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響亮刺耳,幾乎要穿透所有人耳膜,雖然看台上的觀眾們大多沉浸在一種極度狂熱的暴躁情緒裡,這個聲音也直接刺入了他們的耳膜,把他們帶回現實。
大部分學生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敵襲?敵襲是什麼?
身為學生,他們除了各種校園暴力之外,幾乎都沒有直接接觸過過於激烈的場面,戰爭戰鬥什麼的,也只在影像資料裡見過——那還得看他們是否感興趣。
舒宇站在台上,遲傳樂撐起的冰盾後面,在警報響起之前就已經抬起了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天空。聽見警報聲後,一個激靈,喃喃問道:「敵襲?哪裡來的敵人?誰會來襲擊一所學校?!」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一級警報,開啟防禦障壁!」
所有學生都聽出來了,這是校長的聲音。現在這個聲音無比嚴肅,還帶著些許的沉重與緊張。
玩真的嗎?是真的敵襲?
人影一閃,突然有幾個人出現在看台上方的空氣中,懸浮不動。他們大聲喝道:「封閉運動場,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動!」
大家都紛紛認了出來,這是學校裡能力最強的幾個老師!他們同樣的嚴肅而緊張,偶爾還不安地抬頭看看天空。
這些老師來得非常及時,當學生們發現居然是真的敵襲時,一下子就騷動了起來。老師們分片維持秩序,迅速把騷動平息了下去。
這時,舒宇身邊的萊布利似乎收到了什麼指示,開啟了通訊頻道,大聲說:「各位同學,不要緊張!有小股海盜來襲,學校已經開啟防禦障壁,本運動場也設置了電磁防禦盾,是全校最安全的地方。各位稍安勿躁,學校高層已經開始與海盜交涉!」
海盜!
舒宇與遲傳樂對視一眼。
這時,薄薄的光膜從學校四周升起,逐漸覆蓋了整片天空,還沒等學生們鬆口氣,他們立刻又騷動了起來。
光幕外面,天際之邊,出現了一大片戰鬥空梭,正向著這邊緩緩而來——
這些戰鬥空梭巨大而猙獰,塗得五顏六色,其中最大的那艘上,塗著一條巨大的白蛇,身體盤旋扭曲,瞪眼亮牙,一臉的擇人欲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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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莉面前的光幕突然開啟,校長平時慈和的臉龐一臉嚴肅,鄭重地說:「是白蛇,小姐。」
對於校長稱呼自己為「小姐」,瓦格莉絲毫不以為異,只微微地點了點頭:「我看得很清楚。」
校長解釋說:「白蛇是太陽系內的一小股海盜勢力,主要活動在外太陽系,以往與我們秋毫無犯,不知這次為何而來!」
瓦格莉冷笑一聲,瞇起眼睛,問道:「你對此事,並不知情?」
校長緩緩搖頭,眼神複雜:「我的確不知情……」
瓦格莉緊緊地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冷哼一聲:「像這樣的小型海盜團,為什麼沒有在莫恩星外軌道就被衛星導彈擊毀?為什麼會直接飛臨學校上空?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空警部隊過來?」
她站了起來,臉色嚴肅地望向天空:「這是大事件,校長!我有極其不祥的預感……」
這時,馬克斯跨前一步,冷靜中微帶焦急:「小姐,電磁被控制,無法對外聯絡!」
之前學校號稱信息中心出問題,那當然只是為了封鎖消息的權宜之計,使用特殊的信號頻段仍然是可以對外聯繫的。但現在,預留的幾個頻段全部被封鎖,學校真正被切斷了對外的聯繫!
瓦格莉冷然道:「三個保密頻段也被封鎖了,除了內鬼,還有誰能做到這種地步?!」
校長呼吸一窒,問道:「小姐,你是說?」
瓦格莉凝視天中的空艇:「我只是沒想到,他們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時,另一處的屏幕突然閃動了幾下,現出一張滿臉皺紋的面孔,貌似尊敬地叫了一聲:「小姐。」
瓦格莉冷冷地說:「說。」
老人恭謹地說:「小姐,我想告訴你一聲,二分隊和三分隊於三天前前去小行星帶訓練,現在不在本家。」
瓦格莉猛地抓緊手中的衣角,強行抑住心裡的憤怒,盡量平靜地問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老人微笑著:「學校發生事件,小姐忙於收拾,這種小事,我們就沒有打擾小姐啦。」
他頓了一頓,道:「關於這個事件,我們也有一些後續的安排,希望將來能當面與小姐說……」
瓦格莉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沉默不語,老頭子問道:「小姐,其實有一些話我們長老會一直想與你說……」
他說得謙恭,瓦格莉看也不看他一眼,老頭子於是也收話不談,只問道:「小姐,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協助的嗎?」他的態度依然謙恭得恰到好處,卻有隱隱的得意從眼角眉梢透了出來。
瓦格莉沉默著,老頭子也不催,就在一邊耐心地等待。
過了很久,瓦格莉的臉色漸漸舒展開來,恢復了以往那個禮儀完備的公主形象。她的唇畔帶上了一個絕美的笑容,站了起來,向著他微微一躬身,輕聲說:「布爾叔叔,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扶持我,真是太感謝了!」
這回輪到布爾的臉色變了,他勉強露了點笑意,說:「小姐,你有麻煩的話可以儘管告訴我們……」
「不。」瓦格莉微笑著打斷了他:「一切正常,毫無異樣。」
通話關閉,一邊的校長正從光幕中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時臉色大變,問道:「小姐,長老會的意思是……」
瓦格莉緩緩坐了下來,十指交叉,微笑道:「很顯然,他們想趁此機會,來脅迫我答應一些什麼……」她笑得從容優雅,卻帶著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凜然氣息,「校長閣下,現在我需要麻煩你一些事情。」
校長沉默了片刻,躬身道:「小姐,請儘管吩咐。」
他這一表態,表示他徹底地站在了瓦格莉這一邊。瓦格莉滿意地笑了,一揮手,指了指下面舞台邊的那幾個老年的「評委」,輕聲道:「把他們統統收押起來!等到事情結束後,我們再來算總帳!」
那幾個老頭子平時都明擺著站在長老會一邊,這次學校的信息對外透露得那麼快,對內卻封鎖得這麼緊,他們不可能完全沒有插手!所以瓦格莉的第一步,就是把他們全部收押!
校長立刻應是,光幕黑了下去。瓦格莉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凝視著下面的大批學生,輕聲道:「馬克斯,我們會勝利的……」
「是的!」馬克斯回答得非常堅定,「小姐,我們會勝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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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宇緊緊地盯著天空。
他仍然站在舞台上,這是整所學校目前最顯眼的地方,遲傳樂急著拉他走,可是他卻搖了搖頭說:「等等,這裡視野最好,我們先看看!」
這種時候還看什麼熱鬧啊,趕緊躲起來要緊!遲傳樂想對著他大叫,但還是忍了下來。舒宇可不是不識輕重的人,他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咬了咬牙,撤消了冰盾,席地坐下。現在養好精神,一會兒才方便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光幕外面的海盜艦隊已經完全顯現了出來,舒宇數了數,一共七艘。他的目力非同常人,這時候已經清晰看見,描著白蛇的那艘最大,算得上中型艦艇,其餘六艘只能算小型。這支艦隊並不大,但關鍵是所有的艦艇全是戰鬥空艇,軍用單位對民用單位,無論如何小型也是壓倒性的優勢!
不是什麼大海盜組織啊……究竟是為什麼而來的呢?這裡不過是一所學校而已!
舒宇瞇起眼睛,手上的信息太少,他根本無法做出多餘的判斷。
看台上,隨著海盜的臨近,學生們又開始慌亂起來,老師極力安撫著,可是連他們臉上,也隱隱壓抑著不安。
楊靜宜早已站了起來,四下裡鎮定著八班女生的情緒,文靜也跟她一起安撫著大家。她們這裡根本沒有安排老師,完全無人理會!
好在這幾天因為舒宇參賽的事情,大家的心非常齊,被楊靜宜和文靜一安慰,也沒做出什麼舉動,只一個個地緊握著手,緊張地看著天空。
文靜偶爾還回過頭,看一看舞台。舒宇一直非常鎮定,看著他,文靜也覺得安心了許多,不再那麼害怕了。
舒宇皺著眉頭,突然聽見旁邊一個聲音叫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先到後面去隱蔽起來!」
他一回頭,正對上蒙懂憂心的面孔。這傢伙平時總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時卻也掛不住笑容了,一拉萊布利,低喝道:「下去再說!」
舒宇問道:「學生會有什麼指示嗎?」
蒙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先顧好自己的安全!」
舒宇淡淡地說:「海盜威脅一所學校,可沒管學生還是老師。到時候擋不住了,吃虧的可是所有人!」
「你別瞎說,怎麼會擋不住!」萊布利臉色蒼白,小聲喝斥道。
舒宇看了看他,鎮靜的臉色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學校有應對的方法,就不會讓學生全部聚集在這裡了。」
「為什麼?放在這裡,可以有效地避免學生胡亂走動,造成不必要的危險,這是很合適的作法!」蒙懂忍不住反駁他。
「不必要的危險?」舒宇反問了一句,並沒有多說。
蒙懂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一拉他說:「你跟我來!」
遲傳樂睜開眼睛,說:「你們要去哪裡?我也去!」
面對著學校的最強進化者之一,蒙懂只略一猶豫,便立刻點頭:「嗯,你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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