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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6章 天下狐狸一家親 文 / 冰妃襲陽

    仙狐,雲狐,靈狐,妖狐……還差個天狐就齊全了。

    婪夜拿出的氣勢與派頭鎮得住娉婷,但對茶小蔥而言則是完全沒壓力。趁著全體呆滯,她反身掙脫了狐狸爪子,趴在村裡的一棵大樹下摳嗓子。

    口對口地餵食,真特麼不衛生!

    婪夜看著在樹下作勢要吐的小身板,一張俊臉越來越難看,眸色也越來越深。

    娉婷只不過是青丘國狐妖一族的小頭目,平素連狐王的面都見得少,幾曾見過狐王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頓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

    「你說,他,他是,青丘國的國主?不會吧?」黃老三的鬍鬚飄揚,將一雙綠豆眼揉了又揉,滿臉的不置信,「青丘國的國主不該是糟老頭子麼?怎麼會這麼年輕?」

    「黃老三你有沒有常識?仙狐族修成人形是出了名的美貌,看起來年輕有什麼好奇怪的,就算是萬年老狐狸也不吃驚,你以為個個像你……再年輕也收不住那兩撇小鬍子。」旁邊一位清秀少年打趣著,目光卻鎖緊了娉婷那張青白交替的臉。

    娉婷是陶然村裡氣焰最囂張的一位,沒想見了婪夜之後竟溫順得像貓,前後大相逕庭。

    「陛下……」婪夜不答話,娉婷在身後囁嚅著不敢起來,她目光渙散,竟像是有些六神無主。

    陶朱公反應快,走回來便橫身堵在了婪夜與娉婷之間,即向婪夜作了一禮:「敢情這位就是青丘國國主婪夜公子,老朽是這陶然村的村長,人稱陶朱公。」

    「千篇奏牘漫多知,百戰收功未出奇。名下難居身可辱,欲將湖海換西施?」婪夜看他一眼,對娉婷沒表現出半點興趣,仍舊一步步朝茶小蔥走去。

    「不敢,陶朱者,只是借名。」陶朱公上前一步,凜然道,「未知娉婷與公子有何淵源,可否讓她站起來說話?」

    「本公子未教她跪,自不會叫她起。」他無心旁鶩,一把揪住準備腳底抹油的茶小蔥,揚眉道,「陶然村的酒就這麼難喝,喝得你要吐?」

    茶小蔥奮力掰著他的手指,齜牙狡辯:「酒是好酒,可惜摻了口水,沒毒也變成有毒了。」

    婪夜冷哼:「看來還是本公子委屈了你。」

    娉婷抬起頭來看他,觸及那兩道冷焰,忍不住自心裡打了個寒顫。

    茶小蔥卻還是那副不怕死的模樣,與婪夜鼻子對鼻子地吼:「死狐狸,你這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茶掌門,你弄錯了,應該說本公子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知方才……是誰先動口的?」被茶小蔥「啵」一個沒什麼大不了,「啵」得好他還可以很享受,最可恨的卻是那一臉吃了老鼠屎的表情,他婪夜好說是有樣有貌,被這樣一嫌棄,自尊心哪還受得了?

    「我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但那只是意外,我,我沒叫你伸舌頭進來……」

    茶小蔥說完才覺得不對,想要改口卻為時已晚,人群裡「轟」地一下似炸開了鍋,她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這不是害羞,這分明就是丟人現眼!

    方才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婪夜是怎麼喂的酒,估計那會兒沒人看得分明,怪就怪茶小蔥口無遮攔,竟掀了自己的底。她臉紅,婪夜倒高興了,只是誰也不讓誰,都還直著脖子硬撐。兩人毫不退讓地爭吵,怎麼看都像是小情侶鬧彆扭。

    娉婷慘白的臉總算緩過了一點勁——這位仙狐哥哥的火爆脾氣皆因茶小蔥而起,與她無關。

    黃老三懂得察顏觀色,見婪夜眼中只有茶小蔥再無其它,便趕緊跑到娉婷身邊,將她扶起來。

    茶小蔥瞪著婪夜殺氣騰騰的俊臉,終於沒有了骨氣,她倒躥兩步,蠻拉著將使君子推至他跟前作擋箭牌,跟著飛快地躥至火堆的另一邊貓腰往人群裡鑽。

    「幫我看看這死狐狸是不是被雷劈壞了腦袋,拜託!」她丟下這句話,意欲逃之夭夭。

    使君子一轉臉,剛打了個哈哈,突然眼一花,立時天旋地轉,未等他慘叫出聲,人已被婪夜提起後領扔了出去。雖不至跌個狗吃屎,但落地時的姿勢到底不大好看。

    村子裡鬧哄哄地亂成了一團,陶然村的村民日子過得寡淡無味,愛熱鬧是他們的最大愛好,自然是覺得眼前越亂越好。青丘國國主的名頭,他們早聽人提起過,現在更該睜大眼睛好好開開眼界。

    在這地頭上,陶朱公理當負責出面從中調停,但是情況不明,他還沒想好說辭,而對於茶小蔥與婪夜二人來說,他畢竟是個外人。

    娉婷疾步追上婪夜,一臉忠犬地恭聲勸慰:「陛下莫生氣,王體要緊。」

    她前後判若兩人,看得黃老三等人全身冒雞皮疙瘩,都以為她吃錯藥了。

    婪夜十分反常地媚然一笑,溫聲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是在生氣?嗯?」可一轉身卻又是雙目炯炯,寒氣逼人。

    茶小蔥得罪了狐狸,笑得比使君子還缺水。

    婪夜那個違和的媚態,差點令她心膽俱裂,他丫何止在生氣,簡直就已經氣瘋了,他氣得變臉了,變臉了,變臉了……

    茶小蔥自不明白為神馬這廝會怒成這樣,她擁有人身自由,不需要處處與他交代,更何況,他還是她的晚輩,呃,名義上是這樣……她為什麼要怕他?

    還有啊,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怕他?

    對啊,為什麼?

    想到這一點,她突然展顏一笑,丟掉了適才的懼意,壯著膽子昂著頭,乾脆站定了不再逃了,還想著要如何反擊,扳點氣勢回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歎。

    那聲輕歎如玉竹林間清風穿梭,雖然沙啞,卻十分動聽。

    「皆說遠來是客,丁某理當請公子對酌三杯,公子何至於與小女子一般斤斤計較,壞了雅興。」青影飄至,醇香襲來,一隻開了封的酒罈平平飛向了婪夜。

    婪夜回身接住,卻見一抹極其淡雅的身影玉立在村頭的柳樹下,那人衣擺飄飛,盈盈似仙,半明半晌的火光下,顏似透明,薄唇含冰,卻是丁公籐。

    「你是?」婪夜疑惑,目光從茶小蔥身上收回,停在了青衫男子飄揚的眼巾上。原本清雅的身姿,因那青碧的巾帶而添了幾許神秘。

    「釀酒之人。」丁公籐款步而行,轉瞬便到了面前,他腳下穩健,並不像瞎子,「這酒用不死泉水釀造而成,中有三十六味稀世草藥,乃是世間難得的珍釀。其上品足百年,中品六十年,就是下品也有三十年。」

    婪夜適才雖然沒有吞下酒液,但經自己的口再到茶小蔥之口,舌尖觸感清晰,醇香四溢,自知此酒不凡,不禁莞爾一笑,讚道:「果然好酒。」

    兩枚帥哥放在一起,所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可茶小蔥卻是無心欣賞。趁著這兩人基情大作的瞬間,她悄悄後退,一步一步接近村口,可是行至一半,眼前魅影一閃,一隻纖手將她生生扭住,半拉半拽地拖回到婪夜身邊。

    「陛下。」娉婷一臉恭敬之色,從狐媚子變狗腿子只需一秒鐘。

    「死狐狸,破狐狸……」茶小蔥在心中罵遍了青丘國全國上下。

    婪夜看娉婷一眼,也不推辭,伸手便將茶小蔥攬在懷裡,懶懶地道:「有此美酒,怎少得了佳人相伴,娉婷,你陪陪這位公子。」

    娉婷一聽正是求之不得,趕緊小跑過去站在了丁公籐身側。

    眾村民見這架打不起來,也都斂了心思,不等人吩咐便紛紛落座,但混跡六界之人又有哪一個沒有幾分本事,坐歸坐,卻仍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一刻也沒放鬆。

    陶朱公上前一禮,溫和笑道:「敢問婪夜公子是這位茶姑娘的……」

    「師侄!」

    「夫君!」

    兩人報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茶小蔥瞪婪夜一眼,鼻孔朝天。

    黃老三湊趣道:「這又師侄又夫君,究竟是什麼?」

    「是啊是啊,是什麼?」使君子也是個好奇心重的,跟著圍了上來。

    「名義上是師侄,實際上是夫君。」婪夜一垂眸,含了一口酒,向丁公籐抬了抬手。

    「婪夜!」茶小蔥抓狂,在他懷裡掙扎得像條歇斯底里的泥鰍,「什麼夫君!你自己說那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指是的當年從慕容芷才手裡脫身時,婪夜騙說茶小蔥是自己妻子的那檔事。

    「那時是權宜之計,這時本公子改變主意,有問題?」婪夜不動聲色地當著茶小蔥的面,如數吞下瓊釀,跟著晃了晃手裡的酒罈。

    娉婷愣了半天,欲言又止,但看婪夜不似說笑,便立即向茶小蔥行了叩拜之禮:「娉婷叩見王后。」

    茶小蔥覺得自己才像是那個被雷劈焦的,她嘴角抽了半天,突然劈手搶過了婪夜的酒罈,仰頭便是一頓猛灌。

    眾皆目瞪口呆。

    婪夜攬過她的肩膀,挽起衣袖小心地擦了擦她嘴角殘留的酒漬,柔聲笑道:「還是夫人海量。」

    茶小蔥大概覺得這噩夢還沒到頭,瞪他半晌,仰頭又是一頓牛飲,直到再也聽不清婪夜在說些什麼才肯罷休。

    陶然村全村人民更是瞠目結舌。

    「喂,二弟,像她這麼喝法,會不會醉死去?」使君子伸伸舌頭,繞過婪夜,伸肘撞丁公籐。

    丁公籐一臉波瀾不驚:「醉死倒不至於,但如果茶姑娘酒品不好,你的杏林居極有可能就此毀於一旦。」

    「啊……那她今天晚上睡陶然村好了,多些人,好多些照應嘛。」使君子神經大條的臉上難得露出一點狡獪,但頃刻又換上了一副正直正義的嘴臉。

    丁公籐長眉一擰,未置可否,身側的娉婷聽了更是不以為然:「一個破村子,被我族王后拆了可是它的榮幸。」

    黃老三一聽不妙,轉身撒丫子跑了。

    茶小蔥半罈酒下肚,酒意馬上就上來,一路搖搖晃晃地由婪夜抱著,帶到了離篝火最遠的地方。村民們對婪夜的身份充滿了好奇,但看了娉婷那畢恭畢敬之態,亦不免多了幾分懼意,好些人都只是遠遠地望著。

    這一大群人當中,使君子明艷的外袍倒成了夜幕中最響亮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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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接下來還是感情戲為主,婪夜要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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