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直接將永婉拉扯到了廂房裡,關上門,讓丫頭們都出去。這才甩開永婉的手。
永婉揉著被扯痛的手腕,不滿的說道:「四妹妹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在裡面說,非得到這廂房裡來說話。還將丫頭都趕了出去,莫非四妹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永芳冷笑一聲,「二姐姐,不是妹妹想要做什麼,而是二姐姐你想要做什麼?」
永婉面無表情的看著永芳,鎮定的說道:「四妹妹這話,我可是聽不懂。若是四妹妹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永芳拉住永婉,「二姐姐不把話說清楚,就想這麼走嗎?走去哪裡?去恭喜三姐姐,去將你的手放在三姐姐的肚子上?還是說二姐姐依舊不想放過三姐姐?」
「你胡說!」永婉似是被人說穿心事,惱羞成怒,「四妹妹,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四妹妹無憑無據的說這些話,四妹妹是何居心?是想挑撥我和三妹妹的感情嗎?四妹妹,你妄想。」
永芳盯著永婉,似是想要看到永婉的內心。永婉略顯心虛的撇過頭,說道:「四妹妹有什麼話就儘管說,不用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沒開花,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永芳冷聲說道:「二姐姐,無論你心裡是怎麼想,你嘴上無論是怎麼說,都沒關係。但是妹妹奉勸二姐姐一句,千萬不要做讓自己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尤其是像之前二姐姐想要對三姐姐做的事情,妹妹希望以後二姐姐想都不要想。」
「四妹妹,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一點。我對三妹妹做什麼呢?我怎麼想呢?四妹妹,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四妹妹你看不慣姐姐,所以你才栽贓嫁禍,對不對?」永婉反倒是質問起永芳來了。
永芳很是平靜的看著永婉,「若是二姐姐真的沒這麼想,也沒打算做什麼的話,那妹妹給二姐姐道歉,算是妹妹錯怪了二姐姐。但是若是二姐姐心裡有什麼打算的話,妹妹奉勸二姐姐還是將那打算收起來,免得害人害己。」
「我不知道四妹妹你在說什麼,沒別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永芳叫住永婉,「二姐姐,三姐姐如今的一切得來很不容易,還請二姐姐有一顆憐愛之心,大家是姐妹,有什麼矛盾,想來也不至於見血。」
永婉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很快永婉鎮定下來,「四妹妹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那恕姐姐不奉陪了。」
永芳冷眼看著永婉走出了廂房。永芳心裡情願永婉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沒打算對永嫻做任何不利的事情。可是永芳不放心,她不信任永婉。尤其是想到之前永婉摸著永嫻的肚子的時候,永婉的那個眼神,如今永芳想起來,還有點心有餘悸。實在是太嚇人了。不行,永芳心想,她要過去看著。她不能讓永婉得逞。或者說她不能給永婉犯錯的機會。
到了正堂,大家都樂呵呵的陪著老太太說話。永嫻如今是金貴的人,椅子上已放了個坐墊,背上也被放了個靠墊,這樣坐著便不會覺著辛苦。
永芳坐到永嫻身邊,悄聲問永嫻,「三姐姐覺著如何?可辛苦?」
永嫻羞澀的笑了笑,一臉幸福的模樣,「多謝四妹妹關心,我很好,不覺著辛苦。對了,四妹妹,你如今總算好了,姐姐替你開心。」
「多謝三姐姐。」永芳笑道。
永嫻接著又問道:「四妹妹,剛才你和二姐姐怎麼呢?你們出去是說了什麼嗎?」
永芳點頭說道:「嗯,我有些話想私下裡和二姐姐說說,便拉著二姐姐出去了。不過沒什麼,三姐姐放心吧,如今大家都大了,不會像以前那樣。」
永嫻聽罷,高興的點點頭,「四妹妹能這樣想就好了。二姐姐這人除了心直口快以外,其實人很好的。有時候二姐姐說話不恰當的地方,四妹妹千萬別放在心上。」
永芳笑著說道:「三姐姐不用操心我和二姐姐,我們都很好。三姐姐,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可不能操心。養好身子骨才是要緊的。」
永嫻開心的將手放在腹部上,小心的摸了摸,說道:「四妹妹說的是,多謝四妹妹。」
永芳見永嫻總是忍不住拿手去摸腹部,便好心的提醒道:「三姐姐,妹妹聽說寶寶在母親的肚子裡,大部分得時候都是在睡覺。不過母親在說話的時候,寶寶也是能夠聽見的。像是三姐姐這樣,將手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寶寶也是會有感應的。」
「真的嗎?」永嫻驚奇的問道。
永芳笑著點頭,「不過這樣一來,寶寶睡覺的時間便少了,這似乎不利於寶寶長身體。」
永芳這麼一說,永嫻當即就將手放了下來,說道:「沒想到四妹妹還懂這些。不過聽四妹妹這麼一說,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我記得二嫂懷孕的時候,寶寶每日都在固定的時候踢肚子。二嫂說寶寶那時候是醒來的,別的時候都在睡覺。」
永芳笑道,「三姐姐說的沒錯,這時候三姐姐肚子裡的寶寶也定是在睡覺的。」
永嫻聽罷,笑了起來。「四妹妹懂的可真多。」
永芳笑道:「三姐姐也知道妹妹以前在白雲庵的時候,總是能聽到不少事情。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四妹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說罷,永嫻便笑了起來。也因為永芳的提醒,永嫻後來很少拿手去撫摸肚子,也只有月份大了後,寶寶有胎動的時候,才會用手輕輕的摸摸肚子。
永婉坐在永芳和永嫻的對面,看著永芳和永婉有說有笑的樣子,永婉心裡很是複雜。一方面她算是感激永芳在關鍵的時刻將她拉了出來,另外一方面,永婉卻恐懼於永芳驚人的敏銳力,似乎她的心思在永芳面前無所遁形,這讓永婉覺著很恐慌。也就越發的厭惡起永芳來。
永芳抬頭,看到永婉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永芳暗皺眉頭。然後永芳暗中提醒永婉,不要亂來,她會看著她的。永婉暗自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永芳和永嫻兩人。
幾個姑奶奶一起回府,加之永嫻有孕,老太太很是高興,便吩咐了人中午備了酒席,大家一起吃酒樂呵。用席面的時候,永芳和永淑坐在一起,永嫻則是坐到段夫人身邊去了。即便段夫人不是那麼喜歡永嫻,但是永芳相信段夫人也不會害了永嫻肚子裡的孩子,加之永婉沒和永嫻坐在一桌,這讓永芳放下心來,不用擔心永婉會在這個時候搞出什麼ど蛾子來。
永淑和永芳喝了一口,永淑湊在永芳耳邊,小聲的問道:「四姐姐今兒一直盯著二姐姐看,莫非四姐姐是防備二姐姐什麼?」
永芳心裡一驚,莫非永淑看出了什麼。永芳淡然一笑,小聲的說道:「五妹妹可別亂說,這話聽著讓人不高興。」
永淑暗笑不語,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永芳見永淑沒問了,也是鬆了口氣,看來她的動作過於明顯,讓永淑都看出點什麼來了。
永婉心情不好,不用別人勸酒,自個就悶頭喝了起來。不過永婉的酒力一般,沒多久,便有點醉了,臉頰紅紅的。永婷看著不像話,便吩咐永婉的丫頭:「去,將你家奶奶扶下去歇息。另外去吩咐廚房,讓廚房將解酒湯做好。否則一會你家奶奶醒來,就該頭疼了。」
丫頭答應著,幾人合力,便將永婉扶了下去。段夫人瞧見了,就問道:「二丫頭這是怎麼呢?怎麼才一會就喝醉呢?」
永婷笑道:「二嬸莫急。二妹妹不過是喝急了點,這才會醉。睡一覺就沒事了。」
老太太也笑道:「老二媳婦,二丫頭高興,多喝了一點,不用擔心。」
段夫人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同時吩咐身邊的丫頭,趕緊去看看永婉,順便多留兩人在那裡伺候著。
等永婉下去後,永婷端起酒杯來,說道:「四妹妹,來,姐姐敬你一杯。」
「大姐姐太過客氣了。」永芳端起酒杯笑道:「妹妹先乾為敬。」
永婷笑了起來,「四妹妹倒是乾脆。」說罷,便將酒杯裡的酒喝了。喝過了酒,永婷便問永芳,「四妹妹,之前在屋裡說話的時候,瞧著你拉著二妹妹出門去了。過了浩一會才回來。四妹妹,不會是因為你對二妹妹說了什麼,二妹妹才會這樣吧?」
永芳瞧著永婷,笑道:「大姐姐誤會了。妹妹拉著二姐姐出去,不過是想說句私房話,沒別的意思。至於二姐姐為何會這樣,妹妹也是不知。或許是二姐姐心裡有事吧。」
永淑突然笑了下,還笑出了聲來。永婷看著永淑,「五妹妹在笑什麼?說來大家聽聽?」
永淑搖搖頭,說道:「大姐姐,妹妹沒笑什麼。」
永婷不相信,「五妹妹,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大家都是姐妹,有什麼話不能說。」
永淑尷尬,求救似地看著永芳。永芳笑了笑,端起酒杯,對永婷說道:「大姐姐,來,妹妹敬你一杯。多謝大姐姐抽空回府來看望妹妹。」
「四妹妹客氣了。咱們是嫡親的姐妹,說這些做什麼。」永婷端起酒杯,和永芳一起喝了。
永芳這一打岔,便幫著永淑解了圍。永淑感激的對永芳笑了笑,永芳示意永淑仔細點。於是永淑便埋頭吃菜喝酒,並不參與永婷的話題。對於永婷,永淑除了尊敬,還有點害怕,並不想和永婷多說。而且兩人雖說都是長房的姑娘,但是因為年紀差了好多歲,以往永婷在做姑娘時候,兩姐妹就說不上話,如今更是說不上話。
永婷一邊喝著酒,一邊問起永芳關於婚事的事情來。永芳也只是說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別的也不肯多說。永婷覺著有點無趣,覺著永芳對她太過生分,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疏遠著兩姐妹的關係。永婷心裡不喜,對此不滿,但是並沒有說什麼。心想永芳如此態度,那便罷了。再者,永婷對永芳這個嫡親妹妹,也說不上什麼感情。見永芳如此,她自然也不會勉強著兩人姐妹交好。因此永婷便提議散了宴席。大家先去歇息一會,晚點在聚在一起說話。
散了宴席,永芳和永淑走在一起,永淑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永芳奇怪的看著永淑,永淑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湊到永芳耳邊小聲說道:「四姐姐,二姐姐一個人喝悶酒都把自個喝醉了,我想啊二姐姐定是因為三姐姐有孕的事情,這才會心裡不痛快。」
永芳挑眉,心想永淑對永婉還是挺瞭解。於是便問道:「何以見得?」
永淑又先是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小聲說道:「四姐姐,妹妹就不相信你沒看出來。四姐姐,你想想看,二姐姐比三姐姐先成親一個月,而且二姐姐又是眾位姐妹中最為出挑的一個人,凡事都要強。如今三姐姐不僅有了如意夫君,還身懷有孕。這麼一比,二姐姐倒是不如三姐姐了。想來二姐姐看著三姐姐有孕,自個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裡肯定是著急的。哎,難免觸景生情,多喝了幾杯也是平常。」
永芳側頭看了眼永淑,沒想到永淑年紀不大,想事情倒是想的明白。永芳笑著點頭,「五妹妹說的倒是有理。不過此事咱們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心裡面知道就是了。」
「四姐姐說的是,咱們知道歸知道,總不能就這麼去安慰二姐姐。只怕咱們真的去了,二姐姐也是不領情的。」永淑說道。
永芳平靜的說道:「好了,咱們不說二姐姐的事情。剛才說的也不過是猜測罷了,說不定二姐姐是因為別的事情才會如此。」
「四姐姐,妹妹猜測的定是沒錯的。四姐姐你是沒看到,當大夫說三姐姐有了身孕後,二姐姐那眼神,別提多羨慕了。說的也是,三姐姐晚成親,如今都有了身孕。換做我是二姐姐,心裡也定是著急羨慕的。」永淑說完,就笑了起來。
永芳笑了笑,岔開話題。永淑也是識趣,沒繼續在永婉的事情上打轉。
過了幾天,永芳和永淑等人,正在陪著老太太說話解悶。丫頭進來稟報,說是安王府長公子上門拜見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眾人一聽,先是一愣,接著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永芳身上。永芳低著頭,臉頰微紅,面色平靜,一句話也沒說。
老太太笑呵呵的,之前安王妃顧氏上門的時候,老太太就提過讓宋少齊有空上門一趟,也好見見未來姑爺是什麼樣子。沒想到,這才沒幾天,宋少齊就上門了。老太太笑著問道:「除了長公子過來,可還有別的人?」
傳話丫頭有點不明白,老實的說道:「回老太太的話,就是宋公子一人上門。」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快快有請。另外去將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請來,大家一起見見。」
「是,老太太。」
傳話的丫頭出去後,永芳便站了起來,說道:「老太太,既然有客過來,那孫女就先告辭了。」
老太太樂呵呵看著永芳,笑道:「也是。畢竟是訂了親的人,這時候見面,於禮不合。不過四丫頭你若是想看,不如就到裡屋去。一會人來了,你看上一眼也好。」老太太不知道永芳早就見過宋少齊,故此會有這個提議。雖說訂了親的男女不宜見面,但是有句話叫做權宜之計,或者說叫做便宜行事,暗中見一面也是平常。
永芳搖搖頭,說道:「老太太,孫女就不用了。」
永淑在旁邊急的要死,她倒是想要看看未來四姐夫是個什麼樣子。偷偷拉了拉永芳,悄聲說道:「四姐姐,留下來吧。」只要永芳留了下來,她也能跟著留下來,湊個熱鬧。
老太太笑道:「四丫頭,這會可不能害羞啊!來人,到那裡放個屏風,一會來了人,四丫頭也方便看看。」
永芳見老太太都吩咐下去了,只好應承下來。永淑最為高興,永蓮是個悶嘴葫蘆,沒什麼反應。不過還是跟著永芳和永淑一道,走到了屏風後面去。
很快黃夫人和段夫人來了,還沒說上兩句,丫頭就將宋少齊領了進來。宋少齊這日表情總算是柔和了一點,沒平常那麼嚴肅。很是規矩的給老太太,黃夫人和段夫人見了禮,然後便說明來意。原來宋少齊今日過府是送禮的,安王爺備了一份禮物給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想要見宋少齊,便讓宋少齊以顧氏的名義上門送禮。當然這份禮物裡面還有一份是永芳的,算是未來婆婆給未來兒媳婦的一點心意。
老太太收了禮物很是高興,笑著問道:「少齊,你如今在軍中做事,平日裡可是十分忙碌?」
「回老太太的話,這段時日還算好,並不十分忙碌。」宋少齊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腰背筆挺,顯得十分老成且有威嚴。
老太太暗中點頭,這個孫女婿看著倒是挺好的,雖說話不多,也不知道說話討好人,但是看著就是個有出息的。黃夫人一開始覺著宋少齊未免過於嚴肅和死板了一點,連句好聽的話都不知道說。不過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黃夫人也在暗中點頭,很好,很好。段夫人暗中撇嘴,還是宗室子弟,跟個木頭樁子似地,話都不會說,哼,有什麼了不起。
老太太笑著問道:「如今府上可好?」
「府上一切安好,多謝老太太掛心。」
「那王爺和王妃可好?」
宋少齊依舊是略顯嚴肅的回答道:「父王和王妃都很好,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聽到宋少齊稱呼顧氏為王妃,眉頭一挑,看來宋少齊和顧氏之間的矛盾果真是深沉。就連這面子上的功夫都直接給省了。老太太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少齊,你如今二十有三了吧,那你……」
老太太興致很高的問宋少齊各種問題,宋少齊始終如一,表情略顯嚴肅的回答。
躲在屏風後的永淑,輕輕的戳戳永芳,「四姐姐,你看那人,看上去好凶。」永蓮低著頭,偷偷看了眼,聽了永淑的話,暗自點點頭,心裡覺著這位王府公子太過嚴肅,看著就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
永芳面色平靜,這會臉也不紅了,人也不矯情了。永芳小聲的說道:「在軍中做事的人,自然該有點威嚴,否則何以服眾。」
永淑想想,點點頭,「還是四姐姐看的明白。」說罷,沖永芳曖昧的笑了笑。
永芳淡笑,看著外面的宋少齊,和以前相比,並沒有什麼區別。想起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在定國公府見了一面,虧得他提醒,這才讓伯爵府免了一場禍事。接著今年,在宮裡面遇到晉王世子,也是虧得他解圍,這才倖免於難。如今再次見到,兩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永芳想到將來自己就要嫁給這個人,永芳就覺著不真實。不過不管如何,永芳心裡是願意的。這門婚事,並沒有讓永芳產生抗拒心理。當然,對於宋少齊這人,永芳對他,並沒有產生什麼感情。但是這不妨礙永芳接受這門婚事,將來兩人搭伙過日子。無論怎麼說,宋少齊有個健康的身體,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惡習,同時如今也有差事在身,知道上進,沒有完全依靠父輩。這樣的對象,即便就是放在現代,正兒八經的高富帥,太子黨。而且還知道做自己的事業,不完全依靠父輩。這樣的人,想要倒追的女孩子,不知要排幾條街,即便此人有過婚史,依然不能阻擋姑娘們對他的熱情。
如今此人落在永芳的頭上,依著永芳的名聲,永芳是挑無可挑,或者沒資格挑剔。她對宋少齊,正經的來說,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至於永淑說的,人看上去太過嚴肅,太凶了點,這一點對永芳並無影響。永芳低著頭心想,若是沒有意外,這輩子便是他了。好吧,既然接受了這門婚事,也接受了宋少齊這個人,那以後就好好的經營婚姻生活吧。
一通談話下來,老太太很是滿意。不過考慮到宋少齊是男子,久在內院也不合適,只怕宋少齊本人心裡也是彆扭著。於是便叫來永禮,讓永禮陪著宋少齊到外書房說話。
永芳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老太太笑呵呵的問道:「四丫頭,你剛才看了,覺著如何?」
永芳微微紅了臉,低著頭,沒吭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永淑則是在一旁捂嘴偷笑,好不開心。
老太太見永芳點頭,便大笑起來,「很好,很好。四丫頭,你們先下去吧。」
「是,老太太。」
永芳和永淑還有永蓮出了老太太的院落,永芳想走繞道從園子裡走回去,永淑覺著天冷,便不和永芳一道走了。永芳帶著人去了園子,看著滿園景色一片蕭殺,永芳心中有所感慨。
指婚的旨意下來已經有不少天了,可是永芳有時候還是會覺著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般,皇上竟然會給她指婚,真是沒想到。而宋少齊,則是永芳穿越到這個時代後,見到了第一個男子,雖然那時候還不知道宋少齊的身份。後來又接連見了幾次面。算起來,永芳認識的男子中,除了伯爵府的人外,剩下的便是葉東明,丁存厚,還有國公府的萬真鳴。不過和萬真鳴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是道聽途說而已。其中兩人已經過世,葉東明也早就成親了,剩下的便是宋少齊。如今想想,永芳覺著自己和宋少齊之間還真是有緣分。
在園子裡逛了一會,沒什麼看頭,永芳便打算離開回秋實居。不過出園子的時候,遠遠看到有人過來。永芳眼力好,認出來人便是宋少齊還有大哥永禮。永芳不解,看那樣子,分明就是出府去,永禮大哥怎麼會將人往園子裡領。
兩邊的人慢慢近了,按理永芳是該避開的。只是如今樹葉枯黃,沒個遮擋的地方。而且這裡本就是出園子的路,若是要避開,便是要往回走。再者永禮和宋少齊的速度很快,根本沒時間容許永芳從容避開。永芳無法,只能站在原地。
青瓶小聲的說道:「小姐,宋公子過來了。」
永芳點頭,「不用慌。」
「奴婢不慌,奴婢是擔心小姐。」青瓶說完,便小聲的笑了起來。
永芳笑著瞪了眼青瓶,見人走近了,永芳便大方的上前,說道:「妹妹見過大哥。」
宋少齊自然也是早早的看到了永芳,如今兩人面對面,彼此倒是挺大方的將對方打量一番。永芳和宋少齊很是大大方方的,並沒有什麼扭捏不適的樣子。反倒是永禮有點尷尬起來,永禮咳嗽一聲,說道:「原來是四妹妹,四妹妹怎麼到這裡來了。」
「妹妹陪著老太太說完話,便到了這園子裡走走,吹吹風。不過妹妹正打算回去。」永芳微微低著頭說道。眼角餘光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宋少齊身上。
永禮看了眼宋少齊,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四妹妹,這位是宋公子。宋公子,這位便是我那四妹妹。咳咳……這個,你看……」
瞧著大哥永禮這般尷尬的樣子,永芳暗自好笑。然後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見過宋公子。」
宋少齊點點頭,「孫姑娘客氣了。」
永芳微微頷首,見永禮尷尬得不成樣子,永芳便說道:「大哥,那妹妹就先回去了。」
永禮好似是如蒙大赦一般,連連點頭,「啊,那四妹妹你就先回去。大哥去送送宋公子。」
永芳點點頭,便帶著人走了。宋少齊盯著永芳,看著永芳離開。等永芳出了園子門,宋少齊這才收回目光。心想,這丫頭果真是個膽子大的,不像別的女孩子,見了他一點都不害羞。宋少齊就不相信永芳會不知道他的身份,明知自己是她定親的對象,見了他還這麼坦然,一點異常羞澀都沒有。果真是不同於別的姑娘。再看看永禮尷尬的神色,只怕她的本事,伯爵府裡面還沒人知道吧。這丫頭隱藏的好深,不知道將來過了門,還有什麼驚喜給他。
回到秋實居,青瓶便叫了起來,「小姐,宋公子好生嚴肅,看著挺嚇人的。青袖,你說是不是?」
青袖看了眼永芳,這才點點頭,說道:「宋公子是在軍中當差,看著嚴肅也是平常。」
永芳笑道:「青袖這話說的沒錯。」
青瓶側著腦袋想問題,「小姐,奴婢覺著宋公子好生面熟,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青袖倒是記得清楚,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在國公府見過一面。見永芳沒說話,青袖便大著膽子說道:「青瓶姐姐可還記得去年到定國公府,當時小姐覺著煩悶,便讓國公府的丫頭帶著到園子裡走了走,後來遇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宋公子。」
青瓶恍然大悟,「青袖,你這麼一說,我便想起來了。的確那人便是宋公子。小姐,沒想到去年咱們就見過宋公子了。」
永芳笑了笑,隨意的說道:「嗯,果真是沒想到。」直到今日,永芳也不清楚,為何那日會在定國公府見到宋少齊。莫非安王府和國公府是親戚不成?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府中也沒這樣的傳言。算了,不管了。男人的事情還是讓男人自個去煩惱吧。
「沒想到小姐和宋公子這般有緣。果真是天作之合了。」青瓶開心的笑了起來。
永芳搖頭笑笑,是不是天作之合,永芳不清楚。她只盼望,這一次的婚事不要再有意外。否則她那剋夫的名聲便被坐實了,她這輩子也就沒什麼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