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是皇宮中的老御醫了,雪騰絕未進宮之前一直都是張太醫負責太上皇的身體。
「微臣本在宮禁之時準備離宮,可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找到太醫院說貴妃娘娘一直嘔吐不止,雪御醫不在,微臣只好先來看望。」
果然,關心則亂,東方離歌就差沒抓住張太醫的肩膀搖晃詢問了:「歡兒如何?可有大礙。」
小七站在張太醫身後,好似送太醫出殿之時恰好碰到皇上等人一樣。
「貴妃娘娘無礙,最近可能擔憂過度,寢食難安,輕微失眠,待微臣回去多開幾服藥按時服用就會好。」
「有勞張太醫,小七送張太醫出宮,二表哥麻煩你了,你也一同出宮吧。」
「微臣告退!」「奴婢遵命!」
踏入內殿,幽長歡收到驚嚇般的縮到了被子裡面,將自己全部裹起來,不願意見人。
三兒四兒上前請安,東方離歌不耐煩的打發就奔至床鋪:「歡兒,哪裡又不舒服,是不是疼得厲害。」
被窩中的聲音模糊不清,聲似蚊,輕似風:「歡兒沒事,皇上不要擔心,歡兒只是偶感風寒,害怕傳染給皇上才將自己蒙起來。」
「那好,你先出來,別悶壞了,皇『兄』明日過完早朝陪你,你乖乖吃藥知道嗎?三兒四兒還不去熬藥。」
「嗯,臣妾恭送皇上!」對於幽長歡的冷漠,東方離歌到略顯不適。
「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幽長歡的反常讓她更加擔心。
東方離歌前腳剛走,幽長歡就從被褥裡面伸出腦袋,只是那更加嚴重的紅疹讓他妖孽般俊美的臉上略顯狼狽和淒慘。
三兒四兒更是嚇壞了,一向最在乎容貌的貴妃娘娘,何況還是皇上在場的時候,別提氣氛多冷多嚇人了。
「去把小七給本宮叫來。」小七最近越發猖狂,已經快忘記自己的身份和本職了吧,他最近看著很好欺負嗎?孤獨青兒、夜未央,就連小七無痕膽子也越發大了。
三兒四兒唯唯諾諾跑出去,卻看到皇上還在問小七姐姐話,自然不敢打擾,只得等待,更不敢貿然進殿,不然貴妃娘娘著實會嚼碎了她們的。
東方離歌自然知道宮中除去無心之外,小七無痕都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也是忠誠於幽長歡的臂膀,她之所以允許他們的存在,也是下了決心和勇氣的。
「說吧,貴妃娘娘到底怎麼了?」
貴妃娘娘身體有恙,小七送完太醫後不去伺候,等候在這裡,不就是想要找一個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嗎?
小七堅定的抬起頭,拋開生死,這一次她也要為公子爭取幸福的機會,多少年了,久的她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那一如初的癡心與等待。
「皇上,奴婢但求一死,但死前允許皇上說幾句真心話。」
東方離歌眉間一緊,「朕恕你無罪便是,何苦逼自己呢。」她最恨藐視生命的人物,包括她又愛又恨母妃,那個愛她入命的母妃,還是為了父皇為了愛情拋棄了她。
「呵」小七沒有說明,她根本沒想過皇上會要了她的命,要她命的另有其人,她也心甘情願。
「皇上心裡可有貴妃娘娘,皇上和貴妃娘娘兜兜轉轉這麼些年,小七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知道皇上可有和小七一樣的感受。」
「小七,這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朕不想聽也想說。」幽長歡這個名字彷彿就是她的禁忌,東方離歌甩袖準備離去,卻被小七一把拉住,站在遠處的三兒四兒雖聽不清小七在與皇上爭吵什麼,但卻冒汗的擔心著小七姐姐。
「皇上,你一點都不在乎貴妃娘娘的付出嗎?一點都看不見嗎?還是你知道你都懂,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接受呢,為了你貴妃娘娘作踐自己,為了你貴妃娘娘與長公主反目成仇,為了你他願意放棄一切失去一切,為了你……」
「夠了,是誰讓你跟朕說這些,是他嗎?」東方離歌的手僵硬的指著同生殿方向,好像小七回答一句是,她就會將同生殿毀掉一般。
「不是,皇上,貴妃娘娘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小七安排的,小七隻是看不下去皇上和貴妃娘娘互相折磨了,既然相愛不就是應該忍受一切指責也要在一起嗎?為何貴妃娘娘可以,皇上您卻不可以,皇上你忘了嗎?小時候你也很喜歡貴妃娘娘的,經常保護他照顧他,也承諾過會給他的未來,你知道貴妃娘娘為何不敢讓你看見他的臉嗎?」
小七的話勾起東方離歌最不願意想起的回憶,因為那些回憶裡重複著一張臉,重複著一個人。
「為何?」話說出來她就後悔莫及,但她更想知道裡面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哪怕會動搖她的心。
想起來小七的心就糾在了一塊,「只因為皇上喜花愛花,而貴妃卻……」
「小七,放肆。」
不知何時幽長歡已走到東方離歌和小七的面前,三兒四兒更是驚訝的張大嘴巴,她們一直站在殿外,貴妃娘娘何時出來走動的她們竟然沒看見。
小七驚訝過度,不曾料到公子竟然未泡藥釀就暴露人前也不願意讓東方離歌知道他的心意。
東方離歌看到幽長歡那佈滿紅疹的臉嚇了一跳:「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來。
幽長歡這才轉身背對著東方離歌,三兒四兒猛然奔跑過來擋住東方離歌的視線。
「歡兒,你的臉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瞞著朕。」幽長歡止不住的顫抖。
「臣妾無礙,只是近日來天氣變幻,臣妾一時不適應,常敏感。」
東方離歌自知從幽長歡嘴裡是得知不了真想,就將目光放在跪著的小七身上:「小七,朕命令你說,不然朕殺了你。」
小七抬起頭,迎面對上幽長歡側目的冷冽,其中的含義她最清楚。
視死如歸的她對公子付出的一切都無怨無悔,可違背公子一次必死,背叛公子卻是此生未曾想過的越軌。
「奴婢不能說。」手狠狠的抓著土壤,陷入了骨血,染紅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