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大劫乃是天定,而你之十子金烏正是大戰導引.帝俊與一眾祖巫身隕,如今洪荒三界之中,已無巫妖。」肖天磊話鋒一轉,接著道:「我可以讓你與小金烏母子團聚,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答應,只要天尊能讓我和十兒相聚,無論什麼我都答應!」
羲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肖天磊的要求。雖然此時的羲和並不似先前那般激動,但母子連心,那種關懷是深入骨髓的。母愛永遠是天地間最偉大的人情關懷!
「姐姐…」望舒扶著羲和,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肖天磊慢慢走到大殿中央主座坐定,身後站立著項頊「侍奉」。肖天磊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需要你管制萬妖,做妖界之皇!」
羲和與望舒都是睜大了眼睛,顯得震驚至極。這是要求嗎?
終於,羲和先反應過來,小心問道:「天尊不是言道三界之中已無巫妖嗎,又何來管制萬妖?」
肖天磊看著羲和,露出了些許笑意。果然是妖族天後,掌控天庭數十萬年,自然而成上位者風範。肖天磊緊盯著羲和的雙眼,約莫半個時辰後,肖天磊目光偏移望向了別處。而羲和卻是身軀一顫,緊咬朱唇,比之先前有驚訝,有駭然,還有深深的敬畏之心。
原來在剛才,肖天磊帶動著羲和的神識在洪荒三界穿梭。無論是聖人道場,還是一些潛藏的隱修道場,都是暢通無阻。正如肖天磊所說,三界之中除了一些新生的懵懂草木精怪外,果然無巫妖蹤跡。而這些新生的吐納靈氣的「修士」,只能稱之為妖,不能稱為妖族,因為它們的一切修行都時自行摸索,沒有任何人引導。一切正如龍鳳初劫過後,天庭未立之前的景象。
而那些隱修,個個實力超群,不少都是先天神祇。他們一心所求便是能夠證得大道,成就不生不死之聖人尊位。但,這也是潛藏的威脅!
接著,便是蒙妖兩界。肖天磊帶著羲和的神識直接穿過兩界通道,見識大劫中倖存巫妖的現狀。蒙界中,巫族由四位祖巫率領,開山闢地,依然按照洪荒中的習慣生存。而妖界中,由窮奇等四大妖聖,建造妖皇宮,依然如天庭。
「我雖造化妖界供妖族生存,但妖族本性如何你自是知道。你本為妖族天後,天帝之下便以你為大,成為妖皇理所當然。也只有你成為妖界妖皇,才可真正保護小金烏,你自己,還有望舒。」肖天磊說到最後卻是看了望舒一眼,正與望舒四目相對。而很快地肖天磊便轉移了目光,只留下望舒欲言又止。
「羲和願為妖界妖皇。」
「這樣最好。你先在此安心休養,待時日一到,我便帶你與望舒前去妖界。」
肖天磊說完,剛剛起身,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這時,項頊耳邊卻是傳來一句話:「項頊,你留在這裡繼續照顧她們吧。」
「走了嗎?為什麼連一句話都不與我說?」望舒喃喃自語,眼角濕潤,滑落一些晶瑩。
玉京山主峰大殿。殿中跪著一人,正是那龍族皇者白龍。肖天磊從望舒處回來,便直入大殿。而此時的大殿之中,除了白龍外,還有敖瑩、媺鸞與青龍三人,也一同跪在白龍身邊。
見到肖天磊,白龍再次叩首,呼道:「白龍大罪,但求一死,望天尊成全!」
肖天磊面色淡然,道:「龍族為我玉京門人,此次遭劫死傷無數,確為你之過錯。背叛我玉京山者,死不足惜!」
一旁的敖瑩媺鸞等人都是面帶駭色,顯得焦慮不安。白龍置肖天磊法旨於不顧,使得龍族與妖族結盟,擾亂巫妖格局,更讓龍族死傷慘重。既為玉京門人,違抗主尊命令,理應受罰。可是,白龍不僅是龍皇,更是她們最親的人,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其身死而不顧?
終於,媺鸞向肖天磊拜道:「媺鸞願代四哥一死!」
「小妹不可!」
「姑姑!」
肖天磊看著眼前的一幕,那種感覺根本不像前世看到的那般虛假,那般狗血。相反的,肖天磊終於有些明白親情為何物。
白龍等人看到肖天磊一言不發,心中畏懼陡升,隨即噤聲。這時,肖天磊卻道:「白龍並未背叛我玉京山,不該死。」
在眾人驚訝之時,肖天磊接著道:「即刻起,白龍回歸龍族,四海龍族及其親信不動,餘下的召集一處,擇日遷入玉京山。」
「多謝天尊大恩。」
白龍等人雖是驚異於肖天磊的安排,但玉京山為洪荒第一仙山,在上修行能夠事半功倍,龍族遷入玉京山,必能在短時間內重塑往日實力。
待白龍等人離去,肖天磊雙眼如電,低聲自語道:「胡lang,我的真實即便是你又能瞭解幾分?你與太一無論會掀起多大的lang,我都會將其覆滅。玉京山,已經不允許再添新傷!」
數十年前,正值巫妖大戰前夕。
鴻鈞已然合身天道,成為洪荒第一天道聖人,實力凌駕與眾聖之上。只是作為天道的一部分,鴻鈞的存在更多是為了維護天道大勢的穩定。即便與肖天磊存在敵對關係,更多的也是大道的強行干預。而恰在此時正是巫妖大劫的關鍵時期,肖天磊隱於玉京山,即便鴻鈞有心,也難以破開那一百零八根先天靈寶所成守護大陣。
千年時間雖長實短。在修士眼中,千年時間僅是彈指一瞬。不過,肖天磊雖未達到天道聖人境界,卻也只是相差一線。《戮道訣》的奇異,讓肖天磊的實力即便不至鴻鈞境界,也不弱上許多。
龍族異變,結盟妖族,確是肖天磊意料之外。但,當肖天磊知曉真相之後,內心中不是憤怒,反倒是對龍族的愧疚。玉京山護住了肖天磊最親的人,卻沒能護住被肖天磊收為門徒的龍族眾人。世人懼於玉京之威,使得龍族無事萬餘年,但最終依然被胡lang(幻魔)算計,臨陣倒戈,與肖天磊原本謀劃背道而馳。
幻魔,顧名思義,幻化虛境,誘人元神。即便肖天磊當日已是聖人境界,也被幻魔幻境所迷,煞氣外露,險些在玉京山暴走。白龍不過准聖而已,幻魔略施小小手段,也斷不在其承受範圍以內。
白龍十分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不知原因何在。而肖天磊以強勢手段破除了白龍元神中的魔氣,使得白龍境界生生降到了准聖初階。白龍為求龍族安危,甘願領死,亦是可敬之輩。只可惜,其中內幕,白龍不知,亦不明所謂的「道」,便是那罪魁禍首。
太一帝俊率妖族大軍力戰巫族,卻不想最終帝俊為救自己自爆身隕。太一本是心灰意冷,在帝江等人圍攻之下,欲與之同歸於盡。而在此時,太一卻被一股巨力吸引,直接破開虛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將太一攝走的正是胡lang。肖天磊正將羲和救至玉京山,便感應到了胡lang的氣息。就在胡lang斬殺蓐收後,肖天磊趕到,險險救下了帝江與燭九幽。肖天磊心念碧瑤,卻是怒氣愈盛,追逐胡lang清虛劍氣進入到了那奇特空間。
胡lang雖吞噬了楊眉大仙,卻因為時日較短,並未完全吸收楊眉的力量。但楊眉大仙乃先天靈根化形,更是得道聖人,使得胡lang修為大增,比之肖天磊也只差一線。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不是所有修士都有肖天磊那般來歷。能夠掌控一件混沌至寶的人,偌大洪荒僅鴻鈞一人。(肖天磊與胡lang身份特殊,不算)肖天磊與胡lang戰於虛空幻境,乃是集幻化與空間兩種法則的特殊空間。肖天磊憑借修為上的一絲優勢,以生滅劍破了胡lang法則,並且重傷胡lang。只是,胡lang身軀中的元神雖不是胡lang,卻終有一絲希望。加之胡lang(幻魔)本身手段,最終與太一逃之夭夭。
勝者,先敗也!肖天磊雖擊敗胡lang,卻在無意中加深了其吸噬楊眉的力量。如今胡lang逃逸,必是尋地苦修。待他日再臨洪荒,必已達到天道聖人的境界。
只是,這一切,無論是蒙界、妖界的開闢,還是肖天磊暫時擊敗胡lang,彷彿都有一雙無形大手在暗箱操作,而利用的正是肖天磊對洪荒世界的「熟悉」。
巫妖勢力的天平在肖天磊親授巫族修行之法時便產生了傾斜,但與此同時,妖族的力量也在胡lang的操控之下越發變強。一飲一啄,增減相抵,一切只不過是放大了大劫威力,而大劫本身的目的與結果並沒有大的改變。
……
數月之後,肖天磊將羲和望舒帶至妖界。在窮奇,畢方等四妖聖的支持下,羲和順利入主妖皇宮,成為妖界之主。而望舒雖不捨離開玉京山,但羲和喪子喪夫之痛,又豈是輕易能夠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