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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18章 鬥智還是鬥氣 文 / 冰妃襲陽

    現在,茶小蔥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答應的事情漸漸兌現,可是他呢?小小的承諾,都成了惘然的追憶。

    「死狐狸,你不是說要帶我進千狐洞麼?現在我茶小蔥站在這兒告訴你,我不進去了,永遠不會進去,誰想每天對著個破山洞發呆啊,誰稀罕那些金啊銀的,誰愛誰拿去!這個王后我不當了,你們現在就分手……」她想了想,突然又瞪了那黑黢黢的洞口一眼,咬牙道,「不,不是,是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她從懷裡掏出一把象牙梳,朝著洞裡扔去。

    那象牙梳是死物,倒不會因為失去力量而被擋回來,茶小蔥想起前一天的遭遇,越發生氣,低頭尋了幾塊大大小小地石子朝裡扔,扔完便拉著丁公籐頭也不回地走了。

    丁公籐沒聽懂「分手」和「離婚」是什麼意思,但從字面上理解就是不會在一起了。他看著茶小蔥因生氣而鐵青的臉,頭一次感到茶小蔥這一次是認真的說離開。茶小蔥不是狐狸,更不是貓貓狗狗,就算她再遷就這位狐狸相公,她也不會讓自己變成真正的狐狸,她還保留著世間女子最純真的想法,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死,也要一起。

    這樣的愛情雖然看起來有些愚蠢,卻不乏它可愛之處,真正情深之人,到生離死別之際,只會痛不欲生,如果真能死同穴,倒是簡單而美好。茶小蔥之於婪夜,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思。她曾以為婪夜有數以千年的時光來陪伴,所以才會茫然地接受各種功體心法,以期能與他匹,卻沒想到,她越強,他便越弱,到頭後,變成了她吸乾了他所有的陽元。而他,也完全沒有了機會去掌控自己的命運。

    茶小蔥扔完石頭,在門口站了會兒,便轉身走了。

    她把自己關進了小屋裡。將插捎反鎖了門,睡了個昏天黑地。只是夢裡再也沒有那個白衣勝雪的影子,也沒有那個清俊不凡的笑容,她睡了很久,一個夢也沒做,這片綠木圍築而成的王國,散發著田園的香馨。寧靜得彷彿不似人間。

    暮雲卿來過幾次都是大門緊閉,他去問丁公籐,後者也是閉口不提,彷彿發生過天大的事不能言傳。直到他看見孤紅拿著把象牙梳子站在茶小蔥窗前。

    「王后……」他唯唯諾諾地出聲,卻聽到裡間煩躁不安的翻滾聲,竹榻一直在呻吟,吱吱嘎嘎地亂響。

    「王后是什麼?」茶小蔥悶悶地憋在被子裡,過了一會。突然一個箭步跳下床,連鞋子也沒來得及穿,便拉開了門。

    她的頭髮亂蓬蓬的。眼睛又紅又腫,臉頰上貼著兩條白皙的淚印,將髒兮兮的臉上衝出兩條溝。她看也不看那梳子一眼,一把抓向孤紅的領子。這回孤紅也學精了,沒等她的手到面前,便滴溜溜地一轉,讓開了,卻不想茶小蔥中途變招,按在他的肩頭。她本來就比孤紅要矮小纖細一些,這一按除了花點力氣。還得有些高度,跳起來很像是狐狸撲食的模樣。也就在眨眼的剎那,孤紅向後跌倒,後腦勺「砰」地撞在了地上。

    暮雲卿張了大嘴,孤紅當著他的面昏了過去。

    靳連與靳離聞聲趕來,卻見茶小蔥已經拍拍手。轉身去屋裡洗臉了。暮雲卿面無表情地跨過孤紅的身體,照常為茶小蔥準備洗漱用具,兩人相對默然,一句閒話也沒有。暮雲卿是不知從哪裡說起,茶小蔥則是心情超不好,殺人的心都有。靳離端來的早餐又是草草葉葉,茶小蔥坐在桌子前將菜式看了一遍,突然陰森森地看向站在桌邊夾菜的小鹿兒,吸溜了一下口水。小鹿妖們面對危機是何等聰明,還沒等靳連說話,便整整齊齊地哭起來,像開大合唱似的。

    這回鬧得暮雲卿也吃不下了,他皺了皺眉頭,卻見孤紅繃著臉從屋外進來,看見茶小蔥,神色一肅,怯怯地道:「王后……」

    茶小蔥伸手又要拎他,卻被靳離不動聲色地攔住,她悻悻地拍了拍手,向暮雲卿與丁公籐二人招了招手,毫不客氣地道:「再見。」所有的鹿妖都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料到青丘國的國主居然找來一位這般沒有涵養的王后。茶小蔥卻想起什麼似的,喃喃地道:「啊……鹿肉……」

    靳連等人紛紛白了臉,丁公籐卻在一旁笑了,他笑,暮雲卿也笑,兩人互相望著,都不知道對方在笑什麼,卻又同時覺得十分開懷。暮雲卿知道,當初那個霸道而不知死活的茶小蔥又回來了,因為沒有了顧忌,才會變得膽大妄為,茶小蔥從來不是侍寵生驕的那類女子,相反,越多人關心,她便越拘束,而在放棄最後這個最重要也最真實的身份後,一切都恢復了本來的模樣。丁公籐笑,卻只是因為感到有趣,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茶小蔥。

    一人轉身一次,並不過份,婪夜的轉身,留給了她念想,而她轉身,留下了理解與決然。

    孤紅留下了下來,娉婷卻還是得跟著茶小蔥離開。茶小蔥向東君父子點點頭,趾高氣揚地也算是告別,靳連與靳離倒是沉得住氣,見她嬌橫如此,也只能忍而不發,顯然是聽某人吩咐才得如此。茶小蔥想起那個將她隔阻在外的山洞,心裡就不痛快。

    「陛下非要與王后鬧到如此地步麼?」娉婷看過兩人鬧彆扭,平素的小打小鬧倒真不算什麼,兩三天合好如初,滾上床又是兩個兒化作一個,人界有一句話,叫做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可是這一回,好像是真的出狀況了。茶小蔥只是說要來看看仙狐洞,結果她就真的只看了一眼就嚷著要回去,頗有些恩斷義絕的意味。

    「她不是還有個戒指沒還麼?」丁公籐似笑非笑,無情似有情,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喜歡你拿去!」茶小蔥耳朵尖,立即聽懂了丁公籐話裡帶著譏諷,退下戒指就往他手裡塞,娉婷的臉馬上就木了。隱隱想起茶小蔥還留著件雪白的婚禮服,頓時白了臉。剩下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說了。丁公籐倒是無所謂,接了那戒指放在掌心把玩,好像沒看見茶小蔥灰溜溜的臉。娉婷沒忍住,壯著膽子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卻在他回頭之前,閃身躲在了暮雲卿身後。

    「師父,接下來,要去做什麼?」暮雲卿心裡沒有了婪夜的陰影,頓時覺得無比輕鬆,連說話也有了笑容。

    丁公籐一扭臉,立即推翻了之前的論斷——誰說冰塊臉不多情。一個個不都是癡情種麼?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常表情欠奉的少年還知道笑,而且笑起來還很甜,他的記憶裡也有一個人可以笑得這麼甜,可是,那個人卻被佔據了身體,再也回不來了。

    「當然是回臨安城,回鳳凰畫坊。」茶小蔥收拾好心情,將折心柳祭向空中。她迎著風飛速前行,在身後拋下了寥然數語,「回去將鳳凰畫坊結束了。將銀子都換成銀票交給紫菜,我現在不愁吃不愁穿,也沒什麼要用錢的地方,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她自顧自地說著,加快了速度,只見腰肢輕擺,人已不見了。

    娉婷追問道:「鳳凰畫坊不是王后的夢想麼?為什麼如此輕易予人?」她想追上去,卻沒那個本事。

    丁公籐在她身側歎了口氣,道:「你還不明白麼?她的夢想只是你們陛下……」娉婷一愣,卻聽他繼續歎息。道,「不過這已經與你沒有關係了。」

    娉婷有些黯然,旁人一再提醒著她不再是青丘國子民的事實,她一直不願接受,打心裡就不願意,可是現在茶小蔥要去青丘國的國主劃清界限。是否也意味著她不再有機會與自己的族人見面?想到這裡,她的速度又慢了一點,卻見一抹白衣在眼前飄蕩,暮雲卿踩著雲層,若有所思地跟在最末。他沒注意旁人的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自己腰上的佩劍發呆。

    ……

    茶小蔥回到鳳凰畫坊,風沉便給了她的一個八卦猛料,新一期的《六界異聞錄》送到手上,她還在霧裡飄,彷彿不認識字似的。

    「玉瑤仙座下山找到了花仙子。」風沉站在身邊為她點讀,修長白皙的手指引導著她的視線一行行往下看。

    「……花葉玖要嫁給方璉?」茶小蔥回味過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方璉臨走時的神情,他是那樣冷漠與決絕,帶著濃濃的恨意,他那樣的人,會甘心娶自己的仇人?要不,就是他變態到喪性病狂,要以花葉玖的幸福為賭注;要不,就是他把持不住色心,對花葉玖的美貌對了邪念,但不管哪一條,茶小蔥都不認為花葉玖會幸福。

    婚禮定在點玉大會之時,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機會去鬧「洞房」,方璉在最關鍵的時候,為自己的決定加了一道保險拴,分散了仙門各派的注意力,他便可以將婚禮順利進行。沒想到方璉對女人還真有一手,只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抱得了美人歸,茶小蔥又想他那雙天生濕澤的眼睛,一個男人生了一雙那樣柔情似水的眼睛,真特麼噁心。這種男人生得再俊俏,也只有生氣的時候好看。

    「這期的內容做得不多啊,就這麼寥寥幾筆。」茶小蔥翻完之後,意猶未盡地看著風沉的臉,神色曖昧得一目瞭然。

    風沉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裡,可以問,但我不會寫出來。」破壞這場婚姻並不是他的本意,這樣的大事定在點玉大會之時,自然會分流御華派的勢力,到時候要動手,便方便多了。他頓了頓,懶洋洋地道:「這裡的內容,比那紙上寫的,精彩百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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