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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道法自然 屠聖滅道 第兩百二十三章 二聖詭變 文 / 雒峰

    六欲姐妹乃是共同孕育而出,長相自然相差不多,此時聽雨忽然出現在了肖天磊身前,眾人還以為是香蓉。

    「聽雨學藝不精,還請師尊責罰。」

    聽雨雖以一擊之力斬殺了那些身形巨大的魔怪,但卻不能進一步入得朝歌城,這樣的結果已在肖天磊意料之中。朝歌城內的殺戮之氣不亞於當年魔祖羅睺,單憑聽雨准聖中期的力量,自然不能更加深入。若非肖天磊此時對法則之力領悟至深,僅以神念化身對抗殺戮之氣,也是毫無勝算。

    「你勿需自責。殺戮一道乃是三千大道中最為霸道的法則,如今殺戮之氣充斥整個朝歌城,已是能將准聖之力絞殺。朝歌城外的殺戮之氣雖不如城內,但也不弱許多,我所布下的隔絕之陣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姜子牙等人直接被肖天磊的一番話驚掉了下巴。而聽雨擔心的是宓妃的安危。聽雨已經從肖天磊處知曉了宓妃的大致下落,如今朝歌城變成這樣,那宓妃身在其中,豈不危機重重?

    「師尊…」

    「你放心吧,宓妃印蘊含天道功德,更兼人族氣運,防禦無雙,斷然不會如此簡單便被破去。你留守此處,保護好武王姬發與闡教門人。」

    「是。」

    下一刻,肖天磊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聽雨與一眾反應不過來的闡教弟子與西周的王侯將相。聽雨雖然擔心宓妃,但卻是更信任自己的師尊。

    肖天磊如今可謂是身無長物,本體留下的數件至寶都在元氣化身手中,將素色雲界旗暫借予姜子牙,都是肖天磊與元氣化身費了好多口舌才達成的一致。雖同為肖天磊化身,神念化身有與本體一般無二的思想,但元氣化身卻是絕對的理智,一切行動都是建立在玉京山安全的基礎上。

    朝歌城已被魔界侵佔,而那先前將肖天磊攝入先天法寶中的魔界大能必然也在其中。雖然肖天磊從本體上得到了許多好處,但朝歌城充斥殺戮之氣,魔界中人已是如魚得水。魔界准聖,外加先天法寶與主場優勢,肖天磊不得不穩妥對待。否則,不僅不能救出宓妃,甚至會將自己這神念化身也搭進去。

    數個時辰過去,朝歌城再也沒出現什麼異動。不過,那腥紅城牆仍是矗立在隔絕之陣中,刺激著人們的神經。聽雨布下防護陣法,平復著人們的內心,同時隨時注意著朝歌城的變化。

    西牛賀洲,洪荒最為貧瘠的一個大陸,雖極其廣闊,但其上生靈不足別的部州十之三四。而西方教中心靈山便在西牛賀洲中央靠西處。接引准提二人本是向天道許下宏願成聖,立志要渡盡天下苦難之人,是以,整個西牛賀洲受西方教影響,不論妖人精怪,都與其他部州大不相同。除了少數「異類」,西牛賀洲的一草一木都被西方教「教化」了。

    西牛賀洲亦有國家機器,因為信仰西方教,這些國家的性質也非同一般,少征戰,多仁慈,諸多國家中,人與妖更是和睦共處,共尊靈山。

    在西牛賀洲東部,有個不大的佛國名叫普善,國都「安康」,整座城池中有近一半的居民是西方教弟子,而國王更是一名修為達到了金仙境界的人族修士。然而,正是這樣一個國家,卻完全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國都安康城更是如朝歌一般完全被黑暗吞噬。

    三十三天外,混沌虛空,媧皇宮。

    女媧端坐高台,感覺肖天磊已經回到了洪荒,嘴角竟是露出了一絲微笑。然而這時,女媧神識感知到媧皇宮外,一對秀眉微微蹙起。果然,不到片刻,綵鳳進入大殿,向女媧躬身道:「啟稟娘娘,西方接引聖人與准提聖人前來拜會。」

    「請他們進來。」

    「是,娘娘。」

    女媧乃是道祖座下第四親傳弟子,而接引准提不僅是道祖的記名弟子,更是師弟,所以,女媧此舉,倒也不是落西方二聖面皮。

    綵鳳來到媧皇宮前,一臉蠟黃之色的接引與萬年不變愁苦面色的准提正等在宮門之前。看著兩位身耀功德金光的聖人,綵鳳忽生一種自豪感:聖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得等候娘娘通傳。

    「兩位聖人,娘娘有請。」綵鳳向兩位聖人恭敬說道,隨後引著兩位聖人前往媧皇宮正殿。待見得女媧,綵鳳便退下了。

    接引准提雙手合什,向女媧道:「見過女媧娘娘。」

    女媧面帶微笑,問道:「兩位教主不在西方靈山,來我這媧皇宮有何指教?」

    「娘娘嚴重了。如今四教封神已至最後時刻,卻不想有外力干擾此大勢。我師兄弟二人今日來此,便是想請娘娘助我二人一臂之力。」准提說著,萬年不變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些許微笑,只是笑起來更加難看。

    「噢,這天地之間竟還有能夠難倒兩位聖人的大事?」

    「我兄弟二人雖已證得混元道果,但要封印同為聖人的女媧娘娘您,很是吃力,自然要娘娘助我二人一臂之力,還望娘娘勿要推辭。」

    接引也是難得露出微笑,與准提一起看著女媧,等候回答。

    女媧面色微變,但卻無甚舉動,依然端坐主位,對接引准提道:「你二人何時竟已變得膽大如此,更兼大言不慚?」

    看到女媧臉上毫無懼色,准提也似乎是料到了這一點,隨即微微笑道:「這麼說,娘娘您是不願幫我兄弟兩人這個忙呢?」

    「你二人身為道教旁門,不遵玄門正統,違逆天道,自當遭受天罰,我又何需相幫?」

    「呵呵…」准提憨憨一笑,手中卻是光芒一閃,現出了一節三尺餘長的棕黃菩提樹枝,猛地向女媧一刷。女媧雖有防範,卻也是身子一傾,側倒在了主座長椅上。

    女媧心中大驚。洪荒六聖之中,女媧依靠造化人族得功德成聖,實力與西方二聖相差無幾。而後來,西方二聖頻頻受挫,修為大降,與女媧之間已是拉開了距離。聖人境界,哪怕只是相差一點,換來的便是天壤之別。但女媧現在能感受到准提七寶妙樹上的磅礡法力,已經略勝自己一籌。

    聖人秉承天道,乃是天道行官,代天道管制洪荒。其元神寄托混沌虛空,本身便是不死不滅。所以,對聖人而言,只有天道才可斷其生死。而天道之下,若非相差一個境界,就是想要將聖人封印都是不能。

    女媧雖然吃驚准提的法力之大,卻也並不畏懼。只是,女媧不明白的是准提與接引兩人為何敢做這樣的事。女媧神識一動,主殿空間驟然變得固化起來,而她自己則是瞬間轉移到了准提身後,欲要一掌拍下。

    然而,女媧的動作卻在下一瞬間生生停滯住了,甚至連主殿空間內的法則都調用不得。而媧皇宮乃是女媧親自煉製,存在於混沌虛空,每一磚一瓦都蘊含聖人對大道的感悟,已是超越了一般的先天至寶。然而,在以女媧為絕對中心的媧皇宮竟在這一刻與女媧斷開了神識連接,著實震駭了女媧。

    接引與准提分立女媧前後兩面,在兩人手中,各有一塊棕黑色的圓盤。正是圓盤上散發出的黑色絲線,阻隔了女媧與媧皇宮的一切。這時,接引准提二人身上光芒大作,一個黑色漩渦憑空出現在了三人頭頂。西方二聖同時念訣,連同女媧一齊被捲入了黑色漩渦之中。

    這一切看似繁長,實則只在一瞬之間。媧皇宮主殿之內,已然全無三位聖人的蹤跡。而媧皇宮內的一切生靈也隨著三聖的消失一並不見了,但下一刻,除三聖外的媧皇宮中人又立即現出身形。這些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只是,他們似乎忘記了,媧皇宮中還有兩位聖人未曾離去。

    西方靈山,聖人道場,接引准提二聖端坐蓮台之上。而兩人下方,則是同樣盤坐著數千西方教門徒。眾多門徒恭敬地看著二聖,等候二聖宣講大道。西方貧瘠,而聖人又非道祖親傳弟子,雖是聖人,卻比三清女媧生生低了一頭。這是接引准提二人的硬傷,也是西方教眾弟子的硬傷。

    但西方二聖卻在這次封神大戰中大出風頭,不僅擊敗了上清通天教主,還將闡教數位大能渡化入得西方教,可謂是給西方大漲面皮。眾弟子看向二聖,當真是火熱中夾雜著灼熱。

    過了不多時,本閉目的接引當先睜開雙目,看了一眼西方教眾弟子,微笑著對準提道:「師兄,您請。」

    准提也慢慢睜開眼睛,整個人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顯得安靜祥和。而其一臉慈悲之相更添幾分賣相。相接引微微頷首後,開始為眾人講道。

    大道依然晦澀難懂,但眾門徒聽得是認真無比。而接引准提二人面上笑意不減,只講得是地湧金蓮,遍地生香。

    西牛賀洲,普善國,黑霧籠罩中的生靈漸漸變得暴戾凶殘,不復西方教教義所述的安寧祥和,而這份黑暗還在不停地擴散著。被黑霧影響的人們已經偏離了原本的生活軌跡,人族與妖精魅怪之間的矛盾逐漸顯化,隨即越發激烈起來。而這一切,西方二聖似乎並未察覺。或者說,即便察覺了,也是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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