆,這才會失了禮數。不過母妃放心,有嬤嬤親自教導,想來很快平姨娘便能有所長進。」

    顧氏很不快,無論她說什麼,永芳都有一堆的理由來搪塞她。真是豈有此理,顧氏想到以前的潘氏,若是潘氏還在的話,只有乖乖聽命的份,哪敢說一個不字。這個永芳果真不是個善茬,看來她的好生佈置才行了。

    顧氏板著臉說道:「少齊媳婦,你過門不過幾日,還是新媳婦。這伺候男人的事情,你定又許多不懂的。不過你放心,珍珠那四個丫頭都是好的,你放心的安排她們去伺候少齊就很好。你是主母,你要多花時間在內務上,不要整天圍著少齊轉。少齊那裡自有姨娘丫頭們伺候著。還有以後每日午休過後,你到我這裡來唸經半個時辰,無論何時都不可耽誤了,你可聽明白?」

    永芳暗皺眉頭,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嘴上也要說願意。「媳婦明白,媳婦今兒午休過後便來。」

    「嗯,很好,你先回去吧,這裡暫時不用你伺候。」

    「媳婦告退。」

    出了上房,永芳臉色還算好。吐了一口氣,對丫頭們說道:「走,有什麼話咱們先回去再說。」

    青瓶想要說幾句,不過被青袖拉住。青袖對青瓶說道:「此地說話不方便,有什麼事等回了院子再說。」

    青瓶狠狠的跺跺腳,只能跟在永芳身後想回荷香院。不過永芳心裡頭憋悶,不想這麼回去,半道上便轉道,準備去園子裡走動走動,散散心。這時節正是園子裡景色最好的時候,永芳過門這許多天,也沒來得及進去看看。正好這會有時間,去看看,散散心,讓心情舒緩一點。

    到了園子裡,景色果真好。綠的,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各種顏色擠作一團,所謂奼紫嫣紅莫過於此。看到如此好的景致,永芳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對於以後每天都要去顧氏那裡念佛經的事情總算也是看開了。

    在園子裡逛了逛,永芳便打算回去了。卻沒想到出園子的時候,竟然會遇上少鋒。見到少鋒過來,永芳就想避開。可是轉念一想,對方定也是看到了自己,若是就此避開,別人還以為她心虛了。再說了,來去就這麼一條路,想避開也沒個好去處。

    很快永芳便和上峰遇上,永芳先開口說道:「今日天氣好,沒想在這裡會遇到二弟。」

    「弟弟見過大嫂。」少鋒似笑非笑的看著永芳,似是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般,「沒想到弟弟今日倒是有幸,竟然會在此處遇到嫂嫂。看來弟弟和嫂嫂果真是有緣分。」

    永芳聽罷,頓時緊皺眉頭,略顯不快的說道:「二弟慎言。要說緣分也是我和你大哥有緣分。二弟以後說話莫要這般隨意。」

    「大嫂是在教訓弟弟嗎?」少鋒欺身上前,永芳後退半步。

    永芳狠狠的瞪了眼少鋒,「二弟這是做什麼?」

    少鋒笑的不懷好意,「嫂嫂何必明知故問。其實嫂嫂不必如此,弟弟不過是仰慕嫂嫂,這才想和嫂嫂親近一二。卻沒想到嫂嫂這般不給情面。哎,嫂嫂果真是看不起弟弟嗎?就和大哥一般,嫂嫂也是嫌棄弟弟了嗎?」少鋒一臉愁苦的樣子。

    永芳暗皺眉頭,沒想到少鋒會是這樣的性子,如此輕薄。永芳心中惱怒,面上卻還要客客氣氣的,「二弟多心了。二弟你忙,嫂嫂我先走了。」

    「嫂嫂等等。」少鋒竟然伸出雙手攔住永芳的去路。

    永芳再次後退,避免和少鋒接觸。惱怒的說道:「二弟這是做什麼?好歹我也是大嫂,二弟這般做,未免太過放肆了。」

    少鋒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大嫂不必惱怒。難得能在這個時節,又是在園子裡遇到大嫂,實在是弟弟的福氣。大嫂,弟弟有心和大嫂多說幾句話,大嫂卻這般急不可耐的要離開,莫非大嫂是看不起弟弟?還是說大嫂捨不得大哥,趕著回去陪大哥?哦,我明白了。今兒好春光,可是大哥卻不在嫂嫂跟前陪著,大嫂一人,心中定是不爽快的。要不就讓弟弟代勞,陪大嫂好生看看著園子。要知道咱們府上這園子在京城裡可是大大有名的。大嫂要是錯過了,那就太過可惜了。」少鋒說完,竟然敢伸手去拉扯永芳。

    青瓶頓時叫了起來,「誰敢欺負我家小姐?」順便將少鋒的手打開。

    少鋒惡狠狠的看著青瓶,「死丫頭,滾開。」說著又要去拉扯。

    永芳心中冷笑,心想給你機會你不要,那麼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就在少鋒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永芳終於動手了。永芳手指夾著繡花針,針尖閃爍著寒光。永芳嘴角微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看著少鋒,等著給他好看。少鋒還以為這回能抓住永芳的手,卻沒想到猛然一下子,手劇烈的痛了起來,接著又感覺渾身都疼。疼到最後,倒在地上不聽的抽搐。

    「少爺,少爺,你怎麼呢?」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大感意外,不明所以。青瓶狠狠的說道:「活該!」

    永芳淡笑,只是永芳的笑容才保持了一下子,便沒了。看到迎面走來的少齊,還有跟在少齊身後的珍珠和翡翠兩個丫頭,永芳的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

    少齊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眼含深意的看了永芳一眼,然後蹲下身,在少鋒身上四處拍打一番,幾根繡花針不落痕跡的落在了少齊身上。少鋒的疼痛消失,但是經過這番折磨,精神萎靡。少齊對少鋒的下人說道:「扶二少爺回去,好生修養。」

    少鋒被人扶走。少齊站起來,暗自冷笑一聲。心想永芳這女人果真是手段毒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她被欺負。至於少鋒那小子,受了這次教訓,怕也會安靜一段時日。

    永芳狠狠的盯著珍珠和翡翠兩個丫頭,珍珠和翡翠在永芳的直視下,害怕的低下頭去。她們以為過來會看到好戲,卻沒想到情況完全不是想像中的那樣。

    此刻永芳很是肯定,這一切都是針對她的一起陰謀。少鋒突然來園子,就在少鋒和她糾纏的時候,少齊也來了園子。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這是赤|luo|裸的算計。算計她的人根本就不擔心被她識破。因為等她識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可惜算計的人不知道得是,她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別說大白天不可能讓人得逞。就是在大晚上,她也是絲毫不懼。

    但是事情壞就壞在永芳沒能早點動手,只怕之前的情景都落入了少齊的眼裡。

    永芳見少齊沒吭聲,於是上前,小心的問道:「爺怎麼也來了。」

    少齊轉頭看著永芳,那目光忒滲人,永芳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爺為何這麼看著妾身?可是懷疑妾身?」永芳覺著委屈。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一點錯都沒有,為何會覺著心虛。為何要巴巴的上前解釋。可是再委屈又如何,沒人會安慰她,沒人是她的依靠。這一刻,她只能靠自己。

    少齊暗自歎氣,說道:「你不是去了母妃那裡,為何又到了園子?」

    永芳小心的說道:「妾身是去了母妃那裡,母妃囑咐了話,讓妾身以後每日午休後便到上房念半個時辰的佛經。出了上房後,妾身看著天氣好,聽說園子裡景色很是不錯,便轉道過來看看。」說完後,永芳小心的看著少齊,只是少齊表情沒變。永芳心中忐忑,不知少齊究竟是怎麼想的。永芳斟酌的問道:「那爺為何會來園子?」

    少齊扯了下嘴角,說道:「不是你讓人請我到園子裡來的嗎?」

    「我讓人請爺過來?」永芳驚愕莫名。狠狠的瞪著少齊身後的珍珠和翡翠。永芳一句話都沒說,珍珠和翡翠就開始連連擺手,「大奶奶,不是奴婢。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是不敢的。」

    少齊暗皺眉頭,對永芳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永芳委屈極了,問少齊:「爺,妾身從未叫人請爺過園子。爺相信妾身嗎?」

    少齊抬頭看了眼遠處,說道:「我自然相信。你沒理由請我過來。」

    永芳驚愕莫名,猛的抬起頭來,問道:「爺是在懷疑妾身嗎?」

    少齊盯著永芳,問道:「那你覺著你有事瞞著我嗎?」

    永芳搖頭沒吭聲。少齊暗自歎息,說道:「回去吧。日頭漸大,站在太陽底下,怕是久了會不舒坦。」

    永芳點點頭,說道:「妾身聽爺的吩咐。」

    原本已經調試好的心情,因為此事頓時又蕩入了谷底。永芳一路沉默,跟著少齊回了荷香院。青瓶小聲的對永芳說道:「大少奶奶,奴婢這就去查究竟是誰亂傳話,找出來,定不會饒了她。」

    永芳點點頭,囑咐青瓶安靜一點,別鬧得雞飛狗跳的。除此之外,永芳並無別的話。實在是此刻永芳的心情很不好,半點心思都無。心裡就在想著少齊不相信她,少齊竟然懷疑她。哈哈,少齊竟然會懷疑她和少鋒有染。這是什麼狗屁的懷疑,毫無根據,完全站不住腳。可是虧得少齊那般聰明,竟然會懷疑她。

    永芳心裡發狠,無論是誰算計了她,她都很佩服。即便她教訓了少鋒,但是算計她的人的目的的確是達到了。表面看效果打了個折扣,但是在永芳看來毫無區別。少齊的不信任,少齊的懷疑,這讓永芳對兩人的關係,對這門婚事產生了消極的態度。

    之前還想著如何好好的經營兩人的夫妻關係,這會永芳卻產生了動搖。少齊對她的信任太過脆弱,事情很明顯,什麼都沒發生,少鋒連她的衣袖都沒碰到。可是即便就是這樣,少齊對她也懷疑。懷疑什麼?懷疑她的不潔,她的不忠嗎?永芳氣得心口痛,她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竟然被人算計的這般慘。即便識破了別人的計謀,依舊是於事無補。

    少齊在偏房看書,心思卻關注著永芳那裡。永芳的沉默,永芳陰沉的臉色,永芳的表情都告訴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或者說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什麼誤會。少齊是拙於言辭的人,尤其是在對待女人上面。少齊皺眉,他想找永芳說說話,想要改變一下屋中的氣氛,一時間卻找不到什麼話說。最後巴巴的問了一句:「你在園子裡碰到了少鋒?」問完後,少齊就後悔了,他後悔問這話。

    果然永芳一聽少齊的問話,臉色就變了。永芳面無表情的說道:「回爺的話,妾身的確是在園子裡碰到二弟的。」永芳抬起頭來,目光冷冽,說道:「爺還想知道什麼?當時妾身打算回來,不想半道上遇到二弟。於是和二弟閒扯了幾句,誰知道二弟身子骨突然不舒服,倒在了地上。妾身正在焦急的時候,沒想到爺竟然也來了。」

    少齊大皺眉頭,永芳這態度是怎麼回事?是在怪他嗎?她和少鋒在園子裡遇見,他雖然知道這裡面有蹊蹺,也相信永芳,從未懷疑永芳,可是永芳的態度讓少齊很不快。永芳身懷絕技,卻對他做丈夫的隱瞞,即便是他解了少鋒被封住的穴道後,永芳也沒有一絲想要透露這一點的意圖。這讓少齊有點失望,有點不滿。可是永芳卻對他這麼個態度,好似是他做錯了一般。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少齊放下書本,冷冷的說道:「你先出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是,妾身這就出去。」永芳轉身乾脆的出了偏房,少齊卻越發的不快。狠狠的將書本摔打在地上,煩躁的在屋裡走動。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緩解這種情況,真是煩透了。

    太監劉順小心的將書本撿起來,放在桌子上。見少齊煩躁,劉順一句話都不敢說。少齊煩躁,卻無處發洩,忍不住對劉順抱怨起來,「小順子,你說說大少奶奶那個態度,難不成還是我做錯了?真是豈有此理。」

    劉順躲在角落,小心翼翼的說道:「爺,這事奴才想著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少齊厲聲質問道。「這內院的事務我一概不干涉,她要教訓平姨娘,便讓她去。她要如何安排珍珠那四個丫頭,我也不過問。在王妃那裡受了委屈,我幫她討回來。如此做,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明明身懷絕技,明明都被我看穿了,她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竟然還敢對我甩臉子。真是反了。」

    「爺,您先喝口茶,消消氣。或許大少奶奶只是一時氣急了,才會如此。說不定一會,或許晚上便沒事了。」劉順小心的伺候著,生怕少齊的怒氣繼續燃燒,燒到他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少齊煩躁不已,拿起書本翻開來,卻是一頁都看不下去。乾脆丟下書,對劉順說道:「走,今日出府。」說罷,推開門,看都不看永芳一眼,帶著劉順大步走出了荷香院。

    永芳見少齊突然要出門,卻沒說一句要去那裡。永芳心裡有氣,覺著委屈,自然也不肯上前去問。青袖看到後著急的不行,「大少奶奶,要不要和大少爺好生說說。這樣子下去,豈不是讓那人的算計得逞了。」

    永芳搖頭,咬牙說道:「暫時不用。」即便真的要服軟,也要讓她先耍兩天脾氣才行。否則豈不是很沒面子。那她豈不是更委屈。

    青袖急的不行,屢次勸解,可是永芳是下定了主意,根本就不聽勸。最後永芳急了,說道:「說這些做什麼。人都出去了,要說也等以後。」

    青袖見永芳態度堅決,心里餘怒未消,便知今日是沒辦法勸解了。只盼望那些個狐媚子別趁著這個機會,搞出什麼事情來才好。要不然,只怕大少奶奶又要生氣了。

    到了午休過後,永芳便去了上房給顧氏唸經。這一回顧氏倒是沒讓人折騰,茶水準備了,凳子上也準備了坐墊,偶爾還和永芳討論兩句。以此永芳得出一個結論,同一種方式,尤其是事實證明失敗的方式,顧氏絕不會用第二次。從顧氏那裡回來後,青瓶那裡也終於有了消息。青瓶著急的來稟報永芳,說是查出究竟是誰暗自裡傳話給大少爺,讓大少爺去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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