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小樂覺得,能拖過去就拖過去,低三下四也可以,反正不要出啥亂子。「隊長,其實完全是個誤會。」馬小樂的話說到一半,又被民警隊長給打斷了,「行了,就是誤會也得回派出所說,你就別在這裡講了。」
「走就走嘛。」沈絢麗口氣仍舊硬邦邦的,「馬小樂你怕啥,我們是清白的自有清白還給我們,我們不清白你就是跪下來求人家也沒用!」
「沈絢麗,你別說了行不?」馬小樂沒好氣地對沈絢麗說道,「你就別打岔岔了,有些事你不懂!」
沈絢麗看著馬小樂,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
「哎喲……」旁邊的胖民警剛走動一步,立刻捂著肋骨叫喚起來,民警的注意力立時被吸引了過去。
保安立刻走到沈絢麗面前小聲道,「你就少說兩句吧,要不女民警對付你,你也吃不消的。」
聽到「女民警」這個字眼,馬小樂眼睛一個閃亮,米婷!和關飛一樣,同樣是進修班的同學!
可是,馬小樂心裡沒一點底,當初進修時米婷高傲的要上天了,和她,根本就沒講過一句話。馬小樂覺得,如果唯一能讓米婷記住他的,就是那張畢業照了,他恰好站在米婷後面。就在攝影師按動快門的剎那,他惡作劇般地把一隻手輕輕地搭了在米婷的肩上,露出開心的一笑。當時,這一切米婷是毫不知情的,因為馬小樂輕輕地一搭,沒啥大動作,就像無意中碰到了一樣,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拍照片上,包括米婷她自己,也沒在意,只是想著畢業照要樂呵呢。馬小樂就是抓住了這個心理,實施了一次小小的伎倆,而且還得逞了。幾天後,當照片出來的時候,效果就很不一樣了。兩人都笑得很開心,這麼一來,就有種跡象:米婷在馬小樂的搭扶下,兩人都顯得相當開心。好在當時進修班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馬小樂拿著照片哈哈地笑了,他才不怕那一臉冷傲的米婷找他麻煩呢,人影都看不到,還找個屁!
米婷或許就是眼前的救命稻草!
馬小樂摸摸鼻子,想跟那個隊長說說,誰知還沒開口,幾個民警就叫開了,「肋骨斷了!」
這話讓馬小樂一驚,就那麼一腳,肋骨就斷了,胖民警也太不經事。不過不管怎麼講,事情就不好辦,踹斷民警的肋骨,怎麼講也都躲不了襲警的嫌疑。
不能再遲疑了,馬小樂趕緊上前,戳了戳被稱為隊長的民警,「隊長,借兩步跟你說個事。」馬小樂向門口走了走。
「啥事?」
「警察同志,這真是個誤會。」馬小樂一臉焦慮。
「不是說了麼,一切回所裡說,這不是辦公的地方。」
「隊長,那個什麼,我們真是談招商引資生意的,都是正經人,你們局宣傳科也有我朋友。」馬小樂再次掏出香煙。
「哦?」隊長皺著眉頭,翻了一眼馬小樂,「誰啊?」
「米婷!」
「米婷?」隊長眼睛歪了歪,「你和她是朋友,啥關係的朋友?」
「同學!」馬小樂鄭重地說,「縣委黨校進修班的同學!」
「哦——」隊長點點頭,長長地應了一聲,「你就是她那個同學啊!」
「嗯?」馬小樂瞪大了眼,「怎麼,你知道?」
「知道!」隊長看看馬小樂,用一種異樣的目光,「不光是我知道,我們局裡都知道。」
「這……」馬小樂張口結舌,不知雲裡霧裡。
「行了,既然是這麼回事,我看這麼著吧,先把人帶到醫院看看,你出手也太重了點。」
「行行行!」馬小樂連連點頭。
就這樣,胖民警被攙著離開了榆寧大酒店,到醫院去了。馬小樂跟沈絢麗交待了一聲,跟著走了。不到一分鐘,馬小樂又急匆匆地回來了,沈絢麗問怎麼回事,馬小樂支吾著問沈絢麗有沒有錢,他身上沒有多少了。沈絢麗毫不猶豫,從包裡拿出五千元,說不夠她還有卡,可以再取。馬小樂說夠了夠了,還用不了。
檢查結果還不算嚴重,肋骨沒斷,但嚴重挫傷。馬小樂摸著胸口感天謝地,肋骨沒斷就好說多了,要不還真是麻煩。
其實馬小樂感謝的應該是米婷,那個叫閆波的隊長,為了多讓米婷給他們宣傳宣傳,對馬小樂是絕對寬鬆的。「馬小樂,這事其實也很簡單,不過既然發生了,也得有個說法,要不當事民警面子抹不過去。這樣吧,明天早晨你去所裡一趟,把事情說說,最好道個歉,也沒啥大不了的,面上的事得撫平了。最好呢,讓米警官也過來一下。」
閆波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讓米婷知道,這是個人情。可馬小樂不瞭解閆波的心思,再說對米婷,他還沒有半點把握能牽得上她。「閆隊長,沒問題,明早我一早過來,來得時候我也跟米婷打個招呼,如果她要是不忙,就讓她過來一下。」
「不用太早。」閆波道,「我明個一早還要去局裡開個會,估計九點半以後才能回來,你就十點鐘左右來去所裡吧。」
「行,閆隊長,那就這麼說定了。」馬小樂心裡一陣輕鬆,好歹事情有個較好的眉目了,要不還真是麻煩。
離開醫院回到酒店,已經是兩點了。
沈絢麗在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直到馬小樂回來,才稍稍定下來。「馬小樂,怎麼樣?」
「還行,明早我去下派出所,把事情講講,道個歉就行了。」馬小樂懶懶地靠著床頭坐下,點了支煙好好放鬆一下,「畢竟咱倆的確沒幹什麼。」馬小樂不想把拉出米婷這個幌子的事告訴沈絢麗,沒必要費口舌。
「還是要去,那還不如今晚就去了。」沈絢麗說得很放鬆,緊張之後的釋然,自是極其坦然的。
「你說得輕巧,今晚去和明早去不一樣。」馬小樂聽著沈絢麗的話有些來氣,覺得還是得把事情說明一下,要不她不知道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於是把米婷的事仔細講了一番。「懂了吧姐姐?」馬小樂看著沈絢麗,眼神裡透出無奈的責怪。
「懂是懂了,不過你即使不找你那同學,咱倆也不會有事。」沈絢麗的聲音並不大,但口氣很堅決。
「姐姐,跟你是沒法說了,現在我覺得你就像是個孩子,啥都不懂。」馬小樂急急地吸了口煙屁股,把煙頭掐滅,「好了,你懂不懂我也不管了,反正你明天回廣發賓館找你姐姐就行了,我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說完,馬小樂站起身來往外走,「好了姐姐,我去隔壁睡覺,明早還得去派出所呢。」
「我陪你一起去吧。」沈絢麗一直站在桌子前沒動,看著馬小樂要拉門出去,轉身對著他說了一句。
馬小樂一聽,扭著身子道,「姐姐,你就別添亂子了,我一個人說得清清楚楚,你去了沒準又要出啥事情。」
「我看也不一定就你做得才是唯一正確的,如果公事公辦,今晚我們去派出所,應該是也沒啥事情的。」沈絢麗還是堅持著她的觀點。
「沈絢麗,你是不懂還是懂了裝不懂?」馬小樂朝沈絢麗走了兩步,「你說咱們要是到了派出所,那些民警不問青紅皂白,給我們按個私通的帽子,你找誰說去?」馬小樂提高了聲音,「你有嘴也說不清了!」
「私通?」沈絢麗似乎也是理直氣壯,「他們能隨便給我們按上這個帽子嗎?」
「怎麼不能?」馬小樂道,「別忘了,到時派出所的話是最後說服力的,我們怎麼來找證據說明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當然有!」沈絢麗目光堅定,口氣肯定。
「有?」馬小樂想上前捏住沈絢麗的嘴巴好好抖一抖,讓她別那麼自妄。「你說有,行,那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先讓我裁定一下,看你的這個證據能不能讓人信服!」
沈絢麗看著馬小樂,眼睛大大的,一轉不轉,好半響才說道:「不行,我不能給你看。」
「連我都不給看?」馬小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和你是一個戰壕裡的患難同志關係,連我都不能看的證據,你又何以拿出來讓大家信服?」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拿出來的。」沈絢麗很執著,不過在馬小樂看來很固執,有點蠢蠢的固執。
「那你就好好留著吧,留一輩子。」馬小樂再次轉身,「真是搞不懂你這樣的女人!」
沈絢麗聽了馬小樂的話,突然不高興起來,「馬小樂,你的話難聽!」
馬小樂聞言回身看著滿臉怒氣的沈絢麗,真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弱智女,說話摸不著頭腦,還莫名其妙地擺出一番受委屈的架勢。「沈絢麗姐姐,我不知道我的話難停在哪兒,不過也沒關係,你啥也別說了,只要你把證據給我看看,我保準向你認個錯,讓你順順心心地睡個覺。」
「我……」沈絢麗欲言又止,臉色漲紅。
「別我我我的了,乾脆點。」馬小樂翻了翻眼,「估計得有三點吧,明早不是沒事能睡一個上午,還得早期忙活呢,別拖拉,有啥說啥。」
「我,我還是個**!」沈絢麗面紅耳赤,說得很輕微,「你說他們怎麼能隨便給我們按上私通的帽子?」
這話雖然說得輕微,但對馬小樂來說不啻是一個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