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沒素質的巫妖（求月票）
普通人見到那艘輪船，大概只會感到新奇，覺得這是一個新鮮的玩意。至於輪船的原理和作用，普通人這是想不到，也不關心的。
但是在懂行的人眼裡，比如雷斯特，再比如愛德伍德，這些法師世界中的佼佼者的眼中，這艘冒著嗆人黑煙的輪船卻是了不得的玩意。
這就是所謂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愛德伍德極其敏銳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從那船上感到任何一點法力波動，那就說明它不是依靠能量晶石和轉換法陣驅動的魔能機械。
原本這也並沒有什麼稀奇，因為憑著人力而動行的划槳船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愛德伍德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在操作這艘船，除了船尾艙的舵手之外。
這就極其不簡單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完全違背了愛德伍德他們這些法師們的常識∼！
正因如此，雷斯特當初看到了洛林製造的水車風磨之後，突然心生感觸，做出了世界上最為偉大的預言——這個世界未來必然是煉金術士的天下∼！
愛德伍德雖然沒有雷斯特大魔導士那樣卓遠超前的眼光，但是他也是見多識廣，知識淵博。完全不至於像傳說中我煌煌大清的官員第一次見到蒸汽輪船，以為可能是用老牛在拉。
愛德伍德雖然邪惡，但是卻不是傻瓜。
他在經過了初期的震驚之後，心情平靜下來，然後略略一分析，就推斷出那船裡面一定是某種機械在推動，但絕對不是魔能機械∼！
而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他反而是比剛見到那船之際，更是感到震驚。
人類，那些原本懦弱，無知，愚昧的人類。
他們居然可以做出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的作用，相比起魔能機械來絲毫不讓。
可是魔能機械的昂貴，複雜，與巨大的能源消耗是舉世皆知的。
而這種機械看上去雖然有些複雜，但是光憑著它是純機械這一點上，在性價比上，就已經遠遠超過了魔能機械了。
而純機械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它可以被大量地製造∼！
做為大祭司最為欣賞的手下，他也是精明過人。只是略略一想，就意識到這種機械那難以預計的巨大作用。
一想到數以千計的這種與魔能機械相當的機器被製造出來，奔馳在河流海洋當中，在未來的戰爭中為人類服務，他突然感到一陣的頭暈。
雖然亡靈族自上一次戰爭失敗之後，臥薪嘗膽，準備了千年之久，但是面對著人類以這種機器為動力的龐大戰爭動員能力，他卻本能地感到心虛。
看著那汽船飛快遠去的背影，他心裡一陣的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推動這艘大船。
一時間，心裡急的像貓撓的一樣。
如果不是在奈安，愛德伍德早就動手，將這艘船搶過來好好研究。
但是這會兒，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噴出滾滾的黑煙，在『轟隆隆』的聲音開走。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開那艘船，但是船尾大大的飛鷹集團標誌，愛德伍德看的清清楚楚，心裡暗暗盤算：「不可能是魔能機械，也不是憑著人力，可是卻跑的如此之快，到那底是什麼？
這個東西必須弄清楚，呃……就排在火炮之後吧。
沒想到在這還能遇到好玩的東西。」
直到輪船消失在河道的拐角，愛德伍德才收回目光，也不管灰袍上的污跡，沿著街道繼續往裡走，一邊低頭沉思那艘船的古怪。
他陷入沉思當中，也沒有在意四周的情形，隨著人流，不知道走出了多遠，因此上，也根本沒有在意旁邊不斷響起的『叮叮叮』的鈴聲。
愛德伍德忽然感到有人不停的在用棍子捅他。
愛德伍德登時大怒，抬頭喝道：「是誰？混帳東西∼！」
作為一名位高權重的巫妖，亡靈大祭司手下的親信愛將，愛德伍德在閃族也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如有虎威，暴怒一聲，聲勢駭人。
對面敲打他的那人被愛德伍德的一身暴喝給震住了，沉默了片刻之後。
「混你個頭∼！」對面傳來一聲老太太的喝罵聲。
緊接著，那根塗了油漆，紅白相間的手杖「嗚」一聲，帶著風聲狠狠地敲了下來，重重的砸在愛德伍德的頭上。
愛德伍德頓時被砸的一個踉蹌，後退了半步。如果不是身為巫妖的底子在那裡，說不定就已經昏過去了。
他定睛一看。
只見跟前是一個胳膊上帶著醒目紅色袖套的老太太，一臉怒容，正掄起枴杖劈頭蓋臉的打在他身上。
愛德伍德勃然大怒，握緊手掌，抬手就想把這個老太太拍成碎片，但是在下一瞬間，眼光落那老太太胳膊上醒目的紅色袖套之上，心裡突然想起了出門前尼克斯交代過的話「要特別小心帶紅箍的老太太，她們都是密探。」
「密探嗎……」愛德伍德心裡疑惑，他瞟了一眼四周，果然見路人都遠遠的站著，瞅著他看笑話。
而在不遠處，有幾個身穿紅衣，巡邏的城衛也是一臉戲謔地看著這邊。就等著他暴力抗法之後，衝過來抓人。
愛德伍德知道，一旦事情鬧大，他苦心掩藏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雖然他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那時，打草驚蛇，想要再竊取飛鷹集團的機密，就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容易了。
想到這裡，他強咬牙按耐下心中的殺氣：「我這是為了大局，忍忍吧∼！」
緊接著，伸手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枴杖，惱怒的道：「你幹什麼？」
老太太用力奪自己的手杖，衝著愛德伍德高聲道：「從哪裡的鄉巴佬，你不要命了∼！
沒看到路桿都放下來了，等一下火車來了，撞死你個老梆菜∼！」
「你在胡說什麼？」愛德伍德皺眉道，這個老太婆說話毫無頭緒，愛德伍德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嗚……」這時一聲響亮的汽笛聲響起，一個比房頂還要高的龐然大物，帶著轟隆隆的聲音從街道一側駛來。
純金屬製造的圓形頭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底部的巨大金屬輪子飛快旋轉，發出隆隆的聲響。
愛德伍德再次驚的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到在那個怪物的腦子裡站著幾個人，鼻子往外噴著蒸騰的熱氣。
緊接著，它那如長蛇一般的身體在愛德伍德面前呼嘯而過。
愛德伍德這才發現，那怪物的一段一段的身體上，整整齊齊的碼著數量眾多的箱子，以油布包裹，捆紮的結結實實。
在每一段身體上，都有幾個黑衣士兵或站或坐，懷裡抱著武器，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當它從面前馳過的時候，愛德伍德腳下的地面都微微顫動。
「這是什麼，鬼東西∼！」愛德伍德呆呆的說道。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二百五十的智商不夠用了。
一直到怪物上百尺長的身體在地上馳過，路口重新恢復了暢通，愛德伍德還沒有回過神來。
如同剛才河上過去的那艘黑船一樣，愛德伍德瞬間也分辨出，這不是魔能機械。
但是它卻裝載著大量貨物，以不遜於馬車的速度在自己面前駛過。
剛才看到那艘莫名其妙的輪船，愛德伍德還能保持冷靜，在看到火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徹底傻掉了。
他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拉動這麼多貨物需要多大的力量，除非這是和戰爭堡壘一樣級別的東西。
一個和戰爭堡壘同級別的非魔能機械，愛德伍德當然知道這裡面所代表的重大意義。
「難道它和戰爭堡壘一樣，是超越時代的東西？」愛德伍德的心裡翻江倒海一般。
「這個必須弄清楚。」愛德伍德心裡暗暗下定決心：「沒想到，這趟奈安來真是來對了，洛林那個混蛋的手裡竟然握有這種東西∼！」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火車頭上金光閃閃的飛鷹集團徽章，他剛才看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雷歐為了臭屁顯擺而特製的，徽章下面還有雷歐董事長的親筆簽名，為了這個徽章雷歐還特意練了好一陣的簽名。雖然仍然還是跟狗爬的一樣，但是最起碼也能認出來是字了。
「又是飛鷹集團的。也好，我就一次把這些東西全搞到手。」愛德伍德下定了決心，扭頭就往回走。
「站住∼！」旁邊的老太太一聲大喝，伸出手杖攔住了愛德伍德。
愛德伍德黑沉著臉，死死的瞪著老太太，握緊了拳頭心裡暗暗告誡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這要是在閃族我就把你全家都變成骷髏。」
「你幹什麼，走開∼！」愛德伍德冷冰冰的道。
老太太小眼睛一瞪愛德伍德，道：「喲，哪裡來的鄉巴佬，脾氣還挺大。幹什麼？罰款∼！」
「罰……罰款？」愛德伍德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太太嚴肅的道：「根據總督頒布的道路安全法規，剛才你闖紅燈了，罰款五個銅板。」
「這是什麼扯淡的法律？」愛德伍德怒道：「在我們那裡，我就是法律。」
老太太迅速從兜裡掏出一個哨子捏在手中，戒備的看著愛德伍德，道：「怎麼？準備暴力抗法嗎？」
愛德伍德左右看了看，身側川流不息的人群，全都看著他哈哈取笑，愛德伍德只能按耐下動手的心思。
「我得趕快回去。」愛德伍德覺得自己在這裡一秒鐘也受不了了，他目前的遭遇要是被同事們知道，非被笑話上整整一百年不可。
愛德伍德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包錢幣，也沒看手裡是銅幣還是銀幣，一股腦塞給老太太，道：「全給你，走開別煩我。」
老太太一臉怒容，掄起枴杖毫不客氣的敲在愛德伍德身上，罵道：「你竟然敢賄賂我？怎麼，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趁早告訴你，我可是本街區蟬聯兩年的最佳管理員，你這鄉下土霸王的一套在奈安不管用。
我們奈安是**律的∼！」
枴杖劈頭蓋臉的敲下去，愛德伍德將手撐在頭頂上左支右吾，又不敢還手。如果不是出於巫妖的自尊，愛德伍德說不定早就抱頭鼠竄了。
愛德伍德感覺自己都快被眼前的這個蠻橫的老太太起給氣炸了，從手裡數出五枚銅板，扔給老太太，掩面就往回走。
以一個巫妖的尊嚴，愛德伍德感覺自己實在是沒面子再在人群前跟老太太糾纏，他在心裡將這筆帳記到洛林頭上，咬著牙暗暗發誓：「等著，我要從洛林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站住∼！」老太太又是一聲暴喝。
愛德伍德緊緊的捏著拳頭，惡狠狠的瞪著老太太。
他現在已經出離的憤怒了。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這個可惡的老太太再找他的麻煩，哪怕被人類發現，他也要幹掉這個討厭的老傢伙∼！
老太太掏出一張單子，啪一聲拍在他身上，微微昂著頭，眼神高傲地看著他，道：「收據。如果對我的執法有意見，可以憑此收據，在三個工作日內去地區法院申訴。」
愛德伍德手用力一捏，將罰款單揉成一團，怒沖沖地想要扔在地上。
但是那老太太眼光一閃，用更加凌厲的眼神瞪著他，道：「怎麼不服氣，還要亂扔雜物，污染環境？
奶奶個爪兒的。我還不信治不了你個鄉巴佬了。
你扔一個試試？試試啊？
你敢扔，我就敢罰款∼！」
說著，抄起了單子，挑釁一樣地瞪著他。
愛德伍德身為巫妖，也是跺一腳震三山的人物，但是此時在那老太太強大的氣勢之下，他卻不由一陣的氣餒。做勢了幾次，想要將那紙團扔在地上。
最終卻是用力地一搓，將那紙團揣進了兜裡，然後一轉身，一聲不吭的往回走。
背後老太太還對周圍的路人感慨一句：「這些外鄉來的人沒一點兒的素質∼！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爵爺也真是寬宏大量，要我說，就該出台一個法律，好好限制這些外地來的務工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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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伍德一路急匆匆的回到了尼克斯的家裡，闖進門裡揪著尼克斯直接問道：「你怎麼沒對我提起過輪船和那個什麼車？」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尼克斯就已經知道他剛才看到了什麼，當下笑著提醒，道：「火車。」
「原來那東西叫火車，為什麼沒聽你說過？」愛德伍德皺著眉頭問道。
尼克斯一低頭，看到了愛德伍德手裡那張皺巴巴的收據，會心一笑，道：「被老太太罰款了吧？」
愛德伍德愣了一下，然後冷哼一聲，恨恨的將手裡的收據撕成碎片。
尼克斯同情的拍拍愛德伍德，然後又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道：「沒關係，新來總會被罰幾次。虧錢多了就懂了。」
愛德伍德推開尼克斯的手，不滿的道：「為什麼你們沒提起過這些東西？」
尼克斯一攤手，道：「我被派來這裡的使命，是關注洛林和半獸人的戰爭，重點是收集關於火炮的資料。」
其實這些東西尼克斯他們早就看到了，每天生活在奈德爾城裡，各種新鮮玩意是層出不窮，但是他們卻故意隱瞞不報。
尼克斯他們都清楚，如果將這些出現在奈安的新東西都稟報給哈杜，哈杜勢必將更多的工作壓在他們頭上。
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沒什麼進展，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自從維和部隊對哈杜的戰爭開始之後，尼克斯他們的情報工作根本就陷入了停滯。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尼克斯他們就當看不見。
「火炮……」愛德伍德一皺眉，低聲道：「哈杜也盯上火炮了？」
尼克斯歎了口氣，道：「在洛林對付半獸人的戰爭中，老闆就發現了火炮的威力的強大。但是我在這裡臥底兩年。工作毫無進展，甚至不知道最關鍵的炮彈是那裡生產的。」
愛德伍德自信的一笑，心裡暗道：那是因為你們沒本事。
然後問道：「知道這個輪船和火車都停在哪嗎？」
尼克斯抽出一張地圖，在上面點了點，道：「我只知道它們最後都進入了西十三區。但是那從外圍開始就被封閉了。據說，那裡是飛鷹集團的煉金學研究院。
對了，火炮的炮管也是由那裡運出來裝船的。」
「煉金學？」愛德伍德愣了一下，心道：「難怪如此……」
天很快黑了下來，奈安的冬季的夜晚寒冷刺骨。
一隊巡邏的士兵舉著提著燈火，走在漆黑的街道上。
「這見鬼的天氣，真想回去好好喝一杯。」
「省省吧，你才剛換班而已。」
「咦？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士兵突然擰頭大叫了一聲。
士兵們瞬間警惕起來，舉起武器跟著大聲叫道：「什麼？在哪裡？」
「好像有個黑影從我身邊飄過去了。」士兵緊張的道。
領隊士兵謹慎的命令道：「散開，在周圍搜索一遍。」
士兵們散開在附近的巷子裡仔細檢查了一邊，然後罵罵咧咧的回到遠處。
「明明什麼都沒有。」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在女人身上用功太多，眼花了。」
士兵嘟噥道：「可是我剛才真的看到了，像個鬼一樣，從我身邊飄了過去，我還感到一陣涼風。」
「說不定真的是鬼。哈哈哈……」
巡邏的士兵大笑著走遠，愛德伍德貼著牆壁從房頂滑下來，鬆了一口氣。
在陌生的奈德爾城內，愛德伍德也只能照著地圖一點點向目的地摸過去，從天上飛不光有被看到的風險，還容易迷路。
他沒想到奈安士兵的警惕性居然這麼高。
愛德伍德潛蹤匿行，又繞過了幾批巡邏隊，終於在午夜十分，來到一座被嚴密封鎖的大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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