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磊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聽聞九尾魔狐的事。當初九尾魔化,實力雖只達准聖中期,卻能暫時調用法則之力,只是後來被女媧重創而逃消失了蹤跡。但從阿依納伐口中可知,多寶遭遇了九尾魔狐,還被其重創,就連阿依納伐也因此被轟入了時空縫隙,輾轉來到這裡。
但阿依納伐來到此界卻正是五千年前,與那場天地異變的時間相吻合。單單是阿依納伐來此,斷然不會造成如此巨大的變化!這其中關係雖是難以捉摸,但定不簡單!甚至在肖天磊心中,九尾妲己或許正是其中起著關鍵的存在。
明白了這些,肖天磊的處境便更加不利了。在尋找命運法則的過程中,除了大道外,又增添了妲己這顆不定時炸彈。倘若這裡的異變真的與妲己有關,就不會如此簡單只是改變種族格局而已。妲己野心不小,對女媧與人族又有著極深的怨念,若是在編織陰謀,恐怕這裡所有的生靈都會成為其犧牲品。
前路之艱險並沒有折損肖天磊的銳氣,相反,哪怕沒有與記憶相符的力量,肖天磊也不會認輸。只要能尋得命運法則回歸本體,便是大道親現,也要與之鬥上一鬥!
「修士修真乃奪宇宙之巧,與天地相爭。勝,即可為聖為祖;敗,便會灰飛煙滅。而無論勝敗,都難脫天道之外,即便成聖也不過是變成了天道奴僕而已。天道之上尚有大道,大道三千,便是這天地、混沌宇宙的構架者、掌控者。我玉京山一脈與天道相爭,與大道相鬥,勝,可脫離大道之外自成道果;敗,輕則洪荒不存,重則混沌歸一,法則重演,一切都將化為灰灰。韓哲,呼延儒你二人俱為我玉京山門徒,皆有玉京緣法在身,當在劫中提煉自身,窺得大道之門。」
肖天磊說完,屈指一彈,將兩道紫芒彈入了呼延儒與韓哲的天靈之中,正是肖天磊關於此時境界的道之精髓。雖然只有太乙境界,卻不僅僅是普通洪荒修士所領悟之道,若是全部消化,後續成就大羅金仙水到渠成。
「韓哲,呼延儒境界不高,需要你多加提點。另外,你二人當立即回玄天島道場,待時機一到,自有重責交付。」
「謹遵天尊法旨。」呼延儒與韓哲不僅聽到了肖天磊親自講述玉京山一脈的意義,更得到了道門指點,自是興奮至極。隨即,兩人再次叩謝後便身化虹光離開了冕皇城。
兩人離開,場上便只剩下了肖天磊、上杉天越以及阿依納伐。阿依納伐如今修為境界已掉落至天仙,對肖天磊與上杉天越再難產生威脅,更何況僅是當了一回聽眾就已經被震得六識混亂了,哪裡還敢對肖天磊有絲毫不敬。
肖天磊沒有理會阿依納伐,而是轉身看向了仍處於震驚狀態下的上杉天越。肖天磊所說的一切對上杉天越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哪怕對天地之事再不瞭解,也不會不知聖人、天道。上杉天越之所以願拜肖天磊為師,便是嚮往騰雲駕霧,道法神通,如今卻是拜入了一個與天道相爭的山門,與世間之理難以相通。只是,上杉天越何曾知道,這也是肖天磊首次將玉京山一脈的實力與存在意義向外表露。
看到上杉天越的面色開始緩和了下來,肖天磊道:「天越,我之本名為肖天磊,道號紫瀾,道場在洪荒東海之上玉京山,在我座下已有十三弟子。我本不欲再收弟子,但因我記憶缺失,而你也或是一時之興成就了如今這份因果。但一入我門,便是與大道為敵,隨時都可能化為灰灰。如此,你還願意認我為師嗎?」
聽到肖天磊如此說,上杉天越又是大驚。而確如肖天磊所說,當初拜其為師只是因為想學異法,成為父兄助力,並沒有任何的成道之心或是凌雲壯志。但與肖天磊的數十天相交,已經讓上杉天越從心底裡認同了這位並無架子的師尊,並且得窺修道之門。而這一次更是因為肖天磊的存在才免除了父兄殞命之危,解救了這冕皇城無數的人族。單憑這一點,便是恩德深重無以為報。
「一日為師,眾生為師,無論生死,天越都將追隨師尊,絕不易志。」上杉天越雖是大家小姐,但修習武藝,自然知曉尊師重道。而與那些江湖人士相處得多了,也學會了他們的說話習慣。聽著上杉天越一改小女子秉性,如男子般表明心志,肖天磊也很是高興。
「我玉京山一脈並沒有多少規矩,你只需記住同門之間當友愛互助,不可爭鬥即可,其餘皆可隨性而為,不必顧忌太多。」
「是,師尊,天越都記下了。」上杉天越本就性格開朗,而肖天磊一無長者架子,二來態度溫和,更多地像是一個親近朋友,因此使得遭遇了這一系列變故的上杉天越很快平復下來,並沒有因此產生心結。
終於,上杉天越的事告一段落,肖天磊便將目光轉向了阿依納伐。對於阿依納伐,肖天磊談不上喜惡,而且對於這樣一個並沒引發多大事件的小人物,肖天磊也不會與其計較。
「阿依納伐,你雖死罪已免,但活罪難饒,從今日起,你便在上杉天越座前做一個童子,聽其吩咐,不可違逆!」
肖天磊的話音一落,上杉天越與阿依納伐同時愣住了。在阿依納伐眼中,上杉天越的修為實在是慘不忍睹,自己就是再不濟,也不願聽一個連仙果位都沒達到的人族差遣。然而,還沒等阿依納伐說出反對之聲便忽然覺得元神中好像少了些什麼,待看清肖天磊手中托著一個尺餘大小的小人時,阿依納伐神魂俱散,因為那正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
修道之人以實力為尊,阿依納伐好歹也是曾經的太乙金仙,屬於成就道果之人,自然有著傲人心性。只可惜,即便往日威勢尚存,在肖天磊眼中也是不堪一提。在身家性命不再屬於自己掌控之後,阿依納伐終於服軟,畢竟上杉天越修為再低,也是玉京天尊弟子。
「阿依納伐願聽上杉仙子差遣。」
肖天磊微微一笑,對阿依納伐的心理自然是瞭若指掌,隨即揮手一招,將撇至一旁的修羅短刀攝來。短刀光芒不復舊時,但卻是實打實的後天靈寶,想必是那多寶道人所賜,只是受阿依納伐修羅魔性侵蝕才變得如今這般似魔怪之物。肖天磊示意上杉天越伸出手指,在其指尖取出一滴精血後,連同阿依納伐那部分元神一起投入了修羅短刀之中。片刻之後,短刀重新發出了熠熠光輝,雖然比之前少了許多陰煞之氣,卻多了幾份威勢。
肖天磊一拂衣袖,短刀慢慢飛到了阿依納伐身前,略一停頓,短刀便直接飛入了阿依納伐體內。肖天磊接著道:「我將你部分元神熔煉此刀之中,已形如你之本命法寶,倘若你膽敢反叛於上杉天越,此刀連同你之元神都將爆裂而亡!」
阿依納伐不是無眼界之人,已然知曉了上杉天越那滴精血的作用。不過,短刀成為了阿依納伐的本命法寶不僅免除了冗長的祭煉過程,與主人相輔相成,更是威力大增,好處頗多。當下阿依納伐也不再言語,當真收起了「老祖」模樣,默默地走到上杉天越身後低頭而立。只是那一身黑色長袍、爆炸頭模樣卻是不敢恭維。
「好。」肖天磊微笑點頭,對著阿依納伐凌空一點,去除了異樣裝扮,將其變化成了一個身著短裝的人族模樣,除了那張臉,一切都是極好。
以肖天磊如今的實力,替劉雨晴重塑靈魄自是輕而易舉,呼延如雪的元神溫養在肖天磊體內更是益處多多。只是華夏的呼延家族尚處於危機之中,於情於理肖天磊都應替其祛除災厄。而在離開此界之前,肖天磊尚需兌現當日許下諾言:為冕皇城佈置可替代三光法陣的防護大陣。
連城紫衫雖然叛離了冕皇城,但其座下尚有純正忠心的人族將士。此時此刻,已經有領首之人向城南趕來。因此,收拾殘局這類的事也就煩勞不上肖天磊等人了,何況還有阿依納伐這個罪魁禍首在?
城南之戰,鬼族與人族兩部皆是全軍覆沒,城牆內外方圓百里已變得滿目瘡痍。除了混雜污血碎肉的泥土,便是連一具殘缺的屍首都找不到了。趕來的人族見此情景俱是大驚,這千餘年來何曾發生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而這時的肖天磊三人已經離開城南飛往了上杉府。與此同時,盜走大業妙星圖的連城紫衫也已到達了地戾境中央之地。鬼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