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放棄的東西,死也不會放手。你休想要從我身邊逃走,到了那個混蛋那裡去,絕對,我絕對是不會放棄你。」
「即使我不要你,我也要讓了你賠我一起下地獄。」凌迪卿幽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狹長的眼眸裡,緊緊凝聚著痛苦、陰鷙還有危險,如此可怕。
佟羅月突然就不再害怕這樣瘋魔一般的凌迪卿了。
她似乎已經是麻木掉了。她麻木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空氣裡瀰漫的血腥味,令她更覺恍惚,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血就要流乾了,他,就這樣被她殺死了,一切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這又有什麼,剛才兒子祝諸對自己說,自己還曾今如此的憎恨了他,甚至是時刻的都希望了他死去,她用了五年多的時間,讓了自己的兒子長大,為了就是想要最後,見到他們父子相互殘忍的決鬥。
現在凌迪卿只不過是留了一點點的血而已,這真的會要了他的命嗎?不會。佟羅月不相信,絕對是不會相信的。
佟羅月不斷的搖頭,否認掉這個在心裡面突然冒起的念頭,她不會的,兒子說,自己是多麼的恨他。潛藏著的自己,也在告訴自己,自己有多麼的恨他。所以,一切都是再也正常不過了。佟羅月相信。
「佟羅月,你怕了嗎?來啊,繼續刺下來。我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再一次讓了你來終結,我可以讓了我的生命,再一次死在你的手上,只要是你的手上,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了。」凌迪卿陰冷的說著,沾血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臉。
粘稠的血液沾在臉上,佟羅月只感覺毛骨悚然。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驟然衝入鼻中,更令她生出無盡的楚意,手不禁一抖,沾血的瓷片鏗然落在腳邊。
「佟羅月,你逃不掉的,這輩子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他咬牙切齒的用冰冷的身體將她緊緊擠壓在牆上,怒冷痛苦的臉更加陰沉可怕。
努力的想將他推開,可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內心除卻深深的恐懼隱隱還有些許擔憂,她已無法去想這個重傷的男人接下來會做什麼。因為她的大腦裡幾乎空白一片。
不斷從他手臂上滴落的血液聲音,滴滴答答,每一滴。真的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血滴在地上的聲音愈加清晰刺耳。她也愈加感到壓抑,只覺呼吸都困難。
此時,陽台的門忽然「卡噠」的一聲被推開了,祝諸看到這裡的情景,不禁愣住。
「娘親……」祝諸見到地上這樣多的血,他害怕的直打哆嗦,他害怕自己的娘親,這才剛剛找到,卻又要消失不見了。
祝諸剛才聽到陽台裡巨大的動靜,祝諸不禁過來看看。焦急之下顧不得凌迪卿是否願意。
祝諸此時的眼裡,都是自己的娘親,他害怕。他顯得無比的害怕,祝諸跑了過去,越過了正在從他手臂上源源不斷的冒出血液凌迪卿的身位。
祝諸跑到了佟羅月的身旁。「娘,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是不是這個男人,又傷了你……」
祝諸眼裡的火苗無比的旺盛。他極力的不敢相信,他這才來了多久,這個男人就如此的傷害了自己的娘親,娘親這腰間的血,完全就是紮在了他的胸口上。
就像一把尖銳的剪刀,刺進了他的身體。他顧不得先去質問身後的凌迪卿,他要先確保了自己的娘親沒有任何的事。
陽台上,剛才他一進來就見到這混蛋,緊緊將自己的娘親壓在牆上,自己娘親腰間似乎受傷,全是一片的血液。還有娘親的臉,艷紅的血涔涔在她手腕,頭頸旁,甚至是臉上都有。
祝諸越是看著,越是感覺到了害怕,無比的害怕了。
而地上還有一灘顯眼的血跡。
祝諸緊蹙起眉慌張的看著娘,拉著娘的手,「娘親,咱們現在要去醫院,要去醫院。」祝諸靠的近了,他看的自己娘親愈加清楚,自己的娘親臉上血色幾乎都沒有,顯得一片的雪白。
這還是那個,在他的印象裡,強悍的娘親嗎,此時她竟然能站在這裡,讓了自己受傷,還不交換一聲,自己就是在屋子裡啊。
凌迪卿依舊無聲的看著安佟羅月,失血過多的手已經開始無力的顫抖,而眼前,她驚恐的臉也漸漸模糊。
自己的兒子完全把自己忽視掉,他不氣,這有什麼好氣的,這是自己的兒子,可是,他卻是不能看到,他的眼裡,處了他的娘親外,就沒有自己這個人啊。
這樣的一股感覺,讓了他感覺到無比的難受,和壓抑的憤怒,如果,如果當年自己並沒有讓了她離開,或許,這個兒子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一副模樣了。
他會在自己的注視下,很乖巧的長大,祝諸此時就應該是叫自己一聲父親,而不是如此的一臉仇恨的直盯著自己雙眸。兩人之間的父子情分不剩下絲毫了。
「娘親,走吧。」祝諸拉佟羅月一把,卻見她搖晃一下,如稻草人般向後便倒。
祝諸慌忙扶住自己的娘親,祝諸大聲喊,「娘,你怎麼了,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佟羅月的看著凌迪卿,意識模糊。佟羅月恍惚的心中禁不住浮現出一絲悲涼,忽然她竟想去扶到他的身邊,剛才,他那樣的站在自己眼前,看著他的兒子,那是多麼讓了感覺到陌生的眼神,可是她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咒般,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祝諸驚恐的喊聲很大,她聽在耳中卻是朦朧而模糊的。
「娘,你不要有事啊……」祝諸大喊。
兩個男人快速跑過去,將佟羅月抱走了,一時間,陽台上,只是剩下了一攤鮮紅的血跡。
地上殘留著大片的血跡,空氣裡的血腥味此時像是忽然更加濃烈了。
凌迪卿和祝諸抱著佟羅月到了房間,祝諸想要帶娘親去醫院。可凌迪卿不讓。
「為什麼,你就這樣希望我娘有事是不是?」祝諸的心亂了,他憤恨的眼神,直射向這個男人。
雖然,祝諸是在剛才已經是弄清楚了,自己娘親身上的血跡不是她的,而是凌迪卿的。但是,他此時的心,還是在緊緊為了自己的娘親擔心。
妖嬈的紅色,附在在憔悴蒼白的雙頰,如此恐怖、如此可怕,也難怪祝諸剛才看到自己的娘親如此的時候,他現在就像一個魔鬼擔心的撲過去。
……
佟羅月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只不過是稍微的感覺到累上了許多。許是,剛才激動過度了。當她休息過後,再張開眼睛,眼前的兩個男人,都坐在自己的床邊。
唯獨不同的是,凌迪卿此時手上的傷口已經是得到了包紮。
「你沒事了?」佟羅月問,話語裡,還是有一抹她自己都掩藏不住的擔心之意。
「嗯,沒什麼事了。你不用擔心,放心好好休息幾天吧。」凌迪卿就差沒有求她不要離開自己。
佟羅月轉過了頭,不再去看他。
對與前一世,自己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清晰。
可,她卻似乎是……感覺到累急了。
屋子裡早已打掃乾淨,每次走到窗前,望著那一處陽台,她就彷彿又看到那滿地的鮮血。她想,這個地方她是無法再呆下去了,終有一天,她會逃離這個地方,總會有辦法的,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這兩天來,祝諸像一個完全懂事的大人一樣,照顧著自己,他不多話,只希望自己盡快的把身體養好。
說來奇怪,自己的身體,其實,完全就是沒有像凌迪卿一樣的受傷。但是,佟羅月卻是在這兩個男人的眼裡,自己是不但受傷,而且已經是到了極其嚴重到了一種地步。
凌迪卿左手纏著厚厚的一層繃帶,
紗布上面,裹著的一看就是知道,並不是他去了醫院,讓了醫生包紮的,估計是他自己包紮的吧。
不用了想,佟羅月認為,自己的這個自私的兒子,這幾日來,雖然是沒與他發生正面衝突,但是,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一臉的便秘模樣。沒有與了凌迪卿好臉色看。但,這兩人也相安無事,並沒有在佟羅月面前,鬧過什麼矛盾。
佟羅月算了一下時間,祝諸已經是幾次要求自己差不多該走了。
這一天,佟羅月終於是又找到了機會,到了凌迪卿這裡,佟羅月向凌迪卿提出了這個事來。
「你休想。」這是他聽到佟羅月要求離開後,殘酷的回答。
「為什麼?」佟羅月不明白。
「不為什麼,你休想要離開我,我不會同意的。」
凌迪卿絲毫不讓步。
「你就這樣想過去,見到你的那個想好?」略帶有諷刺之意的話語,凌迪卿又一次的說出了口來。「他有什麼好,他給你蠱惑了什麼迷藥,讓了你這樣多為了他著魔至此。我說的話,不會返回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凌迪卿沒有絲毫退讓餘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