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東方離歌才鬆開禁錮著幽長歡的手,幽長歡並無大吵大鬧,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當然懂現在的局勢,一切都沒調查清楚,東方離歌衝動就等於失去了先機,聖賢帝一病,雖看似無恙,卻在硬撐著。
「皇『兄』,是否先去看看皇舅母?」
「歡兒,皇『兄』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可以嗎?」
幽長歡俯身告退,黃兒隨著幽長歡的身影一起離開,東方離歌這才動腳走進平安寺直奔雪貴妃入住的廂房。
「母妃,離歌可否進來。」
雪茗櫻聽到東方離歌的聲音好像異常激動:「快進來我的兒。」
房內的丫鬟一一退下,雪茗櫻將東方離歌的手握在手心,滿目慈愛的溫暖的問候:「累壞了吧,路上聽說你脫離了隊伍嚇壞了母妃,長歡的身子無礙了吧。」
「母妃勿操勞,長歡身子早已無礙,兒臣現在不是就在母妃身邊呢。」
雪茗櫻欲言又止,知母莫若女,東方離歌回握著雪茗櫻的手,「母妃放心,我只是將青兒送了回去,並無處置。」
眼眶中有什麼在閃爍,雪茗櫻低吟:「離歌,苦了你,青兒雖有欲,但一顆心卻是全心全意在你心上,她不求其他,只求一生陪伴與你,母妃知這份情不應該助長,可深宮之中深情難得,癡情人更是難得,母妃不希望你的周圍無人給你關愛和幫助,父皇和母妃老了,陪在你身邊的日子越來越少,就當為了讓母妃安心,我們的離歌一定要幸福下去,跟隨著自己的心尋找自己的幸福,哪怕受盡天下人屈指,哪怕遺臭萬年,只要我們離歌開心願意,母妃不管在哪裡都會支持你。」
雪茗櫻的話讓東方離歌更是抓緊她的手,好像這一刻鬆開就會徹底失去一樣。
「母妃別想太多,別嚇唬離歌,離歌不要自己一個人幸福,離歌要讓母妃和父皇都幸福開心。」
「傻孩子,別逃避母妃的話,你明知道母妃的意思不是嗎?長歡是個好孩子,母妃可以看得出來,他對你炙熱的癡戀,如果,母妃說如果你喜歡他的話,不要顧及母妃,這世上誰規定了愛情的年齡、性別和方向呢。」
「可世上幾人可以忍受這禁忌之戀,再說離歌是有野心的,雖身為女子,卻對這片錦繡江山抱著同等於男子般豪邁的野心和慾念,所以離歌不可以輕易的將心交出去,離歌和母妃一樣自私,都崇尚神仙眷侶的唯一,我不確定可以給他,就如他不確定我一般。」
如果確定,為何猶豫;如果確定,為何隱忍;如果確定,為何偽裝……
也許唯一不同的在於,男子的野心是無上的權力和尊貴,而她,只是想擁有保護身邊在乎人的能力,在這弱肉強食的食物鏈,站在頂處才可以俯視天下。
「最近父皇是否冷落了母妃,這近身伺候的人越發不像話了。」
雪茗櫻轉身側臥,東方離歌將褥被蓋緊蓋好,自然忽略了雪茗櫻眼眸深處的打算。
「你父皇心中只有我,捨不得我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哪裡可能冷落了我。」
「母妃那麼相信父皇,只因為愛時承諾過的誓言。」
「不,不是承諾而是隨著歲月越發濃烈的感情,也許早就超出了愛情,你還小不懂,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到那個願意為了你付出一切的人。」母妃和父皇會一同送你一片繁華昌盛的錦繡江山。
會嗎?東方離歌淺笑不語,她還能奢望,還敢奢望嗎?
輕緩的喘息聲,雪茗櫻閉目,面容平靜緩和,一副睡美人圖呈現眼前,東方離歌不忍打擾,也許母妃是真的累了,她小心翼翼站起身子走出廂房,不驚擾那難得可貴的安詳。
吱……
門關閉的聲音剛剛傳來,床上早已閉目的雪茗櫻睜開雙眼,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和決絕,她盯著房門,好像她的心頭肉還未走。
半響之後,久的讓人以為她已沉睡的時候,雪茗櫻坐起身子:「來人。」
門外守著伺候的人小步蹣跚的進來:「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守在皇上休息的廂房外等候,何時看到長歡郡主走出來,將他帶來,就說本宮想見他,放機靈點,別被發現。」
「奴婢知道了。」
「嗯,下去吧,派人守著睿王爺,一舉一動本宮都要知道。」
平安寺上青煙飄渺,十里炮竹聲勢浩大,天子虔誠祭天儀式,聲聲慢,步步錯。
東方離樂東方離歌金衣加身,四爪威武,象徵著身份地位和尊貴,跟隨五爪金龍踏上祭天高台。
「弟子東方思量,東龍國第三代帝王替吾國百姓祈福,以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皇家永享尊榮,願吾兒東方離樂東方離歌聖明謙卑,親百姓遠小人,一代聖君留千古之名。」
東方思量將佛香雙手捧起,閉目祈求:願佛,了弟子之願,保吾兒東方離歌一身無憂,逢凶化吉,不求長壽但求歡喜,保吾妻雪茗櫻一生幸福,心滿意足,不求廝守但求無悔。
東方離樂東方離歌高舉佛香:「弟子東方離樂(東方離歌),以東龍國聖賢帝之子身份祈福,願父皇與天同齊,日月同輝;願母妃常伴父皇左右,笑顏長留;願百姓安分守己,勤奮努力,共創東龍國;願眾臣遵從初衷,盡心盡力,維護正義,恪守職責;願東龍國統一天下,安定五湖四海。」
妃嬪臣子們緊跟高台上三人的手勢,一副虔誠求佛祈福的模樣,心中卻各有私慾各有追求。
警鐘響徹天地,回音余饒……
「這讓人沉悶的冬季這般寒冷,宮中更是百無生氣,不如就借此佛門重地,仙氣聚集,朕人間天子點幾譜鴛鴦沖沖喜氣如何。」
「丞相之女才華洋溢,都城之中早有耳聞,朕的德王爺正位虛置,丞相之女冷傲霜為德王妃;長歡郡主思慕睿王爺已久,朕念其癡情特准許嫁與睿王爺,與睿王妃平起平坐。」
馬車顛簸向前,皇上的聖旨不可收回,難得的平和之後是怎樣的暴風雨,捲進去的人都猜不出贏家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