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仙子已有金仙中期的修為,那牛怪也只與金仙中期一步之遙。不過,即使大羅之下境界之差不很明顯,但時間一長,實力的不足就體現出來了。牛怪漸漸不敵,忽然,金羽仙子將手中金劍向前一擲,原本二尺小劍忽然變成萬道丈餘劍光,鋪天蓋地地向牛怪壓去。
牛怪大驚,連忙抄起巨斧原地狂舞,劈出陣陣狂風與那金劍相撞。頓時鏗鏘碰撞之聲大作。待一切都散去時,牛怪氣喘吁吁,靠在巨斧上怒視著金羽。而那把巨斧也像被什麼東西啃過一樣,儘是缺口。
金羽心中也開始擔心了:想不到那牛怪數年不見,修為竟是精進至如此地步,就算能將其重傷,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對方欺身至此,怎能嚥下這口惡氣?
金羽法力已經消耗不少,但依然一躍而起,操控著自己的金劍與牛怪大戰。至於牛怪帶來的那些小怪,純屬擺設。
肖天磊在墜落到金羽背上這一年多,雖然昏迷不醒,但體內的《戮道訣》卻是在自主吸收靈氣療傷。只不過因為此法訣實為特殊,才產生了氣息忽實忽虛的現象。肖天磊萬分勉強祭出鴻蒙耀峰塔的代價是巨大的,現在,肖天磊的真實實力卻是連碧瑤都有些不如。
不過,那卻是因為混沌級別以上的法寶本就不是洪荒天地能夠轄制的,擁有者都是有大神通之人。實力不足,既不能發揮出其本有實力,更會因為消耗巨大的法力而起到反作用。所以,品級高的法寶雖然厲害,但也有可能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以肖天磊和碧瑤如今法力,還不足以將一眾先天法寶祭出對敵。
「碧瑤,那牛怪與金羽都已到了極致,必會祭出那件特殊法寶。你與我如今單憑法力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利用陣法一途了。」
《戮道訣》中亦包含陣法之道,其中有一陣名為「封魂」,若是准聖佈陣,就是聖人也可抵擋一時。只是如今,肖天磊與碧瑤手頭上可用之物實在太少,只有金羽仙子洞府中一些後天靈石可為佈陣之用。
這時,那牛怪將金羽仙子一波攻擊迫開之後,大喝道:「你當真不肯歸順我家大王?」
金羽立刻回道:「妄想!」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不得!」
牛怪發出一聲深沉的嗥叫,然後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小瓶。小瓶約一尺來高,外表很是粗糙,甚至還很癟,讓人一看就知道其主人的煉器水平實在太差。但當牛怪將那瓶蓋拔下之後,整個山谷中立刻便是烏雲遮天,一股巨大的氣勢從那瓶口中迸發。
漸漸地竟是從那瓶口中現出一黑一白兩道氣。黑白二氣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太極形狀。這時,那牛怪將瓶口對準金羽仙子,然後大喝一聲:「收!」
「收」音還未完全喊開,肖天磊與碧瑤猛地出現在場中,沒等牛怪反應過來,便發現身邊環境猛地變化,竟是處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牛怪大驚,瘋狂地向四面打出法術,卻都泥牛入海。這時,從天上飛來一張巨大的網,將牛怪死死纏住。牛怪正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下一刻,竟是直接昏睡了過去。
山谷之中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除了驚訝地張大一張小嘴的金羽外,就只剩下牛怪與肖天磊碧瑤二人。至於那牛怪帶來的小妖,早逃得無影無蹤了。
牛怪一動不動,那很醜的瓶子正懸浮在一旁。因為失去了牛怪的法力灌輸,那瓶子已經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就是原本形成太極的黑白二氣也都退回瓶中了。肖天磊將那瓶子一拿,與碧瑤瞬間來到了金羽身邊。肖天磊道:「我們快走,『封魂』只能暫時封住牛怪元神,支撐不了多久的。」
金羽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聽到肖天磊的話,金羽道:「為什麼要走,他那瓶子很厲害嗎?」
肖天磊將臉一拉,道:「瓶子倒不厲害,但其中的陰陽二氣可將太乙之下的修士化成膿血,難道你也想試試嗎?」
金羽頓時大驚。這時,在牛怪附近,響起了數聲不大的爆炸聲,正是用與布「封魂」陣的靈石靈氣耗盡而碎裂的聲音。碧瑤見金羽還在遲疑,便急道:「姐姐,快走吧!」
金羽知道即使這牛怪敗退而回,其口中「大王」定會派別的手下來拿自己,這裡已經不再是潛修之地了。只是,這是金羽出生之地,自有特殊感情,因為一個修為不如自己的牛怪而離開,金羽心中著實有些不甘。
忽然,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遠處迫來,金羽頓時被壓得嘴角溢血。而碧瑤與肖天磊也都吐出一口血來。三人都是臉色大變。金羽不再遲疑,將肖天磊碧瑤一卷立刻飛上高空。
「彭彭~~」數聲,牛怪附近的靈石終因靈氣告罄而碎成齏粉。這時,一道黃影落在了牛怪身邊,牛怪連忙跪地參拜,口呼「大王」。
牛怪正要追趕金羽,黃影卻是伸出手將其攔住,只抬頭看了看已化為金翅大鵬雕逃跑的金羽的方向,淡淡道:「究竟是何方修士能將我陰陽二氣瓶收去?」
金羽化為金翅大鵬雕之後,振翅一飛瞬間便是數萬里。肖天磊與碧瑤正站在大鵬雕的背上,隨大鵬雕往南方飛去。
金羽雖只是金仙中期,但其本體速度之快就是太乙金仙都望塵莫及。所以,在那股強悍氣勢襲來之時,只能借用本體之力才能逃脫危險。
金翅大鵬載著肖天磊與碧瑤已經飛行了數日。不過,好在金羽飛行也是一種修行,倒不覺得累。大鵬飛行,將靈氣卷在自己身體上,正好供給肖天磊與碧瑤吸收修行。
半月之後,金羽將肖天磊帶到了一處高峰之上停了下來。金羽依舊恢復成人形,而其受的創傷也都恢復了過來。這座高峰之上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方圓約有數萬里,靈氣濃郁,正適合做落腳之地。
池水清澈見底,裡面還有些長相奇異的魚類在自由游弋,不時地躍出水面或者在水裡吐出一連串的泡泡。三人都被眼前美景吸引,便在池邊坐了下來,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這時,從水面上蕩來一波異常濃郁的靈氣,碧瑤金羽連忙運法吸收。不過肖天磊卻是發現了其中的法力波動,立刻警覺起來。
肖天磊雖然法力大降,但神識卻遠非碧瑤金羽兩人能比。果然,下一刻,三人元神中便傳來一道聲音:「三位道友,咸池有禮了。」
金羽碧瑤都是一驚。金羽更是做出了隨時準備進攻的姿勢。這時,那聲音又道:「三位道友不必如此。咸池並無惡意,只是數萬年不曾見得生人,今日見三位道友至此,心中高興,便將靈氣凝聚助三位道友寧神靜心。」
那聲音纖細,竟是一個女聲。肖天磊連忙道:「多謝咸池道友。貧道天磊道人,這是碧瑤與金羽仙子,見過道友。」
肖天磊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這個「咸池」肖天磊前世看過的志怪小說中提及過。一說咸池為天池神獸,善於控水。又一說咸池就是一個神奇的水池。但究竟咸池是什麼,那些書中並未做出統一結論,所以全憑書知世界的肖天磊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貧道失禮,可請道友現身一見?」肖天磊卻是想要知道咸池究竟是什麼生靈。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道:「是咸池失禮了。說出來讓道友見笑了,咸池至今還未化得形來,故只能用神識與三位道友交談。」
肖天磊忽然明悟,笑道:「道友本體可否就是這萬里天池?」
金羽碧瑤又是一驚。碧瑤瞬時釋然,這天下還有什麼是天哥不知道的。不過,金羽不知肖天磊根底,便向肖天磊問道:「天磊小弟,你怎麼就知道咸池就是這萬里水池呢?」
金羽的稱呼一出,肖天磊就是一陣惡寒。不過,肖天磊還未回答金羽,那優美聲音便道:「這位道友果然是道行高深,能夠識得咸池本體。不錯,咸池本體正是這萬里天池,雖然已修行數十萬年卻是一直難以化形。」
肖天磊道:「咸池道友莫要灰心。道友乃是天地少有生靈,一旦化形而出修為自是不弱,將來更有可能得證大道。是以天妒之。但萬事無絕對,道友只要努力修行,總有一日可以化形而出,從而逍遙天地。」
「多謝道友吉言。三位道友既然來到此地便好好休息一番吧。」
聽到咸池如此言語,三人都是謝過。
濃郁靈氣從水面拂來,雖不如玉京山的靈氣,但也是天地少有了。金羽連忙坐定,吸收著靈氣。肖天磊與碧瑤對視一笑,然後也都運法修煉。
洪荒生靈,無論是巫是妖,是先天大神還是後世新生人族,本質上都是淳樸善良的。但眾生為棋,天地為棋盤,就是天道也不過是大道博弈的工具。天道大勢之下,一劫又一劫,眾生為了那飄渺氣運與一線生機便開始了互相爭鬥。當年龍鳳麒麟三族如此,日後巫妖如此,就是無量量劫後的人族也是如此。
修士之間本就應相互幫助,相互映證心中所得從而博百家之長。只可惜大家都是敝帚自珍,法不傳六耳。
而咸池自生出靈智至今,除了記憶中盤古傳承外,卻是還沒見過幾個修士。所以見到肖天磊三人至此,被美景所吸引,心境平和,知不是邪惡之人,便出聲交談一二,結個善緣。
肖天磊三人自是受益不淺,但這又何嘗不是咸池的一番機緣?正如當日玉京山神一般。