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黑暗法師從快要爆炸的戰爭堡壘當中逃出來的時候,鷹式呼嘯而過,正好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強大的氣流擾動之下,那些黑暗法師們在半空當中站立不穩,差一點兒從空中栽下。
他們紛紛定睛看去,隨即全都驚的目瞪口呆。
那是怎麼樣一個古怪的東西啊∼!
漆黑的外表,纖細的身軀,寬大的翅膀,如鷹尾一樣的尾翼,還有那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
乍然一看,還以為是某種未知的魔性生物。
這些完全顛覆了黑暗法師對戰爭堡壘的認識。
在他們秉承了一千多年不變的思維中,戰爭堡壘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管是楓葉丹林照戰爭堡壘,還是此刻在天空追逐盤旋的閃電中隊,儘管外形不同,它們依然符合戰爭堡壘的傳統概念——寬大堅實的底座,貫穿整座戰爭堡壘的法陣方尖碑。還有堅硬厚實的外牆。以及戰爭堡壘上面那火力強大的大炮。
所謂的萬變不離其宗。
再怎麼樣的變化,也應該是有一個限度。
讓大家有一個基本的思想承受能力。但是……但是眼前這個像泥鰍一樣靈活的飛行器,卻不符合黑暗法師的常識。甚至不符合魔法師們的常識。
有人甚至於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無助而絕望的喃喃說道:「這……這太不科學了。」
他們甚至搞不懂這麼小的空間,是如何塞下一座巨大的魔法陣碑。
更別說它那令人歎為觀止的靈活,那已經不是魔法,而是神跡。
在空中逃命的黑暗法師眼睜睜的看到,這架像個大鳥一樣的戰爭堡壘頭朝下,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垂直的俯衝下來。
在百十米的距離,朝一座亡靈族黑色的戰爭堡壘頭頂開了一炮。
緊接著,一朵絢麗的煙花在那戰爭堡壘尖頂的瞭望哨當中爆發了出來。
在轟隆隆的爆炸聲中,原本坐在裡面的人全都像是破爛的布偶娃娃一樣飛了出來。雜夾在炸落的磚石當中一起墜向地面。
眾人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那幾個倒霉蛋絕對死定了。
不過在此同時,他們卻也隱隱有些高興,因為那個大鳥距離戰爭堡壘只有區區數十米的距離,眼看著在下一秒鐘,就要撞上那座爆炸的戰爭堡壘了。
在這樣的高速飛行之下,撞在戰爭堡壘堅硬的牆壁上,絕對會像是雞蛋撞在石頭一樣。變成一灘血水。
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他們卻吃驚的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只見那個大鳥以一種極不可思議的角度拉起,瞬間從垂直俯衝改為側飛,腹部幾乎擦著亡靈族戰爭堡壘堅硬的厚牆。高速掠過。
有人甚至看到大鳥的腹部與戰爭堡壘的牆壁摩擦,產生了一溜的火星。
此時,那座被攻擊戰爭堡壘內的黑暗法師也看到了鷹式,隨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的調轉魔導炮的角度。
但是當他們調轉魔導炮,想要去攻擊鷹式的時候,鷹式卻已經向左橫滾,機身向下一沉,消失在黑暗法師的視線中。
對空中的亡靈族來說。他們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小東西,就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一樣,圍著他們嗡嗡嗡嗡的叫。
黑暗法師恨不得抓住它,擰下它的腦袋,扯出它的腸子,將它撕成碎片才解恨。
但是因為鷹式的速度太快,飛行太靈活。戰爭堡壘內的黑暗法師看到它時已經來不及瞄準,等他們把魔導炮轉過來,鷹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可恨的是,那個古怪戰爭堡壘中飛行員,每每靠近亡靈族戰爭堡壘的時候,總是發出一陣瘋狂的尖叫或者大笑,好像是在嘲弄他們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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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打我啊,來啊∼!」鷹式的座艙內。飛行員費雷拉發出一陣張狂的大笑。
此刻他的精神高度興奮,雙眼變得赤紅,死死的盯著天空中黑色的戰爭堡壘,鼻孔一張一合,呼呼的喘著粗氣。
他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道:「下一個,下一個是誰?啊哈。寶貝,就是你了。」
費雷拉的視線鎖定了前方的一座亡靈族戰爭堡壘,咧著嘴角發出一陣「桀桀」的奸笑聲,深情的道:「寶貝,不要怕,哥哥我這就來了,千萬不要跑,不要跑,讓哥哥我來一發,就來一發……」
那口吻聽著好像在對情人抒情一般,噁心的人連前天的飯都要吐出來,但是他的眼睛卻冒出豺狗一樣凶狠貪婪的光芒,雙手牢牢的按在控制台上,同時腳下用力地一蹬控制機翼的踏板。
鷹式陡然開始垂直爬上,從加速度的急劇變化中感覺著鷹式順暢的飛行,費雷拉的雙手撫摸著控制台,款款深情的道:「哦,親愛的,你可真聽話。我愛死你了。」
伴隨著鷹式高速機動,費雷拉脖子上的鮮紅的圍巾垂了下去,他鬆開一隻手抓住漂亮的圍巾,貼在嘴唇上深情的親了一口,道:「要打中要打中,一定要打中。」
鷹式帶著「昂昂」的呼嘯聲,像個刺客一樣從低空拔起,在黑暗法師看不到的死角衝向戰爭堡壘。
「準備,準備,近了近了。」費雷拉上半身向前傾,死死的盯著頭頂亡靈族戰爭堡壘黑色的底座,口中不停的念叨著「近了近了……」。
亡靈族戰爭堡壘的身形在他眼中迅速擴大,在接近至一百多米的距離,那戰爭堡壘龐大的身形幾乎已經充滿了整個的視線。
費雷拉立時大吼一聲:「開火∼!」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鷹式陡然顫動一下,位於機頭下部的火炮迅即噴出一道火焰。一聲悶響在座艙內炸開。
眨眼之間,他頭頂戰爭堡壘的底座發生爆炸,一團桔紅色的火焰如鮮花一般綻放開來。
「哈哈……」費雷拉顫抖著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大聲叫道:「你看到了嗎?打中了,又打中了∼!
我們是不是天才?」
從他身後的座艙當中先是傳來一陣悶哼,然後一個聲音冷冷的道:「看到了。」
那是鷹式上的副駕駛——火力操控手。專門負責裝填和開火。而且為了對抗黑暗法術,他還有另外一個職業。教廷的牧師。
不過因為鷹式設計的原因,只能是坐在機艙當中,比起費雷拉的位置來,顯的極其的蹩悶。只能是悶著頭,按照費雷拉的指示開火。
再加上,費雷拉跟瘋了一樣,不停的狂吼亂叫。
因此上,雖然他身為炮手。配和著費雷拉,屢屢建功,但是卻一直興致不高。
亡靈族戰爭堡壘的底座被這一炮打穿,貫通的豁口中往外冒著滾滾的濃煙。
由於炮彈打穿底座的同時。也將位於底座上的魔法陣列破壞掉了,因此上,那個戰爭堡壘在瞬間失去了大部分的動力。
雖然那裡面的黑暗法師們也是拼盡全力,但是那座戰爭堡壘卻還是顫抖著,向著地面墜落下去。
此時,鷹式已經呼嘯而至,眼看就要撞上那座戰爭堡壘底座之上,費雷拉的腳用力猛一跺踏板,同時雙手將法力灌注進控制台。
鷹式一個敏捷的橫滾。從被打穿的底座下飛出,擦著亡靈族戰爭堡壘衝上空中。
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費雷拉的座艙頂正對著戰爭堡壘的窗口,他抬手向戰爭堡壘內的黑暗法師比了一個中指,瘋狂的衝著他們大叫著:「爽嗎?婊子養的∼!」
透過正頂的玻璃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亡靈族戰爭堡壘內慌亂的黑暗法師。
這時,後座傳來一陣喀喇喇金屬碰撞的聲音。然後「鐺」一聲金屬悅耳的脆響。
一枚黃銅炮彈彈殼冒著灰色的煙霧,從炮管後跳了出來。
座艙內瞬間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一腳將灼熱的彈殼踢到旁邊,後座的裝填手熟練的解開炮彈儲存炮架上的固定器,將一枚炮彈抓在手上,看也不看,隨手就塞進炮膛中,嘩啦一聲鎖上炮門,沉聲道:「裝填完畢。可以再次開火。」
「啊。你太好了,夏爾德,我愛死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費雷拉頭也不回,喜洋洋的對後座的裝填手叫道。
「死∼!」夏爾德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抓起滾在地上的炮彈殼,塞進一個只能單向打開的鐵桶中。那裡已經填了十幾個彈殼。
費雷拉大笑一聲,叫道:「你說的太對了,夏爾德。嘿,我又抓到一個亡靈族放蕩的小婊子,你說咱們這次從哪裡射它?」
如果是以往,夏爾德聽了這樣的污言穢語,少不得在胸前劃個十字,然後虔誠的向光明神做一下思想匯報,但是此時這位裝填手卻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早已習慣費雷拉的瘋狂,事實上他一直懷疑這個飛行員真的是一個瘋子。
在地面上他還算正常,但是一旦升入空中,費雷拉整個人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他會不停的大吼大叫,在座位上瘋狂的跺腳,罵著各種不堪入耳的髒話。在此同時,操縱鷹式作出一個個極限機動動作。
在戰鬥中費雷拉更加不要命,雖然鷹式上安裝的最新式火炮射程有三千米,最佳射程也超過一千米,但是費雷拉這個瘋子偏偏喜歡靠近了打。
而且要近的不能再近,他每每衝到距離亡靈族戰爭堡壘兩三百米的距離才開炮,這麼近的距離內,自然是百發百中。
離這麼近開火,就是為了在一炮打中之後,在貼近目標向黑暗法師炫耀一番,明擺著告訴亡靈族:就是老子打你的,你能怎麼樣?
就是因為只有這樣,才將黑暗法師氣的哇哇直叫。
對夏爾德來說,這不是在打仗,這是在玩命。
夏爾德早就看出來,費雷拉這傢伙骨子裡極度的張狂炫耀,而且腦子不正常。
但是他的飛行技術真的非常好,那一個個看似危險的貼近動作,在他手中玩的游刃有餘。
「公司從哪找了這樣一個極品?」夏爾德心中疑惑的暗道。
「那就正面了,」費雷拉大叫一聲,操縱鷹式升上高空。然後一個觔斗機頭朝下,打著轉勇猛的俯衝下去。
由於在設計之時,不死族的思路就已經走進了誤區,他們的戰爭堡壘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白癡。
它根本就不是為了空中格鬥而設計的。而只是做為一個可以飛行的移動堡壘來使用。
因此上,它的缺點極多。用洛爵爺的話來說,這玩意兒看著威武,其實從上到下就是一個篩子,儘是破綻和漏洞了。
最好的進攻方向。就是它底部,那裡是魔法陣列的所在。而且沒有多少的裝甲防護,就好像是人柔軟的下腹一樣。只要一炮下去,打穿了底座。摧毀它的魔法陣列。那戰爭堡壘就會像是死狗一樣趴窩不動。
等它趴窩不動了,剩下的時候,不管是想滴蠟燭,用皮鞭,還是用龜甲縛……想怎麼虐,就怎麼虐了。
其次就是它的頂部,因為那裡不僅是戰爭堡壘魔導炮的防禦盲區,而且還是敵人艦橋指揮部的所在,幸運的話。一炮就可以將裡面的法師全部端掉。
再次就是後部。那戰爭堡壘上魔導炮轉向是極其的困難和緩慢的。看準魔導炮的指向,然後轉到它的身後,盡可以對著它的屁股使勁的狠踢。
鷹式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引起戰爭堡壘上黑暗法師的主意,他們捕捉到鷹式優美外形。
那座黑色的戰爭堡壘開始向左機動逃跑。
「喂,有種別跑,混蛋∼!」費雷拉在座艙裡高聲大罵,不停的調整鷹式的方向。努力將機頭對準下面的戰爭堡壘,伸出舌頭舔舔乾裂的嘴唇,森森的道:「你跑不了的,小妞。」
和鷹式比起來,亡靈族的戰爭堡壘實在是太笨拙了,在費雷拉眼中,他的目標就像是體重四百斤的胖女人一樣,晃著肥大的屁股。在大街上一搖一擺的『奔跑』。
他只需要撥動一下尾翼,鷹式的炮口就會牢牢的鎖住目標。
在距離亡靈族戰爭堡壘頭頂一百多米的高度,費雷拉再次怒聲高叫了起來:「開火∼!」
在後艙當中的夏爾德用力的扣動了板機。
鷹式顫抖一下,炮彈從火炮內噴出,準確的砸在戰爭堡壘上,在爆炸中將它的一面牆壁撕開。
費雷拉清楚的看到一個黑袍人被爆炸從戰爭堡壘內吹飛。打著滾向地面墜落。
「咿呀∼!又打中了,又打中了∼!」他興奮大聲叫道:「這是第幾個了?」
「十五個。」夏爾德沉穩的聲音從後座傳來,道:「可是你只擊落了兩個。」
費雷拉像是被人戳了一刀,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憤怒的道:「還不是因為火炮威力太小。希克斯那個混蛋,只肯給我裝一門四十毫米炮。」
夏爾德語氣冰冷,毫不客氣的道:「一百毫米口徑的,一炮下去咱們的飛機就該解體了。」
希克斯無奈的撇撇嘴,望向窗外的天空,忽然叫道:「他們撤退∼!」
夏爾德也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亡靈族的戰爭堡壘聚在一起,一邊向追擊他們的閃電中隊開火,一邊向西方疾飛,顯然是要逃跑。
閃電中隊追了一段就停了下來,目送著亡靈族的戰爭堡壘離開,卡佩勒看來也懶得追殺他們。
費雷拉的眼睛露出凶光,道:「咱們追上去,我要再多幹掉一座就成王牌了。」
「我要提醒你,」夏爾德古板的聲音道:「咱們的蓄魔水晶只夠十幾分鐘了。如果你不想降落在的魔族的大營裡,最好現在就撤退。」
費雷拉像是被人在後腦上打了一棍,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哭喪著臉道:「混蛋,你為什麼不早提醒我,早知道就不玩了,我的王牌飛了。」
夏爾德冷冷的道:「活該。我二十分鐘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三次了。」
天空閃電中隊依然不停盤旋,以防亡靈族的戰爭堡壘殺個回馬槍。
而地面上,維濟城壕塹內的戰鬥正打的如火如荼。
奧蘭迪尼投入了二十萬閃族士兵,從三面全力攻打環繞維濟城的壕溝。
後方還有二十萬人在待命,一旦前方順利在維濟城上打開缺口,預備隊就衝進維濟城,完全佔領這座北方重鎮。
而此時,為了抵抗閃族的進攻,維濟城內的守軍全都壓了出去,精銳的東方軍團士兵們,在壕塹內和敵人展開拉鋸。
就連民兵和由市民組成的志願者隊伍也被拉上城牆。
奈安的半獸人裝甲擲彈兵團在近距離爭奪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茹曼士兵頂在前方阻攔閃族人,半獸人擲彈兵抱著成捆的手榴彈,在後方投擲,炸的閃族士兵鬼哭狼嚎。
雖然閃族有優勢兵力,但是在狹窄的壕溝和鐵絲網組成的**陣當中,卻很難以發揮。
炮兵在前線觀察員的指揮下,以兇猛的火力封鎖閃族人增援的道路,同時不斷對閃族人聚集的壕溝進行一遍又一遍的火力覆蓋。
但在後方指揮的奧蘭迪尼對於士兵們的犧牲卻毫不在意,而是滿意的點點頭:勝利女神已經向他撩起來裙角。
戰場上有他十幾萬閃族士兵,而茹曼人只有兩三萬,茹曼人可以抵擋半天,甚至一天,可以殺掉數萬的閃族士兵。
但那有什麼關係,他有足夠是士兵往這個血肉磨盤裡填,直到拖垮茹曼人。
而維濟城的茹曼人卻沒有這個資本和他拼消耗。
所以說他贏定了。
奧蘭迪尼露出勝利的笑容,悠悠的道:「那個洛林寫的《戰爭論》倒是有一件事情說對了,集中優勢兵力是勝利的關鍵。」
閃族的將軍們發出一陣譏諷的笑聲,有人痛快的道:「我想未來,洛林可以將這一戰編入他的戰例,用茹曼人的大敗,來證明他的理論是正確的。」
閃族的將領哄然大笑,那實在是太諷刺了。
就在這時,維濟城南方的天空中,出現兩排模糊的黑點,排成前後兩個三角形,緩緩向北飛來。
看它們排列的隊形,像極了遷徙中的候鳥。
但怪異的是,現在是十月,候鳥應該向南飛,而不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