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名垂青史的方法
洛林接過了那些文稿,遲疑地看了看大公,然後隨手翻了開來。
凱瑟琳與阿黛爾對視了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好奇與驚訝。
她們不約而同地起身,來到洛林的身後,然後俯下了身後,和洛林湊在一起,向那文稿看去。
好像是在無意之間,兩人那豐滿挺聳、彈性驚人的玉峰也同時一左一右地輕觸在了洛林的肩頭。
洛林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恰好透過了凱瑟琳那寬大的領口,看到了那一片粉膩玉脂的賁起的玉骨冰肌。
再加上,從她們兩人傳來的如蘭如脂的少女芬芳,洛林大爺就算是個坐懷不亂的聖人,也已經是腦子裡一片空白了,更何況他也只是一個年青人。眼珠子當即就像是被電焊給焊住了一樣,目光牢牢地粘在了那白膩柔挺的酥胸之上。
旁邊的阿黛爾見了,頓時心頭火起,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洛林痛的一呲牙,隨即清醒了過來。他抬頭瞟了大公一眼,卻見他正低頭品茶,並沒有發現這裡的異狀,心不由大呼慶幸:要是這老傢伙發現,自己當了他的面占凱瑟琳的便宜,不抽刀砍了自己才怪。
這時就聽凱瑟琳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洛林有了教訓,也不敢再回頭,只是低聲問道:「怎麼了?」
凱瑟琳也不說話,從他的背後探出手來,伸手翻了兩頁。只是這一動作,讓她酥軟的豐胸更加緊密地和洛林的肩頭磨擦了幾下,那驚心動魄的柔軟讓洛林腦子裡又是一陣眩暈。
凱瑟琳絲毫也沒有覺察,只是看了兩頁文稿,然後驚訝地向大公投去了一瞥,隨後將自己嫣紅的小嘴湊到了洛林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我父親的字跡。」
洛林的耳朵被她如蘭的吐息弄的幾乎要癢到了心裡。
他瞥了一眼大公,艱難地道:「你……你說什麼?」
凱瑟琳白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頓地道:「這是我老爹寫的。」
洛林瞬時驚醒了過來。
他這才收起了佔便宜的心思,然後翻看起手中文稿。
洛林翻看了兩頁,卻見那些文稿雖然沒有什麼『大海啊你全是水』之類的惡俗,但是也是沒多少的可讀性。
裡面多是一些『春花秋菊』之類的東西。紙張已經有些微黃,顯然是年青時的作品。而且後面雖然也有一些軍旅描寫的,也沒有像是偉大的軍事家,偉大的詩人張宗昌張軍閥那些『大炮開兮轟他娘的』的極具王霸雄風的佳句。
越到後來,那些詞句也就越來越少,有時甚至只是隻言片語,隨手塗鴉了。很顯然這位詩人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面,或者是沒有時間再幹這一項工作了。
那文稿不長,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洛林就已經是粗粗地翻完。
大公看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臉淡然地問道:「看完了吧?覺的怎麼樣?」
洛林猶豫了一下,剛要張口說話。
這時凱瑟琳在旁邊輕輕地掐了他一下,然後低聲提醒說道:「這一定是老頭兒以前寫的。多拍拍他馬屁。心情一好,看你順眼了。咱們的事情他就不會再反對了。」
洛林一愣,詭異地看了大公一眼,然後將那文稿擋在了臉上,頗感為難地向她輕聲說道:「妮可,你這就是要我睜眼說瞎話啊?我可是有良心的。」
「我呸∼!」凱瑟琳輕啐了一口,然後道:「良心?你會有良心嗎?快點兒,說幾句好聽的話,把他給糊弄過去。哄他高興,這又不費什麼事情∼!「
說著,她明眸的眼波嫵媚地流轉了一下,咬了咬櫻唇,又接著道:「大不了,回頭我多給你一點兒好處。好嘛∼∼∼」
說完,突然覺察了自己聲音當中的嬌膩嚶嚀,那如玉般光潔的俏臉上頓時燒紅了起來,她不由豐胸起伏,急喘了幾下,然後強做鎮定地俯下身來,假裝認真地看著洛林手中的文稿。
洛林想了想,然後將那文稿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面。歎息了一聲,向大公說道:「殿下,不得不說,您的這位朋友是一位天才。」
大公眼中立時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喃喃地低聲說道:「我就說我會成為一個偉大的詩人的。可惜先皇太過霸道……」
不等他想完,就見洛林輕咳了一聲,打斷他他的思索。
洛林一臉平靜地注視著大公,又接著說道:「殿下,你的這位朋友確實是一位天才,他想要寫出三流的詩句,果然一下子就寫出來了。」
大公眼睛的瞳孔不由一下子收縮了起來,變成了針尖一般的鋒利,一聲不吭地看著洛林,氣勢凌厲,那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洛林燒成灰燼一般。
洛林平靜地回望著他,眼神真誠而坦蕩。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外面巡邏衛兵們走動之時,兵器甲冑發出的輕輕碰擊聲遠遠地傳來,清晰可聞。
就連雷歐在旁邊也感到了氣氛的不對,眨著黑亮的大眼睛,一臉擔心地看著兩人。咬在嘴裡的半塊蘋果也不敢再嚼,生怕發出了聲音,最後只能是伸長了脖子,硬著頭皮強嚥了下去,蹩的他小臉通紅、眼淚嘩嘩的。
凱瑟琳感到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
她生怕兩人再打起來,急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洛林的身前,然後陪著笑臉,向大公說道:「父親,洛林這是因為你寫的太好了,他有些妒忌,所以才故意出言詆毀的。算不得數的,你別把他的話當了真……」
她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大公可沒說這些詩是他自己寫的。她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急忙停了下來,只能是「呵,呵呵呵,呵呵……」乾笑不己。
只是她笑的臉都快要抽筋了,但大公的臉色依然鐵青,視她如無物一般,那雙眼睛當中鋒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身體,仍然死死地盯著洛林。
凱瑟琳心中叫苦不己,最後秀眸一轉,然後轉過了身來,氣惱地向洛林催促道:「你快說一句話啊∼!還不快跟我父親道歉。」
洛林一聳肩,然後攤開了雙手,無奈地道:「我不知道這是大公您所寫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己。」
大公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眾人就霍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然後將那房門重重地關了起來。
凱瑟琳聽到大門發出的那一聲轟然巨響,頓時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微微地睜開了眼睛,從自己長長的睫毛下面瞇了一道縫,看到大公走了出去。這才拍了拍自己豐挺的酥胸,長長地出了口氣,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說著,就感全身無力,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面。
洛林伸手拿起了茶杯,給她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凱瑟琳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水,然後看到了洛林,頓時火不打一處來。
她也顧不得許多,站起身來,嬌嗔了一聲,緊接著就惡狠狠地撲了過去,在洛林身後一陣狠掐惡擰,口中罵道:「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哄哄他高興?非要這麼說,把他氣著了。你才開心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她一邊罵著,一邊張牙舞爪地對著洛林一通亂打。
洛林只能是左躲右閃著拚命招架,道:「你聽我解釋。別咬我手……」
阿黛爾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是還是在旁邊不住地勸架,道:「妮可,你就停一下,停一下嘛。別真把他給打壞了……唉呀……行了……別打了……」
說著,就去捉她的手。
凱瑟琳憤怒地抬起了頭來,指著她的玉雕一樣的瓊鼻,悲憤地道:「你少在旁邊幸災樂禍。真要是老頭兒看他不順眼,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就把他一刀做了。咱們一拍兩散。你也別想有個好的。」
阿黛爾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退到了一邊,然後沒好氣地道:「好吧,好吧。你就乾脆把他打死算了。要不要我給你拿把刀子?」
說著,操起了桌子上放著的一把水果刀就遞了過去。
凱瑟琳伸手奪了過去,然後低頭看了看那閃亮的刀鋒,立時身體一僵,然後握著刀子,有氣無力地坐在了旁邊,不住地長吁短歎。
洛林看著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道:「你也不用這麼發愁吧?我看那老傢伙的承受能力挺強的,殺個把萬人都不放在心上,不至於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兒就發火吧?」
凱瑟琳不由勃然大怒,將刀子一扔,就又撲了過來,道:「他承受能力強不強,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說兩句好話能死啊∼!」
洛林連忙招架,但是卻被她伸手一掌就破了防線。
凱瑟琳也是氣急了。她進身過來,張開了檀口,對著洛林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洛林痛的慘叫了一聲,但是卻也不敢掙扎,生怕會弄傷了她的牙齒,只能苦笑著道:「你先鬆口,聽我解釋,其實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凱瑟琳絲毫不讓,用潔白的皓齒在洛林的胳膊上很磨了兩下,怒氣沖沖地道:「唔咬著書(我咬著說)∼!」
洛林痛的呲牙咧嘴,知道她這是真的氣急了。也只好強忍著說道:「你家老頭兒是寫的不怎麼樣……哇,你輕點兒……要是我不說,他一發神經,拿出去讓大家都來看,說這個是經過我鑒定過的。是空前絕後、震爍古今的絕世好詩。到那個時候,丟人可就丟到外面了。」
凱瑟琳不由一愣,張了張嘴,但是一個字卻也是沒有說出來。
洛林趁著這個機會,趕緊一縮手,將胳膊從那嬌嫩紅潤的母虎檀口當中撤了出來。然後湊到了燈光前一看,發現上面兩排整齊的牙痕,有些地方都已經破了流出了血來。
阿黛爾看了,不由大為心痛。她急忙一探手,從自己的裙子邊上撕下了一條,然後幫著洛林輕輕地裹好了傷口。
洛林看著凱瑟琳,又接著說道:「要是別人丟這個人也就算了。可你們家老頭兒那可是威風赫赫的統帥。他要是丟了這個人,以後也就別想出門了。到時候一想起來,當初是我把他給坑到蘿蔔地裡面的,你說,那時候他會怎麼想?」
凱瑟琳一時啞口無言。半天之後,這才有些訥訥地道:「那……那你說出來的時候,也委婉一點兒啊。」
洛林歎息了一聲,道:「妮可,你還要我怎麼委婉啊?我就已經先說了他是個天才了。」
「不許倔嘴。」凱瑟琳氣惱地輕打了他一下,然後探手摸了摸洛林胳膊上的傷口,柔聲道:「來,讓我看看,你傷的重不重?」
「怎麼不重?你看看血都出來了。」洛林將自己的胳膊遞了過去,又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其實不是我說,你們家老頭兒也太過份了。他已經是舉世聞名的統帥了,這都還不夠他臭屁的?
居然還要跑去寫詩,想搶文藝界的飯碗。大家的日子本來就夠苦了,他還跑來橫一槓子,讓大家以後怎麼活?」
凱瑟琳看他綁著的繃帶上面有些地方隱隱地露出了血跡,知道是自己剛剛下嘴太狠,給咬破的,不由心生歉意。
她伸手輕輕地替洛林揉了兩下,然後道:「那不一樣。身為貴族,什麼都不缺,最為嚮往的就是能夠青史留名。他雖然現在看上去確實是風光無限。但是過個百十年之後,又有誰記的?只有藝術才真正是永恆的。
荷馬只是一個奴隸,但是他的那兩篇史詩,即使再過一千年,也仍然會被人歌詠傳唱。」
洛林愣了一下,然後道:「他要是真想要名留青史,其實也很簡單。」
「呃?」
「要是別人我非收他幾百萬不可。不過看在他是你父親的份上,就不要錢了。」洛林大咧咧地一揮手,道。
「只要讓他把以前經歷過的戰爭歷程寫上一遍,然後保留下來。叫個什麼什麼戰記,回憶錄什麼了。或者是誰誰誰的奮鬥了,哪怕過個千把百年。只要有人類歷史,他的名字也就會存在那裡。
那時候大家都死光光了,後人只有通過他的書,這才能瞭解我們這個時代的事情。」
凱瑟琳歎了口氣,愁容滿面地道:「暫且試試吧。我回頭跟他說一說。看看用什麼辦法讓他的氣先消了再說。」
「現在宣判。
阿爾摩哈德使團節人員,德斯皮在楓葉丹林學院期間,指使手下在紅楓林小路上,埋伏襲擊了楓葉丹林糾查隊。其間有五人戰死,三人重傷,四人輕傷,被其手下綁架。現判處德斯皮男爵……」
那名**官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然後從那長長的宣判書中抬起頭來,看了德斯皮一眼。
諾大個審判庭裡面坐無虛席,但是一個個全都表情嚴肅,沒有一個人說話。
就在不久之前,阿爾摩哈德帝國派專人前來發送了一封嚴正的文書。
帝國的專使傲慢而驕橫地向眾人宣告了,神聖偉大,不可侵犯……至高至尊的阿爾摩哈德帝國皇帝愛溫德三世陛下告楓葉丹林學院書。
那封書信裡面,先是用了長達五頁的文字來讚美自己家的皇帝陛下。然後用了四頁文字來突出德斯皮對於帝國皇帝陛下的重要性。
又用了三頁來說明,如果楓葉丹林學院敢於對一名這樣的帝國重臣進行審判,會有什麼樣災難性的後果。
隨後,這位特使滿懷了深情,用十分煸情的語句來教育楓葉丹林學院的眾人,讓陛下高興一點兒,可以多吃一口飯,多喝一杯酒,是全世界每一個臣民都十分願意看到的。是大家都願意用自己的靈魂和血肉來換取的。
最後,又用了大無畏、充滿了戰鬥力,來告誡楓葉丹林學院老實一點兒,趕快將皇帝陛下最為疼愛,而且一天看不到就吃不香、睡不著的德斯皮給放了。不要用這種區區幾條人命的小事,來打擾了陛下的好心情,讓他老人家好安心多玩一會兒。
那文章寫的極為華麗感人,可以看出絕對是出於大師級人物的手筆。如果看了,不痛哭流涕,粉身報答,甚至是把自己的孩子都獻出去,幾乎都不能算是有人性的生物。
那麼楓葉丹林學院算是有人性的生物嗎?
楓葉丹林學院用了半天的工夫,全票通過了洛林爵爺的建議。
楓葉丹林學院,告,神聖偉大,不可侵犯……至高至尊的阿爾摩哈德帝國皇帝愛溫德三世陛下書,道:去你媽的∼!
此時在審判大廳裡坐著眾人全都清楚地知道,無論這一次的審判結果是好是壞,都必然會引起動盪。
如果德斯皮逃脫了處罰,那麼楓葉丹林學院千年積累下來的名譽蕩然無存。如果德斯皮受到了懲罰,那位痛失愛妃,而且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皇帝陛下下不來台,也必然有所動作。給楓葉丹林學院帶來傷害。
他們全都靜靜地等待著,就像是等待著烏雲深處必然傳來的驚雷一樣——不來則己,一來必然山搖地動,震驚天下。
當他們看到**官頭上頂著的黑色假髮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了這不祥的儀式,知道最終的結果了。
果不其然,那**官冷冷地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死刑∼!」
法庭當中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就聽到外面狂風大起,吹過了屋簷,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響,宛如是戰爭的號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