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出馬對抗周泰,兩人在吳郡的吊橋之上展開了一場大戰!
甘寧高舉雙臂,拿著他那柄威震天下的虎頭刀,一記力劈華山,朝著周泰的腦門狠狠的砸去。
周泰由下向上,甩出他稱手的巨刀,不偏不移的迎上了甘寧的兵刃,兩道寒光閃過,撞擊發出「亢鐺」一聲脆響,兵刃相交發出的鐵器共鳴之聲直刺眾人的耳膜,兩方士卒幾乎紛紛罷手,壁壘分明的閃在吊橋的左右兩側,看著兩人兇猛的比拚。
吊橋被兩匹糾纏在一起的戰馬踩踏的嗡嗡直響,兩人手中的戰刀所閃出的光影猶如光折瀑幕,恍如迷眼細雨,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看清他們的動作。
這個時候,即使是有人想放冷箭偷襲,也不敢隨意去做,只因為甘寧和周泰交錯的身影太過密集,兩人幾乎是貼著身體來回轉圈在打,這種情況下若是放冷箭,很容易就把己方的主將傷到,得不償失。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十個回合!
二十個回合!
三十個回合……
五十個回合……
一百個回合……
時間彷彿被兩人的鬥志扼殺凝固,幾乎在場左右人都能感覺到兩人無限的鬥志與勁頭!
更讓人佩服的是,這兩個人一邊打,居然還有閒情逸致一邊互相怒罵對方,兩個人口中污言碎語,彷彿有使不完的肺呼吸量!
吳郡城頭之上,蒲元緊張的看著下方的戰事,一邊擦汗一邊問身邊的士道:「元龍先生,甘老大可是佔了上風?」
那適才與甘寧對話,此刻又與蒲元一同觀戰的士,正是陳登。
瞇眼看了一會之後,卻見陳登搖了搖頭,道:「我對武勇兵械之道。也是不甚精通,不過依照我的感覺,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勢均力敵,恐怕沒個兩三百回合,是難分勝負的……當然了,最怕的就是兩敗俱傷。」
蒲元聞言出主意道:「派人放冷箭射那周泰可不可行?」
陳登搖了搖頭,指著城下道:「你看這兩個人,單挑單的,都要粘到一塊去了,這種情況下你分得清誰是誰?若是一個不好。射不中周泰,反而將甘都督給射到了,卻該如何?」
「這……」蒲元聞言有些著慌了,打也打不贏,暗箭也暗不了,這可該叫己方如何是好。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吳軍陣營中,一道冷箭乍然向著扭轉成一團的二人猛射過來,其箭凌厲。蓄弦勁足,也看不清向著二人誰的胸口就是射殺而去。
「小心!」
姜維大吼一聲。
二將首次停止怒罵,神色凝重,憑著感覺都是各自向著後方一拉馬。將正中空將出來,接著齊齊的向後撤退,跳出圈外。
便見那支暗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二人拉開的空擋中穿過,「噗」的一聲射在吊橋離城池最近的木樁上。濺起一大塊的木屑碎片。
甘寧和周泰為了躲避這支突入起來的暗箭,紛紛拉馬,不想用力過大。再加上躲閃時身形不穩,一個不甚竟然各自掉跌落到身後的護城河中,頓時各自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甘都督!」
「周將軍!」
兩方人馬都各自叫嚷起來。
少時,便見護城河靠城門的地方,甘寧「嘩啦」一下子,破水而出,抓著河岸邊,抬手狠狠地一擦臉,放聲怒罵:「他奶奶的誰在暗地裡放冷箭!算什麼玩意!」
鄧艾急忙奔到護城河邊,伸出手去拉甘寧,道:「甘都督快、快、快上——上來!」
甘寧並沒有伸手,反而是向著水面尋覓,一邊找一邊道:「不著急,老子得先看看那孫子死透了沒有!」
話剛說完,便聽「嘩啦」一聲水響,周泰從護城河的另外一側冒水而出,咬牙切齒地衝著甘寧喊道:「乖孫子你放心!老子說什麼也不會比你先死!」
吳軍那邊也衝出兩個人來,連拉帶拽的將周泰救到岸上來。
方一落地,便聽周泰放聲怒吼,聲如巨雷。
「剛才是哪個混賬東西放的暗箭!」
「是我!」一個比周泰更為惱怒的聲音從吳陣中傳來。
周泰斜眼看去,一看接茬的人,頓時氣的說不出話,只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似是也不太想追究此人的責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凌統!
但見凌統縱馬來到護城河邊,看著對面的甘寧,將手中戰槍一抬,遙遙地指著甘寧道:「甘寧!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適才那一箭讓你躲過去了!但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你這狗賊,以慰我父在天之靈!」
甘寧聞言抽了抽鼻子,沒有說話。
周泰則是一轉看,看了看滿面煞氣,隨時欲戰的袁軍眾人,又看了看對面的甘寧,惱怒道:「甘寧!今天這場姑且至此,老子給你留點面子不打死你!也好下回還能有得玩!」
甘寧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他娘的誰怕誰啊!你要玩老子便陪你玩到底!」
說罷,便見二人各自招手,鳴金收兵,暫且罷鬥。
凌統惡狠狠的瞪視著甘寧,似是還有意一戰,但卻在周泰的示意下,被一眾吳將生拉硬拽的帶走了,可是吳軍撤了很遠,甘寧依舊還是能感受到
那兩道充滿仇恨的目光。
這一切,都落在了城頭上,一直在觀戰的陳登眼中。
待吳軍全部撤離之後,甘寧才和眾將收兵回到吳郡。
先派人送龐德去房間休息,並派醫官為其瞧病,之後甘寧才來到議事廳,方一坐下,便不由得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淤血。
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甘寧長長地歎了口氣,搖頭道:「那孫子的手中的功夫,委實比起當年在長江打劫時要強出許多,要不是仗著蒲三弟打造的兵器和甲冑精良,難保這回不會栽在這混蛋手裡。」
袁買站在一邊道:「甘都督你受了暗傷,要不要找醫官為你診治一下?」
甘寧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屁大點小傷能拿老子怎麼樣!吃頓飽飯喝頓好酒,便全好利索了!」
大將郭淮在一旁好奇道:「甘將軍,那周泰與你,到底是有何仇怨?一見面居然這般火拚。」
甘寧擺了擺手,似是不願意多提:「同行是冤家,沒什麼大不了的,打從十多年前當賊那會我倆就互相瞅著不順眼了,說多無用。」
王雙在一旁,憨聲憨氣的道:「我們此番東渡海岸,偷襲江南,雖然也是帶了精兵強將,可東吳人傑地靈,本以為主力都被周瑜帶去了荊州,但誰曾想到留下的守備軍馬居然也是兵強馬壯,但憑今日一戰,便可知曉平定吳越不易。」
「也不盡然。」
一句淡淡的話從門廳之外,眾人抬眼一看,卻是陳登悠哉的走了進來。
甘寧似是對陳登話中之意很感興趣,道:「先生有計策可以平定吳越?」
陳登笑道:「東吳之地,留下的以周泰為首的精兵猛將,固然厲害,正面對敵,短時間要勝只怕不易,但卻可用計取之也。」
姜維皺了皺眉,道:「東吳人傑地靈,孫權手下能人無數,用計只怕容易被識破吧?」
陳登笑著對小姜維道:「東吳雖然號稱人傑地靈,英才無數,但善謀者的周瑜、魯肅、呂蒙、陸遜之輩已是盡皆前往荊州,如今身在吳地的張昭、張紘、虞翻、顧雍、呂范等人雖說都是能人,可惜論及政事尚可,然論及軍謀詭計,卻無甚大用,不是陳登誇口,目下的江南之地,能與我抗衡者,無有一人爾。」
眾人聞言不由得盡皆一愣,腦中齊齊冒出一個念頭。
真他娘的能吹。
甘寧吸了吸鼻子,道:「那敢問元龍先生,目下可有良策破周泰等一眾兵馬?」
陳登微微一笑,道:「適才本無良計,但看到甘都督與周泰一場大戰之後,卻是有辦法了。」
「什麼意思?」
陳登解釋道:「適才甘都督與周泰一場鏖戰,貼身打法無人敢射暗箭,唯有那凌統鋌而走險,冒著可能傷到周泰的風險,也要射殺於你,足見那凌統對你的仇恨已是無可比擬,足可彌天。」
甘寧聞言氣的直咬牙。
「明明是司馬懿那孫子惹的禍!干老子屁事!」
陳登微微一笑,道:「其實也並不是壞事,那凌統在吳軍中,地位頗高,又滿腔仇怨,懷暴怒冤仇而臨陣,此乃是兵家大忌!我們若是能夠借此機會,引凌統中計,再接連誘其餘江南諸將,勝之易也!只要破了這最後的壁壘,孫權麾下再無可用之兵,江南之地,還不是任由我們自取也?」
甘寧聞言,重重的一拍桌案,道:「那具體應該如何行事,還請元龍先生細細道來!」
陳登微微一笑,道:「想要引凌統中計,還得要甘都督你親自冒一些險才可以……」
甘寧聞言忙道:「如何冒險?」
陳登想了想,道:「百騎劫營,都督敢否?」
甘寧聞言一愣,仔細地琢磨了一下,道:「敢倒是敢,問題是有什麼意義嗎?」
「凌統對甘都督恨之入骨,越是這種時候,都督越囂張,凌統報仇的**便會越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