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你也突破了?
血帝,東海最近崛起的九宮天士,倏一出世,便將不可一世的鬼魔王逼退,成為了東海所有天士心中的救星。近日來,這人在東海威名一時無兩,把各方邪門巨梟聚集起來,隱隱成了東海最有權勢的人。
血帝來自血池,精修血池絕學,和那同樣來自血池的駱紅血一樣,對於別人體內的鮮血有著魔異般的掌控力。
籠罩在海族宮殿上方的蔚藍色光罩,傳出「卡卡」的脆響聲,滔滔血浪沖天而降,驟然湧入海底中,那濃郁的血腥味兒,不受海水的影響,立即就散逸了開來。
堵在海族人大門前的歸元宗三大長老,本來在等著姬長空來自投羅網,發現姬長空不上當以後,這歸元宗的三大長老有心主動出擊,然而,當那滔滔血浪從天而降瞬間湧入這一塊以後,歸元宗的三大長老臉色驟然一變,立即放棄了圍捕姬長空的念頭。
啪啪啪!啪啪啪!
海族宮殿內,一個探頭觀望的海族天士,渾身鮮血不受控制地湧上腦門,海族渾身堅硬的鱗甲沒有一點作用,那幾個海族的天士大好頭顱當即爆碎開來,硬生生被自己的鮮血把頭顱給撐爆掉了。
所有站在海底的人,不論境界高低,紛紛都察覺到了體內鮮血的異常,莊不負這類有著八卦天之境的高手倒還好,只是覺得氣血翻攪,體內的力量有些不受控制。
但是,那些在七星天之境以下的人,則是慘不忍睹,瞬間喪失了對體內鮮血的控制,很多人七孔流血,神情可怖之極,而那些血帝想要他死的人,則是一個逃脫不掉,都是腦袋被鮮血撐爆掉。
騰陽一行六人,在這種壓力之下,表現出了遠超同等境界天士的實力,這六人,只有年齡最大的洪戈嘴角溢出一縷淡淡的血跡,其餘五人,竟然毫髮無損,只是臉色紅的有些可怕而已。
和鄭潔世、羅剎鬼婆一起過來的那些東海高手,眼中滿是欣喜,抬頭看著那血浪緩緩瀰漫開來,許多人紛紛前倨後恭,敬畏道:「恭迎血帝大駕光臨!」
一道出塵的身影,在濃濃血水中緩緩降落下來,此人雙眸深邃如大海,兩鬢斑白,嘴角掛著柔和的笑意,一襲銀邊白袍,飄然在鄭潔世和羅剎鬼婆兩人身前站定。
鄭潔世和羅剎鬼婆兩人,看到這兒過來後,骨子內的陰冷殘暴都被收斂了,急忙躬身行禮,同聲道:「還好您來了。」
血帝含笑點頭,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深不見底的雙眸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才落到姬長空身上,淡然一笑,道:「你就是軒轅谷的姬長空?」
一股旁人難以感應,但卻驚天動地的血氣,驟然從四面八方襲來!
突然間,姬長空已經看不到身旁的任何人,在他眼中的世界,已經成了一片血的海洋,血水猩紅濃稠,攜帶著暴戾凶厲的力量,彷彿要將所有人都給扯入血海中。
姬長空發現自己成了孤身一人,處在一個只有鮮血的詭異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沒有花草,沒有萬物,只有無窮無盡的猩紅鮮血,刺鼻的血腥味兒濃烈之極,令人聞之欲嘔。
無我無天,心境自然……
一串來自太虛秘錄的奧義,在腦海中驟然掠過,霎那間,五彩光環奇妙地在姬長空身體週遭呈現出來,一下子將姬長空給籠罩在了起來。
太虛秘錄之太虛幻境!
太虛幻境一成,那些無窮無盡的血海驚濤世界,離姬長空彷彿一下子遙遠了起來,默默地站在那兒,姬長空已經成血帝的鮮血之地中衝了出來。
滔天血海狂捲過來,可消失的卻非常之快。
太虛幻境一成,不受血帝力量影響的姬長空,立即發現那些湧過來的力量,潮水一樣迅速退去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候,血帝、鄭潔世、羅剎鬼婆一行人的身影,才漸漸顯現出來……
血帝一臉欣賞的笑意,緩緩點頭,道:「不錯,沒讓我失望。」
姬長空眉頭深鎖,並沒有答話,而是扭頭望了一眼海族,那只裂出一道食指粗細的大門縫隙,大門中,傳來喧鬧的嘈雜聲。
血帝一落下來,海族很多人旋即遭殃,那些頭顱爆開來的人,全是海族的高手。
宮殿之中的海族人,一些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莽漢,試圖打開門來和血帝殊死一戰,卞奇等還算冷靜的人,則是極力攔阻,生怕他們一出來就被血帝揮手滅掉。
從那裂開出來的食指粗細的縫隙中,姬長空看出了燦燦藍光,一束束蔚藍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匯聚在那宮殿之中,海水中水之元力精華,似乎也受著那宮殿的吸引,紛紛匯入那海族的宮殿之中。
那些力量,湧入那巨大的宮殿之後,令整個宮殿都如藍玉一樣閃閃發光,奇妙的大海力量,賦予了那藍色宮殿一股柔性韌性極佳的力量。
那些力量一形成,宮殿中受血帝影響的海族人,立即發現來自血帝的力量很大一部分被阻擋在了外面,這麼一來,他們的壓力立即一輕,同時都鬆了一口氣來。
姬長空目光灼灼的望著海族宮殿裂開來的縫隙,並沒有回答血帝的話,血帝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依舊看著姬長空,一臉誠懇地說:「姬長空,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請講!」姬長空冷漠道,雖然知道血帝注定會是自己的死敵,可是在他沒有翻臉之前,有些風度還是需要的。
「血池和姬家,數百年來的確積累了不少的仇恨……」血帝注視著姬長空,一臉正色道:「不過,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到我這兒,原則上我並不想和姬家為敵,甚至有心和姬家合作……」
「血帝大人!」
「大人!」
……
羅剎鬼婆和鄭潔世,包括哪些東海其他宗派的高手,一個個臉色驟然一變,同時輕呼出聲。
血帝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本來還想要出言勸說的那些東海的高手,一看他打出手勢,雖然心中一個個滿是怨氣和疑惑,卻都是閉口不提。
看樣子血帝雖然才從血池出來不多久,但是在這些人之中豎立出來的威信倒是不凡。
「為什麼?」姬長空冷靜地看著血帝,淡淡道。
搖了搖頭,血帝洒然道:「這需要理由嗎?血池以前和你們姬家的仇恨,和我有什麼瓜葛?我雖然修煉了血池絕學,但我可沒有為血池盡心盡力的覺悟,如今鬼魔王肆虐天下,中土自顧不暇,我東海一樣飽受煎熬,在這個時候,我不願與你們為敵。」
話到這兒,血帝停頓了一下,道:「更何況,你們姬家背後還有一個古澹,雖然我相信我可以將軒轅谷破掉,但我還沒有自負到可以穩勝古澹,我這人不太喜歡冒險,也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就是這樣。」
姬長空愕然,怔怔地看著血帝,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
他一開始聽到血帝這個人存在起,就將血帝當成了心中的假想敵,甚至將血帝當成了心中最大的障礙,然而,如今見到了血帝,他竟然說不願意和姬家為敵,這一下子將姬長空的猜測全部推翻了,倒是讓姬長空有些無所適從了起來。
「你說不與我姬家為敵,那鄭潔世他們來這兒做什麼?」一連串想法在心中過了一遍,姬長空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深深注視著他,冷聲詢問。
血帝微微一笑,看了鄭潔世、羅剎鬼婆一眼,立即撇清關係:「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和他們走在一起只是為了要對付鬼魔王而已,除此之外,我並不干涉他們的私事……」
「你是說?鄭潔世、羅剎鬼婆來白骨島,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姬長空眉頭一皺,總覺得事情不對勁,這血帝的表現有些無懈可擊,不論是風度還是氣魄,都有著大家風範。
然而,剛剛他倏一出現,就將眾多海族高手害死,如此手段又充滿了血池高手的殺伐狠毒之氣。
……這麼一個人物,心中真正的打算到底是什麼?姬長空無從得知,但卻本能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來白骨島做什麼?」姬長空再問。
血帝視線仿若能夠穿透海族的蔚藍色宮殿,看著那緊閉的宮殿大門,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奇異表情,「和他們一樣,找對付鬼魔王的方法,我和鬼魔王一戰之後,深刻的認識到這種生物的詭異,我當初雖然取得了上風,可惜所有的手段施展開來,都不能夠將他滅殺,看樣子關於鬼魔王靈魂不滅的傳言應當不虛了……」
提起鬼魔王,姬長空心中也是苦笑不迭,神色沉重道:「鬼魔王的確非常難以對付,最可怕的還是他們的進化力量,每一天每一刻鬼魔王都在發生著變化,而我們這些天士神魂的力量,正是讓他們不斷進化的力量源泉。」
「聽說你先在軒轅谷逼退鬼魔王,後來又在東天峰上幫助易家把鬼魔王擊退,想來你對這種生物的脾性大為熟悉了……」血帝笑了笑,道:「我有個提議,你我聯手,到海族禁地去取死靈石,得了死靈石之後,你們平分,你用來對付中土的鬼魔王,而我則拿它來禁錮東海的鬼魔王,這麼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
姬長空一呆,突然笑了,道:「死靈石在海族禁地?」
「我收到確切的消息,那海族禁地確實有死靈石,當然,死靈石並不是只在海族禁地,海妖禁地中還有別的地方有死靈石,可惜那些地方更加難進,連我都不敢冒然深入。」血帝正色解釋道。
扭頭望了一眼身後海族的宮殿,之前和海族卞奇的一番話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姬長空笑著拒絕:「抱歉,我無法贊同你的提議,不但如此,我還會成為你去的死靈石的阻力,那海族的禁地,我不希望任何人進入。」
和這血帝一番話談論至今,姬長空隱隱知道了血帝的心意,他之所以費這麼多口舌和自己囉嗦,真正的目的估計還是死靈石和海族禁地的厲恨天,姬長空可以不在乎死靈石,卻不能那厲恨天的性命冒險。
「這樣啊……」血帝一臉這事情很難辦的樣子,愁眉苦臉道:「你非要和我為敵,那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這事情怕是無可避免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海族禁地,我是必須要守著的!」姬長空洒然一笑,輕輕拍了拍天黿翼龍粗大的脖頸,天黿翼龍忽然飛起,在那海族高手死守著的宮殿上方盤旋不停。
「一會兒務必小心,如果找到出手的機會,就算是消耗掉你大半力量,也要對那人出手!」和血帝、莊不負拉開一段距離之後,姬長空用最輕微的聲音知會了本源之毒一聲。
「知道,爺不會對他們客氣的!」本源之毒道。
血帝搖了搖頭,一臉的遺憾,別頭看了莊不負一眼,血帝淡然一笑,道:「我和三位雖然目的不一樣,但過程可能一致,三位如何說?」
「各管各的,互不干涉。」蔡夢元神色如常,語氣冷淡。
血帝頷首一笑,撫掌道了一聲好,轉身後退,詫異地看著鄭潔世和羅剎鬼婆,道:「那你們還等什麼?」
鄭潔世和羅剎鬼婆一直暗暗觀察著血帝,注視著他的一言一行,血帝退回來,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這兩人明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嘴角綻出冰冷無情的笑容,道:「不錯,我們還等什麼呢!」
鄭潔世和羅剎鬼婆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了血帝一眼,只覺渾身膽氣為之一壯,再不猶豫,同時朝著那邊的海族宮殿衝去。
莊不負和黃良軒、蔡夢元三大歸元宗的長老,還有一些來自中土的天士,一見鄭潔世他們率先出手,那是正中他們的下懷,樂得讓開身子,好讓這些東海的傢伙先去探探那些海族人的虛實。
東海這些天士,似乎都對血帝非常有信心,覺得血帝肯定會助他們一臂之力,在這種心理下,他們倒是放開手腳了,將渾身的力量都聚集起來,冷笑著朝著那些海族人的宮殿展開炮火。
轟轟轟!
東海這些天士的力量,落到海族宮殿上方,傳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然而,海族人躲在裡面的宮殿,彷彿一下子變得堅固無比,種種攻擊落到那海族的宮殿之上,雖然響聲挺大,可那海族人的宮殿卻巋然不動,絲毫不受這些攻擊的影響。
鄭潔世、羅剎鬼婆兩人,也是出手針對海族宮殿的人,這兩人都在八卦天之境,實力不可謂不強,然而,兩人的力量轟擊在那海族的宮殿之上,也只是傳出略大一些的聲音,依舊不能夠將海族的宮殿防禦攻破。
一縷縷藍色微光,從宮殿上方的藍色光罩上面灑落下來,如點點星光,全部落到那宮殿上面,海底中的濃郁水元氣,受著那宮殿的吸引,紛紛朝著那宮殿匯聚,令宮殿不斷地釋放出奇異的能量來。
正是因為這些能量的存在,將那鄭潔世、羅剎鬼婆這些東海高手的攻擊盡數擋了下來。
至始至終,那血帝都是嘴角含笑,從容不迫地看著這些東海的天士高手對海族的宮殿轟擊,他本人並沒有出手,還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莊不負等來自中土的天士好手,沒有出手,想要看看鄭潔世他們能否幫助他們將海族的防線攻破,不過這些人一個個神色警惕,目光閃爍不定。
看出來,這些來自中土的高手,都非常懼怕血帝,九宮天士,放在天下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最為巔峰的人物,這些中土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九宮天士在這個區域意味著什麼了。
鄭潔世、羅剎鬼婆兩人,持續不斷地朝著那宮殿猛擊,可惜那宮殿實在強韌之極,不論他們這些人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守護著宮殿的力量摧毀。
血帝觀望了一會兒,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本來深邃清澈的眼瞳,一下子變成猩紅色!
溫文儒雅的血帝,突然間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滔天的血氣從血帝身上釋放出來,一股暴戾凶殘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磁場,將所有被那磁場罩住的人都給影響到了。
霎那間,海水像是被染成血紅色,濃濃的血腥味道遍佈在每一個區域,眾人心中突然泛起奇妙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被浸泡在濃濃血水之中,而那些血水,又像是來自自己的身上……
一條巨大無比的血龍,突然由血水凝聚出來,這血龍猙獰可怖,搖頭擺尾著,轟然衝向那海族的藍色宮殿。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從那海族的宮殿上傳來,在鄭潔世、羅剎鬼婆的狂轟濫炸下巋然不動的海族宮殿,劇烈的搖晃起來,點點碎藍色光點,從那宮殿上激射出來,飛的到處都是。
始終籠罩在那海族宮殿上面的奇異力量,一下子消失無蹤了,就連那些持續朝著宮殿匯聚的海中的水元氣,也忽然奇妙的停止了輸送!
這一刻,海族的宮殿再也不是牢不可破了。
轟轟轟!轟轟轟!
鄭潔世一行人,趁機朝著海族宮殿出手,本來就搖擺不定的海族宮殿,在鄭潔世一行人的攻擊下,亂石飛射。
血帝的一擊,將海族那宮殿防禦的力量給硬生生截斷了,這麼一來,海族的宮殿徹底成了一個不設防的尋常之地,再也經不起鄭潔世一行人折騰了。
「這一式,是我根據你們姬家血龍大九式創出來的,你看如何?」血帝只是一擊,就將籠罩在這海族宮殿上面的所有防禦力摧毀,然後血帝含笑瞄向姬長空,和顏悅色地問道。
「不錯。」姬長空皺著眉頭,不冷不熱地給了一個評價。
血帝這一招,的確非常形似血龍大九式,可惜,他畢竟不是軒轅,體內也沒有四聖獸的鮮血,這一招學血龍大九式施展出來的秘技,雖然威力不凡,但是本質的東西,卻和血龍大九式截然不同。
在驚天動地的響聲中,那海族宮殿滿目瘡痍,破破爛爛的,像是山間百年不修的土地廟,難看之極。
深藏在那海族宮殿的騰陽和卞奇一行人,再加上三頭天黿翼龍和海族的一些僥倖存活的高手,在那宮殿沒有倒塌之前,狼狽不堪地從中衝了出來。
自然而然的,姬長空站在了海族那一邊。
轟轟!轟轟轟!
響聲震天,那海族的宮殿,經受不住鄭潔世一行人的折騰,終於在巨大的聲響中轟然倒塌。
「倒了……還是倒了……哎……」卞奇滿臉淒然,看著那在鄭潔世一行人攻擊下轟然崩塌下來的海族宮殿,語氣中充滿了哀傷,還有著一分旁人難以察覺的畏懼。
「海族禁地的入口,就在那宮殿廢墟中,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鄭潔世哈哈大笑,朝著身旁的那些東海天士道:「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要進入海族禁地,只有進入海族禁地,才能夠得到死靈石,而死靈石,乃是大家的保證!」
死靈石關係著東海各方天士的安危,這些前來的東海天士,一方面是被血帝的實力和風度所打動,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害怕鬼魔王這個所有東海人的死敵。
鄭潔世這麼一喊,眾人臉色一正,立即毫不猶豫地朝著那藍色宮殿衝過去,在他們來看,只有得到海族人守護著的死靈石,才能夠確保東海不受那鬼魔王的影響,因此,他們和海族之間,有著解不開的矛盾。
羅剎鬼婆並沒有衝過去,一雙毒辣的眼眸,只是遠遠看著姬長空,在她眼中,彷彿姬長空才是最需要處之而後快的,鬼魔王倒是可以放在後面對付了。
血帝一臉淡然的笑容,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望望那個,卻並不對任何人出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真正想要對付誰。
在鄭潔世的叫喊下,那些來自東海的天士,為了自身的利益,奮不顧身地殺向了海族禁地,想要通過那海族禁地得到死靈石,以此來維護自己的安危。
十幾名東海天士,身影如電,驟然衝向已經淪為廢墟的宮殿。
海族那渾身鱗甲的大漢,睚眥盡赤,就要衝上去擊殺這些人,此時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怕是血帝過來,他都敢衝上去死磕。
「回來!」卞奇突然輕喝一聲。
那大漢身子硬生生止住,轉身看著卞奇,不解道:「什麼?」
「我讓你回來!」卞奇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大漢呆住了,一張臉扭曲成了無比難看的角度,看向卞奇的目光也全然都是不滿,但他卻不敢違背卞奇的話語,雖然一臉的不願意,卻還是在那兒站住了,只是用悲憤之極的表情,恨恨然地看著鄭潔世一行人。
大漢最終沒有動。
十幾名東海的天士,在鄭潔世的慫恿之下,如一道道閃電,疾速落入那淪為廢墟的宮殿之中。
姬長空神色肅然,心中也滿是疑惑,不明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那卞奇為什麼會打退堂鼓,任由那些人欺負到頭上竟然也不出手。
「那個地方,有古怪!」趴在姬長空肩膀上的本源之毒,突然輕呼一聲。
就在這一刻,一根根人腰身一樣粗的巨大觸手,突然從那已經淪為廢墟的宮殿之中冒出來,十幾名衝過去的東海天士,正準備掘開岩石進入海族禁地,卻突然遭到襲擊!
只是一瞬間,那十幾名東海天士,身子都被那巨大的觸角給纏住了,他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觸手拉回去,隱沒在那巨石堆中消失不見。
「咦!」騰陽驚呼一聲,目光深深地注視著那兒,喃喃道:「這……這不是將我們鐵船弄沉的那個大烏賊嗎?」
薛海一行人,也都是滿臉驚容,連連點頭,道:「不錯,肯定是那個大傢伙!」
嘩嘩嘩!
水流傳來猛烈的波蕩聲,一個個巨大無比的觸手,突然從那海族宮殿的廢墟之中飛逸出來,閃電一般朝著眾人纏來。
巨大的觸手又快又疾,在水中蕩起絲絲漣漪,只是發出很少的聲音,眾人耳朵聽到這種聲音之後,已經發現那巨大的觸手近在眼前了,五行天、**天之境的天士,沒有任何的辦法,紛紛被那巨大的觸手給抓住,一下子拖入了廢墟之中。
嘎吱!嘎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從那海族的宮殿廢墟傳出來,濃濃的鮮血慢慢從一些巨大的石頭縫隙中溢出來,和藍藍的海水混雜在了一起。
那些東海天士,一個沒能逃出這巨大烏賊的毒手,紛紛成了烏賊口中的美味,誰都沒有預料到,海族宮殿倒塌之後,竟然從那廢墟中冒出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出來,當他意識到不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就這樣,這些東海的天士都成了海族人的點心,被那大烏賊給吞吃個乾乾淨淨。
本打算衝過去的鄭潔世、羅剎鬼婆兩人,臉色驟然一變,這兩人也沒有意識到那海族的廢墟之中竟然還會有此龐然大物暗中潛伏著,聽著那廢墟中傳出來的咀嚼聲,兩人開始慶幸自己沒有殺過去。
血帝嘴角含笑,依舊不急不慢,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逃過他的算計,即便是大烏賊冒出來,也不被血帝放在眼中,彷彿,他連大烏賊出現的事情也都算在其中了。
和鄭潔世、羅剎鬼婆一行人一起過來的那些天士,此時一個個開始慌亂起來了,他們也怕死,眼見那大烏賊如此可怕,誰都不敢再過去送死了。
大烏賊觸手胡亂的搖晃著,不論是東海的來人,還是和歸元宗一起過來的那些中土的天士,都沒能在大烏賊的攻擊下有僥倖,實力強悍一點的,可以避過去,而那些實力較弱的,一個個則是成了大烏賊的美味。
就連那姬長空和騰陽一行人,也沒能躲避掉這些大烏賊的攻擊,好在他們身下都乘著天黿翼龍,大烏賊的觸手伸出來,都被天黿翼龍給避開來,一個都沒有被大烏賊給打到。
海族人全部倖免於難,那身子藏在海族禁地中的大烏賊,彷彿能夠感應到那些海族人身上的氣息,它那巨大無比的觸角,四處搖晃著趕人,卻在那些海族人身前停了下來,竟然沒有傷害一個海族人。
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大烏賊啃咬著那些人的屍體,大力的咀嚼著,緩緩從那海族的宮殿廢墟中冒了出來,龐大的身子只是探出頭來,就讓眾人心中一寒,思量著要不要和這個龐然大物真正為敵。
小山一樣的大烏賊,渾身觸角延伸出來,朝著四面八方的人纏去,騎著天黿翼龍的姬長空和騰陽一行人,沾了天黿翼龍的光,基本上不會受到來自那大烏賊的傷害,但是,那些想要進入海族禁地的東海人和中土人,則是遭了殃。
就連鄭潔世、羅剎鬼婆這一類的八卦天士,在那巨大的烏賊觸手的揮舞下,都不得不躲避,更何況他人了?
大烏賊一得勢,龐大的身子終於從那海族的廢墟之中真正出來了,它在海中挪動的速度並不快,可它那觸手卻非常不可思議,不但快,還充滿了殺人的力量,常常在旁人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的事情,觸手就閃電般出現,將那些人的身體纏住,快速的拖到它口中了。
大烏賊在海底肆虐,除了海族人外,各個閃避,生怕被那大烏賊給吞入腹中了。
姬長空和騰陽一行人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四頭天黿翼龍排成一排,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打算。
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個時候,那本源之毒悄悄從姬長空的肩膀飛了出去,抓著一個光芒熠熠的珠子,在那大烏賊身旁飛來飛去,好不快活。
大烏賊覆蓋了全場的巨大觸手,似乎對這個小傢伙不起作用,他那小身板靈活自如地在一根根觸手中鑽來鑽去,絲絲縷縷肉眼難見的力量,從那大烏賊口中溢出來,悄悄地鑽入天元珠之中。
有感於天元珠中力量近日裡有枯竭趨勢的姬長空,開始不放過任何機會來增加天元珠中的力量,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自動手的話,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將本源之毒作為收集者,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
本源之毒倒也盡心盡責,他在收集那些死在大烏賊口中靈魂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並沒有將他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
姬長空自以為本源之毒這麼小的目標,旁人可能注意不到他,然而,等他發現那血帝和蔡夢元時不時地在本源之毒那小身板上瞄來瞄去的時候,他意思到本源之毒或許能夠騙過許多人,卻騙不過實力真正出類拔萃的真正厲害人物。
不論是那血帝還是蔡夢元,雖然時不時地在本源之毒小小的身板上面看看,但這兩人都沒有表示出任何異樣的神色,也沒有揭穿本源之毒正在做的不光彩事,血帝更是一臉的饒有興趣,目光中甚至隱隱有些欣賞。
「可愛的小傢伙……」血帝淡然一笑,表情欣悅。
「滾!」本源之毒小手一樣,天元珠的光芒一閃而逝,一縷**天士死不瞑目的靈魂力量,趁機一下子陷沒天元珠。
血帝愕然,盯著本源之毒直直看了幾秒,才啞然失笑,高興道:「真是有趣!」
本源之毒沒有搭理他,繼續在那大烏賊身旁轉來轉去,以他獨有的方式來躲避大烏賊的襲擊,趁機來收集那些殞滅,但卻靈魂還未徹底消散的力量。
大烏賊繼續肆虐,海底乃是它的天下,它那觸手延伸開來,很多人紛紛遭遇。
眼看著那些東海和中土的來人,在大烏賊的狂猛攻擊下東躲西藏的,一個個狼狽不堪,姬長空一臉愉悅,心中暗暗佩服海族多樣的手段。
他明白,要不是那藍色光罩,要不是這突然冒出來的烏賊,這些海族人,怕是早已經被殺的乾乾淨淨了。
血帝含笑看著那大烏賊四處肆虐,並沒有出手阻止,等到那大烏賊擺動著身子,緩緩從那廢墟中移動開來的以後,血帝雙瞳變化為猩紅色!
霎那間,血帝身上暗暗潛藏的暴戾和殺意,突然匯聚成一道毀滅天地的血光,直朝著姬長空狠狠地咬去。
血光如血蛇,細長,卻靈活無比,上面的力量全部來自血帝,血腥味濃郁。
血蛇蜿蜒扭動著,不急不緩地移動向姬長空,隨著那血蛇的扭動,姬長空體內的鮮血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蕩,尤其是胸前的鮮血,竟然和那血蛇一樣蜿蜒扭動著,將姬長空渾身的力量都給弄亂了。
血帝雙眸變成猩紅色,溫文儒雅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刻,血帝彷彿化身為血海地域的狂暴凶獸,那一股凶煞之氣,簡直驚天動地。
將注意力放在那大烏賊身上的姬長空,臉色勃然大變,馬上意識到血帝對自己起了殺意。
血芒來的又快又疾,而這個時候體內的天元珠卻在本源之毒手中,他利用天元珠正在迅速收集繚繞在大烏賊口中的的靈魂力量,根本沒有功夫去管姬長空的事情。
血帝挑選了最為恰當的時機!
他彷彿對姬長空瞭如指掌,知道姬長空之所以能夠屢次和八卦天士抗衡,借助的都是天元珠的力量。
身為九宮天士,對付姬長空竟然還這麼謹慎,挑選了天元珠不在的最佳時間動手,此人可謂是處心積慮!謹慎變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血光沒有意外的集中了天黿翼龍身上的姬長空。
然而,詭異地是血光直接從姬長空身上穿過,而姬長空卻安然無恙,依舊在那天黿翼龍身上端坐著,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傷。
血帝眉頭稍稍一皺,旋即舒展開來,看著那漸漸變淡直指消散不見的虛影,微笑道:「有一套,竟然連我都能夠瞞過,太虛秘錄果然不凡。」
本源之毒旁邊,一道略顯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姬長空冷漠的身影,最終徹底呈現出來。
利用太虛秘錄融合千幽掠影,再加體內鮮血力量轉變生機來製造幻象試出那血帝心跡的姬長空,冷冷地看著血帝,道:「原來,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我冰釋前嫌,說一千道一萬,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對我下殺招,好深的心機。」
「年紀輕輕,竟然能夠躲避我這一擊,果然很不凡!」血帝一臉真心的讚歎,道:「難怪我兒會在血雨山敗在你手中了,看來他當真敗的不怨啊……」
「你兒?」姬長空眉頭一皺,道:「我什麼時候和你兒子交鋒過了?」
「血雨山上,如果沒有你攪合,那血雨山應該由我們流雲家做主的。」血帝笑道。
「流雲家?流雲……」姬長空思量了一下,突然猛地想起一人,道:「流雲海峰?你說的是流雲海峰?」頓了一下,姬長空驚呼道:「你是流雲飛鶴?」
「不錯,我是流雲飛鶴。」血帝笑著點頭,道:「你在血雨山,將我們的事情破壞,我兒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呵呵,你說我該如何辦?」
他這麼一說,那些東海的天士,也都是滿臉驚訝,一副第一次聽說這事情的模樣,看樣子,對於血帝的真實身份,這裡也有很多人不清楚。
「看來,沒有血池這事,你也不會放過我了。」姬長空沉聲道。
「哈哈!」流雲飛鶴欣然大笑,當真如飛鶴一般,飄逸無比的飛向姬長空,但他那一雙眸子,在不講話的時候,立即變得猩紅如血了。
轟!
被大烏賊掀翻過一次的海族宮殿廢墟,再一次傳來大暴動,一道頎長消瘦的冷漠身影,手持一個巨大的法輪,驟然從中竄出來,瞬間立到姬長空身前,手中法輪一搖,奪目的烈日之光猛地暴出來。
流雲飛鶴臉色驟然一變,突然道:「厲恨天,你竟然也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