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散發著金黃的光芒,其中各色光華流轉,正是洪荒世界之本的各樣規則,乃天道至高法器.鴻鈞雖未合道成為天道聖人,卻已經與天道溝通交流數萬載,自是成為天道**的守護聖人。
女媧的第九重元神本是最末一重,法力與神識都是極弱,此時在都天鼎中,天道**感應不到,便只能將其捨棄。女媧的八重元神在天道**之中漸漸融為一體,接著化成一道金黃光芒,順著**軌跡旋轉起來。
鴻鈞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表情。見肖天磊手持殺劍,卻是迅速將自身氣勢一收,對肖天磊道:「道友行此逆天之事,一切好自為之。」
女媧元神已經完全融入了天道**,**光芒漸漸淡去,最後又重新歸於了虛空混沌。而鴻鈞也消失在了紫霄宮頂。肖天磊萬沒想到是如此結果。但敵方已退,肖天磊也只能收了生滅劍返回洪荒。
胡lang與那掌控空間法則的人仍是沒有出現,鴻鈞又是一碰就退,這讓肖天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可是,對方隱藏在暗處,又皆為聖人境界,即便是肖天磊也無可奈何。
洪荒世界,不周山。
女媧終於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霞光中。女媧輕輕抬手道:「眾位道友不必多禮。」
一股溫和的力量將眾人托起,就是三清都震驚不已。因為在那股力量之下,無論是誰都生不出絲毫放抗之心。眾人此時也才知道,哪怕是功德所成聖人,也同樣有視眾生為螻蟻的力量。
女媧轉眼看向新生人族,然後對那最先出世的宓妃及數位人族男子道:「從今日起,你們便為人族首領,當帶領族人在這片天地中努力生存下去。洪荒險惡,我不能隨時庇護你們,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
宓妃與那幾位男子連忙拜在女媧身前,道:「人族必不辜負聖母娘娘恩德。」
女媧伸出手來,上面霞光所托乃是一條長鞭,正是那先天葫蘆籐得了少份功德化成的造人鞭。女媧對著造人鞭輕輕一指,竟是變化成了一根紫色短杖模樣。女媧將短杖一拂飄至宓妃身前,道:「此為紫羅杖,作為你女媧後人之權責,可為護身法器。」宓妃連忙收下拜謝。
這時三清向女媧施禮道:「人族弱小,又是娘娘所造,我三清自當替娘娘照撫一二。」
餘下眾修士見三清開口表態,也連忙向女媧娘娘拜道:「我等亦願照撫人族。」
女媧娘娘微微一笑,頓時整個天地皆是艷陽高照,春風拂面,潤揚萬物。不周山附近的萬花也齊齊開放,只為聖人一笑。女媧道:「眾位道友,人族既弱,正需要磨練方能強大起來。你等好意女媧感激不盡,卻還望眾位道友能夠張弛有度,不可一味相幫。」
女媧此時言語懇切,有禮有德,讓一眾修士連道不敢。而人族見此,也被女媧言行感動,又是齊齊高呼娘娘聖壽。這時,女媧向伏羲欠身施了一禮,然後腳下生蓮,身後更是耀著大片功德金光,向九天之上飛去。
女媧此去乃是前往天外天以**力建立自己道場,正像鴻鈞當日成聖之後在混沌中建立紫霄宮一般。而女媧道場乃是媧皇宮。聖人道場,等閒之輩自是不能拜得。
伏羲歎息一聲,向三清等人施禮告別,依舊回不周道場繼續修煉。三清等人也都離去,最後只剩下妖族兩位天帝與一眾祖巫。不過,巫妖之間已經相安無事萬載,雖是有心滅殺對方,但害怕傷害到新生人族惱了聖人,便也相繼離去。
一眾祖巫本在女媧成聖之時便做好了擺陣準備,以防女媧發難,屆時可抵抗一二。不料聖人之威讓眾祖巫頓失信心。不過,好在女媧並未提及巫妖之事,將人族安置之後便自離去。而女媧的離開,讓太一更加確定了當年心思:只有自己得了那鴻蒙紫氣成聖方可真正強大妖族。只是這萬年來,天下妖族皆未發現那鴻蒙紫氣蹤跡。
宓妃與那數位人祖得了女媧之命後更被傳下了簡單的修煉之法,此時看著漫山族人,一眾人祖並不驚慌,各自引導人族在廣闊不周山上紮下根來,食野果清水,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著。
肖天磊也重新回到了不周山上。看著那些心性尚如白紙一樣的新生人族,肖天磊心中忽然覺得很是溫暖。人族的身上,也同樣流著肖天磊的血液啊。
肖天磊依舊隱匿著自己的氣息,神識掃過,便發現了那第一個人族女子宓妃。宓妃此時並不像其餘人族那般為獸皮遮體,而是身著女媧所賜綵衣。宓妃之美不同巫妖,乃是萬分柔和,親撫人心。肖天磊看著宓妃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心中也是高興。
宓妃正在一處山頭看著人族朝山洞中走去,不由莞爾一笑。忽然,宓妃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猛地回頭,發現一紫衣男子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宓妃看著肖天磊的眼睛,很奇怪的,宓妃並無感到絲毫的不安,反倒有一種血脈深處親暱的感覺,就像面對母親一樣。
「宓妃。」肖天磊輕輕叫著宓妃的名字,讓宓妃心中一顫。宓妃想起自己出世之時,除了母親以外,並無他人,可眼前男子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肖天磊沒有回答,只是暗暗祭出都天鼎,然後將女媧第九重元神取出,迅速將其打入宓妃身體之中。
宓妃的身體完全浸在一片淡淡的霞光中,整個人彷彿連呼吸都暫停了。忽然,宓妃身體一震,從剛才那種迷茫失措的情境中恢復了過來,身上的霞光也盡數退去。不過,宓妃卻是感覺身體彷彿與先前不一樣了。
肖天磊微笑道:「不用擔心,我只是把本屬於你的東西給你。」
宓妃細細感受了一番,並沒有感到身體有何不適,便又把注意力轉到了肖天磊身上。只是無論怎麼看,宓妃也沒能將眼前男子的模樣與先前來拜賀聖母娘娘的修士對應起來。
肖天磊忍不住說了句「傻丫頭」,讓宓妃一愣。肖天磊接著道:「你為女媧之女,身具大責,要好生照顧人族。我走了。」
宓妃還未從那句「傻丫頭」中醒悟過來,卻見紫衣男子漸漸變成了虛影,最後消失在了原地。這時,其餘幾位人祖在遠處呼喚著宓妃,宓妃無法,只能暫將此事擱置一旁,先行安頓族人。
「想不到人族竟是有我的一份血脈,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肖天磊暗自感歎著,慢慢朝不周山下飛去。人族比之巫妖二族確實羸弱,但人族天生先天道體,修行起來,當有先天之利。何況,人族是最能成長的種族,時間將見證人族的崛起。
洪荒中的孤魂越來越多了,卻都是渾渾噩噩地飄蕩在天地之中。少數魂魄在得了月光精華之後能夠產生靈智,從而修煉成鬼仙,暫脫苦海,但終究不及正常修士那般體悟大道。
巫妖生靈可得精血靈氣孕育,但人族不能!如今人族新生,雖不為外族所擾,卻也有不少死於飢餓與野獸爪下。宓妃與數位人祖雖得修行之法,卻終究法力淺薄,不能護得每個人族,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人族數量日益減少而無能為力。
人族魂魄也加入了洪荒孤魂大軍,白日若是躲避不及被陽光消融,晚上也學著其他鬼魂吸納月光。魂魄找不到歸宿,都是哭泣起來。到了夜晚,幽深山間谷底,當真是鬼哭陣陣,淒聲傳千里。
肖天磊遠遠地看著若有所思的后土,心中雖有所想,卻也是靜靜地當著看客。后土面色凝重,柳眉緊緊蹙在一起,從肖天磊見到后土至今,都未曾舒展開過。夜晚,后土聽著孤魂的哀泣,腦海裡已經將巫妖,祖巫,天帝之類的拋之腦後,重新回到了數萬年前獨自一人遊走洪荒,欲為天地魂魄找尋出路的狀態。
后土離開了巫族大本營,再次獨自一人向北方飛去。魂魄的淒苦,深深印在了后土的心頭,而后土更是自責這些年來只顧巫妖之爭,卻是幾乎忘卻了替孤魂尋道之事。后土隨著那些魂魄行進,卻是發現他們都在朝一個地方聚集——極北血海。
血海污人元神,但后土是巫族,沒有元神,自是不需畏懼什麼。待后土到達血海邊緣時,已是十年之後了。
無數的魂魄在血海上空飄蕩,只是血海翻騰之時,不少魂魄被血水所濺,立刻便化為青煙消散。但即便如此,魂魄也是朝血海中越集越多,因為血海乃洪荒至陰至濁之地。
后土慢慢朝血海深處飛進,看著魂魄慘狀,心中一股特殊的感覺也越發深重。為什麼盤古父神身化萬物造化洪荒之時,沒有想到這些魂魄的歸宿?難道他們當真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一部分嗎?那他們為何又曾是巫,曾是妖?
此時血海中的修羅宮中,冥河的神識正注視著那個飛進了血海中的女子。冥河面色不善,回想起血海中曾來過的兩人,一個成為了自己主人,雖傳下了法寶與修行之法,但也吃了不少苦頭。至於第二個,當真是差點性命都不保,就是生於血海的至寶業火紅蓮也被其取走。
冥河雖已探知對方是修為並不比自己高,但對方來意未明,便只是用神識監視,不曾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