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各懷鬼胎(下,求票)
小白頭頂著那塊金色流蘇的紅色絲帕,然後側過了頭來,對著旁邊的一塊鏡子,擺出了各種的姿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怎麼看不夠,極是臭美不己。
而旁邊已經趕了回來的克勞迪婭看到了它的模樣,卻不由得心中好笑:這小流氓的品味倒也真是有夠惡劣的,居然……居然喜歡這些東西?
她拉了拉旁邊的勞爾,道:「大叔,這……這……這是誰搞的?怎麼弄了這麼一大堆?」
勞爾也不答話,而是先在小白的屁股又是重重地一巴掌,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別臭美了,快上場吧∼!」
小白這才依依不捨地長鼻子一卷,抄起了放在旁邊的一個鞭子,然後轉身向著舞台走去,但是剛走了兩步,隨即又轉了回來,對著鏡子再擺了一個姿勢。
克勞迪婭看了,很是哭笑不得,氣憤地雙手一叉纖腰,擺出了茶壺八婆的模樣,亦嬌亦嗔地瞪大了秀眸,惡狠狠地看著小白。
小白感到身後傳來的凌厲殺氣,這才嚇的一縮脖子,然後垂頭喪氣地向著舞台走去。
克勞迪婭氣哼哼地一跺腳,咬著銀牙低聲罵道:「這個該死的小流氓∼!我還治不了你了∼!」
但是,隨即卻反應了過來,自己居然跟那個小象置氣,好像確實是越來越回去了。
緊接著,卻忍俊不住,手掩著櫻唇輕笑了起來:這個死小白,居然這麼愛臭美,倒也極是罕見。
她卻並不知道,小白雖然確實是臭美,對於那一身華麗的服飾也極為喜愛,但是除此之外,它卻是想通過鏡子,看看自己穿著這一身的裝扮之後,會有什麼改變,有沒有什麼破綻,會不會被那個綠帽小王子給認了出來。
此時,看到小白一步一步地蹭到了舞台之上,勞爾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面對著這麼一個喜歡到處耍流氓的無賴小象,打不得、罵不得,而哄又哄不過來。只能是當成小祖宗一樣孝敬著,他的壓力可也是山一樣的大。
他頓了一下,然後這才看向了克勞迪婭,道:「迪爾,這是那個白頭佬……呃,蘭斯洛的主意。」
勞爾說到這裡,不由頓了一下。他心中知道,克勞迪婭可以不會輕重整天『白頭佬』『白頭佬』的亂叫,但是如果自己也這麼叫的話。雖然克勞迪婭表面上不說,但是心裡肯定是會有些不太高興的。
這位丫頭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那眼界不是一般的高。不然也不會到了現在還是獨身一個人,如果再不嫁出去,那可就要變成名符其實的『剩女鬥士』了。
好容易看上了一個,結果對方的年紀也太大了一點兒。
要是自己也是『白頭佬』『白頭佬』的一通叫,雖然她表面上不說,但是指不定,心裡面得有多難受的。
勞爾看了克勞迪婭,見她面色不變,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他說把小白打扮的漂亮一點兒,指不定那小流氓一高興,就會多幹活的。」
克勞迪婭不由滯了一下,心中暗歎: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這個小白也是被他給慣出了一身的毛病。又懶,又饞,貪財……
她突然想起剛才那一隻受了驚嚇的老虎,然後又補了一句:而且還喜歡惡作劇,為非作歹的。我也是干了好多年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難伺候的∼!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對了,那個白頭佬呢?我怎麼還沒有看到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是到處胡亂跑。奶奶的,你等著瞧,回頭我就扣光那混蛋所有的分紅。」
克勞迪婭一邊怒氣沖沖地說著,一邊轉過了頭來,四下亂看,但是那明亮的秀眸當中光芒閃爍,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其中的焦慮和擔憂。
此時,小白已經來到了台上。
羅嚴塔爾王子蹺著二郎腿,端著一杯紅酒,正輕啜著,猛然間看到有一隻全身上下穿的花裡胡哨的小象上場,不由得怔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隱隱感到好像自己以前見過這只奇怪的動物。緊接著,那只動物的形像就和某一個長的白白胖胖,一臉無賴的小死胖子混在了一起。
羅嚴塔爾眼中的光芒頓時大盛,緊緊地盯著了小白。
但是隨即,他卻是失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也太不可能了。那隻小象可是一個純白色的,而這一個卻是灰色的。而且那身上那一身花裡胡哨的裝束,看上去也著實是太過顯眼和難看了。
更別說,這世界上的小象好像全都是長的一個模樣,總不能自己看到一個,就以為是那隻小死胖子身邊的小象吧?
自己這也著實是太過神經過敏了∼!
隨即,將酒杯一放,端坐起來,看著台上的表演。
此時,小白卻已經極為老練地揮舞著鞭子,對著從另一邊走上去的那名光頭大漢一陣的恫嚇,逼著那人去跳火圈,鑽刀山。種種的表演滑稽之極。
但是在那略有些黑暗的台下,那一排排鎧甲鮮明的騎兵們一個個卻仍然全都坐的筆直,面無表情。充滿著肅殺之氣,看上去頗有些陰沉的味道。
從台上望下去,他們全都是如同木偶殭屍一般。
小白偷偷地看了幾眼,饒是它一向是膽大包天,但是卻也忍不住心裡有些發毛: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一個個兩眼空洞無神,一動不動的。
小白當即也是加快了表演,欺負起那個大漢也沒有以前那麼起勁,只想著快表演完,然後趕緊下台。
就在此時,就聽到從遠處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響。好像是某種東西撕裂了空氣,快速地劃過了天空。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大爆炸聲響起。
眾人就感到腳下的地面也是不住地顫動了起來。桌子上放的東西也是發出得得得的聲響,不住地搖動。
許多人都是不及防備,站立不穩,差一點兒就坐倒在地。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回過了神來,在下一秒鐘,就聽到外面有一個嬌媚動聽,如同銀玲一般的聲音已經迴盪在了整座城市的上空。
那聲音高聲叫道:「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人族先遣軍第一師團,黨衛突隊大隊。我們馬上就要進攻你們的城市,識相一點兒的話,就趕快放下武器,舉起雙手投降,對了,再把你們銀行裡所有的金幣全都交出來。
否則的話,我們就要開炮轟城。將你們殺的片甲不留。
你們有三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那聲音剛剛說到這裡,此時馬戲團當中已經是一片大亂。
在那轟轟轟的吵鬧聲中,數十名騎士已經衝上了前來,各拉兵器,擺出一副忠心耿耿,英勇無畏的模樣,護在了羅嚴塔爾王子殿下的周圍。
羅嚴塔爾此時也是挺身站起,面帶驚疑地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但是道:「是那個小侍女∼!」
旁邊有參謀軍官也是說道:「聽這聲音,好像是在南門方向傳來的。」
但是隨即又有另外一名軍官此時道:「據情報顯示,他們手下有不少的魔法師。那些人全都極為闡長幻術,這聲音聽上去是在南門,但是說不定他們人會在西門外。」
那參謀軍官當即冷笑了起來,道:「兵法有雲,實者虛之。說不定他們就是在南門外,正因為如此,所以故意誘使你這麼想的。」
那名軍官當即也是大怒,道:「你……」
此時,羅嚴塔爾回過頭去,冷冷地瞥了身邊兩名軍官一眼,低聲喝道:「夠了∼!」
那兩人當即全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羅嚴塔爾略略猶豫了一下,隨即用力地一甩自己寬大的披風,高聲令道:「不管他們是不是誘餌,也不管是什麼虛虛實實的,咱們有這麼強大的兵力,足以將他們全數一口吞掉。
傳令下去,獅虎豹狼四隊騎兵分別出東南西北四門,然後全都以扇面散開,沿順時針方向嚴密搜索。
一旦發現情況,立刻向天上發三支火箭。
然後全力纏住對方,直到援軍到達。以優勢兵力圍殲敵軍。」
旁邊有人疑惑地道:「殿下,敵人有魔導炮,魔法師,甚至說不定還有魔導士,和紅衣大主教。」
他並沒有壓低聲音,那些話清楚地傳入了不遠處,舞台後面馬戲團眾人的耳中。那些人頓時全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魔導炮,魔法師,魔導士,還有紅衣大主教。這一個個全都是屬於傳說當中的名詞。
但是此時,他們卻如同重型炮彈一般,呼嘯著襲來,衝擊著他們的心靈,讓他們忍不住幾乎都要顫抖了起來。
好像就連四周的燈火聽到了那些名字之後,也變得黯淡了許多。
那些名字可全都是屬於千年以前的神聖戰爭。自從那以後,像他們這樣的普通百姓還從來再沒有聽說過。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夜晚,這些個名字卻一下子來到了距離他們不到二十里的距離。
那感覺又是恐懼,又是害怕,在此同時,卻又有些自豪。
恍惚間,好像自己已經置身於那條奔騰咆哮的歷史河流當中,雖然見證著歷史的奔流,但是卻又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只能如同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感到一陣陣的無力。
克勞迪婭也是伸手摀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嘴,喃喃地道:「天啊,前些天,我居然還罵了他們?大魔神保佑,千萬不能讓他們聽到,千萬不能讓他們聽到啊……」
此時,就聽外面的軍官繼續說道:「咱們派出搜索分隊,按扇面展開,兵力必然攤薄。一旦遭遇,很有可能打不過……」
羅嚴塔爾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我說的是全力纏住對方,直到援軍到達∼!」
大帳當中頓時一陣沉默,如同死一般的沉默。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那命令卻已經明白無誤。
「死戰∼!或者,戰死∼!」
但是在下一個呼息,那些軍官們卻是齊齊地挺起了胸膛,然後重重地一跺腳,在此同時,將右手捶在了胸口,轟然怒吼道:「是,大人∼!」
那聲音慷慨激昂,充滿著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決心。
這些雷閃的將士也全都是熱血的男兒。既然命令已經頒下,哪怕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全都是照闖不誤。
馬戲團中的眾人看了,當下一個個也是熱血沸騰、激動不己:果然不愧是我們雷閃的皇家騎兵——英勇無畏,不怕犧牲。就是在面對死神之時,他們仍然是毫無懼色。
此時,那一眾騎士已經轉過了身去,手按長劍,向著各自的手下高聲發令,隨即一隊隊的軍官士兵全都有條不紊,飛快地從馬戲團的大帳當中飛奔而出。
在眨眼之間,整個大帳的觀眾席上就已經是空空蕩蕩,再沒有一個人影。
眾人看了,不由得又是一陣感歎:看看,果然還是我們閃族的戰士啊。這麼精銳的兵士,就是找遍了天下,也再也尋不來了∼!
克勞迪婭也是激動不己:我們閃族有這麼強大、這麼英勇的戰士,那些人族的什麼突擊隊又算得了什麼呢?
此時,就聽到外面響起了如雷鳴般的轟隆隆聲響。此時,眾人已經全都知道,那是戰馬狂奔之時鐵蹄踐踏地面所發出的聲響。
但是在幾個呼吸之間,那滾滾的雷聲就已經遠去了。只聽到天際處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就在此時,就見小白已經走了過來。
它伸長著鼻子,幾乎都要伸到克勞迪婭的臉前。
小白藉著自己的算術不好,按月算的話,太複雜了。它的腦子根本就轉不過來,因此上,它每回的工資可全都是一天一結的。
克勞迪婭看著它伸過的鼻子,當即沒好氣地一巴掌拍開,揮著手趕著它,道:「去去去,我這兒正感動呢。沒工夫理你∼!」
小白悻悻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惡意地將自己的大屁股對著她晃了兩下,然後這才走了開去。
克勞迪婭看著它的模樣,不禁又笑又氣。
就在此時,她突然心中一動,感到有些奇怪:咦?我怎麼感到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啊?究竟是什麼呢?好奇怪啊?感覺好像是很重要的,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是擔心白頭佬嗎?
也不全是。那死白頭佬身手不弱,而且下手又陰又狠,連我們馬戲團裡的壯漢,他都可以一個打八個。
隨即,她卻是心中一凜:白頭佬不在,結果外面就開炮轟城。難道說,他真的是和那些人族的大奸賊有勾結?
也不對∼!
他們開炮轟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白頭佬也只是這一次不在而己。
但是……但是不是這件事情,那又是什麼事情呢?
克勞迪婭腦子裡不住地轉圈,連著想了三四件事情,隨即仔細一想,卻全都發現不對。
而且她還感覺到,那件事情也是極其的重要,好像就在自己的腦海當中,呼之欲出,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看到。但是這一時之間,卻就是想不起來。
她越想越是焦急,不由得黛眉緊鎖,在原地來回地踱起了步來。
隨即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奶奶的,那個該死的王子沒給錢就跑了∼!
克勞迪婭頓時氣的內傷,幾乎都要吐血了。
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自打記事起,自己可就從來沒有這麼不順過的。
自己一個弱質女流辛辛苦苦地經營著這個馬戲團。
這一路之上,沒有少磕磕絆絆的,被安德魯波夫家的那些個王八蛋們在暗處使絆子。
這麼大的一個馬戲團,自己拚死拚活的,也僅僅維持著平時的開銷而己。
雖然後來揀了小白那個王牌的大演員,但是那小流氓卻也不是一個東西。
吃什麼什麼沒夠。這一路下來,吃的自己都快要破產了啊。
這也就算了,看在它確實是會表演,能賺錢的份上,自己也只能是咬牙忍了。
但是那小流氓跟它的主人一樣,還是一個見錢眼開的混蛋啊∼!
每次表演前都是要耍大牌。裝病充死狗,要脅著漲工資。表演的時候,也是偷奸耍滑。
這也就算了。好歹有小白撐著場面,能維持下去也能賺些錢。
可是自己的命也著實是太不好了,這邊剛剛賺兩個小錢,以洛林那個千刀萬剮點天燈的大惡賊就帶著人開炮轟城。結果好容易撐起來的生意,硬生生是讓他們給攪黃了啊∼!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要不然的話,早就拎刀子跟他們拚命∼!
自己只能是忍著一口氣,想著到了這裡,要好一些。果然不錯,雖然有軍隊進了城,但是那王子殿下卻來看馬戲了。這也算是有一筆生意。
結果他們那幫千刀萬剮點天燈的大惡賊們就再次開炮轟城。
那個王子殿下連錢都沒給就跑啊∼!
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人家說這事業不成愛情成,如果真是這也算了。
可是自己一直是找不到合適的凱子,安德魯波夫家的那幫傢伙還使勁地向著自己推銷他們家的那些個傻兒子,缺心眼兒的侄子,看的自己都想要吐。但是為了生意,也只能虛與委蛇。
後來,好容易找了一個,結果年紀卻那麼大。不過看在這腰力好,胸膛夠厚,一咬牙也就認了。結果那個痞子卻是一個不著調。光是會甜言蜜語的哄人,沒事的時候在身邊轉悠,轟都轟不走。一有正經事情,轉眼兒就看不到人了。
克勞迪婭越想越是悲憤,突然嚶嚀了一聲,蹲了下來。雙手抱著頭,哭道:「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