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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我是大領主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諷刺(求月票) 文 / 虎牢

    看著拉赫特像瘋了一樣歇斯底里的狂笑,搖曳的燈光下,那張原本頗有些英俊的臉變的扭曲而猙獰,看上去極是駭人。

    旁邊的中年人卻是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於心中還略略有些欣賞。

    混到他這樣的地位上,早就已經見多識廣,對於什麼光輝、正義、榮耀……乃至世間一切褒義詞已經不感興趣。

    甚至自以為有了充分的閱力,已經如飽經滄桑的哲人一樣,可以輕而易舉看透那浮華背後的醜惡與骯髒。而不是因為他自己在大糞池子裡泡的太久,早就被染黑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對於拉赫特的行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拉赫特身為名震天下的哈杜將軍的兒子,不僅要面對他那個難以超越的老爹,也要面對身後鼎力支持他的那些龐大的家族。

    多少人的生死,多少家族的興亡,全都繫在他一人的身上。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做一個醜惡的壞人,也比做一個只知道唯唯諾諾,老實無能的好人要強上許多。

    因此上,哪怕是哈杜將軍對於這個兒子極其不滿,但是他卻是一力支持拉赫特從事『死龜公』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成為了哈利加德首屈一指的文化娛樂業鉅子。

    而正是靠著這繁榮的產業,他私下裡也為哈杜提供了大量的財源。雖然這件事情說出去不太好聽,但是在此同時,他也漸漸的獲得了一些人的支持。

    哈杜將軍以前為了錢,沒少發愁。現在有了財源。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但是表面上卻不在說什麼。

    這樣一來,雖然他的勢力還是比不上安赫爾,但是在那細心經營之下。卻也漸漸成長起來了。

    想到這裡,那中年人微笑了一下,然後晃著酒杯,冷淡地道:「我親愛的外甥,不要得意的過早。

    俗話說:木桶能盛的水,並不是由最長。而是由最短的那塊板子決定的。

    那兩個笨蛋雖然只是暫時和我們是一夥的。但是如果他們的計劃提前暴露了,我們也會跟著倒霉。

    安赫爾身邊可有很多人看我們不順眼。他們早就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呢。」

    拉赫特怒哼了一聲,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他拎起酒瓶直接灌了幾口,溢出的酒水順著下巴滴到小女孩的身上,在那輕紗上濺出一塊塊鮮紅如血的酒漬。

    拉赫特用力地抹了一下嘴角,道:「我知道。舅舅。我會為他們保密的。

    這兩個蠢貨,做事之前都不先打探底細。拉人入伙居然拉到咱們的人頭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要不是咱們替他收拾收尾,這兩個傢伙早就給安赫爾察覺了,一刀剁了。」

    中年人也呵呵笑了出來,搖著頭道:「所以說,絕不要跟笨蛋為伍,只會讓我們死得更快。安赫爾是這樣,這兩位皇子也是這樣。太自以為是了。」

    拉赫特看了旁邊那少女一眼,隨即俯身靠近中年人,緊張的低聲道:「大概什麼時候能動手。我現在看到安赫爾得意的樣子,都恨不得親手掐死他,那狗傢伙每天還非要在我跟前轉兩圈,一臉耀武揚威。

    真是欺人太甚∼!」

    中年人搖搖頭,道:「不急,不急。城內外現在都是終於安赫爾的人,我們的人一旦調動,很容易被安赫爾看出問題。再等等。」

    「等?」拉赫特一掌拍在桌子上。嘶聲叫道:「怎麼等?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以感覺的到,那刀刃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了。」

    中年人不滿的瞪了拉赫特一眼,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呵斥道:「你急?我比你還急∼!」

    見中年人發火,拉赫特訕訕的一笑。趕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舅舅您別生氣。」

    中年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沉住氣,拉赫特,沉住氣∼!

    做這種事情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辦法了。

    現在局面一片混亂,我會讓人勸說安赫爾再次向外增兵。只要軍隊都調走了,哈利加德就是我們的了,然後……」

    中年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笑容。

    拉赫特當即也是哈哈一笑,但是隨即想到了什麼,卻是一滯,隨即猶豫著道:「萬一到時候,我父親他……」

    中年人氣得蹦起來,指著拉赫特的鼻子大聲罵道:「都到這一步了,你還猶豫什麼?」

    拉赫特趕忙搖頭,道:「不是,我,我……」

    中年人坐下來深吸了口氣,按耐下心中的怒火,道:「我們沒得選擇,拉赫特,如果姐夫還好好的,我們會毫不猶豫的和他們拚命到底,有那邊的幫忙,勝負還是未知數。

    但是你父親的情況你也知道。」

    拉赫特不願相信中年人的說法,硬撐著道:「說不定父親還有希望?」

    中年人搖搖頭,道:「我也希望你父親能起來,但是我們已經動用了所有可能的手段。

    你父親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一直有暗疾在身。

    那還是當初,在入侵茹曼帝國之時,面對敵人的重兵圍剿,雖然是全軍而退,但是在戰鬥當中,卻曾經受了重傷。

    只不過為了打擊敵人的氣焰,將軍從不宣揚,很少人知道罷了。

    而這一次卻是氣急攻心,連帶著一起復發了。

    如果……如果用三五年的時間靜養的話,他還可以恢復,但是我們去哪找這三五年的時間?

    敵人隨時都有可能踢開房門,闖進我們家裡了∼!」

    拉赫特像失了魂一樣喃喃的道:「真的沒有機會了?」

    中年人一攤手,搖搖頭長噓了口氣,道:「如果不行動。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會跟著南方軍一起毀滅。

    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家族保留火種,拉赫特,這是我們的責任。」

    拉赫特看著懷裡嬌柔的少女。面色一片的灰白,不敢想如果失去了他們會這麼樣。

    沉默了片刻,拉赫特低聲的問道:「和對方談妥了條件嗎?」

    中年人露出振奮的神色,點點頭肯定的道:「談妥了。而且我們是越過中間人,直接和對方最大的兩個老闆談的。」

    「誰?」拉赫特沒好氣的道:「那對狗男女嗎?」

    他好歹還是哈杜的兒子,這老子跟人死磕了一輩子。而到了他這裡,卻要為了家族,忍辱負重,舔人的靴子。著實很有些不情願。

    中年人搖搖頭,道:「儒略那個老小子並不知道,我們聯繫了那個妖婦和她手下的維尚。」

    拉赫特沉吟了片刻,皺著眉頭思考著說道:「這樣。不好吧……」

    此時的拉赫特抿著嘴,皺著眉頭,眼睛閃閃發光,哪還像平時那個癲狂的紈褲子弟。

    中年人看著拉赫特的樣子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論起聰明才智,拉赫特從小就比一根筋的安赫爾強很多。自從他搞出這座桂花園就能看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更討哈杜家人的喜歡。

    大家都不喜歡那個假模假樣、一本正經的安赫爾,但是拉赫特的聰明從來沒有用到正地方,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拉赫特看著中年人。認真地分析道:「如果繞開儒略那個老小子,和洛林那個天殺的混蛋,和北方人單獨攘和。被他們知道後,肯定會激怒他們。

    如果到時候儒略那個老小子對議和不認賬,咱們還不是死路一條?

    他們可有五十萬人,那個妖婦手下只有不到十萬,還儘是一幫蠢貨軟蛋。

    「我懷疑……」拉赫特拇指按著腦門,道:「伊莎貝拉那個老娘們是沒安好心,她可能是抱著過河拆橋的心思。」

    中年人嗤笑一聲,道:「誰都知道她沒安好心。不過對我們來說。和那個妖婦談,要比和儒略那個混蛋談好很多。

    我們沒得選的,拉赫特。

    茹曼人才不會給我們談判的機會,那幫該死的茹曼人只有一個目的,殺了我們。將我們哈杜家族連根拔起。」

    拉赫特一時沉默了下來。

    他們都知道,哈杜和茹曼人之間結下的仇恨已經太深了。這場戰爭對茹曼人來說,如果不能徹底洗刷掉恥辱,就等於是失敗。

    拉赫特用手掌拍拍腦門,怨毒的道:「該死的茹曼人,該死的儒略,該死的洛林。

    洛林那個傢伙怎麼不死在亡靈大祭司手裡,我們能省多少麻煩。」

    中年人也是一臉仇恨的表情,用力的攥緊了酒杯,道:「會有這一天的,拉赫特,會有這一天的。不用我們動手,有人會取他的性命。

    最重要的是,對我們來說,維和部隊和那個妖婦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心裡都藏著自己的打算。那個妖婦想從我們手裡獲得一個完整的南方,不願意看到戰火將這裡摧毀。

    而儒略那老小子,會毫不猶豫的將南方變成一片焦土,茹曼人才不會留給阿爾摩哈德人一片富裕而又充滿了仇恨的土地。

    他們的矛盾,對我們來說就是機會。」

    拉赫特道:「但是我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妖婦身上。」

    中年人哂笑一聲,道:「當然不會。萬事只能靠我們自己。」

    「他們開出了那些條件?」拉赫特問道。

    「嗯……」中年人想了想,道:「咱們南方軍所有的軍隊併入他們的新軍中,交出所有的地盤,看管好地方的貴族和官員,在妖婦接管前協助北方佬穩定秩序。

    然後咱們可以帶著自己的財產自由的離開阿爾摩哈德。」

    拉赫特冷笑一聲,道:「這等於把整個南方洗得白白淨淨的,端到北方佬的餐桌上供他們享用,而他們甚至不用出一份的力氣。」

    中年人一聳肩,道:「你還有其他辦法嗎?這已經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優厚條件了。

    洛林那小子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打下去。維和部隊一過,整個南方的菁華可就全裝洛林那傢伙兜裡的,北方佬不願意看到這個結局,所有我們才有機會。不然就連那個妖婦也不會放過我們。」

    拉赫特歎了口氣,道:「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又要變成窮光蛋了。」

    中年人扔下酒杯,伸了個攔腰,道:「活著,就有機會。拉赫特,復興的種子已經灑下了,我們需要忍耐,直到它再次成長。

    這幾天你別出去鬼混,老是在這裡呆著。」

    拉赫特笑道:「放心吧,舅舅,我那都不去。我還害怕在大街上會被安赫爾的殺手給幹掉哪。」

    說著,拉赫特仰頭一陣狂笑。那笑聲既絕望,又有些悲傷。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願意和北方佬談判,但是現在哈杜倒下了,掌權的是安赫爾。

    原本在這個需要兄弟同心,共度難關的時刻,對方卻為了那個位置。很高興先來一場兄弟相殘的人倫悲劇。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而他為了保命,身為堂堂百戰名將哈杜將軍的兒子,也不得不向著曾經的敵人屈膝。這也是另一種的諷刺。

    中年人無奈的搖搖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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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裡斯卡城頭上飄揚著維和部隊的大旗。

    戰爭的痕跡依然醒目的存在。

    被跑回摧毀的城牆就那麼散亂的倒在地上,一大群被俘虜的南方軍士兵正在奮力的清理。

    旁邊監督的新軍士兵揮舞著鞭子,棍棒,肆無忌憚的教訓那些南方軍俘虜。

    因為沒有過多的往城裡開炮,普裡斯卡小城內的建築大部分得意保留,在野地裡風吹日曬雨淋了一個月的洛林,終於可以住到寬敞乾淨的房子裡了。

    對洛林和薇拉來說。這簡直太幸福了。

    普裡斯卡城不大,城中常住人口一萬多人,但是卻相當富裕,就拿洛林住的酒店來說,看標準應該是四星級的。

    至於城主府。雖然比這裡更漂亮,但是已經被圍城的時候。在新軍炮兵曲射炮火的重點照顧之下,已經被夷為了平地。

    普裡斯卡城內的居民在北方軍和南方軍混戰的時候,就早已經逃走了。

    現在整座城市完完全全的一座兵營。

    這家叫平安的酒店,現在成了洛林的指揮部。進進出出的都是維和部隊的軍人。

    洛林站在酒店的房頂,頭頂著遮陽傘俯瞰跟前的扎米比亞河。

    在扎米比亞河寬闊的河面上,三道浮橋正在緊張的搭建。

    維和部隊的士兵們,在保安軍工程技術人員的指揮下,將木船一個個用鐵鏈串聯起來,然後在上面鋪上木板。

    施工進度最快的一座浮橋,橋面的長度已經超過河面的一半。

    「再有兩天的時間,第一座浮橋就可以搶通了。實驗證明,中間浮橋可以通過我們最重的運輸車輛。」一身黑衣的保安軍軍官在洛林身後報告工程進度。

    「東面的浮橋還需要最少三天時間,西面的浮橋要更慢一點,我們派出收集船隻的士兵,在上下游五百里內,已經找不到合適的渡船了。」

    洛林手掌搭在眼前,看著像螞蟻一樣附在浮橋上忙碌的士兵,道:「還有其他辦法嗎?時不待我了。」

    洛林身後的新軍將軍們沒好氣的丟下一個白眼,心裡暗道:什麼時不待我,時間還不都是你自己浪費掉的。早點打下普裡斯卡,現在我們已經在米德爾堡城裡喝酒泡花姑娘了。

    保安軍軍官道:「我已經讓他們去搜集胸徑在一尺左右的圓木。用圓木紮成木排,牢固固定後,鋪上木板可以做成一座同行人員的步橋。」

    洛林點點頭,道:「你們看著辦就好。我大把金幣撒下去了,別讓他們給我搞成豆腐渣工程。」

    黑衣銀飾的軍官自信的笑了笑,道:「請您儘管放心,大人,有咱們保安軍看著,他們不敢。」

    軍官這句自信滿滿的話一出口,附近的軍官都是脊背一涼。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們已經看出來了,保安軍裡都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瘋子。

    一條寬大的交通船這時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北岸的碼頭,也不知船上的水手是不是喝醉了,整條木船野蠻的撞上了碼頭,船舷立時凹下去一大塊。

    就在交通船還在劇烈搖晃的時候,幾個水手倉皇的從船上跳下來,像是船上有什麼吃人的妖怪一樣,連滾帶爬的遠遠跑開。

    看到異常,一大群士兵抽出武器圍了上去。

    船頭忽然站出一名新軍的軍官,對靠近的士兵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然後大聲喊道:「別過來,推一輛板車來,我們有東西要運。」

    船上幾個新軍的官兵合力抬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箱放在甲板上。

    洛林指指碼頭,道:「怎麼回事?」

    哈塞爾低聲道:「是我們的人,派往南岸做聯絡工作的。」

    洛林點點頭,維和部隊的偵察兵已經在河南岸活動,新軍派出的人也去和彼得留斯聯繫合作了,這幾個應該就是派出聯絡彼得留斯的人。

    哈塞爾疑惑不解的道:「可是,他們怎麼給我托了個箱子回來?」

    新軍軍官合力將木箱太上馬車,排開眾人,飛快的向城內駛來。

    「去看看就知道了。」洛林一甩往樓下走去。

    一路上幾名軍官緊密保護著馬車,疾馳進旅館的院子裡。

    洛林走出酒店大門,正看到保護馬車的軍官在阻止任何人靠近馬車。

    看到平放在馬車上的木箱,洛林忽然感到心臟猛的一跳,右手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戰魂劍差點從手上跳出來。

    洛林壓下衝動,瞇著眼睛緊緊盯住木箱。

    看到洛林,幾個人快步迎了上來。

    哈塞爾搶先問道:「特歐斯,這是怎麼回事?」

    特歐斯敬了個軍禮,走到洛林他們跟前,小聲的道:「大人,事出緊急,請借一步說話。」

    洛林擺擺手,道:「到後院去。」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抬著木箱,放進後院一個獨立小樓的房間裡。

    士兵們守好院落,按照洛林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哈塞爾一頭霧水,道:「特歐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直守在木箱前的一名穿著新軍軍裝的軍官這時走到跟前,挺直了腰板,後腳跟「啪」的一併,敬了個軍禮,道:「在下那爾撒斯,彼得留斯將軍的副官。參見副總司令大人,哈塞爾將軍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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