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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原之西,曹仁大寨。
得到了夏侯淵的書信之後,曹仁幾乎是沒有二話,立即是果斷的點齊精兵三萬,與夏侯淵從西,北兩面相互呼應,奔著汝南郡風風火火的殺將而來,直到到了葉原之西,遇見劉備軍駐守在此的阻擋兵馬,曹仁一軍方才是停住腳步,命令全軍安營寨扎,且立刻派出斥候打探劉備軍的兵馬部署,並靜待夏侯淵的動向。
曹仁麾下的斥候辦事效率極快,很快的便將消息打探了回來,甚至連敵軍佈陣的皮製陣圖都粗略的畫出。
而此時的帥帳之內,曹仁正和麾下的校尉牛金,仔細的研究這幅臨時描繪的劉備軍的佈陣之圖。
曹仁瞧上去約莫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敦實,眉目粗獷寬厚,此時的他在帥帳內,身上並沒有穿甲冑,只是穿了身單薄的褚色長袍,秋寒寥峭,他卻彷彿一點兒都不覺得冷,真個讓人生奇。
仔細的研究了一會那草圖之後,強如曹仁也不由的拍手稱讚,感慨而歎道:「這劉備果然不愧是廝殺戰場多年的人物,單沖這營盤的佈陣上來看,就能讓人深品得其個中三味,葉原乃是我軍與妙才將軍同往汝南的必經之路,劉備此刻讓張飛守住西屯,關羽正拒北向,袁軍則分為兩路胡為側翼接應,劉備自己居中在南面調停,營營相靠,軍軍相連,彼此犄角,相互扶持!果然是妙哉,恩甚是妙哉!」
帥帳左側,一個外形彪悍精神矍爍的漢子聞言甚不服氣,出言道:「將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劉備不過區區一介販履之徒,屢戰屢敗,屢敗屢走,連流竄的賊寇都比他強上百套!以我軍與夏侯淵將軍之威,滅之如殺螻蟻!來日若是交戰,不需將軍出馬,只需末將率領三千兵馬出寨,一戰定可破之!」
曹仁聞言笑了笑,搖頭道:「牛金啊,切不可小瞧了劉備等人,此人堅毅果敢,有梟雄之姿,這可是主公當初親口承認過的,更兼關羽,張飛二將有萬夫不當之勇,孫乾、糜竺、簡雍等人皆屬文墨良才,如今更有南下的袁軍相助相輔,其勢更強,對付他們,我等切忌不可大意啊,還需小心謹慎為上。」
牛文聞言來氣,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服氣的言道:「曹將軍此言實在是太誇讚他們了,劉備軍與袁軍分支合股,貌似實力大增,實則不過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想那劉關張三兄弟,一個黑臉的,一個紅臉的,一個一隻耳朵比別人兩隻加在一起還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甚懼哉!」
曹仁聞言頓時有些愣了。
牛金面色不變,依舊不服的忿忿繼續言道:「至於什麼孫乾,糜竺,簡雍之輩,那就更是不足為慮了三個小白臉!」
「咳、咳、咳!」
曹仁聞言頓時一陣咳嗽,好半天才緩過起來,點頭讚道:「牛校尉的評價甚是中肯,不過其中自傲之意頗大,誠不可取,今後還需甚勉之。」
牛金不服氣,剛要說話,卻見一侍衛大步而來,衝著曹仁拜道:「將軍,劉備軍派來使者,送戰書邀將軍明日佈陣會戰!」
「哦?」曹仁聞言頓時一奇,擺手道:「將書信拿來我看。」
那侍衛隨即將請戰的書簡送上,曹仁信手翻開,讀了一會,不由的微微一笑,道:「呵呵,我本以為邀我出戰的人會是劉備,不想卻是張飛,當真是有趣,有趣的很啊。」
牛金聞言一奇,道:「將軍何出此言?末將不甚明白。」
曹仁用手輕輕的敲了敲桌案,搖頭道:「劉備久經沙場,雖然頗知兵機戰法,可惜卻不會用計,區區的聲東擊西之法,騙騙別人也就罷了,焉能拿來唬我?真是可笑之極。」
說到這裡,曹仁摸了摸鬍鬚,繼續言道:「他讓張飛明日邀我會戰,無非就是想用那莽夫與本將拖延時辰,他好集中全部兵力去戰夏侯妙才,力求先破我二人當中的一路,反守為攻,反客為主,嘿嘿,本將隨主公征戰多年,在用計之上,平日中深得主公提點,豈會中這等小兒之計哉!?」
說到這裡,曹仁轉頭望向牛金,衝著他擺了擺手,笑道:「牛校尉,附耳過來,待我告訴你明日的取勝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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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張飛果然率領本部三千兵馬來至曹仁寨前,於北寨門外搦戰。
牛金登上箭塔,仔細觀望,但見營外三千兵勇已然一字排開,個個身強體壯、目光果敢,當先一騎,坐下烏騅黑馬,手握丈八蛇矛,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赫然正是張飛。
張飛縱馬奔馳與曹仁寨前,來往馳騁,極是張狂,一邊飛馬而奔還一邊嗔目大喝道:「兀曹仁那賊廝,可有膽子出來與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牛金冷然的看了張飛好一會,不由哼然一笑,對身後的兵卒道:「取我刀來,看我出去,三十合內斬殺張飛!」
少時,侍衛替牛金取過長刀,牛金隨即上馬,命人打開寨門,率領一眾兵將衝出,在寨門口擺開陣勢。
但見宛城的曹軍一個個也是鐵甲森嚴、殺氣騰騰,出寨的一瞬間竟然將張飛那三千劉軍精銳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牛金揮舞著大刀,遙指著張飛怒喝道:「對面賊將休得叫嚷,你牛爺爺前來會你!」
張飛瞇眼打量著牛金,「咦」了一聲奇怪道:「汝乃何人?」
牛金將戰刀往胸前一立,高聲道:「宛城太守,曹將軍帳下校尉牛金!特來殺你這環眼賊!」
張飛聞言將頭一轉,連瞅牛金都不屑一瞅,搖頭道:「無名下將,非我敵手,本將今日只找曹仁一人說話,其它不相干的人識相點,都給我滾開!」
「好點的口氣!」
牛金頓時勃然大怒,縱馬提刀衝著張飛殺去。
張飛嘿然一笑,揚起手中的蛇矛,看著猛衝過來的牛金,卻是駐馬原地,連動也不動:「本將的口氣生來便是這麼大,你這一臉橫肉的漢子又算是哪根蔥」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牛金已是打馬衝殺而來,張飛左手翻飛而起,丈八蛇矛橫劈而去,正好與牛金的戰刀相交,一股雄渾的力道順著兵器,排山倒海向著牛金湧去。
牛金措不及防,險些從馬上栽倒下來,幸虧他平日裡弓馬嫻熟,武技也是不弱,牢牢守住腰身,小腹微沉,穩住身形,雙臂卻是疼痛發麻,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張飛瞥了眼牛金,心道這曹將還算有點斤兩,想來在曹仁麾下也是一流的人物。
想到這裡,便見張飛驟然而上,飛馬與牛金戰在一處。
「哦,哦,哦!」
曹劉雙方的士卒紛紛高呼響應,替自家將領吶喊助威,濃烈的殺氣與戰意瀰漫在戰場之間,彷彿激盪不休。
「去死!」交手不到十餘合,便見張飛猛然一矛刺中牛金左臂,頓時鮮血如柱,噴灑如泉。
「啊~~~!」
牛金仰天長嘯,虛晃一招急忙駁馬而回,張飛也不追趕,只是仰著蛇矛高聲怒吼道:「還有誰來!」
「還有誰來!」
「還有誰來!」
「還有誰來!」
劉備軍的士氣頓時空前上漲,士卒們一個個高聲迎合著張飛呼喝,恨不能用吼聲震碎曹軍的營門,擊垮曹軍的營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看見被張飛打傷歸營的牛金,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