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就算那些狙擊手中真的出現了一個純傻子,但是只要他用的是狙擊槍,槍法也不算差,又用的是狙擊子彈的話,擊在血狐的身體,也會連帶著將肖雲也串成糖葫蘆的。
肖雲與血狐的運氣不錯,連續奔跑了半個多小時,他們都沒有遇到任何的狙擊,只不過,肖雲這個時候也感覺到腳下有些吃力了。
畢竟,經過了那麼一場大戰,又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負重奔跑,肖雲哪怕是給自己加持了大力符,又不惜消耗自己的真氣,也有些支撐不住的感覺了。
但是,肖雲卻不能不咬牙頂住,甚至於還加快了步伐,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前方已經是上坡地段,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正在往山上走了。
然而,就在肖雲背著血狐往前奔走了有五百多米的樣子,在他們的眼前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座直聳入雲的巨大山峰,而在山峰之上卻是滿滿的都是各種植物。
肖雲不由地抬頭望了望,周圍的擎天樹卻是稀疏了許多,而且腳下也是硬硬的地面了,這也讓肖雲的奔走少費了許多的力氣。
肖雲停下了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終於離開了地獄了,再從這邊走的話,咱們說不定就可以到達天堂的。」
肖雲這話是對血狐說的,此時的血狐雖然伏在肖雲的背上一言不發,但是肖雲卻從她那不停顫抖的身子明知道,她還清醒著。
聽到肖雲這麼說,血狐那淡漠的聲音在肖雲的耳邊響起:「別說的那麼的詭異,這不是魔幻世界,這前面不過是少了些樹,多了些山峰而已,現在你可以將我放下來了。」
肖雲對此很是無奈,血狐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不會說些玩笑的話,對於肖雲的這種調侃語氣卻是非常的不屑,不過肖雲卻從血狐這話中聽出來,她已然不像剛剛給她包紮好時那樣的虛弱了。言語之中卻是帶了些生氣。
在肖雲看來,血狐的心就像是一塊玄鐵一樣,肖雲根本就不想去能夠將這塊玄鐵給融化掉。不過,血狐的這話肖雲也聽得出裡面潛在的含意,那是在告訴肖雲,這才哪到哪,她以前經歷過的環境要比這個要殘酷的多得多了,眼前的這種情況說對她曾經的經歷來說,根本就稱不上什麼地獄。
而從這一點,肖雲卻也是有些可憐這個女人了。
十大殺手之一,血狐,在黑暗世界裡面是多麼的響亮多麼的令人頂禮膜拜。可是肖雲對此卻深有體會。
在修行界中,那些頭頂著光環的大神們,每一個都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掙扎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經過無數年的苦修得來的,這些光環的背後往往都是無數的艱難險阻,絕非普通人那樣的只是榮耀與驕傲。
「你做殺手有多久了?」心中對這個女人有些同情,同時也讓自己想起修行界的事情,肖雲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很累吧……」
聽到肖雲這麼說,血狐整個人卻是怔住了,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對她說出『很累吧』這樣的詞來。血狐的心更加的亂了,這個男人給了她許多的驚喜與感觸,可是,這些欣喜與感觸卻是讓她原有的心理狀態完全崩潰了。這是血狐短時間內無法接受的事實。
「怎麼不說話?」肖雲又問。
「從小是孤兒,被殺手組織培養成為殺手,十五歲將組織所有人殺光,後混跡於東南亞各國殺手,因為殺掉黑馬所守護的人,並成功在黑馬的獵殺下活著逃出,擠身於十大殺手之列。殺了這麼許多的人,卻是有些累了……」
聽到肖雲的問話,血狐將那又亂又麻的心思全都扔開,悠悠地回答著肖雲。其實,與其說她在回答肖雲,還不如說她在回憶自己的過往。
「光環的背後不只是榮耀與驕傲!對一個女人來說,相夫教子才是正經,在這種男人的世界裡廝殺,就算掙得一席之地,卻也失去了一生。你說呢?」
肖雲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希望能夠找到什麼藏身之處。很快,肖雲便發現在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塊大石頭,似乎與周圍的岩石有些分離的跡象,所以肖雲邊背著血狐走了過去。
雨水順著山壁往下,形成了一條條泥蛇一般的水流,紛紛流下來,肖雲將血狐放下來,然後打量著這塊大石頭,因為雨水沖進肖雲的脖頸之間,卻是讓肖雲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塊看起來不圓不方的大石頭似乎因為雨水的衝擊,將它與其它岩石之間的泥土沖走了,所以與周圍的岩石有一圈隔離的縫隙。
肖雲連忙用匕首弄了一根小樹枝往裡面插了一下,在確認裡面也是空的之後,不由地大喜。連忙將身上的攀巖繩拿出來拴在那巨大的石頭之上,用力地往外拉。
好在那石頭因為長期的風化已然與周圍的巖體完全剝離了,否則的話,肖雲就算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也不可能將一個那麼大的石頭給拉出來的。
當然了,如果肖雲的真氣還處在鼎盛時期自然不在話下了,可是現在肖雲的真氣已經快要消耗光了,單純的憑借力氣的話,肖雲真的還沒有多少的力氣呢!
隨著肖雲一點點的往前走,那大石頭也一點點的往外出來,當拉開的差多多能夠擠進一個人的時候,肖雲停止用力,鑽進裡面看了看。
裡面的空間有五六平米的樣子,躲下兩個成人剛剛好。而且裡面因為地勢稍高,雨水雖然滑落下來,卻向外流,因此裡面卻也乾燥。
只不過,這樣子就像是石棺一樣,活人進去著實是有些不太吉利,不過對於現在的肖雲與血狐來說,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下,畢竟能夠找一處休息之處,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這場廝殺到最後活命的基礎,哪裡還會想著什麼吉利與不吉利的事情呢!
當肖雲說要在這裡休息之時,血狐並沒有反對,而是慢慢地爬了進去,而肖雲在將外面的痕跡清理了一下,然後又找來些植物,甚至於爬上洞的上面將那裡的幾棵小樹弄斷,讓它們那茂盛的枝葉垂下來,這樣的話整個小小的入口處就被掩藏起來了。
雖然這種偽裝並不怎麼高明,如果有心人觀察的話還是會被發現,只不過個時候,肖雲也沒有辦法做些什麼更加高明的偽裝了。
做完這些之後,肖雲鑽進洞裡,將血狐身上的衣服給解了下來,重新將傷口清理包紮,然後將作戰包裡面的乾爽衣服拿了出來。
那些衣服是蒼月的,不過蒼月與血狐兩個人之間的體形卻是差不多,所以血狐穿在身上卻也不會有什麼不合適的。而肖雲自己卻沒有換衣服,因為他不可能在這裡久留,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以你現在的傷,最起碼也休息兩至三天,才有可能重新拿槍,你的作戰包裡面的東西都沒有了,不過我從蒼月那裡弄來不少。這是狙擊槍,子彈袋,還有香腸,巧克力,速食牛肉,高能量壓縮餅乾,當然了還有幾條鹹魚與蝦仁,以及五瓶5l的純淨水。還有,這些藥物,尤其是這兩支抗生素,記得一天打上一針……唉,你也不是那些不經風雨的小女孩,你應該明白自己應該怎麼樣做才能夠生存下去……」
肖雲一邊將一些必要的物資什麼的給血狐準備好,一邊說著。而血狐卻只是淡漠地應了一聲,那雙迷霧般的眸子閃過了一絲奇怪的光芒,隨即淡淡地點了點頭,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此時的她實在是太過虛弱了,能夠支持著到達肖雲找到藏身之後,已然可以說非常人能夠達到的了。
肖雲看著頭髮濕漉漉的血狐,本來想要鑽出去離開的,不過這個時候卻是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將頭前伸一點,我將你的頭髮給扭乾淨,這樣的話不會將你的衣服給弄濕,你也會舒服一點。」
本來虛弱至極的血狐聽肖雲這麼說,那迷霧般的眸子猛地張了開來,定定地望著肖雲,見肖雲一臉的坦然,最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乖乖地將腦袋伸出來。
而肖雲則是用力地將血狐的頭髮給扭干之後,又看了一下留下來的物品,無論是槍支還是匕首,他都留下來的,食物,水以及藥物也留了。應該沒有什麼遺漏的之後,肖雲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沉默的血狐卻是突然開口道:「活下去……嗯……那船上的你的女人還等著你去救……」
肖雲一怔,隨即朝血狐笑了笑道:「放心吧,想要殺我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殺我的人可是還沒有出生呢!」
血狐那迷霧般的眸子裡很自然地掠過一絲的不屑,冷聲道:「如果我沒有受傷的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你。十大殺手之中,能夠殺掉你的人大有人在,你不要以為自己殺掉了地獄使者與蒼月,就是在真實的實力上要超過這些人。事實上,他們的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對你不夠重視。如果他們能夠拿出對付我一半的小心來對付你的話,你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肖雲知道血狐說的這話是實情,所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之後就要鑽出山洞。
正當肖雲的頭剛要伸出去的時候,血狐這時又突然道:「喂……你等等……」
這一聲『喂』叫的很柔,似乎不見了那種似乎亙古便存在的冷漠,多了不少人情緒化的東西。
肖雲轉過身來,奇怪地望著血狐道:「怎麼了?還有事嗎?」
血狐定定地望著肖雲,好一會才說:「我……我累了,這次廝殺如果能夠活著離開,我想離開殺手界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說到後來的時候,血狐那慘白的臉上卻是湧上了一絲的潮紅,這讓肖雲不由地有些癡了。不可否認,血狐雖然皮膚不是那種嫩白色,但是那種健康的黃色卻是更顯的有東方的味道。尤其是她那雙迷霧般的眸子,很是吸引人。
好一會之後,肖雲才從這種癡呆之中恢復過來,看到血狐已然低下頭去,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是累了,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