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說得好,又便宜不佔王八蛋,這句話是袁尚前世和今生引以為立志立身的座右銘,一直伴隨著他在這個混亂的世道和險惡的形勢下活到如今,而有一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袁尚的這句人生座右銘也伴隨著他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身邊的一大票人,而恰恰好的,趙雲就是其中之人。
不然,背後收人頭這麼齷齪的事情,以原先的常山趙子龍來說,憑他的人性又如何能幹得出來?
可惜此趙雲已然非彼歷史上之趙雲,屠夫趙子龍的面皮如今已是跟隨袁尚練的巨厚,比之堅固的城牆,高聳的堤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轉眼之間,趙雲等一眾已然是在曹軍的陣營裡衝突了三圈,曹軍的兵馬大亂,任憑曹洪如何遏制都抵敵不住,關鍵時刻,曹洪也知道目前的形勢對己方不利,若是再強打下去,手下的兵將折損殆盡不說,連自個的這顆腦袋,都得被袁軍摘了去祭旗!
「傳令三軍,速撤!速撤!」關鍵時刻,曹洪急了,連忙呼喚身邊的士卒跟隨著自己向後撤軍。
此時撤退雖然是明智之舉,但以趙雲專門出來收人頭的意圖和舉動,又豈會給他輕易逃走的機會。
但見趙雲親冒矢弩箭雨,率領著一支騎兵,向著曹洪的方向奮勇殺奔而來,一路上不斷有曹兵橫戈攔路,卻都是被他一槍刺翻在地。眼瞅著就要到了曹洪的跟前。
此時的曹洪已是與韓遂的兵馬拚殺了好久,渾身酸軟無力,早已經不是平時的他了,戰鬥力估計也就只有平時的三成不到,眼見趙雲迎面殺來,曹洪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怎奈卻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頂上。
「光當」一聲脆響,刀槍相並,火花四溢。曹洪身子一栽歪,被趙雲的臂力震得差點沒倒飛出去,也就虧了他體型碩大沉穩,換了別人,撞飛出去腦漿子都得磕得出來。
趙雲一招震退曹洪,見對方如此不濟,先是一愣,再看看對方渾身鮮血,大汗淋漓。方才恍然其已是強弩之末,不由得仰天大笑。點頭道:「好啊,好啊,活該又是趙某人立下大功一件,今夜便拿你的頭顱去跟袁尚換小肥羊!」
說完,也不管曹洪如何作答,舉起銀槍,罩著曹洪的胸口就是刺將過去,這一擊之下,其勢猶如千鈞。以曹洪現在的體力決計是抵擋不住的。
曹洪無奈之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銀槍閃過,屈辱等死。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異變橫生,斜刺之地,一桿丈二長的剛點長矛憑空而出。剛好不好的擋在了趙雲的槍路正中,但聽「光!」的一聲巨響,兩槍相撞,頓時發出一陣驚天的巨響。長矛被趙雲凌空向上擊飛,而趙雲的槍頭也失去了準頭,直接從曹洪的身側劃過。
曹洪張大著嘴呆愣愣地瞧了半晌,然後突然反應過勁來,隨即調轉馬頭,匆匆忙忙的向著後方飛奔而去,連瞅都不敢瞅身後的趙雲一眼,更是勿論那名不知是誰的救命恩人了。
趙雲被矛的力道震的身形微微一晃,但隨即卻是立刻調整了過來,他雙目如星似電,滿含冰冷飄意的向著長矛突刺而來的方向望將過去,語氣充滿了怒火:「誰!?」
但見長矛衝擊之處,一個身披重銀鎧甲,胯下黑鬃馬的彪型大將,滿面頗有些驚異的看著趙雲,似是沒想到對方的槍頭竟然會有如此巨大得了力道。
「趙雲趙屠夫,昔日只是聽說了你的勇猛和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你白白淨淨,長得跟個儒生是的,哪曾想得到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有意思,真有意思…….來來來,咱倆過兩招!」
趙雲冷冷的瞪視了來將一會,方才緩緩地開口道:「你是誰…….看你的裝扮,應該是韓遂手下的人吧?適才為何要幫曹將脫走?」
來將聞言不由得仰天長笑:「哈哈哈,老子乃是韓將軍帳下第一猛將,閻行!適才那員曹將的頭顱本該是我的,卻險些被你搶了先機,趙屠夫,不是本將說你,你好歹也算是袁公手下的少有的大將,乘火打劫這種低賤之事,你卻也好意思做?本將真是懷疑你的赫赫威名是怎麼得來的?與其讓你這般成就大功,倒不如放走了那員曹將,倒是能讓本將心裡痛快一些!」
趙雲聞言,雙眸頓時一寒,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銀槍,直指著那將領言道:「你叫閻行是嗎?很好,趙某人槍下不殺無名之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閻行哈哈大笑,拍馬舞矛,隨即與趙雲戰在了一處。
普一交手,閻行便即使出全力,連續八矛都呈現了攻勢,接連向著趙雲以及其坐下馬刺殺而去。
趙雲面色平淡,從容不迫的將閻行手中的長矛擊開,心中卻是泛起了深深的震驚。
韓遂這個老匹夫,麾下竟然也有這般能人?
二人槍矛並舉,在場中廝殺,轉眼間,竟然是連戰四十回合,而越戰之下,趙雲卻是心中越驚,這閻行聲名不顯,卻能在自己的七探盤蛇槍法之下從容不迫的走上四十個回個,非當世一流武將而不能為之!
二人越戰越勇,直殺的渾天黑地,而趙雲的心態,也從最開始的憤慨逐漸轉化成了深深的忌憚,再從忌憚越來越變成了欣賞之情。
此等武將,居然會被埋沒在了涼州金城這等苦寒之地,委實是太過可惜了!
五十回個已過,韓遂營寨之內,突然傳來一陣鳴金之聲,原來卻是曹兵已然殺敗,而韓遂也無心派人前去追趕,故而鳴金收兵,準備清點傷亡。
閻行聽了鳴金之聲,隨即虛晃一矛,撥馬跳出圈外,對著趙雲揚聲道:「趙雲,你果然是名不虛傳,有兩下子,今日便暫且為止,來日若有機會,本將定然會再與你見個高低!」
說罷,閻行隨即撥馬回營。
而趙雲雖然是喝閻行打了一仗,但袁軍和韓遂軍在名義上還是盟友,故而也不好追的太甚,故而趙雲只是愣愣的看著閻行漸行漸遠的身影,雙目微微瞇起,心中泛起了深深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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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一戰,袁尚大破於禁與曹洪的先鋒曹軍,曹洪兵敗退逃,於禁戰死沙場,誠可謂是大獲全勝!
而且一向以老奸巨猾自居的韓遂也是被袁尚施絆子陰了一道,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關中震動,如此,那些左右搖擺不定,不知該順曹還是順袁的諸侯,一時間都轉變了風向,紛紛派使者向袁尚示好,且言語中都頗有歸順之意。
而在這關中眾諸侯當中,最令人在意的,卻還是那位鼎鼎大名的伏兵將軍馬援之後,槐裡侯,馬騰!
三輔,槐裡城太守府。
聽了手下將在關中之地,袁曹第一戰的交戰匯報情況之後,馬騰不由得做了深深的沉思狀,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方才轉頭看向身側的馬超,馬鐵,馬休,馬岱等人道:「孩子們,依你等之見,袁曹此一戰打的如何?」
馬家眾兒聞言皆垂首不語,卻是馬岱思維最敏,性情最為沉穩,道:「袁尚陳糧練兵三年,早有蓄勢雷霆一擊的準備,如今一戰破了曹洪,滅了於禁,雖然是令人詫異,但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馬騰點了點頭,道:「關西之地,早晚必成戰場,眾諸侯皆不可能獨善其身,以你等之見,咱們馬氏一門,在這件事上,卻是應該如何抉擇?」
馬騰剛說完話,卻有長子馬超傲然言道:「大丈夫生於亂世,自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又有何抉擇可言?曹操和袁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打他們的,與我馬氏一門何干?」
馬騰聞言,不由得歎息一聲,沒有回答馬超,他轉過頭去,看了看其他的幾位子侄,道:「你們呢,也和馬超一樣的意見?」
馬鐵和馬休沒有搭腔,卻又馬岱搖頭道:「時也,勢也,袁軍全面南進,但凡關內諸侯,只怕皆能置身於事外,以我之見,袁尚這三年來準備充足,且河北四州兵多將廣,非等閒可敵之,曹操縱有雄才,也未必能只手回天,況且曹操乃是漢賊,囚禁天子,屠戮忠良,實乃是天下人之共敵,我馬氏一門忠烈,若是乘此時機歸附袁尚,投其麾下,一同討賊,一則可成就不世之功,揚名立萬,二則可報君恩,不辜負伏兵之後的名聲,三則伯父多年的壯志可酬……如此好處,何不歸附袁氏,共討國賊,豈不快哉?」
馬岱說完之後,卻見馬騰欣慰地點了點頭,笑道:「馬岱之言,正和老夫心意,就連韓遂那個老匹夫都能看出風向,事先就投奔了袁尚,我等若是再晚了一步,日後只怕不能得袁尚之信義也,就依馬岱所言,投靠袁尚,共討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