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兩個老朋友
那族長一滯，然後豪爽地一揮，好吧，是我們，總行了吧，我說你們地精就是喜歡斤斤計較，我的沙金老友。」
此時坐在對面那地精從黑暗的角落裡探出身來，藉著火把的光芒可以看到他那張醜陋的黃綠色臉孔。
赫赫然就是洛林的密探，地精阿托姆，沙金∼！
當初洛林交給他去打探半獸人情報的任務。可是做為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地精。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錢永遠比命重要∼！』
想當初，他們為了收錢，可是第一個發明了遊覽區重複收費。那些長途跋涉去朝拜的信徒們，在到達太陽神的神廟的時候，要用水洗五遍。而且這每一遍可都是要收錢的∼！
更妙的是，那水池的水卻是從來都沒有換過。大大絕約了水資源。
阿托姆，沙金做為『見錢不要命』的地精當中的精英份子，更是知道這高風險高回報的道理。
因此上，不畏艱險，靠自己的本事，居然都混到了半獸人聯軍的大本營裡面。
此時就見地精沙金把綠色的小眼睛一瞪，看著對面的族長，道：「現在想起我是朋友來了，剛見面的時候，你這狗崽子可是要把我剁碎了餵狗的。」
族長撓撓頭，嬉笑道：「你拿了我的錢，一跑就是好幾年，我當然不高興了。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眼珠轉了轉，然後道：「看著你那船鹽和你這次給我出謀劃策的份上，咱們就兩清了。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地精沙金把酒杯往地上一頓，生氣的大聲嚷道：「當然不滿意，不說我那船鹽值多少錢，就說我謀劃著讓杜爾契人殺掉奇米底亞人，你就得了多少的利？」
「你就出個壞主意的，具體執行的還不是我的人！」族長不滿的說道。
地精沙金嗤笑一聲，道：「雖然這個主意很簡單，不是我笑話你們，你們自己想的到嗎？能製造出那些細節嗎？
就你們這些笨手笨腳的傢伙們能想出的計謀，頂多就是派兩人穿著奇米底亞人的衣服，去偷襲那個女的，以為能騙的了誰，說不定現在被杜爾契人砍了腦袋的就是你了。」
族長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地精沙金製定出來的計劃確實是很強。
當真是一環扣一環，以假亂真，趁著奇米底亞對蠍子王不滿，自己派人去搶蠍子王那個女人，故意在現在留下有破綻的武器，然後再真真假假倒了幾回，將追蹤的人引到奇米底亞人那裡，兩邊煽惑，讓他們沒機會對質就直接開打了。
那族長想到這裡，看了沙金一眼，然後搖搖頭，下定決心以後離這個地精遠遠的，然後接著說道：「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沙金老友。」
「最好是這樣。」地精沙金沒好氣的說道。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半獸人族長呼嚕呼嚕的呼吸聲，地精悠然的抿著杯裡的麥酒。
「阿奎丹人落個什麼結果？」半獸人族長突然抬頭，很感興趣的說道：「我聽說他們被人類殺掉了。一個人都沒剩下。」
地精沙金白了半獸人族長一眼，道：「誰告訴你的，你就去撕了他的嘴，我來的時候，人類剛給了阿奎丹人分了土地。」
「這不可能。」半獸人族長脫口而出。
地精聳聳肩，無聊的說道：「沒什麼不可能，我的朋友，阿奎丹人現在是農夫了，他們種地，給人類交稅，過太平日子。」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們正要為了土地去戰鬥，他們怎麼……這不可能……。」半獸人族長不可置信的喃喃嘀咕道，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完全沉默下去，滿腹心思的愣愣坐在那裡。
地精沙金也不說話，帳篷裡面又安靜了下來。
半獸人族長突然出聲問道：「那個，人類真的像你說的哪有強大嗎？」
地精哈哈哈的狂笑起來，端著酒杯的手一個勁的亂抖，酒水灑了一地，樂得眼淚都出來了，喘著粗氣說道：「我真佩服你們這些半獸人了，連面對的敵人都不知道，就要去開戰。怎麼？怕了嗎？我的多列塔族長。」
「怎麼可能。」多列塔族長撇撇嘴，道：「我們半獸人怕過誰來，不過，」多列塔族長小心翼翼的問道：「人類真的像你說的哪有，光軍隊就有三百萬？」
地精沙金搖搖頭，心裡感慨：這算不算是天助洛林，塞給他一群豬一樣的敵人，這個年輕人的運氣，真是好的讓你嫉妒。
地精沙金歎了口氣，然後慢悠悠的說道：「不打折扣的三百萬，還全部都是裝備著鐵甲和利劍的士兵。甚至還有魔法師，你見過魔法師嗎，就是那個一個人殺掉了好幾萬士兵的。」
多列塔族長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猶自不信的說道：「可是，我也跟人類打過仗，我可知道，北面的城市裡只有幾萬士兵，還不到我們聯軍的一半。」
地精沙金哼了一聲，道：「你們半獸人的眼光也只到那裡。
在他們背後，有一個強大的人類帝國，你看到的，只是這個帝國最偏僻的地方。
可和你們這些只喜歡殺自己人的傢伙們不一樣，人類可是很團結的。
只用一個月的時間，人類就可以在北面聚集起三十萬軍隊，三個月，一百萬。」
多列塔聽地精沙金這麼說，反倒是突然放鬆下來了，他一指地精，哈哈笑道：「你在說大話。你一定是在說大話，要是人類有那麼多士兵，怎麼每年還等著讓我們打。」
地精沙金一聳肩，道：「人類對你們這些窮的只有一條褲衩的傢伙看不上眼，別用那種很受傷的眼光看我，這是事實。人類不來打你們，是因為你們還不夠格讓人類來打。
話我說到了，愛信不信，要死要活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現在，兌現你的諾言，護送我回去。」
他抬起頭看了看帳外黑漆漆的夜色，裹緊了身上的斗蓬，喃喃地道：「一打起仗來，可是發財的黃金時機。麵包能賣出肉價錢，我可不願意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多列塔族長一拍胸脯，豪邁的說道：「包在我身上，不過說好了的，你的貨物只賣給我們。」
地精沙金不耐煩的說道：「記清楚，是你有優先認購權，同樣的價錢，我先賣給你，別人給的高，我就賣給別人。」
多列塔族長憨厚的一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這麼說多傷感情。」
地精沙金都給氣笑了，顫抖的手指指著多列塔族長，尖利的嗓音嘎嘎嘎的笑個不停。
地精沙金笑了半天，見多列塔仍然是面不改色，一臉土的掉渣的農夫式的純樸，不由低聲罵道：「這些傢伙倒是真會裝象。我要是真信你們，說不定早就被你們給賣了。」
只是他的聲音極低，只有自己能夠聽到。
說完之後，兀自搖了搖頭，說道：「對了，你們這些族長們，這一次處得不是不錯嗎？帶我去看看他們的營地。」
多列塔族長警惕的盯著地精，道：「你想幹什麼？先說好了，咱們是老朋友，你可不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背著我和他們做買賣。」
地精看著這位明顯精明過頭的族長，不禁搖搖頭，然後理直氣壯的說道：「不去他們的營地看看，我怎麼知道什麼物資緊俏，能掙大錢。
所有的生意都有你一份，這總行了吧。放心吧，我們地精和你們半獸人不一樣，我們地精和你們這些只會搶劫，還有那些狗娘養的政治家們不一樣，出來混靠的是講信用。只要簽了合約，我們地精就不會反悔。」
多列塔族長又是憨厚的一笑，道：「早說嗎∼！簡單，我和幾個族長正好要商量一下，協助蠍子王的事情。你跟著我來就行了。」
「協助？你們要使絆子就直說，對我還用遮遮掩掩的。」地精沙金不屑的說道。
多列塔族長像是說什麼秘聞一樣，身子前探，大腦袋湊到地精跟前，低聲說道：「那個死蠍子說他人類裡面有內應，能弄開城門，我們得商量一下，到底是真的假的。」
地精沙金愣了一下，就感到一桶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一下子全身冰涼。雖然他並不在乎人類的死活，但是給自己發工資的老闆可也在那裡。而且還有那些比金礦都賺錢的鹽場。
那白花花的鹽，可是硬通貨幣。走到哪兒都花的出去。
如果真的讓這些野蠻的半獸人給攻破了，那些比金礦還賺錢的機器可全都要停了。這要損失多少錢啊？
沙金飛快地在心底計算一下，當他得到那個結果時，立刻就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強壓下自己心裡的驚駭，然後手拉拉披風，將自己裹的更嚴了一點，盡量用無所謂的聲音說道：「真的又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
「假的還好說，要是真的的話……鬢狗也能從獅子嘴裡搶來食物，不是嗎？」多列塔族長依舊像個在太陽下曬了一輩子的老農一樣，搓了搓自己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憨厚地笑了起來。
自從十月初，帝國的邊防部隊在邊境線上與半獸人前鋒狠狠地打過一架之後，偵查部隊越來越頻繁的遭遇到小股的半獸人部隊。
不過在前兩次的交戰當中，被帝國軍隊狠揍了兩頓之後，這些半獸人也學乖了，他們也不跟騎兵隊交戰，看見就走。
但是洛林也從這種種跡像當中，看出來敵人馬上就要到了∼！
做為一名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不管是平抑鹽價還是打擊販奴，這些都屬於內政，洛林爵爺縱然做得再好，也不過是一個口頭嘉獎而已，因為這些工作本來就是總督份內的。
而戰爭，尤其是這種大規模戰爭，才是考驗一個總督合格與否的試金石。
勝了，洛林就獲得了皇帝和紋章院的信任，無人能動搖洛林在奈安的地位。他以後就是天天欺男霸女，整天不務正業，那也是茹曼城裡眾貴族交口稱讚的傑出的總督。
敗了，不管洛林將奈安省的雞的屁拉動了幾十個上百個百分點，不管奈安人民的幸福指數是不是攀升到百分之九十九，也不管身為帝國第一小白臉的洛林，後台有多硬，又是大公又是魔導師什麼的。
他也得老老實實的滾蛋，弄不好還得上紋章院過過堂，不死也得掉層皮，以後就夾起尾巴做人，被大家鄙視一百年啊一百年。
這就是洛林上任以來，即將經受的最嚴峻考驗。
為此，洛林也不敢有絲毫大意，調動了自己手下的一切力量。
在他的嚴令之下，北方諸城的城衛軍成批南下，彙集在城市裡重新編組，民兵們拿起武器走上城頭，警惕的向南眺望。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洛林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援軍，儒略大公麾下第一紅棍，東方第十軍團。
像奈安軍團和東方第十軍團這種野戰軍，將他們放在城牆就是一種浪費，兩個軍團在戰線的後方不遠處，做為機動力量，時刻準備開上戰場。
而做為總指揮官，一身戎裝的洛林，也即將出發南下，坐鎮前線，洛林此次的隨行人員共計有一個小隊百人的禁衛軍和……和……
「薇拉？」凱瑟琳歪著頭，奇道：「為什麼只帶上薇拉？偏偏要我們都留下，就是再帶上希梅和羅琳娜也好啊。」
洛林看著薇拉，說道：「薇拉，去嗎？」
薇拉使勁點點頭，嗯了一聲說道：「少爺去哪我就去哪。」
希爾梅莉婭也帶著小性子，生氣的看著洛林，聽凱瑟琳這麼說，趕緊使勁的點了點頭。
羅琳娜跟著點點頭，道：「我沒意見，洛林花錢雇我們了，當然要給你賣命了。」
阿黛兒眼圈紅紅的，沖洛林捏著小拳頭，惡狠狠的說道：「就是，給我們一個理由。」
洛林伸手拉過阿黛兒，攬緊懷裡，輕輕拍拍她的背，然後向羅琳娜感激的一笑。
「就是嗎，老大，」雷歐也憤憤不平的說道：「你一個出去玩的痛快，把我撂到這幾個八婆堆裡，太不仗義了吧。」
雷歐上前一步，拉著洛林的衣角，低聲說道：「為了我的錢包著想，老大，拉兄弟一把吧，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凱瑟琳瞪了雷歐一眼，卻也沒功夫去搭理他，拉著洛林的胳膊說道：「希梅和羅琳娜能力都很強，就是上了戰場，也能幫到你的忙。」
洛林搖搖頭，道：「這次不一樣，妮可，黛兒，梅利亞，你們先別生氣，先聽我說，咱們帝國千年以來，有三十多位總督死在邊境戰爭中。
咱們這不是在打順風仗，這次是真玩命，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我不能帶你們去冒險，你們那個磕了碰了那個我不都得心疼死。尤其是不能帶雷歐去，要不然，你老爸會從君士丁飛過來劈了我的。」
而且，洛林心裡暗道：最重要的是，薇拉可是會飛的。
薇拉抬頭看了洛林一眼，衝著洛林燦爛的一笑。
羅琳娜抗議道：「小子，你又皮癢了，他們幾個是你的妞，可別把我算上。」
凱瑟琳捶了洛林一把，道：「胡說，我老爸深明大義，保家衛國本來就是皇室的責任，我陪你去，雷歐就老實呆著。」
雷歐指著洛林，也跟著不滿的嚷嚷道：「不行，我要去，要去。」
洛林笑道：「我走了，薇拉走了，咱們的飛鷹公司總得留一個管理吧。
妮可，黛兒，我一去只能關注戰事，政府這一攤子事情，就全交給你們了，而且，後勤這一塊，交給那些當官的我可不放心，咱們都知道他們什麼德行，要是有人」
「啊？」雷歐張著嘴愣了一會，然後喪氣的一垂頭，哦了一聲，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去吧，公司有我看著。」
「哪我們哪？」希爾梅莉婭和羅琳娜同時說道。
「法師們剛來，還都水土不服哪。」洛林道：「牧師們也還都不夠聽話，都需要你們兩人看著，等法師和牧師們都準備好了，你們再帶著人來。」
羅琳娜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爽快的說道：「也好，等他們休息好了，我會盡快帶著他們去找你的。」
希爾梅莉婭也想想，自己一個人能力畢竟有限，趕快將那些牧師們收拾的服帖了，讓他們乖乖去給洛林賣命，這才是現在最緊要的。
希爾梅莉婭「哦」了一聲，也委委屈屈的點點頭。
洛林看著她們憂心忡忡的樣子，微微一笑，安慰她們道：「放心吧，你們幾個的聘禮我還沒掙夠哪，可捨不得死哪。」
幾個女孩同時捶了洛林一把，嬌嗔道：「胡說什麼哪！」
阿黛兒緊張的說道：「哪真碰到危險怎麼辦，半獸人有十幾萬人哪，咱們才那麼點人。」
凱瑟琳掐了阿黛兒一把，道：「呸呸，烏鴉嘴。」
洛林心說，不透點底真是安慰不下她們了，說道：「好了，就是真有危險我也跑的了。你們忘了那位巨龍嗎，出事了我可以找她幫忙。」
薇拉「啊」了一聲，趕忙捂著自己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