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霍曼坐直了身體,眼中閃著冰冷的寒光,如惡狼一樣冷冷地看著那幾名商人,沉聲:「你們這些奸商,我這一次來並不是和你們講價錢的。
你們那一套漫天要價,著地還錢的本事,在這裡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所以,收起你們那偽裝可憐的假面孔吧∼!」
他伸手指了指頭頂,然後又接著道:「我這一次是奉了首相大人的親令。在他老人家的背後,還有偉大的亡靈大祭司。
因此,無論情況如何,無論布拉德怎麼掙扎,最後我們必然會獲得勝利,接管加勒比城。」
聽到『大祭司』的名字,幾名商人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盡皆看到對方臉上顯出的不安。
大祭司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在他的面前,或許會有像洛林這樣的英雄人物拔劍而起,奮勇反抗,但是那絕對不會是他們這些戰鬥力只有五的普通平民。
對於大祭司的恐懼,已經深深地植根於他們的心底。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居民們,對於大祭司的恐懼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方——哪怕只是聽到他的名字,也會嚇的瑟瑟發抖。
卡爾霍曼看到他們的醜態,不由心底暗罵了一聲:這幫賤民∼!
然後又接著說道:「到時候,大兵入城,為了嚴肅法紀,一切都要實行軍管。
像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奸商所有財產全都要充公。」
「充……充公……」有人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他們臉上盡皆一片的慘白。
這些商人們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甚至於幾輩子,這才攢下了身家和財富。
而現在,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全都化為烏有。
這樣一個結果,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
卡爾霍曼冷笑著反問道:「你以為呢?」
眾人不由一滯。
卡爾霍曼抬起手來,食指的指尖從那幾名商人的鼻尖上一一劃過,道:「你們以為大祭司就不知道你們幹下的好事?
上一次的毒狼果爆炒風暴,你們有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有參與?嗯?誰敢?」
眾商人心中一陣的氣餒,紛紛心虛的低下頭去,躲避卡爾霍曼的視線。
卡爾霍曼一拍桌子,大發官威道:「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由人族那個奸細,卑鄙、無恥,下流……的洛林挑起的?
他混入我們的隊伍,有計劃的破壞我們國家經濟,蓄意置國家經濟於死地。是罪不容天地的絕世大惡。
那是一條地地道道的人族帝國主義者的走狗。
而你們……你們這些奸商,看到他胡作非為,非旦不去盡一個閃族百姓應盡的義務。想盡辦法去阻止他。反而……
在激憤之下,他將桌子拍的梆梆山響,怒聲斥道:「反而為了自己那一點點兒的蠅頭小利,居然在後面上竄下跳,推波助瀾。給國家造成了無可挽回的重大損失。
光憑這一條,你們這些人的狗頭就是殺一百次也不為過∼!」
在他聲色俱裂的怒斥之下,一眾商人全都嚇的面無人色。
不管怎麼說,洛林那個人族的大壞蛋確實是從他們這裡出去的。這是絕對不容置疑的事實。
而且就連加勒比之花的菲奧娜小姐,也被那個壞蛋給搶走了,這也是事實。
但是在眾人的心中。卻隱隱有著一絲的不滿。
那個洛林,可不光是騙了我們,他還騙了靈閃的眾多的官員,騙了雷閃的達官貴戚,而且連英明神武,目光如炬的大祭司也被他給蒙騙了過去。
那些平時日理萬機的大人物都沒有及時發現他的真面目,又怎麼能怪到自己的頭上?
現在他們全都沒事兒,而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自己這小人物的身上了。
難道說,自己就是那傳說當中專背無敵大黑鍋的『臨時工』?
不過,在坐的全都是商場打滾多年的老油條。知道一旦說出來,勢必又是一通迎頭臭罵,因此上,全都知趣的全都沒有提出來。
一個個坐在位子上,低著頭,乖的跟三孫子一樣。一聲不吭。
卡爾霍曼看著他們全都俯首貼耳的,當下覺的心中這口悶氣出了不少,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點指著眾人,道:「你們啊,你們,要我說你們什麼好呢?」
他的年歲沒有在座的任何一個商人大,但是這語氣卻好像是他們的長輩,而且還是恨鐵不成鋼的長輩。
雖然如此,他並沒有覺的有什麼不妥,而那些商人們雖然心中清楚,換做另一個人在他們面前如此叫囂的話,早就腦袋上套麻袋,拖到小巷子裡臭揍一頓,說不得還要再餵上一大堆的大便。
這些奸商從來都不是什麼好鳥∼!
但是此時,在卡爾霍曼所代表的權勢面前,他們只能乖巧的連尾巴都夾著,更是不敢出聲。
卡爾霍曼說了這麼半天,早就有些口乾舌燥了。因此上,端起面前的一杯水,狠灌了一大口,然後這才語氣一轉,又接著說道:「要知道,以首相大人的意見,是要將你們這些國賊全都滿門抄斬的。
不過,我看在你們還算懂事,沒有犯下更大的罪行。而且,你們為了加勒比繁榮也是做出過貢獻的。
所以我也是抱著挽救你們的目的,這才要了你們……只要了你們大半的財產。
這樣的結果,可是我在他老人家面前,一力爭取得來的。
畢竟,你們曾經犯了嚴重錯誤。對國家經濟造成過損害。如果不加以懲處。我閃族的威嚴何在?」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笑,極其和藹的問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摟了自己的錢,還問自己是不是罪有應得?
而且更讓人惱怒的是,他們還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眾商人們互相看了看,臉上盡皆顯出了苦笑,就好像有人拿著老虎鉗子拔他們的指甲一樣。
「看來,各位是想通了。」卡爾霍曼長笑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道:「夜已經深了,各位想來也困了,我就不和各位多聊了。再見。」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隨即,他卻又轉身回來,看著那些商人,森然道:「對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許外傳,否則來日。我必然親提大兵,滅他滿門。知道嗎?」
在他森森然的目光之下,眾人面色蒼白的像鬼一樣,全都不迭的答應下來,然後紛紛起身離座,飛快的逃離了酒館。
卡爾霍曼冷眼看著他們,一直到他們背影消失在黑暗當中,這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嘲弄地低聲罵道:「一幫傻瓜。」
是的,一幫傻瓜。
剛才他的話並不全都是實話。
比如,首相大人並沒有要他動手抄這些商人的家財。反而是要他維護加勒比局勢的穩定,盡可能的安撫這些商人。
比如,成功之後,他只是加勒比城守的人選之一,而並不一定是新任的城守……
但是這些事情,全都是政府機構內部的事情,是首相對他發出的秘令指示,那些生活在底層的商人們怎麼可能知道?
因此上,通過這種恐嚇,他可以很方便的搾取那些商人的財產。在行動之前。先狠狠的撈上一筆錢再說。
對此,他並沒有半點兒的心理負擔:這些奸商們靠著重利盤剝,這才積累下的財產。就應該送給忠勇的閃族勇士們,做為他們忠於閃族的獎賞。
而這當中,做為閃族最忠誠的勇士的卡爾霍曼大人,自然理所當然的拿其中最大的一份。
看到他終於起身走來。那名早就等候多時的少女急忙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她看著卡爾霍曼,只見他顯出一臉的得意,不由好奇的問道:「大人,您剛才跟那幾位會長大人談什麼。怎麼這麼開心?」
卡爾霍曼笑了笑,神秘的道:「一筆生意,一筆生意而己……夜已深,月影西沉,天空只剩下幾顆寥落的星星。
加勒比港籠罩在陰沉的黑夜中,伸手不見五指。
已經是深夜十分,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
就連晝夜燈火通明的紅磨坊裡,也安靜了下來,偶爾能聽到幾聲如同貓叫般的呢喃。
暗淡的艷紅色的燈光籠罩著紅磨坊,為這個醉生夢死的銷金窟填上幾分旖旎的色調。
客人們早已散去,要麼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要麼抱著用金錢換來的女人,一夜逍遙。
熱鬧的大廳內此刻靜悄悄的,只剩一片狼藉的桌椅。
就連酒店的夥計撐也在櫃檯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這時候雖然不會有客人上門,不過留宿的客人還是有要求,他們也不能休息。
就連紅磨坊的大門也半掩著,透出的燈光照亮了大門前黑暗的地面。
門前夥計無聊的打了哈欠,低聲咒罵一聲「該死的老婆娘,吸血鬼∼!」
紅磨坊的老闆娘夜裡還要查上好幾次的崗,只要被他發現就偷懶就扣光一個月的獎金,端的是十分可恨。
只是這個夥計卻擋不住睡魔的困擾,能在這裡上班的都不是什麼良人,他白天也玩了一天,已經是凌晨四五點,睡意襲來,夥計雖然強打精神,還是慢慢的閉上眼皮,腦袋一點點沉了下去。
忽然一陣清風從他身邊掠過,夥計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猛然抬起頭來,睜開朦朧的眼睛四處張望。
大堂裡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夥計看看半敞的大門,心中暗道:大概是夜風,然後手支著腦袋又開始打盹。
大堂後面就是紅磨坊的賓客房間,走廊裡掛著暗紅色的小燈籠,照的一切朦朦朧朧。
周圍似乎飄著一陣陣異樣的低語聲,帶著某種能加熱男人血液的魔力。
時不時還會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和高笑聲,即便是走在這裡,對正常的男人都是一種折磨。
再往裡是紅磨坊等級最高的客房,那裡有最好的裝飾,最舒服的大床。當然也有最漂亮的姑娘。
卡爾霍曼長期將這裡包了下來,每週中有兩三天的時間是在這裡度過。
走過寬大的客廳,更衣室,後面就是精心裝飾過的臥室。
牆角一隻放在玻璃杯中的紅色蠟燭。亮著如豆一般的光芒,將房間內照的朦朦朧朧。
加了料的蠟燭燃燒時發出特別的香味,讓人感覺輕飄飄的如在雲端。
遞上散亂的扔著幾件衣服,其中幾件性感半透明的女士內衣尤其扎眼。
玫瑰紅色的大床上,兩個***的人體緊緊糾纏在一起。
房間裡一片的寧靜。
忽然響起「嗤」的一輕笑聲。
卡爾霍曼豁然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他一直對於自己的警惕引以為傲。他腦子裡的弦一直繃的緊緊的,時刻警覺著身邊的風吹草動。
而這一聲嗤笑實在是太清晰,就像是在耳邊響起。
卡爾霍曼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抓枕頭下的短劍。但是他飛速抬起的手卻猛然滯在空中。
任憑卡爾霍曼如何用力搖晃,手臂都能活動。
卡爾霍曼心中大駭,扭動身體想要從床上跳起來,猛然挺了一下腰,剛從床面躍起,卻被什麼東西往下一拽,墜回床墊上。
卡爾霍曼扭動四肢,發現他的手腳都被牢牢的捆住了。任憑他怎麼掙扎,沒有絲毫的鬆動。
「糟糕∼!」卡爾霍曼心中暗道一聲,仰起脖子看到床尾對面的陰影中坐了一個人。
朦朧幽暗的燈光中。只能看到那個人的黯淡的輪廓,他正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雙手十指正對搭在胸前,黑乎乎的面部衝著卡爾霍曼。
「噓……」黑暗中的人豎起食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低聲道:「你會把姑娘吵醒的,那我就得多殺一個人,真不划算。」
卡爾霍曼低頭看看旁邊赤條條的女人,他剛剛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女人一點都沒有覺察。閉上眼睛熟睡。
「來人,救命∼!」卡爾霍曼忽然大聲叫喊起來,同時曲起膝蓋,狠狠的撞了女人兩下,在他大聲吼叫中,這個女人如同睡死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來人啊,有刺客∼!」
卡爾霍曼連聲大叫,拼盡了全力呼喊救命,同時驚懼的觀察者對面黑衣人的舉動。
對方只要上來一刀就能結果了他。
出乎他的預料,在他大吼大叫的時候,黑衣人一直無動於衷,反倒像是觀眾一樣,興致勃勃的欣賞著他的表演。
歇斯底里的吼叫了片刻,卡爾霍曼發現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很顯然不起作用。
最後閉上嘴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黑衣人。
「哈哈……」對面的人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道:「你叫啊,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說完黑衣人咂摸咂摸嘴,喃喃的道:「這句話感覺怎麼怪怪的。算了。
你這間房間選的位置不錯,隔音效果很好。
你也別指望這個女人,我們一般不殺女人,所以我剛剛給她加了料,你就是在她耳邊敲鼓她都不會醒過來。」
卡爾霍曼心中一沉,露出絕望的表情,心中悔恨萬分:自己為什麼挑了這個豪華套間。
對方口中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不止眼前這一個人。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卡爾霍曼沉聲問道。
黑衣人「啪」一聲打了一個響指,興致勃勃的道:「這個問題問的好,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我是一名商人,是來做生意的,你想要錢嗎?我都給你。」卡爾霍曼焦急的道。
黑衣人撇撇嘴,不屑的道:「不得不說,你的演技可真差,卡爾霍曼先生。你不說,不如我來說吧。
卡爾霍曼,霍根庭人,在阿卡德琳長大,十六歲進入維斯特珀恩軍校,十九歲進入阿卡德琳大區第九軍團,見習少尉。積功至少校,現在應該是上校了吧?
不得不說,有個給首相當親兵的叔叔就是好,唉……」
黑衣人搖頭歎了口氣,道:「我父親只是一個漁夫,所以你看我就是一個天生勞碌命,別人玩妞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簡直太命苦了,***,回去就讓他們換人,老子我不幹了……」
黑衣人在那裡不滿的碎碎念,發洩對工作的不滿,卡爾霍曼的心一下子沉底。
對方將他的履歷來歷說的絲毫不差,就連他那個早年給政變上台的首相當親衛的叔叔都知道,顯然在阿卡德琳內部有人,而且那個出賣了他的內線位置極高。
這個關係除了首相的親信都沒有知道。
如此看來他的行動早就被人掌握的一清二楚,一想到剛剛成功政變上台的堅定愛國者中間,居然隱藏有敵人,卡爾霍曼就心急如焚。
「你倒底是誰∼!」卡爾霍曼氣憤的大叫一聲,道:「誰派你來的?是不是伊斯坎德爾家族?」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伊斯坎德爾?
那幫笨蛋連跟蹤都不會,沒拿四六級就敢出來跑江湖,這種傢伙就該打一悶棍扔陰溝裡反省。」
卡爾霍曼驚訝的道:「不是伊斯坎德爾家族,你淌這趟渾水幹嘛?你要錢嗎?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給你三百萬,不,五百萬。
你要權嗎?我可以讓你當官,當貴族,很大很大的官。」
黑衣人輕輕一歎,幽幽的道:「我要的你給不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