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跟甘寧坦白,說自己不叫馬袁。:
甘寧楞了楞,接著洒然的一擺手:「嗨,老子當是什麼屁事!原來是個名字,你叫什麼阿貓阿狗的能咋地,還不是老子的兄弟,當初你以囚寇之身入老子麾下,報個假名,也算是正常!」
司馬懿感激道:「多謝大哥諒解。」
甘寧擺擺手:「說吧,你真名叫什麼?」
「其實,我叫司馬懿,字仲達。」
甘寧點了點頭,道:「啊,司馬懿啊,行,老子記住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也沒有你原先的那個名好聽嘛……等會!」
甘寧猛然反應過勁來,雙目頓時圓睜,仔細地盯著司馬懿:「你說你叫什麼?」
「司馬懿,字仲達。」
甘寧面色有些微白:「司馬懿,老子若是沒記錯,河北有一能者,乃是袁尚秉承袁紹基業之後的最大臂助,也叫司馬懿……」
司馬懿點了點頭:「那就是我,我就是他……」
甘寧雙眸一瞇:「你有何為證?」
「在下雖無證,卻無必要撒這種要命的謊,我只憑一腔誠意,信不信在大哥你。」
「…………」
房間之內,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靜謐了半晌。
但見甘寧頹然的向地下的軟榻一坐。
「馬袁……哦,不……現在該叫你司馬懿……司馬懿啊司馬懿,你可是將老子徹底給蒙了,真是當狗耍啊!。」
司馬懿定定的瞅著甘寧:「弟弟不敢……大哥,你信我說的?」
甘寧點頭道:「信!」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
話音落時,只見甘寧猛然拔出腰間的配刀,橫架在了司馬懿的脖頸之上,陰冷的寒氣順著刀鋒傳到了司馬懿脖頸上的皮膚上,彷彿能將人的血液凝固。
「老子把你的人頭交給劉備,你說劉備會給老子什麼職務?」
司馬懿靜靜地瞅著甘寧。
「我這條命是大哥救下的,大哥若是用我的頭去買前程,弟弟死而無怨。」
甘寧就這麼瞅著司馬懿的雙眸,眼神犀利,使勁地瞅,似是向從他的眸中看出一點什麼,或者說是想把他的心看透。
但司馬懿的眼太深了,古井不波,沒有一絲波瀾。
就這麼靜靜地過了半晌。
甘寧終究還是將配刀放下。
「你走吧,老子殺人無數,卻從來不殺兄弟。」
司馬懿笑了:「大哥,你讓我去哪?」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回你的河北當官去吧,老子在這裡祝你前程坦途,留名青史。」
司馬懿搖頭道:「河北,我是一定會回去的,但是我絕不自己回去。」
甘寧抬眼冷漠地瞧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弟弟想請大哥跟我一起走。」
「呵呵……」
甘寧無奈地笑了:「你是袁尚手下的幕僚,備受器重,老子算什麼,邊南一介草寇而已,老子跟你回去,袁尚能用老子?他會瞧得起老子這麼一個賊?」
甘寧的話剛說完,司馬懿的房間後的隱秘遮攔處,傳出了一個幽幽地聲音。
「當然瞧得起,也看得上,而且還會備加的尊重推崇。」
甘寧猛然轉身,卻見一個俊朗的青年緩步從陰暗處而出,他的身邊還跟著前一段時間率眾投靠自己的郭大用和孫二虎。
甘寧雙眸一咪:「你是荊州使者中的人……你如何會在這?」
司馬懿邁步上前:「是我請他來的。」
「什麼?」甘寧猛然轉頭:「你瘋了,他可是荊州的人!他在這,你的身份暴露,豈不必死……」
袁尚搖了搖頭:「他不會死,而且還會安好的跟我回荊州。另外,甘兄你剛才說錯了,我不是荊州的人,我跟司馬懿一樣,是河北的人……或者換一個說法,我是河北的主人。」
「河北的主人?」甘寧楞了一愣,接著猛然雙眸睜圓,不敢相信的看著袁尚,又轉頭看了看司馬懿。
「你們倆,是瘋子!瘋子!……都他娘的瘋了吧!」
司馬懿長歎口氣:「剛開始看見他的時候,弟弟也覺得他是瘋了。」
袁尚擺了擺手,道:「仲達,郭淮,孫禮,你們三個先出去一下,替我看著點門,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甘兄說。」
郭淮和孫禮似是有些猶豫,唯有司馬懿二話不說,點頭道:「諾……郭淮,孫禮,隨我出去,我大哥是義氣人,主公跟他在一起無事。」
郭、孫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跟司馬懿出了房間。
甘寧定定地瞅著三人出了房間。
「那兩個,也是你派來的?」
袁尚笑了笑,隨意地尋了個軟榻坐下。
「沒錯,他們是我河北的戰將,保護我來江夏的,還有那五百人,也是我軍中精銳。」
甘寧咧了咧嘴:「你是瘋子!你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敢到這來胡鬧!」
袁尚笑道:「你真信我是袁尚?」
甘寧搖頭道:「老子沒有理由相信,但從我兄弟嘴裡說出來的話,老子卻又只能去信!」
袁尚歎了口氣,道:「你拿司馬懿……當兄弟?」
甘寧點了點頭:「是!」
「所以你毫無理由的相信他說的一切,哪怕這一切瘋狂的不能再瘋狂?」
甘寧點頭道:「對!」
袁尚笑了:「那好,我也告訴甘兄你,拿那混蛋當兄弟的人,不只是你一個,我也一樣,他認你為兄弟差不多有七個月,可我們兩個的兄弟情,卻是足足超過七年!你因為兄弟而信了這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荒謬事,而我,卻因為兄弟冒了一個為主者而不可能去冒的險。」
說罷,但見袁尚聳了聳肩,笑道:「這種情誼,別人不懂,但我想你應該非常明白。」
甘寧靜靜的瞅著袁尚,似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少時,但見他將手中劍插在桌案,盤腿坐在地上。
「世人皆言袁尚詭詐,更甚曹操,但今日一見,好像跟傳聞中的有所不同。」
袁尚搖頭笑道:「世人所言不虛,但那是為了生存,沒有辦法,可人如果為了生存,而將情誼完全捨棄的話,那就不是人了。」
甘寧抬頭道:「不是人,是什麼?」
袁尚微微一笑:「是怪獸。」
甘寧:「…………」
袁尚笑道:「其實,按道理來說,我有了司馬懿的行蹤之後,要走,早就應該走了,可是至今還沒走,因為誰,想必甘兄你也知道。」
甘寧面色深沉:「袁衛尉,老子不過是一介水賊,你是名門之後,兩相差距太遠,你沒有必要為老子做這麼多。」
袁尚搖頭道:「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自己定的……在我看來,賊有時候比那些士子豪門,功勳權貴更值得相交!你知道黑山賊張燕吧?當初我們兩個在河北,乃屬世仇,戰場上見面都恨不能扒了對方的皮,直到我們兩個都落了難,被困在一處山淵共同面對狼群的時候,我才感覺,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有時候真的能夠化解一切,撫平一切,雖然這不應該是一方霸主說出來的話,但是,我沒辦法不說,因為我確實曾經感覺到過。」
甘寧靜靜地沉默了一陣,道:「如果你真是袁尚,那麼老子信你說的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卻為了自己的兄弟甘冒奇險,單憑這份情誼,老子對你是一百個佩服,不管別人如何看這件事,但在老子瞧來,你比劉備孫權都要強!」
袁尚點頭道:「既然如此,甘兄,隨我回河北吧。」
甘寧歎道:「南船北馬,老子是水寇,隨你回去,能有何用途?」
袁尚搖頭道:「正因為如此,我覺得你才更應該隨我回去,劉備和孫權不缺水軍戰將,但我手下卻無這方面的能人,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果天意在我袁尚掃滅諸侯,一統寰宇,那我就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才能與孫劉對抗,甘兄,你到東吳和荊州,最多不過是一將,但跟我去河北,你就是我袁尚的水師大都督!屆時,我成立的所有水部,全都得交付於你統領,這當中的意義,你可明白?」
甘寧靜靜地瞅著袁尚:「如此重任,你信得過老子?老子可是江夏叛將,說不得哪天也會叛你!」
袁尚笑道:「剛才司馬懿對你表白的時候……」
「啥?」甘寧愣了。
「我是說,剛才司馬懿對你坦白的時候,你沒有用他的頭去請功,而是答應放他生路,就憑這一點,我絕對信你!而且深信不疑。」
甘寧一直硬朗的神色,直到這時候終於變緩了。
「袁公,老子問你,如果剛才老子要殺司馬懿,你會怎麼做?」
「當機立斷,我會跟郭淮孫禮聯合,拼了命的在這殺你救下他!」
甘寧道:「但如此一來,你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袁尚搖頭道:「那也沒辦法,就當是活該了。」
「司馬懿安排你在這偷聽我們談話的?」
袁尚點了點頭:「是,但他不知道郭淮和孫禮也在!」
「好!」
話音落時,便見甘寧猛然起身,拱手拜道:「既然袁公對我如此坦誠,老子也沒有二話,從今以後,刀山火海,只要是袁公你一聲令下,老子願為你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袁尚笑了笑,道:「多謝,如此,咱們明日便可拔寨,回返河北了。不過,劉備和孫權在招降甘兄之際,各自許諾了一百萬錢,袁某的地盤比他們大,兵馬也比他們多,自然不能落在下風,甘兄投我,我當以三百萬錢以為軍輜贈於甘兄,聊表誠意!」
甘寧聞言面色一紅:「袁公客氣了,三百萬多了些……」
「不多,反正也不是從我兜裡出。」
甘寧聞言一愣:「啥意思?」
「劉備許了甘兄一百萬,孫權許了甘兄一百萬,還有劉備欠我的一百萬,這三筆,我都將設法在回返河北的途中陸續抵手,到時候全都贈送給甘兄,決不食言!」
甘寧聞言不由樘目結舌。
袁尚話不驚人語不休。
「另外,當初薄待將軍的黃祖,袁某也將在北歸路上,助甘兄一併收拾了,算是一點心意,還請甘兄勿要推辭,一定要收下這顆狗頭才是。」
「……」。)(,.,或且百度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