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秘空間裡退出來時,舒宇的心情非常好。所以接通震動個不停的聯絡器時,他的表情甚至是有點興奮的。
瓦格莉看見了投影裡的他,揚了揚眉,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舒宇笑著搖了搖頭,說:「剛才跟杜老師說了些事,回來想了一想……對了,聽說學校有很多古老的資料?」
「杜老師……杜仲子嗎?」聽說舒宇跟這樣一個人有聯繫,瓦格莉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舒宇跟三安的關係,又明白了過來。
她說:「怎麼,你想看?」
舒宇坦然地說:「是的,杜老師跟我說的一些事情,對我很有啟發。我想看一下新紀元以前的某些資料,聽說第七中級學院留存了不少。」
瓦格莉點點頭,說:「莫恩星是人類開始星際時代的跳板,當初地球時代的很多資料,都被搬了上來,有不少都是紙質資料,沒有電子化儲存。」
舒宇意外地問:「咦?為什麼?紙質資料……這都過了一千年了,很難保存吧?」
瓦格莉說:「還好,莫恩星和地球不一樣,這些資料的老化比在地球上慢多了。只是保存容易,要查看就麻煩了……」
舒宇有些遺憾,剛準備說他就看看已經電子化的資料好了,瓦格莉卻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面頰,笑道:「給你看了,你用什麼來回報我呢?」
她纖白的手指點在如玉般的臉頰上,帶著微微透明的瑩潤光澤,美不可言。舒宇看得呆了,撓了撓頭,頗為苦惱。
瓦格莉愉悅地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的~這樣吧,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帶你過去?」
舒宇心中一喜,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這才想起來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才是中午,並不是平常瓦格莉找他的時間。
瓦格莉正下臉色,說:「追查有線索了!」
舒宇直起身子:「什麼情況?」
瓦格莉臉色陰鬱:「這次地球聯邦來的人裡,有兩個獵人……」
她細細說起究竟是怎麼追查到那兩個人的,線索雖然不充分,但非常明確。地球聯邦這次的負責人羅胖子看到這樣的證據,就算再想護著那兩個人,也只能承認事實。
所有的線索與發展都與舒宇前兩天聽到的相符合,兇手被查出來,舒宇的臉色絲毫沒有改變,沉鬱地問道:「然後呢?」
瓦格莉抬起下巴:「那邊質問我,難道就要為了五個非進化者來懲罰兩個聯邦高官嗎?」她微微冷笑,「我連深海家族的繼承人也敢追去,難道還會在這兩個人面前退縮?地球聯邦承認了他們的罪行,但堅持不讓我實施懲罰,但蘭格雷家族,自有蘭格雷家族的作法!」
她沒有具體細說,舒宇自然想像得到。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罪犯伏法,光明正大地實施懲罰,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但世事並不能全部如意,那麼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讓殺人者恆被殺之!
而且……他心裡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一切的追查,是不是太順利了?總有一種重重抬起,輕輕放下的感覺。但瓦格莉並沒有放水,一切線索也都是水到渠成,舒宇只是在心裡覺得不對,說不出實際的證據。
最後,他還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氣,與瓦格莉約好晚上見面的時間與地點,關閉了通訊。
*****************************
晚上,舒宇到學校外面與瓦格莉碰面。
其實瓦格莉建議的會面地點就是學校門口,舒宇立刻就拒絕了。瓦格莉笑了笑,明白他的想法。
瓦格莉沒有帶人,獨自駕駛了一輛梵音170iii。這是七年前出的一款老式機型,功能全面而平衡。有一些追求新潮的會對它嗤之以鼻,但懂行的,都會拿這種機型當成自己的常規坐駕。
上車之後,瓦格莉就對舒宇歷數著這架飛梭的好處,舒宇聽著不由得笑道:「我還以為越新型號的,功能越強勁。」
瓦格莉熟練的駕駛著飛梭,笑道:「這樣說也對也不對。新型的飛梭,功能上肯定是有增強的,不過平衡性還有待進一步調整。一般來說,推出兩三年後,還能保持一定銷量的飛梭,通常都比較有保障。這架170iii,雖然已經退市很多年,但價格在黑市上還是一直居高不下,可見其受人追捧的程度。」
舒宇點頭說:「我倒是有一架267……」
瓦格莉說:「我看見了。」她用下巴向著舒宇的手腕示意了一下,「你沒有隱藏,我早就看見了。這是遲傳樂那架吧,他的家世比較特殊,一架梵音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也許吧。」舒宇笑了笑,沒有多說。
眼看著,飛梭向著不知名的地方疾馳而去。那個方向正好與誇古市相反,舒宇曾經看過莫恩星的地圖,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裡。
瓦格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那裡離學校不遠,不過由於要完整保存那些典籍,所以情況比較特殊。你到了就知道了。」
果然如她所說,飛梭疾馳一刻鐘後,周圍的情景越來越見荒涼,漸漸地竟然有一些莫恩星原始的地形地貌了。彷彿有一條分割出了過去與現在,建築物、草木突然消失,只剩下大片銀白色的星體表面,飛梭馳過時,塵土沉重地揚起又落下。
舒宇驚奇地看著四周,瓦格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車窗完全關嚴了,她把飛梭的上半部設定成透明,示意舒宇向上看。
人造天幕在頭頂上完全消失了,舒宇一瞬間如同回到了太空裡,隔著一層透明的屏幕望著無限的星空。沒有了天幕的遮擋,萬千星辰顯得無比璀璨,莊嚴得言語無法形容。最巧的是,星辰的中央,拱托著一顆蔚藍巨大的星空,那正是人類的母星——地球!
地球是那樣清晰地呈現在他們眼前,白色的雲彩點綴著這片蔚藍,更加美輪美奐。
舒宇一時間竟然屏住了呼吸,萬千複雜的感受從心底升起,最終化成了一個貧瘠的詞——「真美!」
瓦格莉含笑點了點頭,銀色的頭髮反射著微微的光芒,白玉般的臉頰,在地球的光芒下更加美麗。
她沒有放慢車速,很快就到了一幢房屋的外面。
這只是幢兩層小樓,毫不起眼,雖然在人造天幕外面不會被風化,但仍然顯得破舊。
舒宇驚訝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資料館在地底下?」
瓦格莉笑著搖頭:「舒宇,還有什麼能瞞過你的……」
她停下車,遞給舒宇一個膠囊。
舒宇照著瓦格莉的指示捏破,立刻有大量液體從膠囊裡湧出,柔和地湧上舒宇的身體,均勻地鋪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液體變成了一件緊身衣,覆蓋在舒宇的身體表面。舒宇試著活動了一下,感覺就好像沒有這東西一樣。
瓦格莉說:「這是新型的太空衣,自帶少量氧氣,可以在真空中活動24個小時。」
她又讓舒宇戴上微型的通話器,保證能在真空中交流,這才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舒宇第一次走進真空裡,只覺得皮膚一緊,其他毫無異樣。
瓦格莉帶著他直接推門走進小樓。樓裡一片黑暗,瓦格莉按開了燈,舒宇看見四周有一些傢俱設施,但仍然顯得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兩人沿著樓梯向下走去,一路的燈都極其昏黃,簡直就像是中世紀的古堡,好像隨時會有幽靈鑽出來一樣。以舒宇的心理素質,心裡也不禁有些忐忑,他只好說話打破這片寂靜:「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這裡沒有看守嗎?」
瓦格莉說:「沒有人看守著而已。這裡可以算得上是莫恩星防備最嚴密的地方了,至少有兩顆軍事衛星直接監視著這裡,一旦發現有外敵侵入,就會直接採用激光打擊。除此之外,還有……」
舒宇打斷了她,說:「你不用跟我說得這麼詳細……不過這地方這麼重要,真的可以帶我來嗎?」
瓦格莉笑道:「都已經帶你過來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就當我是一次人才投資吧,將來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異能上的新發現,可不要忘記我哦~」
舒宇心中微動,卻是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路走下去,大概過了兩到三層的樣子,兩人面前出現了一道防備嚴實的裝甲門。瓦格莉按下門邊的密碼,同時驗證了瞳孔與dna,大門刷地一聲上下打開。防備這樣嚴密,舒宇打定了主意,反倒不如剛才那樣惶恐。
連續兩道門,剛一完全打開,突如其光的光線就讓舒宇忍不住遮住了眼睛。剛才樓道裡的光線實在太暗,這一陣的燈火就顯得格外通明。
當舒宇的眼睛適應過後,他抬起頭,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足足三層樓、數百平方米的巨大空間裡,沿著牆壁全是書架,一層一層地放滿了書!而且就牆壁上的通道看來,這樣的房間並不止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