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我們鼓勵你
聽了斯皮男爵那絕望的嚎叫聲,希爾梅莉婭頓時心中大慟。
儘管她的聖術精通,而且地位超然。但是面對著這些世俗權貴們的橫行霸道、草菅人命,卻發現自己還是那麼地無能為力,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的死去。雖然那人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命。
她緊緊地握著雙拳,指甲全都深深地陷入了手掌當中。全身發抖著向洛林眾人高聲叫道:「發發慈悲吧∼!他雖然有錯,但是罪不至死啊∼!就為了你們這些貴族所謂的面子和尊嚴,非要逼出人命才行嗎?」
眾人對望了一眼,也覺的有些尷尬。
只是要他們為了那個人渣出頭說情,卻也是不太願意。
別的不說,僅看他進楓葉丹林時那種專橫跋扈的樣子,就知他是個人渣中的極品。以前還不一定造下過多少的孽事,死不足惜。
這種下賤的東西死一個少一個。自己又不是他的親爸爸,管他幹什麼?
大家紛紛打著哈哈,訕然地躲過了她的視線。
希爾梅莉婭見眾人全都是無動於衷,不由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洛林看到她那雙杏仁般的眼睛裡噙滿了晶瑩的淚水,如梨花帶雨一般,不由得心中一軟。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一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岡多雷斯,卻發現他正饒有興趣地觀察著自己,嘴角隱隱還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洛林不由一怔,也不知他究竟在高興什麼,不由得心中奇怪,但是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隨即斂去,也無暇多想。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在哭嚎著要『自殺』的斯皮男爵,然後說道:「王子殿下。我這人心軟,這鬧的生離死別的,讓我看的心都有些碎了。」
岡多雷斯看到洛林臉上露出的不忍神色,心中不無鄙夷,暗暗想道:這些傢伙,只是一條狗的性命,而且還是別人家的狗,他們就已經心慈手軟了。真是沒有為上位者的能力和擔當,不過這倒是一個大大的弱點,以後可以利用一下。
但是他卻並不表露出來,而是微微一笑,柔聲問道:「那麼閣下的意思是?」
洛林想了想,然後道:「這樣吧,你替我謝謝太子殿下的好意。至於他嗎?」
說著,洛林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倒霉的男爵,淡淡地說道:「隨隨便便就打斷他的四肢就算了。唉,沒辦法。誰讓我這人心軟,見不得別人流淚痛哭呢∼!」
岡多雷斯看著他那自憐自艾的樣子,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心中暗罵:這個該死的偽君子∼!打斷了四肢,整個人這一輩子就殘廢了。還不如直接要他的命呢。最起碼那樣還痛快一點兒。
他回過頭去,向旁邊掃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道:「伯爵閣下果然是心地善良,不愧是號稱正義、英勇、公正的龍崖草家族的繼承人。」
洛林假裝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諷刺意味,笑了起來,謙虛地說道:「不用客氣,您也是相當不錯的。」
岡多雷斯微微一笑,然後一轉頭厲聲喝道:「斯皮,你還不趕快謝謝伯爵閣下的饒命之恩,這樣失禮,不怕有損我阿爾摩哈德禮儀之邦的美名嗎?」
斯皮男爵得脫大難,當即扔下了短劍,雙膝跪地連連叩頭。
他把腦袋叩的像是大鐘一樣,梆梆直響。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順著額頭嘩嘩地往下直流。但是他卻仍顧不得去擦拭,口中不住地叫道:「謝謝大人,謝大人的饒命之恩……」
洛林看著他像條狗一樣搖尾祈憐的樣子,不由心生厭惡。淡淡地一揮手,道:「算了,不用客氣。記得拖遠一點兒再打斷他的手腳,我這人心軟,最聽不得慘叫聲。」
他的那後一句話,卻是對著那些走上前去,要將斯皮男爵拖開的阿爾摩哈德皇家侍衛們說的。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又舉頭看到岡多雷斯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才答應了一聲,然後將那位男爵帶了開去。
學院的糾查隊員見到大事化小,全都鬆了口氣。然後向圍觀的眾人高聲叫道:「好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吧。走的最後的幾個人,可要留下,幫我們把死馬的屍體清理乾淨。」
圍觀的眾人看到沒有熱鬧可看,頓時齊齊地哀歎了一聲,再聽到糾查隊員們的威脅,轟然一聲,像是雪山崩塌一樣,全都夾著尾巴,飛快地逃走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洛林看著那兩名阿爾摩哈德的皇家侍衛將斯皮男爵遠遠地拖了開去。他回過頭來,看向了希爾梅莉婭,道:「神眷之女,你看我這樣做還行嗎?」
希爾梅莉婭沒想到洛林會出來求情,不由驚訝地看了他兩眼,眼睛裡隱隱帶有一種奇怪的神色。
洛林看著她手掌中滲出的血跡,知道她剛剛太過激動,指甲掐破了掌心。
他不由輕輕一歎,然後走了過去,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一撕兩半,將她緊握的手掌打開,然後仔細地將她手掌上的傷口裹好。
希爾梅莉婭也不阻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去,任由他替自己包紮傷口。
凱瑟琳見此,頓時打翻了醋罈子,在旁邊呵呵呵的冷笑了起來。
希爾梅莉婭聽到了她那含意不祥的笑聲,頓時全身一顫,閃電般地收回了手。
她看到凱瑟琳在旁邊虎視耽耽的眼神,也不知怎麼,心中一陣狂跳,差一點兒就要拔腿就逃。
但是看到雙方手下的侍衛們仍然在敵意地對峙著,又生怕再出了什麼意外。
她想了想之後,最後還是決定硬著頭皮留了下來。但是卻後退了幾步,低著頭,避開了洛林。
洛林見此,只能是無奈地轉回了身來。
凱瑟琳輕輕跺了跺腳上的高跟皮鞋,然後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湊到了他的耳邊,一邊淺笑著,一邊低聲說道:「洛林,要不你就去把她給泡了吧。反正我看她的樣子也是千肯萬肯了,只要勾勾手,說不定就自動爬到你的床上來。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千萬別浪費了。」
洛林聽了她的話,不由轉頭看了希爾梅莉婭一眼,看到她臉上一片的酬紅,偷偷拿眼角瞥著自己,眼光一觸,又急忙移了開去。立時知道她也聽到了凱瑟琳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緊接著心中警兆大響,額頭上刷地泌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洛林大爺是何等樣人,稍稍一品味,又豈會聽不出凱瑟琳話語當中的沖天醋意。知道自己只要有一個應對不當,明天就會被派到敢死隊裡去了。
他急忙搖了搖頭,然後心虛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含糊地說道:「我就是看她手上有傷,幫忙裹一下傷口而己。你千萬別多想。再者說了,她可是神眷之女,教廷裡面數得著的人物。又怎麼會動了私情。」
阿黛爾此時也湊了過來。
她聽了洛林的話,不由冷笑了兩聲,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地起哄道:「你開什麼玩笑,雖然說神眷之女不能嫁人,但卻並沒有說不能偷人。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兩手?包準一出手就把她給勾引過來」
洛林不由腦子裡嗡地響了一聲,差一點兒就坐倒在了地上。
他轉過頭來,看到阿黛爾那雙因為興奮而變的異常明亮的眼睛,大為驚奇。心中暗道:這個女人瘋了?
凱瑟琳也是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她拉著阿黛爾的手臂,小聲說道:「黛爾,你……瘋了?」
阿黛爾左手比了個八字,摸著自己光滑嬌嫩的下頜,得意地嘿嘿奸笑了兩聲,然後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妮可,你不覺得讓洛林去勾引那個可惡的女人,讓她學壞墮落,然後抓住她的把柄,把她踩在自己的腳底下是一件何等快意的事情嗎?」
洛林愣了一下,頓時膽寒。他不是不知道女人瘋狂起來是多麼的恐怖,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會恐怖到這種地步。
他側過頭去,仔細地看了看阿黛爾挺翹的香『臀』。
有那麼一刻,他幾乎就要不顧在場的眾人看著,伸手去她豐滿如月一般的香『臀』摸一下,看那裡是不是有一條像惡魔一樣的箭型尾巴。
凱瑟琳灰色的眼眸一轉,然後也奸笑了起來,道:「沒錯,洛林,你去泡她吧。我不會怪你的。知道嗎?我以前發過誓的,我寧願讓自己的靈魂呆在地獄裡面。因為一去天堂,就會看到她一副聖女的模樣坐在了眾神的身邊。」
洛林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僅憑了這一件事情,就可以確定,她和阿黛爾兩個將來是一定會下地獄的。
他看到凱瑟琳的眼睛也開始放出明亮的光芒,急忙說道:「妮可,這件事情,你就別想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變廢墟。五個女人那就只能是核廢墟。我可不想死的那麼早。」
「五……五個女人?」凱瑟琳與阿黛爾不由對望了一眼。
洛林伸手一指,然後說道:「你,黛爾,羅琳娜,薇拉,要再加上希爾梅莉婭的話,不正是五個女人嗎?」
凱瑟琳與阿黛爾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然後一起側過了頭去,先是看了看薇拉,然後又向羅琳娜看去。
羅琳娜看到她們好奇的眼光,頓時惱羞成怒,低聲喝道:「混蛋∼!你把我加進去幹什麼?」
她將手在胸前比劃了兩下,就要用電擊術,但是比劃了兩次,最後卻還是放下了手來。
正當他們幾個人胡鬧的時候。
這時,就聽岡多雷斯已經笑了起來,道:「伯爵,你難道就不把你身後這些漂亮的女士向我做一下介紹嗎?我可是知道,在這些迷人的女士中間,有一位動人的美女可是差一點兒就成為了我的大嫂的。」
凱瑟琳的臉當即黑了下來,冷冷地一言不發。
岡多雷斯也不等洛林的回話,就快步走了過來。
他來到了阿黛爾的身前,停下了腳步,一手環在胸前,一手頂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微笑著道:「你也別說。先讓我猜猜看。」
「嫵媚妖嬈,窈窕動人。您一定是阿黛爾小姐。」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彬彬有禮地在阿黛爾的纖手上一吻,道:「我猜的對嗎?」
阿黛爾收回了自己的手,宛然一笑,道:「王子殿下,你還真有眼力,猜的不錯∼!」
岡多雷斯微微一笑,然後站在了薇拉的面前,道:「天真可愛,清純無暇。你一定是薇拉小姐了。」
說著,拉起了薇拉白嫩的小手,然後在上面輕輕地一吻。
薇拉一下子瞪圓了自己的大眼睛,驚奇地看了看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上去給那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一拳。
就在這個工夫,岡多雷斯已經走了開去。薇拉見此,只能是唉歎了一聲,然後把自己的手背在裙子上狠狠地蹭了兩下。
岡多雷斯抽了抽嘴角,只能是假裝未見。
他來到了羅琳娜的面前,然後勉強一笑,道:「蘭質蕙心、秀外慧中。不用說,您就是**師雷斯特的得意弟子,魔法師羅琳娜小姐。」
說完,就要去拉羅琳娜的纖手。
羅琳娜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然後微微地躬身一禮,落落大方地說道:「王子殿下,多謝您的誇獎。」
岡多雷斯也不生氣,微笑一禮,然後來到了凱瑟琳的面前,笑道:「雍容華貴,國色天香,不用問,您一定就是凱瑟琳小姐。」
說完,一低頭,拉過了凱瑟琳的纖手,然後在上面輕輕地吻了一下。
凱瑟琳微微抬起了下巴,也不縮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說道:「王子殿下,你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她看到岡多雷斯的眼睛轉了轉,又補充道:「殿下,您也不用找什麼借口。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是為了一個所謂的道歉,似乎不用這麼大費周張。說吧,您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岡多雷斯看凱瑟琳堵在了門口,絲毫也沒有請自己進去的打算,他不由笑了笑,然後柔聲說道:「郡主殿下,您猜的不錯。其實我這一次來,並不只是為了道歉。」
他頓了一下,然後以手按胸,露出一副真誠的模樣,認真地接著說道:「最主要的還是想過來,探望您一下。並且為以前那一次的和親的提議給您帶來的不便,向您表示萬分的歉意。肯請您的願諒。」
說著,一轉頭高聲叫道:「把禮物抬上來。」
立時有兩名大漢抬著一個大大的箱子,從後面走了上來。他們將那箱子放在了凱瑟琳的面前,然後躬身一禮,又退了下去。
岡多雷斯微笑指著那隻大箱子,道:「一點兒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郡主殿下笑納。」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還是告辭了。」
說完,微微地欠身一禮,然後一轉身,帶著手下的一眾人等,轉身離開。
希爾梅莉婭站在旁邊,看到那一名緊跟在岡多雷斯身邊的卷髮大漢從自己的身邊經過之時,惡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不由得心頭一怒,低聲地說道:「為了一個所謂的面子,就人性命,這似乎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虧你們還敢特意出來丟人現眼。」
那大漢眼中立時閃過了一道凶光,當即就要發作。岡多雷斯急忙一伸手,按在了他的後背之上。那大漢頓時醒悟了過來。他怒哼了一聲,然後深深地看了希爾梅莉婭一眼,這才跟在岡多雷斯的身後,漸漸走遠了。
洛林看到他們離開,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再看看地上的十餘匹死馬,還有那一口大大的箱子,心中極是奇怪。
他暗暗想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些阿爾摩哈德人還真是有夠奇怪的。先是一大幫子的騎士氣勢洶洶地跑過來,然後在自己眾人殺了他們的戰馬之後,並不氣惱。卻又當著自己的面,要殺一個自己人。然後又送了一大箱的禮物。隨即又這麼灰溜溜地離開。
這時希爾梅莉婭等人見到無事發生,也紛紛告辭離開。
洛林看到希爾梅莉婭臨離開之際,又回過頭來,輕輕地瞟了自己一眼。他看到那並非不帶感情的一瞥,再想到凱瑟琳的話,頓時感到骨頭也輕了三分。
凱瑟琳見此不由低低地冷哼了一聲。
洛林急忙板起了面孔,然後問道:「這些阿爾摩哈德人還真是奇怪。他們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都不清楚,他們這究竟是想要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凱瑟琳看他疑惑不解的樣子,不由嫣然一笑,道:「你不明白是嗎?想不想聽我給你解釋一下?」
洛林苦笑了一下,攤開了雙手,說道:「這個問題還有第二個答案嗎?」
凱瑟琳一邊示意幾名侍衛走過去,將那箱子抬進房中,然後又帶著眾人回到了客廳,坐定之後,這才說道:「這種事情需要從阿爾摩哈德帝國本身說起。他們位於南方,以販賣奴隸為經濟支柱。因此也就養成了一種欺軟怕硬的性格。」
她頓了一下,然後又道:「他們這一次來,純粹是一種外交上的試探。當那些皇家騎士們全副武裝來到咱們門口的時候,其實是在示威。
但是發現你一副二桿子的脾氣,一出手就將他們的戰馬全部殺死的時候,這時候那個王子這才出現。而且也放低了姿態,對我們刻意地討好。甚至是不惜手下的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